《oc的故事》青面拾叁夜

3、第一天

　　　　他们眼下有一个任务。穿过无人地带破坏什塔人的掩体。
　　虽然奥托的确很在意辞浦由多次洗练的事情，不过除了上一次的谈话，在此之前他们还没有任何交集。奥托让大部分士兵向什塔人的前线发起冲锋，自己则带领几名士兵绕到掩体的侧后方进行偷袭。
　　奥托带领士兵们朝着掩体爬去。什塔人的注意力全都被前线冲锋的士兵吸引了，没有在掩体背面派兵把守。
　　战争时期的疏忽是最要命的。
　　士兵们到了机炝掩体跟前一跃而起。什塔的机炝手根本来不及反应，侧后方就被攻破了。
　　有两名什塔机炝手被吓得倒了下去。奥托拿好手炝，带着言抒跳进掩体，确保他们抬起头来的时候没有任何攻击力。辞浦由则站在一边，手持步炝，随时准备射击。年轻的什塔士兵站起来时脸上带着震惊。恐怕他们是被临时抓来训练而后匆匆上了战场的吧。
　　奥托这样想着，看见他们慢慢往上抬手。投降是他们目前能做出的最好的决定了。但奥托还没来得及收回手炝，就听见辞浦由连开了五炝。
　　“够了！”奥托转过身，但意识到已经结束了。那两名什塔人都被打死了。
　　奥托生气地向掩体外看去，准备问她为什么这样做。他们已经投降了。但他没有问出口，他看见了她的眼睛。辞浦由的眼神里有种令他不安的东西。
　　注意到这东西的似乎并不止自己一人。在确认什塔人的机枪都被破坏后，言抒组织其他人扶伤员回营地。之后他似乎找了几次辞浦由，不过奥托并不知道他们谈话的具体内容。
　　在随后的16小时里，什塔人的攻击更猛烈了。他根本没时间考虑辞浦由的事情。新兵们放在战场上简直手无缚鸡之力。勉强挺住这次进攻，奥托重新制定了放守的方案，尽量让这些废物新兵蛋子多活几天，好挺到后援部队来。
　　但一等什塔人闲下来，奥托就没办法不重想那时的情景。他记得很清楚，辞浦由开炝之后大概根本没想到他会转过去，所以她还没来得及敛住笑意。她在笑。奥托反复回想，确认自己的记忆没错。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这名士兵笑，而他发誓自己再不愿见一次她咧着嘴乐呵呵的样子。
　　他找朴灿讲了自己的想法。下士看了眼外面，“她刚刚比我还先发现敌人的狙击手。要我说，这样的好士兵是不可多得的。那个什塔人隐蔽得很好。”
　　“她打死那个狙击手了？还是像上次一样豪不犹豫地？”奥托问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屁话。当然是该毫不犹豫地消灭敌人的。只是…辞浦由的毫不犹豫，在他看来有点奇怪。

　　朴灿接着说：“当然，当然。她熟练地像一名征战多年的老兵。不过我知道你在担心些什么，她击中目标之后的兴奋劲儿有些过头了。我不知道她是因为自己枪法准而自豪，还是因为砂掉了那名什塔士兵。”
　　“她好像喜欢砂人。”
　　朴灿偏了偏头。“可那不是一名士兵应该做的吗……”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可是她是名好士兵。她从来不抱怨，什么事情都抢着干，也从没退缩。”
　　是自己多虑了吗？从军这么多年，奥托头一次这样在意一个新兵。入伍前，奥托干了几年刑，警。到底是这样的经历是自己更为敏锐，还是自己太老而思虑重重了起来？
　　营地的篝火熄灭了几簇。新兵们都回去休息了。虫鸣在寂静的夏夜异常响亮。
　　过了一会儿，朴灿说：“尽管她是名好士兵，但她身上好像有种东西，让我没办法喜欢她。我说不上来。”
　　“你嫉妒她的幸运吗？”
　　“饶了我吧。”朴灿翻了个白眼，“听老古板不合时宜的打趣可真是令人难受。”奥托挑了挑眉。朴灿没有在意，继续说道，“不过的确，她幸运得让人嫉妒。她好像不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似的，在战场上冲锋简直不顾一切。有时候什塔人已经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了，她还是要过去，好像是确认他们再没能力起来。她这样莽撞，会吃子/.弹的！我只好去把她揪回来。我不喜欢这样莽撞的白痴。”
　　奥托抱拳沉思着，感觉脸上那道疤又开始隐隐地痛起来了。子/.弹擦着他的脸飞过去，差点儿让他失去了眼睛，甚至是生命。但也只差那么一点儿。大概他也不太喜欢辞浦由吧。
　　“你发现了吗？”奥托开口说，“其他的士兵都不叫她的全名，只叫个'小由'，像喊小孩子一样。”
　　“她看上去的确像个孩子。”朴灿皱起眉，点点头。“她身体各项指标都比同龄人要更差一些，但这好像丝毫不影响她行动的干脆利落。她的脸也是，婴儿肥都没退去似的，像个还没完全长开的小鬼。”
　　奥托正想笑着拍拍他的肩，突然听见帐篷外有一丝响动。朴灿瞥了他一眼，然后马上跑出去查看情况。奥托紧随其后。在帐篷的背面看见了那个不慌不忙准备离开的人，奥托皱着眉叫住了他。
　　意料之中，言抒带着他那令人分不清真假的笑容转过身来。奥托知道他很喜欢用这样的笑来迷惑他们家的长辈们，他知道自己长了一张多么漂亮的脸蛋。但奥托看得很清楚。这个孩子的笑假得令人作呕。
　　“士兵，你为什么这么晚还在帐篷外晃荡？”
　　言抒笑意更深了些。“长官，今晚的星星很明亮，我想出来看看。或许您愿意同我一起欣赏这美丽的风景？”
　　奥托的恶心加重了一点。“你可真是有闲情逸致。”
　　“当......”言抒笑着开口。
　　“殿下。”
　　言抒的笑容僵住了。
　　“祝您好梦，长官。”
　　他牵起嘴角，随即再次露出那种灿烂的笑容，转身匆匆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