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灵犀太难点通》墨栖栖栖

69、第 69 章

　　封尘，这个名字，墨娆已经是第二回听人提起了。上回在莲城，见到冷兮惜的师叔时，那人也一脸严肃地问她：认识封尘么？
　　她只当是随口问起，因为自己此前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但却没想到，这个人，其实和她有着莫大的关联。
　　归元宗，从前也只听别人说起它的故事，末了唏嘘一阵，却没曾想，这也和她的身世有关联。
　　从前的墨娆，只以为自己和墨清派的许多人一样，不知道父母是谁，也一辈子不会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把墨清派当作家，把同门的兄弟姐妹和师长当作自己的家人，并不会比那些和父母一起长大的孩子要差。
　　可当冯谦说起她的父亲时，墨娆还是有些动摇了。她突然很想知道，自己父母的事，那些真正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你和你母亲长得很像，她和灵犀派的三长老从小认识，关系非常好。”
　　墨娆想起来，自己也见过那位三长老，那时那人盯着她看了很久，神情有些复杂。
　　“她们在江湖上闯荡时，结识了你的父亲。一路行侠的相处间，你的父母相爱了。他们回归元宗订婚，一年后就有了你。”
　　墨娆笑笑，这是冷兮惜喜欢看的情节吧，江湖侠侣，佳偶天成。没想到，她的父母就是这样的。
　　“后来的事，你应该听过了。归元宗老掌门突然病逝，新掌门，也就是你的父亲即位。
　　“归元宗在老掌门在世时，由于其性格刚直，树了不少敌，但他实力强横，江湖人惧他，不敢妄为。
　　“他的病来得非常突然，归元宗几乎没有防备。我那时是灵犀派的弟子，又碰巧在附近游历，被人邀去归元宗做客，一进门就得知了老掌门逝世的消息。你母亲和灵犀派有旧，想着先将老掌门逝世的消息先按下几日，待我回灵犀派带了消息，搬了救兵，助归元宗渡过难关。
　　“只是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我还未来得及出发，归元宗就被围住了。那些人是有备而来，其中不乏一些高手，你父亲还年轻，归元宗根本无力抵挡。你母亲把你交给我，让我带着你逃出来。”
　　冯谦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挽起裤子，露出一部分大腿上可怖的伤痕：“这伤，你应该就是在那时见到的。他们怕留活口，便放火烧。我腿上不慎烧伤了，但也亏得这伤。他们见我是灵犀派的，又见伤到了我，不敢上前盘查，怕过分得罪，我才得以带着你逃离。”
　　“……多谢。”墨娆眉目低垂。她似乎能从那久远的伤痕处，回忆起那晚的大火，想起那早在记忆中磨灭的父母的温度。
　　父母，归元宗。全都在那一天化为灰烬了。而她活了下来，习得了一身武艺，却一直到今天才知道这些。
　　“……不必谢，我只是答应了你母亲，一定要将你带出来罢了。”冯谦的神色有些古怪，但很快恢复了寻常，“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我听说，他们是为了宝物才来归元宗的。”墨娆想起师叔对自己说过的话，宝物，江湖人的贪婪。可这些在冯谦的叙述里只字未提。
　　“宝物？这我并不知情。归元宗也未同我讲过。”冯谦摇摇头，“不过我是听说，有许多人在那片废墟上找了三天三夜，但似乎没有人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也许，归元宗的人在临死前，已经将宝物销毁了。”
　　“那，后来呢？我为何去了墨清派？”墨娆接着问，“是我母亲将我交给你时，说了什么？”
　　“没有。把你送到墨清派，是我自己的行为。”冯谦的眼中一片寂静，“我不想把你带回灵犀派，对我而言，我和归元宗并没有什么关联，只是因为灵犀派弟子的身份，才牵扯其中。将你带出时，我已经完成了你母亲最后的嘱托，接下来，你的事，归元宗的事，我都不想管。
　　“所以我就近将你托给了墨清派。至少，在归元宗灭门这件事上，他们没有参与。”
　　“墨清派没有参与……”这倒是出乎墨娆的意料。毕竟她现在身上的任务还是骗取宝物，她还以为，这个世界上，最觊觎宝物的就是墨清派了。
　　“那你还记得，是哪些门派参与了？”墨娆赶忙问。
　　“……我只能说，小玄派最近死的人，当年都参与其中。”
　　墨娆一愣，冯谦刚才还说过，小玄派死了人，是墨清派做的。但她随即想到，归元宗的宝物下落不明，墨清派寻找当年参与灭门之人，应该是为了追查那件宝物。
　　而小玄派即使出事了也要瞒着灵犀派，只怕他们也意识到了，墨清派的目的，与归元宗的旧事也有关联。而眼前这个人，他似乎是站在几方势力交织的地方，什么都知道，却又对每一方都有所隐瞒。
　　“所以，你，站在哪一边？”她问冯谦。
　　“……我一直是一个独善其身的人。十六年前，将你送到墨清派时，我就是那样的人。”冯谦的眼中看不出情绪。
　　墨娆有些搞不懂这个人，说着独善其身，当年却能忍着腿上的伤痛将她带出来。而刚才她差点被发现时，这人也出面帮她解了围。
　　“不对。如果你真的是像你说的那样，独善其身，你又为什么……”她想起最初来找这个人的原因，“你为什么要退婚呢？”
　　“你……”冯谦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反正，我不会在你的对立面。”
　　从小玄派出来时，天已经半黑了。墨娆走在回灵犀镇的路上，不知道自己到底怀着怎样的心情。
　　江湖世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更不用提父母和整个归元宗，都葬身于那一天，那些人之手。她必然要复仇。但冯谦不愿说，她也无从得知那些人的身份。
　　“墨清派，师叔应该知道，当年江湖上有哪些人参与其中。”毕竟，小玄派当年参与灭门的人，已经被杀了。墨清派的其他人，也许正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替她复仇。可她想自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