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灵犀太难点通》墨栖栖栖

55、第 55 章

　　没一会儿，那把匕首便被人取来了。它的锋刃和剑柄上，都沾染了凝固的血液。刀柄是贴合手部的曲线设计，外部用绷带做了防滑，刀身上靠近刀柄的地方刻着两个小字，应该是打铁师父的名号。
　　乍看之下，这柄匕首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但是当尸检报告被拿来，二者结合在一起看时，冷兮惜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试着隔着布，用左手握住匕首，发现在这种情况下，刀柄的曲线更加贴合手指。而对照着尸检报告的伤口描述，左手行凶确实比右手更加符合。
　　“凶手是……左撇子么？”冷兮惜喃喃道。
　　“这倒还不能随意下定论。”白芎开口道，“也许论用剑，确实有左右之分。可习武之人在练拳脚和力量时，是左右一起练的。用匕首这种凶器，即使是左手，也能达到普通人右手的力道。”
　　“那也可以稍微缩小一点范围了吧，凶手是习武之人或者是不会武功的左撇子？”冷兮惜努力地往乐观的方向想。
　　“可以这么说。”白芎点点头。冷兮惜得到肯定，立刻转向宋捕头道：“府内有哪些人是左撇子？”
　　“府内？”宋捕头皱了皱眉，“算了，你一定要怀疑是官府内的人行凶，那你就查吧。府内的左撇子就两个，一个是正在出差的文职，一个是武职，现在应该在府里，你们要找他问问么？”
　　冷兮惜心下觉得，凶手不是这个左撇子，就是别人想嫁祸给这个左撇子。那么这样想来，横竖都和这个左撇子有关系。当下便点点头道：“去见见他好了。”
　　这位武职姓章，职务是府内侍卫，见到来人时，他一脸的疑惑。但当宋捕头和他说明情况后，他脸上的疑惑渐渐转化成了难以置信。
　　“行凶之人是左撇子？”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柄匕首，“我可以试着握一下么？”
　　“请便。”冷兮惜想着白芎就在边上，便将匕首递了过去。
　　章侍卫伸出左手，隔着布将匕首握在掌中。握了一会儿，他又用右手试了试，接着换回左手。
　　“这匕首，真的是为左撇子打造的。虽然从外表上看不出来，右手握着也没有什么不适，可左手握着却更为适宜。”章侍卫叹道，将匕首交还给冷兮惜。
　　“这府里可没有其他的左撇子了。”宋捕头提醒道，“章兄，他们两个可是在怀疑你。”
　　“这……”章侍卫看看冷兮惜，又看看白芎，“好吧，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我尽量替自己洗清嫌疑。”
　　冷兮惜见状，便上前问道：“昨天中午下班前后，你在做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
　　“……小姑娘，你还真是把我当成嫌疑犯了。”章侍卫摇摇头，“我昨天中午就和平时一样，准时下班，下班后去府外吃饭。我这侍卫是单设的，巡视的地方人比较少，没和什么人在一起。”
　　“那就是没有人能证明你一直在岗位上了？”
　　“确实是这样。”章侍卫又叹了口气，“但小姑娘你想想，就算我是凶手，我也不能保证在我离开时，不会有人来吧？这样风险是不是大了点？”
　　“唔，那你可以说你去上厕所什么的。”冷兮惜全然不买账。
　　“行。”章侍卫点点头，“那我们再换个角度，这府里可只有我一个左撇子，我如果是凶手，我还特意用左手，特意用适合左撇子的武器，我这是在向世人宣告我就是凶手么？”
　　“唔，有点道理。”冷兮惜听了这话，觉得有几分道理，点点头道，“如果你是凶手，应该用右手，用适合右手的武器。”
　　“所以，应该是有人刻意栽赃？”宋捕头在一旁问。
　　“那你觉得，谁和你有仇，会栽赃你呢？”冷兮惜问章侍卫道，“他应该也得是个练过武的人，而且，知道你是一个左撇子。”
　　“我一时间倒是想不出来。”章侍卫思索道。一旁的白芎突然出言提醒道，“兮惜，快到时间了。”
　　“这样的话，我们明天再说？”
　　离开官府时，已近傍晚。曲水派那边，虽然死者为大，还是要完婚，只是更低调一些。
　　冷兮惜一边走着，一边低头思索。即使调查了一下午，也有一种没什么收获的感觉。不过总归是将调查方向锁定在一个不算太大的范围内了。等到晚上，墨娆和阿衍也可以行动了。那个阿衍，一看就是非常擅长调查这种事情的样子。而等到明天，和章侍卫见面时，也能听听他的说法。
　　说起这个章侍卫，冷兮惜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说的话并不太可信。虽然他的话很有道理，但那些话从他自己口中说出来时，反而让冷兮惜觉得，他就是特意留下左手作案的痕迹，好在别人对他产生怀疑的时候，搬出这套“栽赃”的说辞来替自己撇清关系。
　　“可是，他若是早就想好了栽赃，又怎么会不能在第一时间想出那个人的名字，还要等到明天再说呢？”他难道不应该将一切都算好，甚至有意在现场留一点那个人的痕迹，好坐实“栽赃”一说呢？
　　冷兮惜想不明白，抬头看白芎。对方好像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过头来问：“兮惜，怎么了？”
　　“师叔，你觉得这个章侍卫，他有没有可能就是凶手呀？”
　　“既然没有人能证明他在那个时间点没有时间作案，那么他就是有可能的。”白芎道，“至于事实是什么样的，还得有证据才行。”
　　冷兮惜叹了口气，她是没找出什么证据来，只靠着半推半蒙地走到这里。也许一切都是章侍卫做的，也许他确实是被栽赃的。她还不能妄下定论。一会儿回去，要将今天的调查和她的想法都告诉墨娆，然后看看阿衍能不能查出什么被冷兮惜忽略的东西——毕竟这人之前那么自信地说，本来就没指望冷兮惜破案，只需要她介入拖延时间。
　　在拖时间这方面，她应该是做到了。宋捕头会将她的调查汇报给知府，知府也会对匕首和章侍卫产生重视。这案子，至少不会被随意地草草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