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灵犀太难点通》墨栖栖栖

43、第 43 章

　　墨娆轻声贴紧窗边的墙壁，使得自己尽可能地躲在窗外人的视线死角之中。她能从空气轻微地震动中，极其微弱地察觉出对方极力克制的呼吸。对方所处的位置，正是她所猜测的地方。
　　她从怀中摸出一枚圆润的小石子，朝那人所在的位置丢去，而后自己紧随着跳出去。对方才挡了石子，此刻只能侧着避开。而墨娆的目的也并非是要伤及对方。
　　在“墨”中，为了防止外出做任务的人互不相识而自相残杀，往往会在脚踝处用特制的颜料绘制半个阴阳鱼的图案。此图案在退出“墨”时才会被洗清。
　　眼下墨娆所处的位置正在那人的下方，便直直用剑刺向那人用于绑紧裤脚的绳子。那人回避时，剑锋挑开绳子，从墨娆的角度，即使只有一瞬，她也能看到里面那墨色的半个阴阳鱼图案。
　　“‘墨’。我也是。”墨娆立刻收手道。那人听到这话时，也是一怔，虽然还作防备状，眼神中却缓和了许多。而此时，墨娆才看清，这人正是上午在沈府见到的那个窥破她行踪的仆从。
　　“进屋来。”墨娆说着，率先跳回窗内。那人略一犹豫，也跟了进去。
　　墨娆微微提起下摆，露出脚踝，那里俨然也有一个不大的墨色阴阳鱼。
　　“是在下冒失了。”那人一见到此图案，立马收了手中的武器，拱手道歉，“既然同为‘墨’，不知姑娘此行是何任务，是否有在下可以协助的地方？”
　　“我这任务倒还不急。”墨娆摇摇头，又突然想起，对方是沈府的人，或许对于冷兮惜去沈府拜访一事，也知道些什么，忙道，“我想问你一些事。”
　　“姑娘请说。”
　　“你可知道，今天上午，有人拜访了沈府？”
　　“这个自然知晓。是灵犀派的长老和弟子。”
　　“那你可知道他们是为何而来？”墨娆接着问。
　　“此事在下却是不太清楚。”那人摇摇头道，“在下来这沈府也不过月余。这灵犀派和沈府的事，似乎早在此之前就已经定下来了。”
　　“这样啊。”墨娆叹了口气。想要打探到消息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姑娘若是需要，在下确实可以试着在府内打探一下。”那人又道，“只是在下这边，倒也有一件事，想请姑娘帮忙。”
　　“什么事？”
　　“明天，是曲水派掌门的大婚之日，在下本该跟着沈家家主前去，但……”他略一犹豫，便接着道，“姑娘若能乔装替在下前去，在下感激不尽。”
　　“……”墨娆听着这请求，竟然一时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她本就想找法子去参加曲水派掌门的婚礼，没想到这边竟有人找上门求她去。
　　乔装成男性倒不是问题，对方看身形与她相差不大，而在“墨”中，易容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必修课——这也是对方什么都不用询问就开口请求的原因。
　　“我自然可以帮忙，只是，不知道你明天的行踪，可否让我知晓？”墨娆还是想搞清楚，对方明天到底是想做什么，才需要她帮忙乔装成他的模样。毕竟，她这一帮，即使对方的任务是杀人，也会有不在场证明。
　　若是门派的任务，杀便杀了。但若是私事，她作为墨清派的弟子，必须要事先考量，对方的行为会不会影响到门派任务的执行以及门派明面上的声望。
　　“这个，姑娘尽可以放心，是任务的一环。只是眼下，三言两语怕是说不完。”
　　他这么说着，墨娆却也不太可能拒绝。于是答应下来。那人开始向墨娆介绍，他在沈府中的名字，地位，以及明天的主要工作。
　　“沈府中的人唤在下为阿衍，上月初一入府，近日被升为外务管理。明天的主要任务，先是陪同送礼的队伍，确保沈府送的嫁妆全部入库，再到家主身边听候差遣。”
　　“一个月就做外务管理了？”墨娆有点不敢相信。
　　“府里的人大多安于现状，不像门派里，都是习惯于拼命的人。在下也只是做些理当分内的事，或许比府里其他人做得要好一些。”阿衍说这话时，言语间带了几分无奈。
　　当下，二人交接好了任务，又商定了，明天一早，先由阿衍从府里出发，墨娆乔装好以后在一处必经的巷子里候着，等送礼的队伍经过时，二人便趁机互换。

　　顺利完成了任务的冷兮惜，对于接下来在莲城的三日，已经全然当成旅游了。
　　关于曲水派掌门的婚宴，四师叔告诉她，她只要先跟着贺完喜，就可以在曲水派自由活动。在上正席之前，摆出来的各种点心和零食是可以随意吃的。冷兮惜便打定了主意，要尽情地把自己喜欢的点心吃个够。
　　——当然，除了吃吃喝喝，好不容易来一趟曲水派，还得去找找青吟。
　　规划好了动向，冷兮惜满怀着期待地迎来全新的一天。
　　水榭客栈的门外便是流水，沿着水边往西南走，就可以看清湖面上原本隐藏在水雾中的各式亭台建筑。再靠近些，就听见喜庆的唢呐声。越靠近曲水派，路上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冷兮惜并不认得这路上的许多人，四师叔则好像谁都认识一般，见到一个人就和他打招呼。
　　冷兮惜原本以为四师叔和其他人打招呼只是为了社交，却没想到对方是真的能叫出其他人的名字。听着四师叔熟练地叫出每一个名字，冷兮惜看他的眼神也越发地像在看怪物。
　　“四师叔，他怎么记得这么多名字的？”她默默地拉了拉一旁的俞正。
　　“其实我也记得不少。”俞正说着，也上前一步，去和四师叔相谈正欢的人身旁的、与他和冷兮惜同辈的人攀谈起来。
　　冷兮惜突然觉得，这里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眼见着舒倩倩和余贤也与同龄人畅谈，冷兮惜感觉自己穿越到了另一个时空，周围的人仿佛并不在她身边，是她完全触碰不到的存在。
　　她好想找到一个她认识的人，这样才能从这种状态下脱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