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灵犀太难点通》墨栖栖栖

42、第 42 章

　　只有沈家家主还是依旧一脸的严肃，面不改色的样子。冷兮惜看看他们，原本在顺利背完说辞时已经放下的心此刻又悬了起来。但这时她也不敢随意转头去看白芎的神情，这是舒倩倩特意教导过的礼节。
　　“秋云，把礼物收下吧。”沈老夫人开口吩咐一旁的仆人道，“兮惜端着礼物这么久，该累着了。赶紧坐下歇会。小白你也别站着，一块儿坐下，喝喝茶。”
　　“啊，没有累着没有累着。”冷兮惜松了口气，连忙道。她好歹是习武之人，怎么可能端会儿礼物就累。
　　但一旁的白芎毫不客气地上前一步道：“谢过老夫人。”就回身找了椅子坐下，冷兮惜见状，也不再推辞，连声谢过老夫人。
　　他们同沈老夫人唠了一会儿家常——虽然大多数时候是白芎在和沈老夫人聊天，只是问到冷兮惜的时候，她才需要回答——又在沈府蹭了一顿午饭。下午时长辈们接着聊，冷兮惜则被沈默带着参观了一下沈府。
　　沈府不仅占地面积大，府里人也很多。除开沈默这一支外，还有家主的两位弟弟及其妻儿，以及沈家旁支血脉的几个孩子，都住在沈府里。更不用提在沈府中服侍的丫鬟仆人。走廊和高墙围成了好几个院子，每个院子又有门和走道连接各处，要不是有沈默领着，只凭冷兮惜一人，只怕完全可以在府里迷路。
　　“感觉你们家都比灵犀派大了。”冷兮惜四处张望着，边走边道。
　　“那倒是没有的，只是你第一次来，不熟悉路，才会产生这种错觉。”
　　跟着沈默在沈府到处转悠，见过了他的一位叔叔——另一位在官府当值，不在家中——和几位平日里相处较频繁的兄弟姐妹，花费了整整半个时辰的时间才又回到正堂。
　　“时候也不早了，沈老夫人，家主，我和兮惜就先告辞了。”白芎推辞了沈老夫人“留下吃顿晚饭”的邀请，带着冷兮惜走出了沈府。
　　前脚刚出门，冷兮惜就忍不住问：“四师叔，我今天的表现如何？”
　　“非常好。”白芎毫不犹豫地夸赞道。冷兮惜正暗自欣喜，却听白芎继续道：“一看就是用心准备过的，虽然背诵的痕迹非常明显，但是想想也知道你这个年纪自己也不可能说得出这种话来。至少从流畅程度上能让沈家知道，我们对待这件事的态度是非常认真的。”
　　“唔，所以真的是在夸赞么？”冷兮惜挠挠头。
　　“……这回和沈家的交谈还挺顺利，回去掌门师姐会给你奖励的。”白芎对于冷兮惜的疑问避而不谈。
　　而冷兮惜一听到“奖励”二字，立刻就不再纠结前面的问题了。她一边想着师父会给什么奖励，一边脚步轻盈地连蹦带跳回了客栈。这时其他师兄师姐还没有回来。她一打开自己的房间门，就看到摆在正中的座椅上坐着墨娆。
　　“你怎么……”冷兮惜赶忙回身把门关好。她想起来，之前是让对方找到住处后来同她说一声。
　　“我在船上见过你那个包裹的花纹，挺特别的。从窗外一眼就能看到。”墨娆指了指冷兮惜放在墙边的包裹。那布料是在出门前两天，在桑楚襄的桑布庄上，由冷兮惜自己挑选的。颜色颇有些花里胡哨，被她一眼相中。
　　其他人出远门时的包裹都是以朴素实用为主，生怕被人盯上。就她标新立异。也幸得他们一行人的装束，一看就知道是江湖门派，又有长辈带队，不是好惹的，不然，单看冷兮惜一人，这一路上包裹不知道得丢多少次。
　　“你今天……”墨娆说着，突然盯着冷兮惜上下打量起来。冷兮惜一时间居然有点紧张，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只得抓着裙摆。
　　“新衣服？发型也换了。不错，挺适合你的。”
　　“嘿嘿，衣服是师父和师叔挑的，头发是师姐帮忙编的。我自己可编不来。”冷兮惜笑道。
　　“我有空倒是可以教你。不过今天估计是没什么时间了。”墨娆站起身，“我这几日住在城中的运来客栈。”
　　冷兮惜隐隐想起，今天去沈府时，路上好像见过这个客栈。当下便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婚宴有三日，我最后一日可以溜去找你玩。”
　　“那我那日就在客栈等你找来了。”墨娆说着，摆摆手，便从窗户翻了出去。

　　回到运来客栈，墨娆在床上躺下，细细回想自己今天所见的人和事。
　　她并不知道冷兮惜此行和沈府还有关联，只道对方只是随门派来参加婚宴。原本想着趁今天在莲城找找，有没有人可以带她进曲水派，却没想到一早就见冷兮惜和她的师叔路过客栈门口。
　　她一路跟去，竟然跟到了沈府。早先她也听过沈家的名号，知道对方在莲城的威望和势力。但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跃上沈府屋顶偷看时，沈府中有人察觉到了她的行踪。
　　她知道沈家向来和涳濛派来往密切，沈家的年轻人也会被送到涳濛派习武。但发现她的那人，看装扮只是一个仆从。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如果沈家连一个仆从都能发现她的踪迹，那沈家也太过可怕了。
　　正想着，她突然看到一个人影从她的窗外一闪而过，往屋顶的方向而去。
　　“什么人？”她立刻警觉起来，翻身下床，拿起手边的剑，小心翼翼地往窗边靠近。
　　若是换作一般人，此刻早已从窗户追出去了。但在“墨”呆久了的墨娆，深知直接追出去有多危险。
　　“墨”的人最喜欢做的，就是装作往屋顶方向走，却埋伏在窗户的上沿，等屋中的人出来，在其毫无防备的时候下手。或者说，这个从窗边闪过的行为，本身就是一个陷阱，而且是墨娆见得最多的陷阱之一。
　　她此刻甚至萌生了一种预感，这人和她一样，是“墨”的人。
　　但在同那人交手之前，她还不能妄下结论，也不能轻易地放松警惕。她得想办法试探一下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