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一秒》苏眉子

73、蜘蛛精

　　“韩小姐，这次的合作你拥有全权的著作权，我保证不会有人更改你的剧本。”
　　上次BSB电视台不用韩侑菱的剧本之后，周末短剧的收视呈直线下降的趋势，一直没有回色。有传制作人打算邀韩侑菱回巢写剧，KBB电视台不想再被他们捷足先登，所以提出相当优厚的条件力邀她加盟。
　　一时间，好像她比当红的大明星还要抢手。
　　再红的艺人，再好的演员，没有好剧本也只是靠名气吃饭，最终走上沦落之路。
　　但一个优秀的剧本则可以让平平无奇的路人甲一跃变成叱咤风云家喻户晓的大红人。
　　“其实我只是一个卖故事的人，卢制作你真是太客气了。”听多了他满是抬举的话，非但没有松毛松翼，反而觉得肩担超重。
　　不会有人无端走来拍马屁，无事不登三宝殿。
　　他对你说尽好话，无非是借用你的能力。
　　向人借东西，态度当然要好。
　　只是他人到手以后，到底是有借有还的上等人？还是挟带私逃？
　　借了才知道。

　　“哪里，是韩小姐你谦虚了。你的小说一直都在畅销书的排行榜上，最近的新书还没发行就已经引起订购热潮。外面的人都说你的文字有着像吸血鬼一样的能力。”
　　“吸血鬼？”这是一个边缘词的形容力。
　　韩侑菱的文字有一种残酷的，喜欢的人很喜欢，说她不娇揉造作，写满了百态人生的无奈，百看不厌。不喜欢的人说她打破幻想，把现实赤裸裸的表达给观众，让人不悦。
　　就像吸血鬼一样，很危险，很致命，却又让人很想亲近。
　　卢制作一直看着她的文字，直到BSB作为实验品请她写周末短剧，获得了史无前例同时段的超高收视，好评如潮下她因为一些原因而离开BSB。
　　卢制作马上逮准时机，在与电视台高层沟通过后马上就找韩侑菱谈合约。
　　他不要短剧，他要一个长剧。
　　合约的内容，还是很公平的。
　　韩侑菱承认她很心动。
　　不过——“卢制作，我虽然写过剧本，但是如果要我写那种几十集甚至上百集的篇幅，我想我暂时不能。”
　　“不要紧，我们可以从二三十集的篇幅开始。长篇剧情只待你有灵感的时候再写，慢慢来不用急，我们这合约很有弹性，你放心好了。”
　　卢制作努力地说服她答应。韩侑菱只是粗略地看了一次，虽然觉得很好，但还要谨慎行事：“我考虑一下，我这个周末之前给你答复，好吗？”
　　“好的，我衷心希望你会答应。”
　　“谢谢卢制作。”
　　她把他送出门口。
　　转身才发现黄泰京已经杵在厅里，表情有点奇怪，不过身体语言是沉着的表现。

　　“你生气了？”她向他步近：“不好意思喔，谈得比较久了。我没想到他把合约也带来了。”正欲详细解释的时候，黄泰京突然抱住了她：“没关系。”
　　“…...”侑菱傻傻地回答：“哦，没关系就好。”奇怪了，他这么大反应？
　　直觉不对劲，但还没来得及细问，门就被人打开了：“噢！”金振东抱着小宇出现。小小孩子见到这一幕，自动自觉用小胖的双手捂住眼睛：“我不能看。”
　　韩侑菱才发现黄泰京依然双臂环绕着她的身体，急忙推开泰京。立正站好，拉拉衣角，十足黑白片年代那种小家碧玉被父母当场捉到与男友私会的囧样。
　　黄泰京看她这么不自然，倒是觉得可爱。但这个男人是谁？怎会拥有她家的钥匙？自出自入，非一般的亲切。
　　当下便对金振东展示主权，泰京单手搭上侑菱的削肩：“他是谁？”
　　“对不起，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金振东非常识趣地说：“小宇，我们去吃东西。”
　　“嗯嗯。”小宇如捣蒜似地点头。
　　“没有的事。”侑菱走上前去抱小宇抱过：“你少在这儿给小孩坏教育。”转头对泰京说：“他是我表哥，金振东。”
　　“你好。”金振东和他打招呼，然后侧身关门，那个侧脸——黄泰京马上认出。
　　当个他就是以为侑菱和这个男人是一对呢。
　　搞了半天，原来是她的表哥。

　　“泰京叔叔。”小宇要向他跑来：“刚才你和侑菱有抱抱对不对？”
　　这个小媒人非常急切地想要知道他们进展。
　　“对啊。”他和小宇逗着玩，向侑菱望去，她半惊半喜，难以形容的表情。不过足够泰京掌握讯息，他轻轻一笑，牵着小宇到沙发上坐下：“今天这么早下课？”
　　“今天下午停电，所以学校提早放学。”

　　另一边金振东则鼓励着侑菱：“看来你们进展不错，再续前缘呢？”
　　“你别胡说，刚刚只不过是…...”
　　“还要逞强呢？你额头上写着呢。”
　　“什么？”
　　“喜欢黄泰京。”他小心地与她咬耳朵：“表妹，好好加油。”
　　“少来。”她举起手肘作状顶他一下。金振东不影响他们欢乐时光，提早告辞。
　　无论金振东还是小宇，似乎都寄望她会和黄泰京言归于好，她自问也是想要这样的结果。但黄泰京的想法，她不知道。他像有点故意使坏，又像在暗示，一时间她不能确定。害怕一旦表错了情，那就自作孽了。

　　“晚上我们去吃PIZZA吧？”泰京突然提议，把韩侑菱吓了一跳，因为她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他，沉迷思海。
　　他一眼便与她对上，犹如猎人看见了惊慌而逃的小白兔。
　　“好啊好啊！”小宇高兴地拍手附和。
　　“不好。”侑菱否决：“你最近常吃炸鸡，上火呢，昨天喉咙还喊痛。忘记了？”她摸摸小宇的头，长长睫幕揭上而起，对黄泰京说：“他不能吃。”
　　“那吃粥吧。”吃什么都不要紧，主要是对象。
　　沉淀心底的谜团终于得到解答，他豁然开朗。
　　刚刚最好的谈话时机被打断，本来是有点气郁。
　　来日方长。
　　他希望给她一个浪漫的表白。
　　以前，侑菱说他是个不懂浪漫的闷家伙。
　　在日记里也批判了他不少的缺点。
　　但是，她最后一句话教他心花怒放——偏偏，我就是喜欢他。

　　有持无恐？可以这样理解。
　　不能放任之，也是一句重要的警世语。
　　他不会等闲置之。

　　日记本他放回原位，因为顾着看其中的内容，书柜也没收拾多少。韩侑菱不会发现，她有个本事，除非来个全屋大扫除。否则她不会察觉东西变整齐了。

　　“你这么会做饭，谁教你的？”
　　韩侑菱晓得他家境很好，虽然跟着父亲，但身为天才指挥家的儿子，过的都是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少爷生活。
　　即使没有妈妈照顾在旁，但爸爸黄景世对他关怀备至。
　　这些她都知道。
　　“做饭还用人教吗？”沾沾自喜地向她挑战：“你到现在还做不出一桌像样的饭菜，怎么当妈妈的？”
　　“是你要求太高了，我觉得很像样。”她不服气地翻了白眼，小声地结尾：“反正能咽下去就行。”
　　他笑道：“真好养。”
　　这家伙，又在说些让她联想翩翩的话了。所以说嘛，持帅行凶，指的就是他这种人。
　　“黄泰京…...”要警告他不能这样“轻佻”，未料他早了一步：“你喜欢在凉粥里加白糖。我今天做多了份量，你明天中午可以自己弄来吃。”
　　他对她饮食的小习惯倒背如流。就像被烙下了印记，想抹也抹不掉。
　　“泰京…...”
　　蜘蛛精如果有幻化成男人的，黄泰京一定是当中的佼佼者。她总是逃不出他编织的情网，用力地迈出一步，以为可以寻得出口。却又是被粘住。
　　缠上了，逃不掉。
　　是否注定她这一生的情路都以这个男人为路标？
　　“嗯？”他等着她说下去，深挚的爱意没想要隐藏，一双明目总是向她传情。
　　她眨眨眼睛，伸伸舌头，抿抿嘴唇，一切都在修饰她的不自然。
　　他都看在眼里。
　　“你，你今天和她见面，就是为了改曲的事情？”
　　听他说电话的语气不太好，一直都想着要好好问问。慕华兰总是让黄泰京很难受。
　　“她透过安社长把我约出去，早知是她我就不去了。”他搅拌着锅里绵稠的白米：“她说想复出，和我一起表演。所以要我帮她改编歌曲。”
　　文火慢慢地发放热量，让铁锅里的白米熬成粥。
　　他放下勺子，缓缓地道：“她连我不能吃虾都忘记了。”自嘲地冷笑：“应该说她根本就不知道。”
　　“相信过了今天，她会记得。”虽然慕华兰是个令人讨厌的妈妈，但韩侑菱还是选择为她适时地打造一下好形象。
　　他对慕华兰生气是因为她极不负责任的性格，也因为她一直盛气凌人的态度让他很不爽。尤其知道她对侑菱做的事，厌恶指数急剧上升至历史最高点。
　　相反地，侑菱却为慕华兰讲好话。
　　“侑菱，她知道我们在一起。”
　　“啊？”
　　“当年，她知道我们的事。”
　　黄泰京试探她。
　　在侑菱离开的第二天，慕华兰为他安排了一场相亲盛宴。当然不是以她的名义，而是透过黄景世的表演，在座席上假装相遇介绍了好几个名门之后的闺中小姐给他认识。
　　事后还苦心婆劝了两句，说什么侑菱不适合他的话。当然最后也是吵架收场，泰京那时只当侑菱有事离开两天。直至时间越来越长，他才明白她是存心要走。
　　“她和你说什么了吗？”
　　表现一点也不惊讶，她真不是一个好演员，却是一个好作家。
　　“还不是那些老片里都会出现的对白。她有没有找过你？”
　　“没。”快速地回答，一点犹豫都没有，又一个破绽：“她找我干嘛。”
　　“就像那些戏里演的，给你难听的话，或者用钱来打发你？”
　　“没有了，你想太多。”
　　她不承认。
　　让泰京知道没有好处。
　　虽然慕华兰确是可恶，凡事以自己为先，又喜欢操控别人。但为了泰京她肯亲自与一个不上道的逃学女生面谈，某个角度来说是加分的表现。
　　“那就好，我还担心她会给你难堪。”
　　“泰京，对不起。”她觉得自己欠他一句道歉，简单三个字不足以洗涤那歉疚之意。
　　“无端端说对不起干嘛。”
　　停熄了炉火，分开盛了三碗粥，再准备一些小菜，马上就可以吃了。
　　“我…...当初没说清楚就离开，对不起。”
　　他低着头在整理食物，心里因为她的话而停顿了两拍，未有表现出来。
　　韩侑菱，你这个大傻瓜，委屈的事情都自己一个承受。到头来还要向我道歉？——黄泰京真对她越来越心疼。
　　想着这些年，她一个女人不恋爱不结婚带着一个小孩生活，受尽多少异样的目光，忍受多少的晦气。他就觉得难过。
　　如果不是有小宇在，他一定会紧紧地抱着她，不要再放手。

　　“卢制作的事情你好好考虑一下，我觉得他开出的条件真不错。”
　　夜了，他要走了。
　　临行前在玄关处，他向她提议：“不要埋没你的天份。你写的短剧很好看。”

　　没想到他也有看，窃喜的甜腻涌上心头，微微地笑了。
　　那如湖水涟漪的美态，教他倾心。
　　在她垂头之时，他轻轻地吻向她的前额，印下一个记号：“晚安。”
　　…...
　　呆，呆，呆——“晚安。”大门早已关上多时，她对着空气说晚安。
　　全因那个吻。

　　黄泰京驱车回到宿舍。
　　没想到，大家都在等他回来。
　　包括安社长。
　　“泰京，你回来了！”再不回来，他就要打电话了。
　　“什么事？”气氛好凝重，不会是公司要倒闭了吧？安社长可在他们身上赚了不少钱。
　　“哦，这是队长吧？”一个大婶穿着花衣服，头带粉红发夹，向他招手：“真是大帅哥呢。”
　　黄泰京越发纳闷了。
　　“这是高美男的姑姑，他的事你也知道了。”
　　原来就是高美女苦寻多时的唯一亲人，高美子姑姑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候，由于房间的原因。高美女把自己的房间让出，全世界都知道她是女的，但姑姑不知道。
　　看她那傻大姐的风范，真害怕会不小心说出去了。
　　安社长下令大家都不准提。
　　“不过没有多余的房间了，所以想说等你回来安排一下。”
　　毕竟黄泰京是队长，应该有他在场决定。
　　“其实我睡小房间就好。”高美女主动伸手说，也知道大家为难了。
　　“OK。”
　　黄泰京如她所愿，反正她东西也不多，睡小房间也不算待薄她。
　　高美子姑姑和高美女原以为他会好意安排一下，没想到竟答应得这么快。不过除了她们，现场其他的人都不讶然。
　　“安社长，我有件事想单独和你谈谈。”黄泰京转向安社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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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了忘了忘了~

　　最近想写“天才宝贝”（也叫“孩子和我）的同人文，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