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不点》文小包

11、第 11 章

　　苏沿在超市里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熟练地招呼着老板：“和以前一样。”

　　老板是个老人，长得十分和善，他看见苏沿便笑了起来，笑得很慈祥，然后他的眼睛里出现了另一位少年人，乐呵呵地问：“小伙子，你呢？要吃什么？”
　　申墨看看老人，他第一次来也不知道这里有些什么，便说：“我和他一样。”

　　等到这时老人才知道，原来今天这第二位客人是苏沿的朋友，被苏沿带来的。老人看着一时冷清的超市多了个人，心里止不住的乐，但更多的是因为苏沿不再是形单影只的了。

　　申墨在苏沿旁边的空位置上坐下来，说：“你经常来这里吗？”
　　苏沿看向申墨，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没有吧？”

　　说话间，老人端着两份米线过来了，他用憨厚的声音招呼着他们。

　　“来来，小苏啊，这是你的，还有这……”
　　他叫不上来申墨的名字，也不知道申墨的名字，一时间竟不知道要称呼什么，若不是苏沿的同学，他大抵就直接叫小伙子了。
　　申墨伸出自己的手，从苏沿的身后绕过，去接那碗热气腾腾的米线，一边说着：“我叫申墨，你好。”

　　老人依旧笑着，说：“你好，你好，申墨？”
　　“对，申墨。”

　　孙二爷拿着盘子，回到收银处，大大方方的把自己的称呼告诉了申墨：“好名字啊，好名字，你就叫我孙二爷吧，他们都这么叫。”
　　申墨打开一次性筷子，笑嘻嘻地说：“好啊，孙二爷。”

　　苏沿沉默的听着二人的对话，没有打算说些什么，只是认真的吃着米线。

　　…………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吃着面，谁也没有说话。

　　突然，熟睡的鼾声悄悄响起，两人对视了一下，各自把钱压在了碗下，走的时候还给孙二爷盖上了毯子，把敞开的大门拉关上，“正常营业”的牌子换成了“暂停营业”。

　　出了超市，两人在回寝室的路上慢行着，让时间流逝，等太阳困倦。
　　不过大中午的，等太阳困倦是不大可能了，倒是他们两个没走一会就先困倦起来了。
　　在睡意的督促下，两人越走越快，没一会便来到了寝室。

　　苏沿躺在床上，看着申墨的背影，说：“下午考试顺利。”
　　哪知申墨竟转身过来了，还回他说：“你也是。”

　　还笑？犯规！！

　　见戏弄成功，申墨赶紧自觉的翻过身对着墙。
　　紧接着他就听到了寝室里另一处传来的翻身声响，嘴角便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正午的阳光正烈烤这大地，微风轻轻吹过树梢，奏响奇妙的乐章，给聒噪的夏天带来一丝清凉，寂静的校园散发出奇特魅力。

　　“考试开始，请考生开始答题。”机械的女声传入耳膜。
　　苏沿坐在位置上，一如既往的认真答题。
　　时间悄悄地，在指尖缠绕，转眼又随风逝去。

　　“考试时间到，请各位考生停止答题。”机械的女声再次响起，苏沿把答题卡双手递给监考老师，收起早就收拾好的考试工具，慢悠悠的走出教室。

　　苏沿的脑门被人轻轻的敲了一下，抬头看去，果不其然还是那张张扬帅气的脸。
　　他撇着嘴，目露凶光的看着申墨。
　　申墨不好意思笑了笑，悄悄的后退了几步，说：“苏沿？你……怎么了？没……考好？”
　　结果苏沿立马变脸，像翻书那样，笑嘻嘻地说：“没有啊！”

　　听完这话申墨明显松了口气，嘴微微张着，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看见眼前的人眼疾手快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力度上自然是比申墨刚刚弹他那一下要重些。
　　苏沿朝他做了一个鬼脸，笑嘻嘻地跑出去。

　　下一秒申墨就拔腿追了出去，一边追还一边喊着：“好啊你！竟然敢骗我？！学坏了是吧？！”

　　其他考生也相继走出了教室，有的人笑也有的人哭，彼此交换着自己答案，看着相互追逐的两人也只敢轻声唏嘘。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苏沿的这种表情，也是他们第一次看见苏沿敢这样无所畏惧的奔跑。
　　不过只要苏沿的身边一直有一个叫申墨的人，那么这不过就是一个开端而已。

　　傍晚时分。
　　苏沿和申墨结伴走着，一起回教室上晚自习。
　　温柔的晚风吹洗着他们一整天都紧绷着精神，苏沿开口说：“你，还记得那天我们遇见的时候吗？”

　　“啊？”
　　“记得，你，像一个傻子一样，还让我不要和你玩。”申墨伸出他修长的手臂拦着苏沿的肩膀，高兴地笑出声。

　　“什么？！你才傻子勒。”苏沿嫌弃地拍开申墨的手，没好气地说着。

　　后来只要有苏沿的地方就肯定会跟着一个申墨，考试期间苏沿的心情大好，申墨也高兴的很。

　　不过……

　　“哎哎哎，上次考试成绩出来了，你知道么？”
　　“真的吗？你考得怎么样？”
　　“没考好……”，“哎，回家肯定又要被骂了……”
　　“那我呢？你看到我了吗？我考得怎么样？”

　　苏沿的手里握着笔，盯着试题，心思却全在两个女生的谈话上。

　　“你的？我没看到，那里人现在可多了，我只看到了我的就被挤出来了。”
　　“啊？—”，“那你陪我再去一次吧？”

　　说话的女生站起来，朝另一个女生伸出手。

　　另一个女生看着她的手沉默了一会，就在她的手要收回去的时候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语气里尽是无奈，脸上却洋溢着笑容地说：“…………好吧好吧，那就陪你去一下吧～”

　　等那两个女生手牵手地走出去之后，苏沿坐不住了，他放下笔，睁着一双大眼，仿佛在说，“申墨，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
　　可是苏沿看了他好半天，他依旧沉迷在题海里无法自拔，直接忽视了苏沿的热切恳求。

　　终于，申墨还是在题海里无法自拔，他只好收回自己的视线，重新拿起笔。

　　然后，隔壁桌传来放下笔的声音，他又满怀期待地看着申墨。
　　“怎么了？？”申墨疑惑地说。

　　苏沿毫不遮掩地翻了一个白眼说：“没事！”
　　“哎呀！干嘛生气嘛～刚刚那两个女生不是说了吗？人多。”
　　“现在人少了，不过你好像不想去了……”申墨抓起桌子上的笔，一副要沉迷题海的样子。

　　“去！”，“我要去。”

　　申墨笑笑。
　　苏沿大步走在前面。

　　果然，此时来看成绩的人寥寥无几。
　　公告栏上赫然贴着几张崭新的A4纸，排在前头的A4纸上用加粗的字体写着“月考成绩”四个大字。
　　苏沿顺着这四个大字往下看去，去没有看到自己的名字。
　　“第一名，申墨。”
　　“第二名……苏沿……”
　　苏沿又看看总分，申墨比他高0.5分。

　　苏沿回头看了看陪自己来的人，发现他根本就没有在看成绩，而是看公告栏上无聊的文字。

　　申墨根本就不在意这场考试。

　　他没有叫申墨，自己黑着一个脸走了。
　　然而正在兴致勃勃的看公告栏的申墨却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也没有注意到苏沿脸上不悦的表情。

　　“小不点？”
　　说话间他瞥了眼月考成绩，他第一。

　　“苏沿！？”

　　苏沿依旧装作听不见，继续往前。
　　他的速度不快也不慢，既没有让申墨跟上，也没有让申墨跟丢，可没一会儿身后的脚步声就停了，再然后，他就听见了申墨急匆匆朝反方向跑走的脚步声。
　　再回头的时候人已经走远了，想喊，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去哪儿？…………要走了吗？”苏沿自己悄声地说，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那个已经走远了的人听。
　　他抹去眼角的泪花，转身继续朝教室走去。

　　回到教室后，他感觉到来自同学们异样的眼光，不过此时的他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想他们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这样看着他。

　　反正不用猜也知道的吧？毕竟那又不是什么秘密。

　　晚自习的第一节课，他一样也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申墨离开时的背影。
　　下课了，他累了，索性就趴在桌子上直接睡了。

　　但是……
　　一团粉红色的纸团被人狠狠地扔在他的头上。

　　他睁开双眼，便看见粉色的纸团滚到脚边。
　　被揉成一团的纸上写着一个人的名字——申墨，还有信里的一些内容。

　　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一时间他竟不知道应该要做出什么反应才好。
　　那是他写的，写给申墨的情书。

　　不是夹在书里了吗？不是放在所有书的最下面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应该不会被发现才对啊？
　　所有的表情都被他藏在了臂弯里，他伸出一只手，准备去捡。

　　但是在他的手碰到之前，有人狠狠地踹了他的椅子一脚。
　　他没有稳定好重心，整个人都朝一侧到去，不过幸好，那一侧是墙。他猛地撞在墙上，发出剧烈的声响。

　　掉到脚边的纸就要被人捡去了……

　　他拼命地挣扎，希望自己能抢在那个人之前捡到那团纸，可是剧烈的撞击带来疼痛让他没有失去了那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