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无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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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与淮彻底失去耐心。
先不提贺兰峰同华山寺的交情，单是心心的腰牌就足够看出他在华山寺地位是不低的，并不好直接下手。
他回过头，看向还僵在原地待命的两名姑娘。
“得罪了。”话音刚起，步与淮已迅速起身，拎起剑鞘敲击在两人后脑。
两名姑娘软剑脱手，还没反应过来，就都纷纷晕了过去。
半躺着的心心手指一抽，本想趁机挣扎着起身，然而不曾想同一个姿势保持了太久，竟然腿麻的站不起来。
解微途那边同时有了动作。借着这道力度敲晕了这边二位姑娘。
局势转眼成了定局。
心心愤道“腰牌还我!”
步与淮便顺手将腰牌扔到他身上，满意的看着倒了一地的人“你这么大费周章的来，我也得有点待客之道。”
他朝着解微途打了个手势。
解微途满脸问号的看他。
步与淮叹口气“把他绑起来扔衣柜里吧。”
他一顿，想起什么来似的“你们刚刚是不是要扒我们衣服?”
心心脑中警铃大作“你要干什么?”
步与淮品了品这糟糕的标准h段落开场句“当然是实现你没做到的事情。”
他极力笑的邪魅一点“别怕，很快就好。”
解微途实在忍不住上前扯了他一下“师兄……”
步与淮看着心心毫无波动的脸，兴致缺缺道“他怎么一点也不害怕。”
他转眸看向解微途“怎么，你要拦着我?”
却见解微途下一秒从乾坤袋中翻出了捆仙绳。
解微途动作不停，回答的是步与淮上一句话“可能还没有意识到接下来要面对什么风雨吧。”
在两人合力把人扒了个光明磊落之后，心心的表情终于绷不住了。
“步与淮——你能耐!!”
步与淮笑盈盈地“别急嘛，只是完成了一下你没完成的事情。”
随后好像个下达使命的地狱使者一样，无情地道“绑起来吧。看看咱们是谁不能走出这道门。”
刚要绑人的解微途&刚要拼全力暴起的心心:……
原来是这么个走不出去法 。
步与淮短暂思考了一秒“要不你考虑一下告诉我是谁布的阵，我就放过你。”
当然，是暂时放过。
告诉完再绑也不是不行。
心心已经被解微途利索的扔进了衣柜。
闻言他突然咧嘴一笑，发出了标准反派言论“你真有趣。”
步与淮上下避开重点部位扫视了两眼“你这绑的有点松啊，不出一个时辰就能挣脱开。”
说着，转脸看向解微途，神色中显出些轻佻来“你不能喜欢这一款吧。”
解微途看他一笑就知道听不到什么好话。他几乎一字一顿般“我不喜欢男人。”
步与淮笑盯他两秒，转身走了“好嘛，知道了。”
解微途随着走出去，跨出门槛前又回头望了一眼衣柜中的心心。
后者正勾着很有风度的笑，刚刚把目光从步与淮身上收回，悠悠同他对望。
心心。忻之祝。
回想了半天，解微途才把名字和人脸对上号。
“忻之祝，华山寺无量大师座下首席弟子。是华山寺的怪客，皈依佛门，不剃头，也不念经。整日在外游荡，同红尘烟火相伴。”
听着步与淮问话，解微途挑着前世中对这人的记忆说了。
“……我随口一问，你还真知道。”步与淮诧异道。
“我自小流浪之地倚靠贺兰峰之下，常能看到许多修仙人，听到过好些事和人。”
解微途自有一套说辞，不怕他起疑。
“更何况这些年的历练，我也打听到过不少事。”
“当真?那可有人提起过我?”步与淮来了兴致，一边朝客栈一楼走一边问道。
自打来到这个世界就甚少下山，对这些坊间传言他感兴趣的很。
解微途想了想，零星记得些评判“第一门派华阳君大弟子，姿容绝丽，行剑之势如流云……”
“姿容绝丽是真，行剑如流云……”忻之祝沉思着望向那断裂的门板。
剑法极快，又准又稳，需得人剑意念很一致才能做到这般地步。
忻之祝笃信，即使他们道行相同，他也一定打不过步与淮。更别提他们现在还差着一层境界。
那人剑法太强，兴许连他自己都不曾注意到，他的剑和他是有多么相契。
忻之祝眸中染了些未知的色彩，好像对什么充满了极高的期待。
步与淮打了个哈欠，比个手势示意解微途别说了。他眼中带了点泪花，困倦道“除了第一条是真的，其他都当做瞎吹就好……”
说笑间，已至一楼厅堂。客栈一楼摆设简单。
除了简易收账的柜台，便是十几张桌子以供旅客歇脚用。
邻近柜台的墙角处开了扇小门，进去便是后厨和店小二暂住地。
厅堂一览无余，见不着一个人影。二人便穿过那小门。
刚一进门，步与淮就被惊呆了。
倒也不是说后厨有多脏多乱，相反，一切都摆放的整齐有序。
厨桌上有盐、油、醋等佐料。旁边的大锅还在咕噜咕噜烧着热水，里面煮了一堆白生生的肉。
让步与淮惊呆的是这里的食材。悬挂下来的腊肉、案板上切了一半的生肉……竟完全是人类肢体。
他甚至不小心瞥到了红色指甲盖!
恰在此时，沸着的水一阵翻滚，一只被烫的肿胀发红的人脚悠悠转了上来。
视觉冲击过于猛烈，步与淮惊的退开两步。
他不无恐惧道“咱们没有在这家客栈吃过东西是吧?!”
解微途脸色也不好，听完这话直摇头“没有没有没有。”
步与淮刚顺下口气，再看向这些熟悉又陌生的肢体，突然道“师尊不会……”
“不可能。”解微途冷酷打断。
同时他也绝望的发现——甚至不用步与淮把话说完，他已经能自动跟上步与淮的思维了。
步与淮眨巴了两下眼睛，看着解微途绕过他朝里间走去。“我还没说完呢。”
解微途回头看他一眼，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你能说出什么好话。
刹那间步与淮有点被萌到。解微途方才回头那一瞬像极了在现代时养过的一只金毛。
每当金毛做了什么坏事，就会用两只黑溜溜的眼睛把他看着，低着大脑袋小跑过来，把头扎进他怀里，或是讨好地舔一舔他的手。
也不知自己出了车祸它会不会难过，或者……假设他和原主互换了灵魂，它还能不能认出主人。
想起前世那场导致他穿书的莫名其妙的车祸，步与淮有些愣神。但他很快记起柳殷舟。
步与淮快步上前，示意解微途让他来开门。
然而就当他刚要推开那扇看起来很厚重的木门时。
眼前寒光突然乍现，步与淮连忙闪身避开，手已经握住剑柄之时，认出了那道剑气——柳殷舟的华阳剑。
柳殷舟同时觉察到二人的气息，站在屋内收剑颔首道“抱歉。我以为是店小二回来了。”
步与淮连忙摆手“没事……”
他平复着狂跳的心脏，庆幸那道剑气没带什么杀意，不然他怕是根本躲不过那道招式。
解微途也后怕的落了滴冷汗——柳殷舟的全盛时期居然恐怖到这个地步。
想起前世柳殷舟至最后几近白了一半的头发，以及身体的状态……
不知柳殷舟究竟是为了查看什么才不惜一次又一次地、耗费大量灵力和寿命去观天相。
但那都是如今尚未发生的事，还是当下种种诡异现象要紧。
解微途强迫自己回神，问道“师尊，您都发现什么了?”
“你们从后厨来时应当已经发现了，这是一座以招揽不知情的路人为吃食的鬼客栈 ”柳殷舟用剑鞘指向身旁小床上的一坨乌黑的东西。
“我刚进到这间屋子，发现了这。那店小二是条蛇妖，店老板不知是个什么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刚打算凑近看看那是一坨什么的步与淮，顿时僵在原地:那不能是……蛇皮吧……
柳殷舟又指向后厨“那些……人。都是新鲜的。案板上的那些切了一半，切菜的人就无故不见了。”
他说“至于厅堂，只有钱柜很是可疑。里面没有银两，都是些鱼虾，闷的久，异味很大。”
步与淮默默离床边远了一步，闻言疑惑道“鱼虾?”
他说“我进到这家客栈时，厅堂里只有店老板，他正在找什么东西的样子。小二从后厨出来后里面切菜的声音就消失了，所以这家客栈应当只有他们两个人……不，妖。”
步与淮苦恼了一下:的确，哪有客栈只有一个伙计的呢?他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解微途的目光放在蛇皮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柳殷舟接着道“不错。根据留下来的气息来看，修为不算高，应当是不知何处来的妖魔，在这处等猎物自己上钩。”
自己上钩的步与淮:……
步与淮摸了摸鼻子，转移了话题，将二楼忻之祝的事情同柳殷舟讲了。
柳殷舟听完微微皱了下眉“忻之祝。我同他打过照面。此人自由的很，可以说是华山寺的异类。”
何止是异类。解微途默默补充了一句。
忻之祝打小就养在无量大师膝下，小时候小，无量随着他性子。可谁知后来越长越不像样。喝酒吃肉入花楼，插科打诨逛灯舟。
还男女不忌，在别人眼里简直就是毫无形象可言。
在华山寺一众发亮小灯泡之中，忻之祝不可不谓是猖狂自由。
无量虽评价他“心有尘世，六根不净。”却从来都没有过驱逐之意。
在上一世中，此人死的早，在“步与淮”被逐出师门前就病死了。而具体是什么病，就连无量也探查不出来。
解微途正出神，眼前突然闯入一只修长的手。
步与淮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步与淮靠近他“师尊刚刚说先找一找房间内有没有什么线索。忻之祝的事等回到贺兰峰再说。”
解微途避开他搭过来的手臂，了当道“在想你。”
“……啊?”步与淮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这小孩应该是前几次被他撩拨烦了，这次打算先入为主。
步与淮直起身，偏头忍不住笑起来“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小孩报复心这么强呢，嗯?”
解微途垂下眼，手指很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衣角。维持着表面的风轻云淡“过奖。”
他侧过身去，走到桌前翻小桌子上的东西。
步与淮“欸”了一声，长臂一伸弹了解微途后脑勺一下“不要贸然去拿不了解的东西。”
“有的东西来路不明，不干净。一旦沾染上什么能要人命。”
他看着被解微途放在桌面的黑黢黢、一眼看不出形状的东西，啧啧称奇“长得真是奇形怪状。”
解微途没答，只是转头望向了柳殷舟。
步与淮顺着他目光一看，柳殷舟正捞起床上的蛇皮，感受到目光疑惑地回头来和二人对望。
步与淮“……”
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却见柳殷舟已经收回目光，淡定地把蛇皮收进了乾坤袋。
步与淮顿时大惊失色，低声同解微途快速道“以后师尊乾坤袋里的东西我再也不吃了!”
解微途忍不住一笑，低头去查看桌子上的东西。
步与淮往桌边一靠，有点欣慰似的“小小年纪，就应该多笑笑嘛。”
他顺手抄起刚刚被解微途放下的东西“你还是笑起来好看……看我做什么，这东西你刚刚拿过了，看你没有异常我才拿的。”
柳殷舟注意到这边，也短促地笑了一声“别欺负人家说不过你了，好好找线索。”
步与淮喊冤“我可没欺负他啊。”说着，却伸手把要转身去书架的人给捞了回来。
“去哪儿，这不是还没搜完?”
房间比较小，设施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书架。
解微途道“书架上只有两本书，不觉得很奇怪吗?”
步与淮把手中的小物件举到眼前“不奇怪啊，说不定这位伙计是个文盲。”
他突然“啧”了一声“怎么上面还有刺，好扎手。”
步与淮把它递给解微途“很硬，像是被打磨过的石头。”
他点在一处尖刺上“这里有裂痕，其他位置都很光滑，只有这里附近不太规整。”
柳殷舟走近仔细端详了片刻。
“人鱼耳。”他说道“但不是真的。这是个仿制品，只是上面覆盖着人鱼的气息，很难第一时间辨别出真假。”
步与淮不再倚桌子了“人鱼?”
不愧是修仙界，什么物种都能有。
“嗯。”柳殷舟又拿起桌上一个小铜盒“曾有人传言说，他在青枫浦一带见到了人身鱼尾的怪物。”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无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