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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相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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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拜会?还是找茬?
连他们厢房中几人都摸清楚了,目的不言而喻。
妫玺与苏煜交换了一下眼神。
要是被人发现他带着南昭的九公主逛窑子,这左佥御史他也算是做到头了。
苏煜说道:“怎敢劳烦阁下尊驾,应我二人会亲自上门拜会才是。”
“我家主人没什么耐心,还请二位不要推拒!”态度很是强硬。
妫玺四处瞟了一眼,厢房内没有窗户,只有向这一楼敞间的那一面是除了门以外的唯一出路。
她低声对说着什么,声音太小苏煜没听清。
她又靠了过来:“这边你先顶着,我们御史台见!”
说罢,还没等苏煜反应,就快速的跑到围栏处,一个鱼跃翻落下去。
两个清倌儿被吓得直吸气。
伸头望去,只见妫玺在地面打了个滚,又利落的爬了起来。
打开折扇遮住了半张脸,朝二楼的苏煜挥了挥手,转身就跑了。
“梅字间的客人跑啦!快拦住他!”见妫玺都快跑出大厅,这两人才反应过来,大声的呼喊着。
立刻有几个执棍之人出现,朝妫玺追了过去。
门外那人听见屋内的呼喊,立刻踹门闯了进来。
苏煜低声对身边的一个歌妓低声说道:“得罪了。”
清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身上的罩衫就被他扯了去,一把盖在了冲进来那人的脸上。
苏煜弓起身照着来人的腹部就是一拳,紧接着又是一个肘击将他打翻在地。
来人倒地时触碰到头部,被撞晕了过去。
苏煜听到门边有响动,又立刻撤下门边垂落的帘布,挥手兜了门边的人一脸。
一个手刀过去,男子软软的倒了下去。
屋内的两位清倌儿已经连喊都忘记了,苏煜朝她们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将身子贴着门板,探出头去。
一个人刚好从天字间走了出来,与他四目相对。
苏煜微微皱了皱眉。
妫玺看着身后追来的人,一个,两个,三个……
好家伙,吓得她将手中的折扇朝手中轻轻一“嗒”,合起来之后就甩开胳膊拼命的朝大门外跑去。
“站住!”
“拦住他!”
妫玺看似纤弱,却滑不丢手。几次眼看快要被捉住,却都被她逃脱。
好不容易跑到大门前,后面的追兵只增不减。
妫玺用手叉腰,在门口喘了口气。
忽然瞄到不远处有一辆马车停在一棵柏树下。
她瞟了一眼身后,咬了咬牙,朝马车奔了过去。
她打开车舆的门,一跃而上,轻轻关上。
一转身,却发现车内有人。
待看清对方,两人都愣住了。
苏煜皱眉看着眼前的女子。
“归晚?”五皇子朱晟凯的声音从房内传了出来。
见女子没有回应,他从扶椅上站了起来,
女子赶紧回头冲他一笑:“殿下。”
“你在看什么?”
女子走了进去,将门扉轻轻关上:“没什么,我只是奇怪佐棟与佐楠怎么还没回来。”
苏煜看着禁闭的双门,提足从二楼的窗户翻身而下。
“刚刚那么吵是怎么回事?隐隐约约听见说谁跑了?”
“妾也不知,听起来好像是说哪个字房的客人跑了。”
朱晟凯嗤笑一声:“没钱来逛什么窑子……”
目光又变的森冷:“也不知道是哪个大胆包身的,跟小爷这玩蚂蚁吃大象!”
“花五千两买个窑姐儿,本宫倒要看看是哪尊大佛。”
归晚一笑:“萤火虫哪能同日月争辉,殿下又何必跟些不知藋蕫之人置这劳什子气,伤神又伤身。”
“佐棟与佐楠到底怎么回事,请个人就这么难?”
“归晚再去看看罢。”
朱晟凯点了点头,她又折回门边,看到苏煜已经不在。
走到梅字间毫不意外的看着躺地的佐棟与佐楠,又故作惊慌的喊道:“殿下!”
妫玺与车舆内的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
“九公主这是从哪来?”
“呵呵,六殿下,好巧。”
“本宫与九公主能在我的车舆内碰巧遇见,那着实也是有些巧过头了。”朱承逸着重加重了碰巧二字。
面对他的揶揄,妫玺却没有反驳,她听见车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朝朱承逸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那小子人呢!”
“这小兔崽子是不是鞋上栓鸡毛了!就这一会功夫就能跑没了影?”
“一定是藏哪了……”
声音越来越低,妫玺警觉起来,她感觉有人已经将手搭在车门上。
朱承逸突然出声,刚说了个“大”字,就被妫玺伸手捂住了嘴,硬生生将那个“胆”字憋了回去。
听到车内有声响,车外的几人更毫不迟疑的欲将车门打开。
“大胆!”
没问你外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你们知道这是谁的马车!也敢随意搜查!”
几人被震住:“我们几人正追赶一个来清音堂吃白食的小子!”
朱承逸朝妫玺看了一眼,妫玺讪笑了一声。
发现自己的手还捂着他的嘴,连忙放开:“得罪,得罪。”
“你们的意思是这小子现下在我家大人的马车上?而我家大人也有意包庇纵容?!”
几人面面相觑:“小人不敢!”
“还不快给我滚,一定要把你们的爪子都卸下来,才舍得走么!”
几人见他气度不凡,心中也知是个吃皇粮的,也没多纠缠,拔腿就走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妫玺缓缓舒了一口气。
“殿下?”男子在车舆外小声的叫着。
“殿下是否无碍?”
“无碍!”
“下官来晚了,让殿下受了惊,请殿下降罪!”
“赶紧驾车先离开这吧。”
“是!”
马车缓缓动了起来。
“公主今夜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跟殿下一样。”妫玺朝他挤眉弄眼。
“哦?我今夜与与刘太傅在太傅府把酒畅谈的时候公主也来了?你是变作了池中的一尾鱼,还是天空的一只鸟?”
“不然,我怎么没见着你?”
刘太傅刘子昂是元献帝为朱承逸挑的老师,说白了也是未来的帝王之师。
朱承逸对这位老师很是敬重,经常出宫来找他夜谈。
这么巧,刘子昂就住在凤阳街,离清音堂还十分的近。
妫玺的内心真是十分苦闷,她总不好大摇大摆的跟朱承逸说,谁知道你跑来这是去他奶奶的太傅府,老娘我今夜是来凤阳街逛窑子的!
“我的意思是,我今夜也是来同老师把酒夜谈的。”
只是此老师非彼老师而已。
她今夜本来就是来研习,咳,研习床笫之事的。
是以,妫玺说的理直气壮。
朱承逸看了她一眼,明知故问道:“刚刚那些追兵又是怎么回事?”
妫玺皱着脸:“方才躲在这车舆内的可是我与殿下二人,殿下又怎知追的就是我?”
真是耍的一手好赖。
“那看来还要调转马头去与那些人对质一番才好。”
“何必如此麻烦,黑灯瞎火的,认错也是人之常情,况且我这人一向廓达大度,又怎会在这种小事上秤斤注两。”
朱承逸笑道:“公主有如此胸襟,真叫本宫佩服。”
言下之意就是,公主有如此脸皮,真叫人五体投地。
妫玺嘿嘿一笑:“好说,好说。就是还要劳烦六殿下,将我送回御史台。”
朱晟凯站在清音堂门前,与归晚说道:今夜我要回宫中,不能去私宅陪你。”
“正事要紧,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朱晟凯摸着软香的柔荑,有些心猿意马:“还是你懂事儿。”
佐楠架着马车过来,归晚道:“殿下赶紧上车,莫赶不上宫门下钥。”
“我寻着机会就出来。”朱晟凯终于上了车舆。
直到再也看不见马车,归晚脸上的柔媚才被一片寒意所取代。
她转身刚要离去,突然有人叫住了她。
“苏沫。”
归晚愣住了,多久没人这样叫过她了?
她抬眼望去,早该离去的苏煜却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她微微一笑,软软的叫了一声:“子屹哥哥。”
其实苏煜与她并不是血缘上的兄妹,但他们二人却是从小就认识。
确切的说应该是他们三人。
还有顾亦白。
苏煜还记得她四岁的时候,挂着鼻涕追在他与顾亦白的身后,清脆的叫着他们:哥哥!
这一叫就是十三年。
她今年应该二十有一了,却为什么只叫了苏煜十三年的哥哥?
因为她突然消失在了顾亦白死的那年。
苏煜找了很多地方,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有能找到她。
原来她竟然一直待在朱晟凯的身边。
假如亦白没有死的话,他应该叫她妹妹,还是嫂子?
但是,没有这种假如。
“为什么?”苏煜忽然有些生气。
他到现在仍清楚的记得,亦白笑着对他说:“子屹,我有喜欢的人了,你以后可不许再欺负她。”
“待我考取了功名,我要让她风光体面的嫁到我们顾家来,再给我生一堆小娃娃。”
“不,还是生一个就好了,她那样怕疼的人,我是舍不得让她痛的。”
“哪怕一个也不生,她也会是我顾亦白此生,唯一的妻子。”
“为什么!”苏煜大声质问她。
“为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