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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3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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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那么重的伤，就算有羽千夜疗愈，也不可能挡下龙吟鞭。”
樊玉衡眼睛一眯，咬着牙说道：“你可真能演。”
“过奖了，凡事总有例外。比起仙风道骨、不染尘俗的灵幻仙尊，还是略逊一筹。”
大巫师眼里含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瞥了一眼南安旭手中的龙吟鞭，说道，“你们的感情不错嘛。虽说是年龄差距大了些，但我还是能理解。放心。”
“你，你说什么，你说他们？”
苏清风被他的话雷得外焦里嫩，目光不敢置信地在二人身上来回移动。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南安旭顿时暴怒，手中的龙吟鞭连连挥下，想要穿透大巫师的防御结界。
“不过随口说说，何必动怒。别急，我这儿还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们。”
话音落下，大巫师便从袖中取出一个卷轴，将其铺展开来。
“对了，提醒你们一句。这卷轴的内容，我在千面胡的基础上进行了大量补充，仙门百家已经看过了。”
樊玉衡一看到这个卷轴上的黑色魔纹印记，脸色就倏然大变。
再也无法端坐其中，立即神识归位。
“你不是跟我说千面胡已经清理干净了，卷轴为什么还会出现？”
南安旭瞧着比她更加震惊，磕磕绊绊地说道：“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明明已经斩草除根了。”
此时，慕容云珂手中的玄鬼速度越来越慢，羽千夜趁此机会制住了她。
看着惊慌不已的南安旭，羽千夜毫不客气地嘲讽道：“南安瑾一向与你作对，你为了巩固地位就借着我的出现，杀了他栽赃陷害。又让雪成殇盗走熙攘之土，诱我打开你们早就设在南安西城的万灵阵。设计堪称精妙，只是你自恃聪明，到头来却还是一招不慎满盘皆输。可笑之极！”
樊玉衡就像是被刺伤的野兽，双目赤红，獠牙尽显。
“看来你们什么都知道了。”
“岂止是知道，简直是历历在目。”羽千夜道。
南安旭脸色铁青，道，“是我拖累你了。”
羽千夜道：“承认的还挺干脆。”
众人再抬头看那卷轴，却是一片空白。
“你们竟然耍诈！”南安旭怒道，“九重宫阙女君，竟也是个满口谎话的小人，可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羽千夜，就算你们都知道了又如何。我原本就没打算放过任何人。你们都得死，到时我可以自己建造一个全新的南安城。”
苏清风看他们唇枪舌剑，更加一头雾水，侧头问大巫师，“他们……既然如此，为什么还非要慕容姑娘嫁给南安旭？”
“因为她是我的女儿。毁了她，就是毁了我最后的希望。”
远处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师妹，不，现在该称灵幻仙尊了。真是好久不见了。”
“师兄，你还活着！”樊玉衡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你……你怎么会……你不是……”
南安旭受到的冲击一点也不小于她，但还是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她面前。
樊玉衡却不领情，挥手将他斥远。
南安旭踉跄着退了几步，紧张地提醒道：“别信他！”
故人相见，不知几多欢喜几多愁。
南安穆望着眼前的一切，淡淡地说道：“师妹，够了。收手吧，一切还可以回头。”
“回头，我还回得了头吗？若不是你执意要和那个野女人在一起，我怎么会私逃下山寻你，以至于被九重宫阙的人抓走。我过得生不如死，为了见你才撑着一口气。可好不容易回山，那女人却怀了你的孩子。你对我始乱终弃，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痛苦！”
樊玉衡对着南安穆，神情扭曲地控诉道。
这时候的她，早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灵幻仙尊，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拥有过才叫始乱终弃，岳父大人从未爱过你，何谈始乱终弃？”
羽千夜这声“岳父大人”叫得可真是顺口。
南安穆看着羽千夜，微微点了点头，又神情凝重地扫过慕容云珂的脸。
“和她母亲长得真像。”南安穆喃喃道。
“师兄，你惯会哄我。当初，说愿意照顾我一生的人是谁？说会护佑我一世的又是谁？若不是你授意，南安瑾怎么会突然回到南安城。你这是要我去死呀，师兄！”
樊玉衡见到南安穆，眼里便只有他一人，就连羽千夜的刻意挑衅，都不想花费半分精力。
南安穆飞身掠至樊玉衡面前，说道：“师妹，当初我放弃掌门之位，就是想要你放下过往。可是你，你为什么要杀了我心爱的女人！还用死胎瞒骗我，让我们骨肉分离数十年。更是一手将云珂害成这样。”
“那是你活该！是你背叛我在先！”樊玉衡咆哮道。
“我心中只有一个女人，就是云珂的母亲，这点从未改变过。我可以为她舍弃一切，哪怕是我的命。”
“呵呵……那我算什么？慕容云珂又算什么？你若是真的在意她，怎么会轻易放弃？”
樊玉衡一针见血地戳中他的心事。
闻言，羽千夜也皱起了眉头，视线停留在南安穆身上。
南安穆脸上的神色十分难看，垂眸道：“我当时只是……一心沉浸在失去妻子的悲伤。至于云儿……是我对不住她。”
羽千夜脸顿时黑了，看着慕容云珂，眼里满是心疼。
大巫师不知什么时候，偷摸站在了羽千夜身后，咕哝：“看来慕容姑娘这情痴的根源找到了。”
“五十步笑百步。”羽千夜余光扫过苏清风，回怼道。
“师兄，我害了那么多人，唯独没想伤害你。你若是愿意从此留在我身边，我就不计前嫌饶你一命。”
樊玉衡似癫若狂，忽然眼中柔波转动，判若两人。
“师妹，脚踏两条船可不好。你的好意敬谢不敏。我劝你善待身边的人。”南安穆撇了一眼她身边的南安旭。
“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师兄，说到底你和以前还是一样，不过是嫌弃我，还要装作一副高风亮节的模样。掌门之位，就算没有你，我迟早也能得到手。”樊玉衡恨恨地说。
就在他们几个东拉西扯，尽说废话的时候，仙门百家竟然凭空出现在了长离山。
个个都像霜打的茄子似的，瑟缩在远处。好像谁也不想搅进这浑水之中。
不管是千面胡讲述的，还是亲眼见到的。
今天他们的所见所闻，已经足够笑谈百年了。
樊玉衡轻笑，“师兄，你的空间传送术还是一如既往的精妙。你把这些虾兵蟹将带来这里又能如何，你们谁都阻挡不了我。”
一旁的南安旭眼神黯淡地瞧了她一眼。默默攥紧了拳头。
他知道南安穆是樊玉衡心头的痛，她一生悲喜都是为了这个男人。
却没有想过他们相互扶持这些年，自己终究在她心里只留了一个“各取所需”。
依稀记得，那年暮春时节。
他带着母亲的遗骨千里迢迢来到南安城认亲，却连父亲的面都没有见到。
就被下人像狗一样，一路驱逐到善恶桥的另一头。
幼时的他，瘦弱得像一只猫仔，缩到了尘埃里。
可哪怕尘埃都比他干净。
彼时樊玉衡还没有成为南枝山掌门，也不会有人称她一声“灵幻仙尊”。
那时候，她的眼里还跳脱着女子独有的青春活力。
是她在西城除祟时救了自己，又授以仙法秘术，将自己从绝望中拖了出来。
不过几个月光阴，再相见，她已经坐在高台，受万人敬拜。
只有他知道，她的眼里从那时候起再没有过光芒。
她成了一个陌生的、遥不可及的存在。
可是即便这样，他还是竭尽全力站在她身边。只是想远远的守着她，把所有欺辱过他们的人都踩在脚下。
“你还愣着做什么，这里交给我。那边……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樊玉衡冰冷的声音像是凛冬时节凝成的冰凌，穿透了南安旭的心，一下子将他拉回了现实。
“当真要做得如此地步吗？”南安旭略微犹疑地望了一眼慕容云珂。
“怎么，舍不得了？”
“怎么会，我对她不过是逢场作戏，你知道我心里在意的是什么。我只是觉得她从头到尾都太无辜。”
南安旭言语间的怜惜激怒了樊玉衡。
她红着眼怒斥，“无辜，你睁开眼睛看看，这里哪有一个是真正无辜的人。她背弃与你的婚约，让你差点成了众人的笑柄。这些所谓名门仙首的薄待，南安家那些人的凌辱，你被南安瑾陷害赶出家门惨死的母亲……这些你都忘了吗？”
“我没忘！我去了，你多加小心。”
南安旭此刻似乎下定了决心，目光沉着得离开了。
南安旭转身后，回了一次头，看了一眼渐行渐远的樊玉衡。
便从袖子里掏出一支玉箫，将灵力灌注其中，缓缓吹奏起来。
慕容云珂忽然全身笼罩着强大的黑气，冲破了羽千夜禁锢，一掌袭过拍碎了她左边的肩胛骨。
随之而来的还有数不尽的冰鬼，一个接一个地破土而出。
整个长离山哀鸿遍野，顿时陷入了活人和死人的绝境拉扯。
那些被冰鬼触碰过的人，都迅速感染了冰鬼身上的病毒，又成了新的冰鬼。
“云珂，你当真不认得我了吗？”
失控的慕容云珂握着玄鬼左右冲杀，还没等那些修士反应过来，她已经将在场的人一个个击倒。
“不要白费力气了，忘情诀的威力你清楚得很。魂魄揉碎重铸，她已经谁也认不得了。不过——我要是你，就会杀了她，给她一个痛快。”
南安旭放下玉箫，立在半空，缓缓命令道，“慕容云珂，杀了羽千夜。”
羽千夜望了一眼远处缠斗在一起的南安穆和樊玉衡，托着左肩的手紧了紧。
就在慕容云珂握着玄鬼即将劈下时，她却突然丢了赤炼，闭上眼睛，深情唤道：“云珂……”
“君上！”
商行在这时突然冒了出来，挡在羽千夜面前。
玄鬼整个剑身穿过他的身体，又干脆利落地抽出来，紧接着一脚将商行踹飞了，没有一丝犹豫。
“商行！”大巫师和苏清风一齐喊道。
“君上，属下来迟了。”
幸好大巫师飞身而起，接住了他，转身交给苏清风，并嘱咐道，“清风，你照顾他，我去帮君上。记住，绝不许你自爆灵体。”
不等苏清风答应，他就已经朝羽千夜飞奔而去。
“你看，我就说了，慕容云珂现在就是一柄利刃。你别痴心妄想喊几句就能打动她，这可不是南安城戏楼里演的话本。”
南安旭摊着手，假意好心劝告，又将玉箫放到唇边吹奏起来。
慕容云珂额间的红色印痕越发明亮，透着骇人的杀意。
玄鬼再次逼近，羽千夜颤抖着双手，召回了地上的赤炼，却还是虚虚握着。
“云珂，你当真不记得我们过往任何一点好了吗？”
羽千夜抬头望着疾风一般袭来的慕容云珂，双眼氤氲，模糊了视线。
几声铿锵，玄鬼竟被逼退了。
待她定睛一看，却是大巫师装模作样地款款而来。
“君上，虽然他着实令人恶心，但是此话非虚。樊玉衡除了龙吟鞭名震天下，这忘情诀更是绝技——非死不破。”
大巫师手执一柄银色的长刀，与慕容云珂厮杀在一起。
“没想到今生有缘见到大巫师的破风出鞘，实在是荣幸之至。早听说破风薄如蝉翼，是千年狼妖的精元淬炼而出，威力无比。能和玄鬼打个平手，也不算是辱没了。只不过，我听说破风会反噬主子，使出的威力多大，使用者内里的损耗就多大。不知，你能撑到几时？”
南安旭抱臂悠闲地看着破风和玄鬼缠斗。
羽千夜手指轻勾，握在手中的赤炼立即飞向南安旭，擦着他的脸飞过，留下一抹殷红。
“本君不说话，还真叫你小看了。我对云珂没办法，不代表我杀不了你。”
南安旭瞪着羽千夜，立即命令慕容云珂贴身保护自己。
这边大巫师果真也已经到了极限，现在的脸色毫无生气。
“君上，再这么犹豫下去，所有人都得死。”
大巫师望着那边和樊玉衡打得如火如荼的一群人，长出了一口气；“看来，也不全是废物。”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一直旁观的仙首们已经出手了。
有了南安穆的带领，这盘散沙竟已化作一柄利刃，直插樊玉衡的心口。
慕容云珂的攻势猛烈，大巫师不停地催促着。
“羽千夜，人间剧毒一旦有了解药，可当真是无用呀！既然你不肯出手，那就去死吧！”
眼见大巫师被慕容云珂重创，南安旭得意至极，对她下了最后命令，“杀了羽千夜！”
玄鬼直劈面门而来，羽千夜嘴角一勾，扔掉了赤炼。
“君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