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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3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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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千夜在蓬莱洲左等右等，却一直不见苏清风传来讯息。
乱了一夜的南安城突然陷入了死寂。
偌大的街道空无一人。没有仙门百家齐聚一堂前来围剿，也没有一个南安世家的人前来报仇。
更奇怪的是，他分明在一个时辰之前就打发店家，告知南安旭自己就在此处，店家却是去而不返。
羽千夜坐在蓬莱洲最高处的阁楼，望向白绫飘飞的南安世家，微微蹙眉。
正犹豫要继续等待南安旭一群人上门，还是现在就堂而皇之地去给南安家添一把火。
“君上！”
怀里传来大巫师焦急的声音，羽千夜低头掏出通灵镜，施法将其铺展在眼前。
“你这副模样是怎么回事？苏清风呢，他把云珂带到哪里去了？”羽千夜表情严肃地看着镜子里人。
通灵镜中，大巫师青丝凌乱，左边的衣袖像是被剑气斩断了，耷拉着垂在地面，浸染了些许殷红。
胸前一道极深的伤口，正往外汩汩冒着鲜血。
羽千夜见他伤口隐隐有些熟悉，脸色顿时不太好看。
“你不要告诉我这是素魄留下的伤。”
“君上既然知道，又何须多问。”
羽千夜心下一沉。
大巫师颤抖着手给自己喂下一粒药丸，在云雨殿寻了个安全的地方，选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
“别说没用的话，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羽千夜压着内心的不安，催促道。
大巫师咽了下口水，说道：“君上先别急，您还记得慕容姑娘说的话吧？”
“本君还没老到那种地步。说快点。”羽千夜垂眸斜视他一眼。
“她说遇到雪成殇的时候，他还是个茹毛饮血的怪物，是喝了她几年精纯之血，才逐渐有了智灵。这让我想起九重天书记载，上任君王为了开疆拓土，曾经抓回一个灵根绝佳的女子双修，想融合二者精血孕育出魔胎。果不其然，这女子被蹂躏月余之久后就有了身孕。”
“嗯？九重天书，你什么看到的？”羽千夜眯着眼，盯着他的眼睛。
九重天书里面记载的秘密太多，一向只有九重宫阙的君王才有资格打开。
羽千夜不是爱看这些东西的人，也就只有在登基典礼那一日接过时，象征性地翻过一页。后来她记得好像是随手扔在云雨殿的暗室了。
大巫师惊觉自己说漏了嘴，只好囫囵打了个哈哈，“额，就是您被封印的某一天，不小心就遇到了，碰巧有缘看到了。哎呀，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跟我计较哪一天。”
羽千夜的确懒得跟他计较。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亮，说道：“怎么，难道雪成殇是......”
大巫师点了点头，“当初君上血洗九重宫阙时，那魔胎便被有心人趁乱带走了。九重天书关于魔胎的记载也只剩下一页残卷。现在想来，从那时候起，白启就已经成了别人安插在九重宫阙的棋子。”
“我说老妖婆为什么一直要杀他，而且铁了心一定要将九重宫阙赶尽杀绝。”
九重宫阙虽然一直为仙门百家所忌惮，但是几百年来，南枝山历任掌门从来没有主动挑起战乱的先例。
两边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相处，直到南安穆莫名离开南枝山，樊玉衡出人意料的继任掌门之位。
九重宫阙和仙门百家的关系才愈演愈烈。
“慕容姑娘一直在暗中替雪成殇查找身世，若是来了九重宫阙，君上必定会助她达成一切心愿。那么这段过往就再也瞒不住了。樊玉衡何等高傲，若是让人知道自己曾经在九重宫阙当过□□，她最看重的名声也就不复存在。更别提执掌仙门之首的南枝山。”
九重天书记载了天地间上下五百年的密事，几乎没有什么秘辛是查不到的。
这件事羽千夜当然不会忘记。
慕容云珂早就说过，雪成殇心中放不下自己的身世，想替他来九重宫阙借阅九重天书。
羽千夜是不喜欢雪成殇，可对慕容云珂却是有求必应。
只要她开口，就一定会满足她心愿。所以，樊玉衡的担忧不无道理。
“你身上的伤口，当真是云珂所为？”羽千夜眉头皱得更紧了，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摇摇头，“这伤口内里缠绕着黑气，以你的修为，这么久了依然无法愈合，绝不会是素魄剑。”
“君上，慕容姑娘她……”大巫师正欲说明，就听见远处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
“这是玄鬼，上古魔剑。我毁了素魄的剑灵，让它饮尽大半座城的鲜血才炼成。当初你不就是因为没有找到这把剑，无法抵御天雷之劫，功败垂成。没想到它其实一直在你眼皮子底下吧。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
一道黑色剑光劈过，将他靠着的廊柱断为两截，云雨殿西边一角坍塌了。
“樊玉衡你这个老妖婆，你对云珂做了什么！”
“你再敢出言不逊，就别怪我不客气。”樊玉衡声音裹挟着怒意，警告道。
慕容云珂清澈如水的眼眸只剩了一片混沌。紫黑的双瞳昭示着如今她已然是一具傀儡。两瓣纸一样的嘴唇紧闭着。
她右手持剑，左手正提着一名高阶白甲士的头颅，一身雪衣已经是污秽不堪。
羽千夜又将通灵镜放大数倍，只剩了大巫师一个渺小的背影，这才看清慕容云珂以及她身后堆积如山的尸体。
那么干净的一个人，竟然和自己一样双手沾染血腥。若是她以后知道了，该怎么面对。
羽千夜心痛不已，额头青筋暴起。眼看慕容云珂在灵幻的控制之下，举剑全力挥向大巫师。
大巫师很明显已经无力抵抗，她只得立即施法反击为大巫师阻挡玄鬼。
但通灵镜能够传送到的力量有限，大巫师还是被玄鬼的剑气震飞，连着在地上打了三个滚。
“不错，这么远的距离还能挡下玄鬼一半的力量。不过，这一下，你还能帮得了他吗？”
“这老妖婆的千里传音术果真厉害，竟然能够穿破九重宫阙结界。”大巫师说道。
“现在是佩服敌人的时候吗？”羽千夜白了他一眼。
大巫师支撑着断壁墙垣，勉力站起来，躬着身子粗喘着气，咳出胸腔瘀积的几口血。
“君上，有件事情比我的命还重要，求您务必要帮我。”
“没有本君的允许，你敢死？你死了以后九重宫阙谁干活。”
大巫师腹诽：怎么，我的价值就是干活……
羽千夜还以为他生死存亡之际要说的话定然重要。
想起他多年披肝沥胆地辅佐自己，内心五味陈杂。情绪刚酝酿好，就在她要开口要说句软和的话时，大巫师的一句话逼得她又生生咽了回去。
“若是我今日死了，劳烦转告清风……咳咳，我爱他，不在乎做下面那个人。”
“你竟然要本君说这种话，你最好给我适可而止！”羽千夜脸瞬间黑了一层，愤然吼道，“给我撑住，现在就来救你。”
“君上，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平生第一次感受到羽千夜的关怀，大巫师感动得老泪纵横。
羽千夜想，九重宫阙无论如何不能离开大巫师，这样自己才能放心的和慕容云珂过二人世界。
她收了通灵镜，立即召唤赤炼，朝着长离山御剑而去。
赤炼在南安城上空飞行，羽千夜低头望去。
只见善恶桥两边堆满了尸体。
除了部分烧焦的尸体，其余尸体左边的胸口都留了一个大大的洞，冒着缕缕黑气。
以往施加在善恶桥的阵法已经毁了。
“没想到南安城会以这样的方式融合，灵幻这老妖婆看来是疯的不轻。”
宿芷下山来到南安城，就先慕容云珂一步来处理冰鬼。可是在她处理过后，冰鬼反而越来越多。看来是灵幻授意安排好了。
不过，南安城发生这么大事情，他们几个人就住在蓬莱洲竟然一无所知，怎么看都不对劲。
想到这里，羽千夜学着慕容云珂的样子，手上凝出一朵兰花，向下投掷。
南安城里风云变换，望去满目疮痍。
“果真是处心积虑。南枝山独门秘技——幻影术。”羽千夜喃喃道。
樊玉衡既然被修真界尊称为“灵幻仙尊”，到底是比慕容云珂修为精深，幻影术范围囊括了整个南安城，还能躲过她的追查。
长离山还是那个雷打不动的模样，无论在这里的人如何变化，它都安静的躺在那儿。
羽千夜寻到九重宫阙的边界，手持玉令正要打开，就听背后有人高声喊道：
“君上，千万别打开！”
原来是苏清风，他小心翼翼蹲下身子，放下背上的大巫师，改为两只手环着他的腰。脸上汗水和血水混成了一片，也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大巫师壮硕的身躯沉沉地压在他身上，脑袋搁在他脖颈间。
“苏清风，本君让你带云珂回去，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你忘了本君说过，她若有闪失绝不手下留情吗？”羽千夜眼中怒火中烧。
“君上，是属下无能。慕容姑娘路上被雪成殇劫走，我被困他了三个时辰，幸好遇到一个穿着蓝色衣袍的人出手相救，这才能及时赶回九重宫阙。
苏清风说这话的时候，担忧地看了一眼仿佛就要气绝身亡的大巫师。
“君上，能不能劳烦您先救他，慕容姑娘的事情我会一一回禀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