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落千山之穿书》易沭远

3、同行竟遇少年郎

　　季轻刚走到门边，缓缓回头，脸上的疑惑快要溢出来了。
　　她愣在原地，长久地只吐露了一声：“啊？”
　　空气稍微凝滞了一会。
　　还是季远皱了皱眉，走上前来，缓缓搭住季池的肩：“阿澄，怎么突然要和我们一同前去了？你虽是身手不俗，也算得上敏捷，但是此次探查许是有诸多凶险的，你又习不得术法，总会落下风的……”
　　季池故作委屈地垂下头，两手紧紧抓紧衣裙：“可是阿澄不想做一辈子的废柴，不想真成一只被困于四四方方院墙之下的羽凤，一辈子离不开季府的庇护，阿澄也想被历练，这一身的武艺不用，岂不是成了花拳绣腿？”
　　季远一时沉默，用手轻捏下巴思索了起来：“阿澄当真这么想？”
　　季池继续装作颓靡、缓慢地点了点头：“自然是如此，阿澄自小便羡慕阿兄阿姐可以外出历练，想必今日过后，全识荆城都会知晓我季孟澄是废柴大小姐之事，即便爹爹势权再大，总归是抵不住悠悠众口的，不如用事实撕碎嚼舌根的烂嘴，还请阿兄准许阿澄幼稚的请求。”
　　季远捻了捻眉心，再度陷入思索，房内陷入一片沉寂。
　　但是季轻此时后脚蹬住房门，前脚伸直，抱胸倚在门上，发出“噗嗤”一声笑。
　　“那好，呆呆，阿姐同意了，既然你执意要去，那便保护好你自己，阿姐不能保证在自身难保之时能不能护你周全，只愿你的身手能助你脱离险境。”
　　季池欣喜地点了点头，冲着阿姐笑了笑，棕色的眼珠完全不显黯淡，反而亮亮地：“阿姐放心吧，倘若真出了什么事，我季孟澄一人承担后果，不连累阿兄阿姐，也请阿兄阿姐好生安抚爹娘。”
　　季远叹了口气，抚了抚额，对上季池亮晶晶的眼睛：“今日本来我们便打理好要启程了，既然如此，我与阿轻同阿爹阿娘知会一声，阿澄你先打点好行囊，记住，此次探查，一切从简。”
　　次日清晨，水汽汇聚，雾蒙蒙的，墨蓝的天幕一点点向背后徐徐撤去，刚诞生的黎明在浓浓的泼洒中颤了三颤，旭日在薄雾的笼罩下，仍未见影子，淡淡的光线已然洒落人间。
　　季府的府门已然大敞着，从中走出一位上身着精白色宽袖上衣，下身海棠红襦裙的大小姐，站在府邸门口。她的衣领处是云肩，云肩镶着鹅黄色的桂花，然而却与昨日的精致并不同，季池将满头青丝束作高马尾，额前留有几抹碎发，毕竟这是唐卿最觉得舒适的发型。显得整个人周身散发的不是娇俏的大小姐，而是干练的季孟澄。
　　此时，季国师在不停地和季远絮絮叨叨地念着，季轻站在季池的身后，而季母正拉着季池的手不住地叮嘱着。
　　“阿澄啊阿澄，遇事不要勉强，一定要平安归来。”
　　季轻在季池身后探头探脑：“阿娘阿娘，你之前都没这么关心我，怎么了嘛我不如呆呆讨喜嘛？”
　　季母轻轻地拍了拍季轻的脑袋：“你又不是第一次了，再说了你成天跟个假小子似的，咱们阿澄虽是自小习武，怎么着也是娇生惯养……”
　　“好啦好啦，阿娘我知道啦，我们得赶紧启程了，阿娘与阿爹多多保重，我们也会抓紧回家的。”季池见状，揉着季母的肩，轻笑道。
　　而后三人与二老挥手告别，站在一处。
　　季远修长的手指开始在风中翻飞，快速结印，季轻则牵起季池的手，闭上了眼，而不知所以然的季池只见眼前一片花白，下一秒，他们便身处在了溶江的岸边，虚无缥缈的江水被如纱幔一般的迷雾笼罩着，更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江面辽阔，一眼望不到尽头，幽极美极。
　　凉风习习，三人正伫立在江边望着远方，季池的视线不经意一移，便看见远方有一位衣冠楚楚的少年。远处看过去，身高约莫七尺八寸，偏瘦，穿着一袭绣斑斑点点黑竹的精白素衣，漆黑如墨的长发随意披泻于肩，正弯腰低头在地上用手指摩挲着什么，又抬手嗅了一番。
　　季池拽了拽季远的衣角：“哥哥，那边有位小公子，我们要去向他打听打听这里发生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