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光同尘》慈卿卿

8、第 8 章

　　落尘咽下最后一口鲜果，盯着刚送来的书籍，《尘澜术法》，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此书记录术法下清阶以下皆可学，“昨日刚说没有下清阶仙使可学法术，今日就送了过来。尘澜？尘澜仙君？不是吧！难道这一本都是她所创？”
　　擦干净手上残留的果汁，落尘翻看着。“随笔：我父王曾和我说，民强才是族强。站在高位者固然强大，但是千万年也只能出一两个这样的人，剩下来的大部分人反而都是下清阶修为。数百个下清阶的鲛人便能战上清阶，数千个下清阶就可以拼一拼归元境，哪怕归墟境是跨越了维度的存在，只要人数众多，也不是敌不过。他用自己和五万鲛人的性命证明了这点。我在他仙逝后便一直在想，如果下清阶的仙使们掌握了更多的术法，在战场上是不是更强一些，存活的更多一些。秉着这样的想法，我五千年来，走遍了世间各处，集所有族群所长，又用了一百年完成此书，留于天界。希望天界与我所爱之人，皆可喜乐安康。同光五万年尘澜留。”
　　“她的父王难道就是我曾经在梦境中看过的男人吗？我的父王也战死了，倒是和尘澜仙君有些同病相怜。都没有长辈的疼爱。”
　　说到这，落尘眉宇间透着一丝忧伤，她对龙敖和龙绵的事情，了解甚少，龙婉平时也很少与她提起。她所了解的，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从小两个哥哥也不喜欢她。
　　“妹，你在这呢。”龙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落尘吓的一激灵，真不能在背后说别人。“二哥，你怎么来了！”
　　龙闽摸了摸她的头，宠溺说道，“瞧你吓得。怎么…看到二哥不高兴啊。”
　　落尘挤出一个微笑，平时也不见你对我这般好。“没有，当然高兴啊。二哥今日怎么来了。”
　　龙闽拿出储物袋，递给她，“你来这天界也有段日子了，我一直没来看你，最近龙族事务繁忙，我处理好就来了。给你带了些龙族的特产，还有些小玩意儿。”
　　“谢谢二哥。”落尘起身，“二哥，坐。我去给你倒杯茶。天界的灵泉水，味道可是极好的。”
　　“不用了，我看你一切安好，就放心了。我还有事要忙，有空再来看你。下个月姑姑生辰，别忘记回龙族，知道了吗？”
　　“好。”
　　龙闽走后，落尘发了愁，“姑姑生辰，我还没想好送什么呢…她什么都不缺，要不…告个假，去凡界看看。听闻凡界的稀罕玩意儿特别多，我去转转，说不定有收获！”
　　请了一天假期，变换出凡界服饰，落尘满心欢喜，跟着掌事仙官来到通往凡界的入口。
　　“我还没去过凡界呢，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光景。想想就有点兴奋！”
　　“你啊，别把凡界想的太美好了，人心险恶，他们虽然没有强大的灵力，但是玩弄人心，他们可是其中翘楚。天界一日，凡界一年，你这次去凡界切记不要太过亲信于人，一定要保持警惕，切莫贪玩！”
　　“我知道了，掌事。那我先下去了。”
　　掌事无奈，对着守卫仙将行了个礼，“劳烦这位仙将，打开凡界通道。”
　　看着落尘走了进去，掌事摇摇头，“这几千年折损在凡界的仙使并不在少数，帝君禁了凡界的话本都没用。不知道这次她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仙将笑了笑，“天界虽大，但却也是这世间最无趣的地方。更何况不管是凡人还是仙，都对自己不了解的领域抱有好奇之心。你也别太忧心，我守在这入口已有千年，回来的仙官比往年倒是多上不少。”
　　落尘不知道他们的谈话，已在凡界的她，好奇的四处看着。
　　“听说这里是凡界的王城，当真是繁华热闹！”
　　跑到前面的小摊上，看着旁边的小孩放在嘴里吃，她觉得非常震惊，“老板，这是什么啊？可以吃吗？”
　　“这是糖人，甜的，用麦芽糖和蔗糖做的。姑娘，来一个尝尝？你看你喜欢什么图案，我都给你做！”老人擦了擦手，用勺子在盛满糖浆的小锅里舀了一勺。
　　“龙，可以做吗？”落尘期待的看着他。
　　“好嘞。”
　　老人的动作很娴熟，很快一条龙便出现在石板上，按上竹签，递了过来。“喏，拿着。”
　　落尘反复看着，忍不住惊叹，“做的真像。老人家，你见过龙吗？”
　　老人听到这话，乐了，“姑娘，你这是拿我逗趣呢！怎么会有龙呢，这些都是传说里的。”
　　旁边的路人却不同意这个说法，“上次可是有人见过神仙！传说里的龙肯定是存在的！”
　　“我就住在附近的刘家庄，上次我们村可是来了个黄大仙！”
　　“二十年前不是有人说见过龙吗！那肯定是有的啊！就是这些神仙离咱们太远了。要是没有，还建什么龙王庙啊？”
　　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一人一言，落尘听的津津有味。
　　“龙王庙？你们建这个做什么？”
　　落尘这个问题，惹的众人错愕。
　　“龙王庙，当然是祈愿国家风调雨顺啊！你们那没有吗？”
　　落尘摇摇头，“我们那没有这些。”
　　“这还是头一次听说。那你们平时拜什么神仙？”
　　落尘思考了一会，和光帝君浮现在脑海，真要说信什么，大概就是他吧。“和光帝君。”
　　这话惹的众人笑了起来，“和光帝君？那不是话本子里的吗？”
　　落尘不懂为什么这些人不信，帝君可是真实存在的，“这世间所有的安宁和平，都是和光帝君守着的！”
　　“你这小丫头，可别乱说！小心龙王发怒！那个什么帝君，说的就跟你见过似的！”
　　“我是…”落尘说到一半，收了声音，差点忘了这不是天界。“算了！懒得跟你们说，我走了！”
　　“现在的年轻人，动不动就把话本子里的当真，该信什么，都忘了。说到底，还是这世道变咯！”
　　落尘听到这话，加快脚步往前走去，她怕再多听几句，会气死。
　　“这位姑娘，咱们店刚开业，布料衣裳便宜的很，要不要进来看看？”
　　一个中年男子挡住落尘的路，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衣裳倒是做的精致，进去看看吧。”
　　走进去，落尘大开眼界。各种颜色的衣裳绣着精致的刺绣，比天界的好看多了。天界的衣料虽然好看，但是都很素雅。
　　“姑娘可有看中的？”
　　落尘目光定格在一件青色长裙上，忍不住赞叹，“真漂亮…”
　　“可是喜欢这件？我拿下来给您试试？我们这有试衣间。”
　　落尘眉眼弯弯，点点头。
　　换上衣服走出来的那瞬间，伙计都看呆了。
　　落尘的容貌虽比不上尘澜，但在天界也算得上是个美人，更别说在这凡界，温顺的长发披在身后，头上简单的只有一根玉簪装饰，明眸皓齿，朱唇粉面，肤如凝脂，一袭青衣衬得她更是出尘。
　　见伙计看的痴了，落尘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好看吗。”
　　“真不是我吹！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姑娘很适合青色，仿佛天生为你而生的！”
　　“你可真会夸人。”落尘笑眼盈盈，“那你是没见过更合适青衣的。”
　　“还能有谁比得上姑娘啊！要真有这样的人，我倒是真想见见。”
　　脑海浮现尘澜满身鲜血的样子，落尘淡淡开口，“怕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了。这件衣裳多少钱？我要了！”
　　“十两银子。”
　　“我来替这位姑娘给！”
　　落尘刚把荷包拿出来，就听到身后的声音。
　　回头看到两个穿着华丽的男子，她有些莫名，“不用了吧！我和公子素不相识，我自己给就行。”
　　“在这汴凉城二十载，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等绝色，这十两银子，就当和姑娘交个朋友，如何。”
　　“店家，还不快把银子收了！”他身后的男子催促着。
　　落尘是第一次与凡人打交道，想到话本子上说的，别人帮了自己，应该礼尚往来。心中明了，脱口而出，“那我也帮你买件衣裳吧！”
　　封明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她这是不想欠自己人情，“衣裳就算了。家里很多，穿不完。要不…姑娘请我吃顿饭？”
　　“行啊！我还没吃过凡…”落尘顿住，转身往外走去，“我看前面有家酒楼，要么就去那吧。”
　　“好。我叫封明，还不知道姑娘芳名。”
　　“叫我落尘就行。”
　　“落这个姓，还是第一次听说。落尘应该是第一次来汴凉城吧。”
　　封明看着她对街上所有事物好奇的眼神，一眼便看出了端倪。
　　“是啊！第一次来，没想到这么有趣。”
　　“是和家人过来做生意还是游玩的？”
　　“自己来玩的。”落尘目不暇接，随意的回复着。
　　“家里人不担心吗？”
　　“我们那，都是自己出门啊。”
　　“毕竟你是个女子，单独出门不太好。若是男子，倒是没什么事。”
　　落尘没想到这凡界还有这种规矩，有点惊讶。“女子和男子有什么不同吗？都是成年人了。”
　　“女子从体质各方面都比男子娇弱一些，若是路上遇上坏人，落入险境，到时候想跑，也很难。”
　　“放心吧！我们那，人人都很厉害。男子女子都一样！”
　　封明有些诧异，什么时候这天下还有这种地方了。“不知落尘家在何处，我对这人人都厉害的地方有些兴趣。”
　　落尘不知道如何回答，想了想，结结巴巴开口，“绵雨山知道吗…就是…就是那附近的海边。”
　　“原来是蓝敖海，那边倒是个世外桃源。家住海边，渔民吗？”
　　落尘眼神闪烁，“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