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赐福]慕惟情忆》不忆落残

11、[仙乐旧事]逆反心理

　　国师双手笼袖，微微一笑，道：“你是我得意弟子，又是太子殿下，我还能不海涵吗？殿下，我可以说，你是我见过最得天独厚的人。”
　　又道：“你有天资，有抱负，肯用心，下苦功。出身高贵，秉性仁善。没有谁比你更配得上天之骄子四个字。但我还是不放心你。我是怕你过不了那一关。”
　　谢怜道：“不放心是指？”
　　国师道：“虽然你已经到了这样一个高度，但是，有些东西你还远远不懂，别人也没法教。”
　　国师道：“今天你说的话，早在几十年前甚至几百年前就有人想到了，但是它成不了大势，声音小，所以没几个人听到，这是为什么？你有没有想过。”
　　微一沉吟，谢怜道：“因为那些人虽然想到了，却没有去做，而且不够坚定。”
　　国师道：“那你呢？你又凭什么觉得你够坚定？”
　　谢怜道：“国师，您觉得，我能飞升吗？”
　　国师看了他一眼，道：“你不能飞就没人能飞了。时间迟早而已。”
　　谢怜微微一笑，道：“那么，便请您看着。”他指天道：“如果有朝一日，我飞升了，我就一定会让今天我所说的一切，成为大势！”
　　风信和慕情守在他身后，将他一席话尽收耳中，两人都不自觉地微微昂首。风信嘴角微扬，而慕情目光中的亮色却和谢怜一模一样。
　　国师点头道：“行，那我就看着——不过，我不认为你飞升太早是好事。我问你，何谓道？”谢怜欠首，道：“您说的，人行于路，即是道。”
　　国师道：“是了。但是，你走的路还不够多。所以，我觉得，是时候让你下山去走走了。”
　　谢怜双眼一亮。国师道：“今年你也十七了，现准你下太苍山，外出云游历练。”
　　谢怜道：“如此正好！”他在皇城一日，想到国主和戚容等人便有些郁结，再加上如此华丽的仙乐宫被付之一炬，少不得要与父母再多纠结，不若再走远些，潜心走自己的路。
　　这时，国师又道：“太子殿下，许多年来，有一句话口口相传，一直被当成是理所当然的事，但其实这句话是错的，只是从没人发现。”
　　谢怜道：“哪句话？”国师道：“人往上走，成神；人往下走，成鬼。”谢怜想了想，道：“这句话有哪里不对吗？”
　　国师道：“当然不对。你记住：人往上走，还是人；往下走，依旧是人。”拍了拍他的肩，道：“总之，这个小孩儿吧……你不要太放心上，人各有命。很多时候，不是你想帮，就有办法帮得上的。先出去好好历练吧。但愿你回来的时候，就有所成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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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谢怜行了一礼，他一脸茫然，问：“怎么了？”我言：“谢怜，如果你有一天飞升，请将我点将好吗？”
　　“这…”谢怜惊，却也是在情理之中。我修炼也并不差，养好伤后出去也是武艺不错的女子。我自然知道他在犹豫什么，因为不会有人用法力养女子，更会落下闲话。“好吧。”他答。
　　当天晚上，那个孩子便连夜逃出了皇极观，消失了。
　　我没有陪他们游历，安心养伤。而国师收了林执义，喜得林将军给国师送了好些宝物。
　　我的腿伤完全好了，但手伤没有，拆了板子，但没什么力。
　　他们去游历了几个月多。在一个早上，传来了喜讯“年仅十七岁的仙乐国太子谢怜，于一念桥大败无名鬼魂，就这样，在电闪雷鸣之中飞升了”三界轰动。
　　谢怜没有骗我，在我和陶然交代了三年左右的大大小小事务后，便将我点将上去了。
　　可我迷路了，见一高挑武神在不远处：“咳，这位道友，请问你看到了仙乐国太子殿下谢怜了吗？”
　　“这位姑娘，你是？”他走向我。“我是谢怜的堂妹陈惟忆，被他点将上来的。他一手揽上我的腰，说：“我是裴茗。”
　　我抬头看了看他。他外表约二十六七岁，气度雍容，行动却看上去十分果决。脸嘛～是十分容易讨女人欢心的那种英俊，一看便是个风流成性的人物，然而我这个读过书的人只能说的确如此。
　　裴茗说：“他刚刚飞升，我没见过他，但今日是清明节，人人皆会到神武殿赴素宴，你去了肯定会看见他。”于是我们进了神武殿。
　　君吾见我惊了一下，然后对裴茗轻咳一声，水师问：“裴茗，你身边的女子是谁？”众人的目光顿时被吸引过来，闻到了八卦的味道。谢怜看到了我，慕情脸都黑了。
　　裴茗这才放下手“我在赶过来的途中偶遇了她。她是被谢怜点将上来的堂妹，陈惟忆。”
　　“是吗？我见过她几面，不知你觉得我该如何称呼你。”君吾问。我只好答：“那就叫我闻谦吧！”君吾一摆手，我坐到了谢怜旁边，不安地悄悄用眼睛瞟君吾。
　　“君吾见过你？”谢怜问，“在哪见到的？”风信和慕情也好奇地看着我。
　　我又不好说出那次不太妙的经历，只好心不跳脸不红地扯个慌：“估计是我去供奉他的观内祈福时他瞧见了我，又或许是他化相后见了我吧。”
　　我其实不太喜欢过清明节，因为每每节日来临时便会想起父母，回府里祭拜和烧纸钱让心情越来越沉闷。
　　这时裴茗要敬了我一杯，谢怜立刻说：“明光将军，堂妺她酒量不是很好。”
　　但我还是喝了：“放心，我刻意练过酒量，不会有什么事。”然后喝下。果酒，我相信这不至于。以前是几乎一杯倒，现在是三杯。
　　我看到了敬文真君旁有一个人，打听一番，她叫南宫杰，是敬文真君点将来的女子，本是须黎国一介卖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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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仙乐宫后，谢怜让我分担了一些和文学有关的祈福。完成后，我打算出去转转，起码保证下一次不要迷路。
　　我又看到了南宫杰，她抱着一堆卷轴叹气。我询问她事情，她打量了我两眼，说：“敬文真君他，一直给我安排抄写方面的事务。”我便说：“那交个朋友，我帮你写一半吧！”她犹豫了一下，将五个卷轴递给我。
　　我下意识的用左手，手颤抖了声，差点没接住。“闻谦，你左手……”我言：“没什么大事情，我左手前几个月折了，已经差不多全愈了。”她不太信，但还是道谢离去。我回仙乐宫很快便抄写完了。
　　去敬文宫找她时，我顺便给她送个礼物，是我亲手做的平安符，她接过时，眼眶有点湿润，说了声谢谢便匆匆走了。
　　一年后
　　我及笄了，仙乐宫倒还算热闹。他人几乎给我送了钗子类似。比较特殊的是，君吾郑重地送了本古书，讲的是乌庸国过往。我大体翻了翻，在16页和17页讲了吟歌公主江星稀的一生。配图上的女子神情忧伤，安静沉默的样子，感觉好熟悉。同时我还翻出来了一张纸条——“明日我假借理由召你，你来便是”
　　裴茗也给我送了个本书，封图画的他自己，我怀疑跟现在的男频小说没有什么太大区别，便放到书架上没有看。
　　南宫杰送了个项链，鲜红的坠子如血，亲手给我带上，并告诉我不要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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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仙使前来找我。至他殿内，他散了他人，正儿八经地在我左手臂上留下一道像胎记的牡丹花印记。我问他这是何意，他没有说话，只是摆摆手让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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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过了，如果猜的不错的话，永安城要闹旱灾了。
　　果然一日，我和南宫杰在正在聊事务时，谢怜便急匆匆地出现，问她：“南宫，你来得正好，你可知雨师府邸在何处？”
　　南宫杰道：“雨师大人现下还没有修建好府邸，暂居在南方雨师国。”给他指了雨师居所地点，又道：“您找那位大人做什么？”
　　谢怜道：“急事，多谢。”正欲离去，又转过身来，轻咳一声，不好意思地道：“南宫啊，上天庭这些神官你熟，能不能告诉我，雨师大人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
　　南宫杰立刻懂了，道：“惭愧，怕是帮不上殿下的忙了。雨师大人为人低调，别说是我了，恐怕整个天界都没人知道这位大人的私人喜好。对不住啦。”
　　我注意到谢怜的脸有点红了，道：“无事，不必放在心上，多谢。”
　　南宫杰又道：“不过，如果您是有要事相寻，不妨直接登门拜访。依雨师大人的脾性嘛，未定不会见您。”
　　谢怜再次谢过，刚走两步，我便赶上去，对她大声说：“殿下，你想好了吗？不要未来后悔。”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步伐坚定地走了。
　　我便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仙乐国破，我无法阻拦，只是，一个想法在脑海中形成。
　　我想赌一会，不赌我是否会化为鬼，只赌我不会后悔。但我还是有些不舍，和南宫杰作了三年的朋友，我怕她会为我感到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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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吾立刻就召了我过去了。“仙乐国难，你要去救他们吗？”他问我。
　　我说：“我无法隔岸观火，不为所动。如果我仅仅只是陈惟忆，我不会去，顶多就是给灾民送点水。但我现在自然会去，因为我是仙乐国的闻谦公主。”
　　君吾问：“你可能会死，可能无法化为鬼，我可以在他被贬后将你留下……”
　　“可我不愿，太子殿下从小就是我的信仰。前世我在死前是靠着存有希望的的，虽然我依旧死了，但我反会为死前认识他而庆幸。今世也如此。”
　　君吾叹声气：“江星稀的老路你也要再走一遍吗？”我转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