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色财气》江川野

14、十三

　　“等你回来，菜都凉了。”

　　林九玥挂掉电话，自己开始查资料，去资料室把所有关于林长生的资料统统翻了出来，早年的也不放过，仔仔细细地查。

　　这两天林九玥都把自己关在公司，在资料的海洋里疯狂遨游，试图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正在她研究林长生的生平时，压箱底的一篇火灾报道吸引了她，“为什么这份从老旧报纸上剪下来的火灾报道会被藏在这里?”

　　而陈伊伊的背后那如此狰狞的伤疤，正是烧伤的，林九玥的直觉告诉她，这两者必有联系。

　　“19年前临郊别院的那场火灾，谁生谁死，有没有幸存者?"林九玥打开网页，开始搜索所有关于那场火灾的信息，意外..电路老化..不可能，那会儿临郊别院才刚刚建好两年，绝对不至于电路老化爆发火灾。

　　对于临郊别院林九玥是有印象的，小时候跟着哥哥去
　　看过，那是很久之前爷爷看中那边的风景而修的别院。

　　原本瑰丽堂皇的临郊别院在火灾之后就是废墟，死气沉沉，林九玥只能从网上或者相册里欣赏临郊别院的美。她刷着网络上关于临郊别院火灾的所有猜测和臆想，有一条知乎获赞数是最高的:临郊别院，天灾还是人祸。

　　里面的内容大概是临郊别院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然后有一天被隐约察觉到了，就被人一把火烧掉了。

　　“什么东西神神叨叨的，临郊别院不就是修来度假的吗，还不可告人，什么玩意儿...就这还点赞数最高。”林九玥一边嫌弃一边看底下的评论，有一条评论吸引了她:临郊别院，金屋藏娇。

　　林长生，金屋藏娇，陈伊伊，火灾，这几个词串联在一起，怎么想也不是什么好结果，看来有必要去一下山庄了，听闻林长生的小老婆怀孕了，这老夫少妻正在山庄养胎。

　　“林季年怎么还不回来，再不回来我就自己杀回去!”

　　“怎么一到这就听到有人念叨我呢，"林季年推门进来，看贝趴在地上的林九玥:周围散落着一堆资料，还有一些重点被她用红色记号笔统统圈了出来，一地都是。

　　听到林季年的声音，林九玥抬起头，脸上的气色差得吓人，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那里了，"九玥，你想不开吗?”

　　“开车，去山庄，事不宜迟，赶紧走!”

　　林九玥站起身，摇摇晃晃差点儿摔倒，被林季年一把抓住，“你这样子怎么回去，爷爷看见多难受。"

　　“林季年，我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现在我就要回去确认我的猜想，如果我的猜想是错误的话那就最好，如果不是，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林九玥抓着林季年的手，十分激动，林季年觉得她这
　　是走火入魔了，"你先冷静一点，你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你不能这么回去，"林季年顺了顺她毛躁的头发，“你跟我说完之后我也没闲着，我去查了爸之前的事情，爸……他确实还有过一个女人。”

　　听到这话，林九玥瞳孔猛地收缩，金屋藏娇，毁尸灭
　　迹，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妈妈的车祸，不是意外对吗....”

　　“哥，那个女人叫你哥哥，她的眼睛，跟我好像。”

　　“我弄死他!”

　　“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听话，这个状态容易出事，好好睡一觉，睡醒哥哥就带你回山庄搜证，"林季年安抚着她，去接了一杯水递给林九玥，“我保证，你一休息好我们就出发。"

　　林九玥毫无防备地接过那杯水，一饮而尽，她不知道里面下了安眠药。

　　两天没有好好休息的林九玥很快就进入了睡眠，林季年把她抱到办公室的沙发上，让她好好休息，然后自己去收拾那散落一地的资料。

　　林季年一边看一边在脑子里回忆过去关于临郊别院的事情，试图关联上一些细节，“如果九玥是对的，真的是爸你做的，那么林长生，你真的是个人渣。”

　　“你以为的天衣无缝，到处都是漏洞。”

　　林九玥醒来之后已经是第二天了，睡得这么死，肯定是哥哥下药了。

　　林九玥揉揉眼睛，看见坐着电脑前道貌岸然的林季年，“你又给我下药。”

　　林季年耸耸肩，“睡醒了么，换套衣服去山庄。"

　　对，今天要干正事！林九玥蹦起来，去杂物间了拿出她放在这的备用衣服，穿好，戴上帽子，“哥，走了!"

　　“真利索，”林季年拿起车钥匙，“我话先撂这，到了那，不管发生什么，或者发现什么，你都不可以胡乱冲动，你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察觉到的东西，尤其是爸。"

　　“知道了知道了，"林九玥不耐烦地挥挥手，“啰嗦。”

　　“我帮你套爷爷的话，以前的资料都在地下室，你自己偷摸去找，不要惊动别人，无论你找到什么，都不要打草惊蛇。”

　　林季年把地下室的钥匙递给她，这钥匙林九玥见都没见过，她甚至不知道山庄有地下室。

　　“地下室是从暗门下去的，暗门在爷爷房间里，我偷偷放你进去。”

　　林季年这么一说她想起来了，爷爷的房间有一道门，林九玥曾经十分好奇想进去看看，可是还没靠近就被妈妈拉走了，原来那是地下室。

　　倪家山庄，

　　林季年停好车，拉着林九玥往里走，管家看到他俩，连忙叫人告诉爷爷。

　　“先去跟爷爷打声招呼吧，不要冲动。”林季年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心，她觉得林季年太敏感了，“你觉得你妹妹我是那种一言不合就掀桌的人吗?”

　　“你确实是。”

　　他俩跟着管家去到爷爷的房间，开门，爷爷看到他们高兴地合不拢嘴，“我的孙子孙女都来看我这个老头子咯，陈管家赶紧去准备今晚的晚饭，要弄我的宝贝孙女爱吃的菜!”

　　“阿年怎么想起我来了，还带小九玥一起?"爷爷摸着胡子，打量着林季年，“是公司遇到什么难题了吗，特意来请教爷爷的?”

　　“小九玥想您了，”林季年笑着回应，“是她提议我们一起来看看您的，而且确实有些事情想要向爷爷您请教。”

　　“哦?说说看。”

　　“爷爷，比起这里，去茶室也许更有氛围，"林季年上前扶着爷爷，“这些事阿年想先跟您说说，小九玥在可能不太方便。”

　　“好，那爷爷就跟你去茶室，小九玥先自己玩儿会吧，待会再来茶室找爷爷。”

　　爷爷起身，跟着林季年出了房间，林季年悄悄对她使了个眼色，林九玥也跟着出去，只是出去的时候。轻轻把门掩上了，“爷爷，我去天台吹吹风。”

　　“去吧，天台我每天都让人打扫呢，干净得很。”

　　“那爷爷跟哥哥好好聊哦~”林季年把爷爷忽悠走后，林九玥装作往天台的方向走两步，又转身折回爷爷的房间，溜了进去。凭记忆找到暗门和藏在画后面的钥匙孔，取出林季年给她的钥匙，插进去，转动，门开了。

　　“真相只有一个，等着吧。"林九玥把身后的门掩上，把画挪回原位，在挂壁上找到灯的开关，打开。

　　地下室并不如她想象那般潮湿阴冷，反而宽敞明亮，可能是因为有灯。

　　周围放着很多旧物，林九玥不知道从何找起，先从堆着的相册看起吧，她选择了最底下的那一册，看起来很有年头了。

　　翻开，有很多老一辈亲戚的合照，那时候的林长生，应该是二十多岁吧。

　　“想不到林长生那个老东西当年长得还挺好看，怪不得风流成性。”

　　林九玥一边想着一边翻，不知道翻到第几本相册，她看见一张照片，上面是一家三口，林季年拉着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女孩子，很明显，这个女人不是她妈妈，还有那个女孩子，左眼脸下的泪痣....是陈伊伊...

　　“好家伙，这可是一件大新闻。”林九玥偷偷拿出这张照片，放进包里，不动声色地把相册放回原位。

　　“阿年，你这次回来，不是因为有事请教我，"爷爷拿起茶杯，“小九玥怎么会突然想看我老人家呢，回来也是别有目的吧。”

　　“爷爷……”

　　“公司那边的事有人针对，我都知道，我要你不惜一切代价保住公司，如果这层遮羞布没了，我们就倒定了。”

　　“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吃我们这块肥肉。”

　　实际上没有几个家族的生意是真正见得光的，包括林家。明面上是做时尚产业，暗地里是借着这个名义做别的，如果被人抓住了把柄，后果不堪设想。

　　“爷爷，我需要您告诉我关于爸的一些事情。”林季年坐直了身子，“针对我们的人，跟爸有很大的关系。”

　　“你想知道什么?”

　　“爸有过的女人，还有临郊别院的那场火灾。”

　　……

　　吃过晚饭，林九玥和林季年踏上回家的路。

　　“这个案子过法律追溯期了吗?"林九玥坐在副驾，面无表情地问道。

　　“判为意外，结案了。”

　　“爷爷那边你问得怎么样了?”

　　“婚外情，”林季年淡淡地说道，“爸在跟妈结婚之前还有过一个女人，在生下我之后又跑去跟那个女人旧情复燃，生下了陈伊伊，本来是在临郊别院偷偷养着的，结果被人发现了，爸害怕事情败露，名誉受损，就一把火烧了临郊别院。”

　　“火真的是他放的?”

　　“对，那个女人确认死亡，但是陈伊伊，侥幸活了下来，"林季年很无奈，“这不，报仇来了。”

　　“还有，我觉得爸讨厌你，不仅仅因为你是女孩，还因为你跟陈伊伊很像。”

　　“怎么样，你想让他锒铛入狱吗?”

　　“当然，”林九玥阴险地笑了起来，“只是现在的证据还不算充足，我要他被判终身监禁。”

　　“今天你还挺冷静的，居然还能心平气和地吃完这顿饭。”林季年打着方向盘，驶进林九玥的小区，“只是，妈可能真的是意外，或者另有其人，爸这么在乎名誉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动手做掉名正言顺的老婆。”

　　“那件事我自有分寸，只是现在既然确定了陈伊伊的来头，就要开始铺好后路了。”

　　“给我点时间，"林九玥表情阴狠地看着窗外，“无论是林长生还是陈伊伊，都不会有好下场。”

　　“你吩咐，我照做。”林季年微微笑着，“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