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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结局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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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远站在门外嚷嚷:“赶紧的,谁要去拿行李啊,要不肖恩你去?”
肖恩听到这话直摇头:“不不不,我不去,我也想看看里面是什么,别看不起人。”
高远笑道:“哦哟哟,你还骄傲上了。好吧,那你就不去,可总得有人去吧?”
“嗯……”陈岁晚忖度片刻,看了看还在呕吐的罗网和一旁的张自仁,“要不你俩去吧?愿不愿意帮大家这个忙?”
张自仁:“我——”
“我去我去,我去行吗?”董秀秀一瘸一拐,底气不足地说,“我去帮大家拿行李……把行李拿出来。”
这几日的磨合与冲突让董秀秀没了原先的娇气十足,她现在头发凌乱,衣衫也不算整齐,更何况又扭到了脚。
陈岁晚觉得她也是可怜,不知道她现在还记不记得那个人渣男朋友,于是也就顺水推舟,头一点:“可以,但是你一个人估计有点忙,得再找一个人。”
这时差不多要把酸水吐尽的罗网突然举手说:“我……咳咳呕——我也去……”
夜空的帷幕正在缓缓落下。
“那就快去吧,一定要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出来哦,那我们就先进去了。”肖恩还有点担心地说,“江哥你要注意安全啊。”
江景散扯出一个不能再勉强的笑:“嗯,你们也是。”
肖恩笑:“那我们哎哟——”
“还不赶紧走,你安全我安全的不如我拳头来得安全。”高远气鼓鼓地拖着肖恩进屋,身后跟着憋笑的陈岁晚。
张自仁进门前喊了一声:“老罗,你可要注意安全啊。”
许择的瞳仁印染成纯黑色,目光停在江景散身上,唇角动了动,终究还是没说什么,转身也进了房子。
江景散也没说话,不过他感觉许择明明是想要说些什么的,但许择也没开口,他又收回了视线。
罗网吐得半死不活,这会儿算是有了点力气,见江景散在地板正中间站着不动,对一边的董秀秀说:“那,我们先去拿吧?”
董秀秀立马点头如捣蒜,像获得了解救似的:“嗯——”
站在江景散身边真的受不住他那种能秒掉人的低气压。
俩人一步一个脚印,好不容易走到门前,齐齐盯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来的江景散:“那个,你也——”
“这个房间我来拿。”江景散说完推门而入,灯也不开就关上了门,门外俩人愣了几下,走到隔壁房间。
其实其他人带的东西真的不多,等到快要拿完的时候,罗网迟疑着开了口:“我们,要不要把他们的也带出来?”
董秀秀愣住,罗网说的是那些已经死亡的玩家,但是曾经还和他们同睡一间房,往事历历在目。
“不拿了吧,反正,拿了也没什么用了。”
罗网点头,不知是赞同还是屈服,最后出门时刻,他回头又看了一眼秦涛的或者是其他人带着的或多或少的东西,心里有些难过,但还是狠下心关了灯,也关了门。
他们一进门就感受到了一种非同寻常的气息,似乎有东西还在奄奄一息死命苟活。
“高远,我们不能开灯吗?里面好黑啊,地方也好大,前几天吃饭的时候我都没这么觉得——”肖恩害怕地瑟缩在高远背后说。
虽然几人都用手机电筒照明,但还是不足以照亮整个屋子,只能勉强看清脚下的路和前面走的人是谁。
“不是不能开。”黑暗中许择蓦地出声。
“啊,那是为什么?”张自仁声音有些颤抖,明明他不是走在最后,但还是有点害怕,许择还在他后面,可他总感觉自己身后没有人。
要么一声不吭要么突然发声,属实有点吓人。
“是,我们找不到电灯开关啊——”陈岁晚无奈地说。
好像之前一直没人注意这个问题——几人不禁吐槽,真是“细节决定成败啊”。
“高远去开灯。”许择吩咐着说道,先人一步从队尾快步走到首位,停在木桌前面。
高远不满地抱怨:“吩咐人呢你这是,我得知道在哪儿开啊——肖恩,走,和我找开关去。”
“不要,我要和许哥一起看。”虽然害怕,但肖恩直接拒绝,主要是好奇心太重。
“哎嘿,反了你了还?”
“哎呀,你赶紧去吧,要不然一片黑乎乎的根本就看不见,这种重任就交给你了。”肖恩说着竟然生出了激动,趁高远不休息就朝许择那儿去了,“许哥你在看什么,我也要看。”
高远:“……”
陈岁晚上前拍他的肩:“这种重任就交给你了,不要让我们失望哦。”
高远当场石化,于是亭从他面前走过,张自仁从他面前走过……
自己媳妇怎么开心怎么来,自己兄弟怎么开心怎么来,高远觉得自己真是当世活菩萨,咬了咬牙找开关去了。
肖恩在一片漆黑中摸索着木桌,还不时问这个问那个。
肖恩跟在许择后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全然没有了进屋时的畏缩。“许哥,江哥他在外面会不会遇到危险啊,可是还受伤了啊,他一个人单枪匹马的,要是——”
“别咒他。”许择眼睛随着光圈在木桌上移动而转动,一丝不苟地察看每一个角落。
肖恩有点委屈巴巴:“我没咒江哥,许哥——”
“拿着手机。”许择头也没抬,向身后递手机说道。
“哦——”
“我指到哪儿你就照哪儿。”许择又说。
肖恩点头:“嗯嗯,我会好好配合的。”
陈岁晚和亭在桌子的另一头,他们正对着前方直行。
“许哥,我们不可以直接出去吗?出了这个村子就行了啊。”
“出不去,没有游戏提示。”许择全神贯注,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桌子上,避免发生事故,他移动得很缓慢,动作也放得很轻。
没有游戏后台提示的游戏正式结束,就算出了村子也无济于事,何况他们还无处可去,所以只能扫清遇见的所有障碍,再见机行事。万不得已时,游戏的提示再少再隐蔽也多少会有出现,只是得看他们能不能会意。
突然,一个杯子闯入他的视线。
“手抬高一点。”他对肖恩说。
肖恩老实抬高,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这就是他们之前进食用的汤杯。
陈岁晚和亭那边也看到了杯子,张自仁倒没有观察桌面,不过他发现了地上的血迹。
这一发现很快也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就在这时,“啪嗒——”一声,灯亮了。
强光刺眼,所有人都不可避免地阖上了眼。
高远吐了口灰尘,从屋子后方窗户旁边的一处木墩子上跳下来,开始抖自己的衣服。“呸——怎么这么多灰尘,蜘蛛网也是到处结,这是多久没打扫了?”
陈岁晚说:“还能用就不错了,我可没指望能把这儿当家。”
“说的也是。”
“看这些杯子,都是当时用过的,而且,它——”陈岁晚心里默数了一遍,“数量又还原了,和刚进村那天一样,但是只剩下杯子了,其他的餐具都不见了。”
不论是已经死亡的还是仍然存在的,所有玩家的位置都留得有,这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亭伸手往桌面一抹,她撮了撮,发现并没有灰尘。
陈岁晚示意,修长的食指沿着桌面上的几处凹凸不平游走,说道:“可是,杯子还留着用过的痕迹,就像不久之前还有人动过这些杯子一样。还有,看桌面,这里有物件拖拽摩擦留下的划痕。”
许择拿起杯子,翻到底面,琢磨片刻,说:“划痕还在。”
他觉得这个痕迹好像在哪里还有一模一样的,莫名感觉眼熟。
可就在那一瞬,他在空气捕捉到一丝陌生而凶险的气息,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鸦雀无声,而那个微弱的声音在他听来如雷贯耳。
许择直起后背放下杯子,面向众人问道:“还记得自己坐在哪个位置吗?”
几人都经历了一番短暂的回忆,最后纷纷点头表示还记得。
许择蓦地换了个方向,问张自仁:“你也记得?”
那一刻张自仁难以自制抖了抖,口水咽得如同梗喉咙一般艰难:“记……记得。”
“你同伴的也记得吗?”
许择眼神中的寒意让他不寒而栗,他迟疑不决地说:“应该……记得吧——”
“没关系许哥,我都记得,想要知道哪一个你问我就行了。”肖恩自信满满地昂首说。
肖恩正等着被夸,谁知许择却说:“记得归记得,记得完但放不完。”
肖恩一头雾水,其他人也是:“啊?什么意思?”
还是高远发现了:“许择,你不太对劲啊。”
许择阴沉着脸,双手攀上木桌:“意思就是——”
“啊呃——”说时迟那时快,肖恩只觉得自己被一股猛力狠狠甩到另一边,脑子觉得天旋地转,五脏六腑都要被震裂一样,身体被斥出几米远,“哄”地一声重重拍打在墙上。
刀光剑影中房子开始剧烈摇晃,而房门却是“Duang——”地一声关上,高远大吼:“肖恩!”
许择猛然抬头,见那蜘蛛人已在屋顶附着许久,那毒臂正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向自己,他连忙一脚踩上木桌腾空而跃,翻身到木桌另一头。
“操!”高远睁大眼,刚才要不是许择,肖恩现在可能已经成了这挨千刀的蜘蛛的腹中物。他飞奔过去拉起肖恩让他上背,一边安抚一边询问。
“肖恩,你怎么样?感觉严不严重,能不能说话?啊,肖恩,你回答我,说话啊。”高远急得跺脚,背着人就想样门外跑,又猛地刹住脚步。
屋内剑拔弩张,门外的人好像也察觉到了不对。许择已经和蜘蛛人扭打在一起,打得难舍难分,仗着身形的优势蜘蛛人发狠地向许择送着自己的毒刺,许择周身全是肃杀的气息,左臂的袖子被尽数撕裂,有血珠隐隐渗出。
许择单手御敌,桎梏中一个发力将蜘蛛人掀翻在地,顺势死命反击。他有点后悔没把刀子带进来。
陈岁晚快速带走面前的木杯,直觉告诉她这些东西能派的上用场。亭确保陈岁晚安全后,自那方寸之地发力,扳过蜘蛛人朝着颈部动脉就是狠命一刀,刹那间黑色腥血喷涌而出,溅落在整面墙壁。
蜘蛛人被死死压制住,不得动弹,却还想再战,许择又给要害处下了一计狠手,几近毙命。蜘蛛人逐渐恢复形态,面目狰狞满口是血,颈动脉处也被亭死死按住,双目充血似有气闷在胸腔,毒臂有气无力地从许择小臂上颓落下来。
屋顶似乎就要塌陷,屋内一时间灯光闪烁,尘土飞扬,一片天昏地暗。刺鼻的粉尘被吸入鼻道,仿佛漫天飞沙走石。
陈岁晚迟疑了一步,后退的时候又再检查了一遍桌面,冲已经吓傻的张自仁喊道:“把你前面那些杯子收走,不要打乱顺序,好好记住。”
张自仁呆愣了一秒,口齿不清地回应了一句,立马开始收拾木杯,手指颤抖得差点抓不住。
不知道许择那边是否还在殊死扭打,高远焦急得走不动道,犹豫不决自己到底要不要帮忙。这时趴在他后背上的肖恩奄奄一息还在说着:“杯子……杯子……”
肖恩说那杯子肯定有用,不然他许哥不会问。
高远心一横:“自己都这样了还惦记那杯子,好好搂住我的脖子,别掉下去——现在感觉怎么样?说话难不难受?”
不得不说,许择刚才那一手真的没收着力。
肖恩两眼昏花,迷迷糊糊地掀起眼皮:“嗯……?江哥?”
高远一直着急地扭头看肖恩,突然背上的人用力扭动了一下,身子直直向前。
“江哥小心——”
“轰隆——”
一根柱子自门前直立而下,激起一地灰尘,那一面墙的木头开始俯冲坠落,噼里啪啦一排排接着倒塌。
不知何时已经破门而入的江景散看了看抓住自己衣服领子的手,目光复杂了一瞬,那一声已经是喊尽了肖恩的力气,撕破嗓子一般声嘶力竭。
江景散不知作何感想,这傻子,自己难道会躲不开吗?
一声过后肖恩便昏死过去,但手还是紧紧攥着江景散的衣领,生怕江景散出事一样不放手。
“带他出去,我会来解决。”江景散挣脱开肖恩用力的手指,踹飞了一块正当他们头顶倒下的破壁残垣,“赶紧出去,注意头顶。”
高远看了他一眼,嘴唇蠕动几下,把肖恩往上挪了挪,低头快速绕过障碍物出门。说了一句:“你小心。”
江景散加快脚步,遇上迎面而来的陈岁晚,陈岁晚拿着木杯,身后跟着张自仁,还未说话又是一阵天雨乱坠,两人一一躲过,张自仁身形没那么灵活,遭了点肉罪。
“你们加油,这里有点危险,我们先把东西带出去。”陈岁晚说得很急。
江景散点头,“注意看外面地板上的痕迹,很可能和木杯底有关联。”说完他身形如风向前,陈岁晚只看得了他那傲人的下颔线条,也点了点头,回头对张自仁说:“大哥你跟我,能避开一点是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