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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倾诉,射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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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产生了一些要逃的想法,但很快被扼杀。
岑晓黎默默的在衣柜中挑衣服,一时没人说话。但岑少云隐隐约约听到了老刘的念叨。湿答答的衣服紧贴在身上的感觉并不是很好。
空气好像热了一点,岑少云感到有些躁动,愈发不安了。
“阿哥……”
“这件怎么样?”岑晓黎拿着一件黑色衬衫,一条黑色紧身裤。
“嗯。”岑少云有点懵。
“明天穿。”岑晓黎把衣服塞到岑少云的手里,有转头从衣柜中拿了一套贴身衣物“把这套拿去换,有话和你说。”
岑少云拿着去换了,出来后,阿哥也已经换完了,和他一样的服饰。
“怎么样?有什么想法吗?”兄弟俩面对面坐下。
“舞会?”
“刑场。”
阿哥还真是不留情面。
不安的感觉又回来了,岑少云用手指摩挲着柔软的裤缝,蹭得他手有些痒。
“我知道,阿哥自从我回国参加任务后,就一直想让我明白我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想让我知道这层身份意味着什么,想让我知道将来的下场可能是什么。可是阿哥,这些我都知道啊,我是中国人,这样还不够坚定我的信念吗?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一定经过了深思熟虑,我想了一切我会面对的可能,可这只会让我更加小心谨慎,而不是畏缩不前。我随时都可以为祖国献出我的生命。”
“不,你要好好活着,你要长命百岁。”岑晓黎并不看他,转身走向窗边,眺望这座城市,他眼睑微垂,低着头,连呼出的气息好似也变颓废了一样,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破罐破摔的气息,岑少云觉得,阿哥应有许多话要和他说。
“其实你回来的时候,我很生气,当初我花费那么大的力气把你送出国,我当初恶劣地想,你永远都不要回来了,我一点都不想让你加入党,我只想你度过安稳的一生,我真可恶,妄想决定你的一生。
你在这大言不惭的说你准备好了,准备好面对一切,可你什么都没有经历过,你不知道跑到快死是什么感觉,你从未体会过没日没夜的战争,眼前除了炮火就是同伴的尸体,你连人都没杀过,不知道看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你手里终结是什么感受,你什么都没经历过。可我并不想让你经历这些,我想保护你,可我太弱小了。”
岑晓黎的声音慢慢的弱了下去,到最后停下的时候感觉如释重负。
岑少云感到心里很重,仿佛要坠入深渊,心里很疼,刚才阿哥说的这些,他都亲身经历过了,自己没有陪在阿哥身边的这些年,他又是如何走过这满路荆棘的呢?
岑少云轻步走到窗户前,从身后抱住了岑晓黎,仿佛要给予他一些力量,将目光投向窗外,愈发幽深。
现已至黑夜,不知还可以看到什么呢?
“阿哥,我会一直陪着你,我长大了,试着相信我吧。”
二人在这站了一夜,看到了黎明降临的全过程,此夜一过,总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第四天·训练
“阿哥,我先去爬塔了,今天晚了些,记得帮幺儿留饭!”
离一周的训练结束还有四天,离舞会还有七天。
岑晓黎隐约感到不安,现在形势如此严峻,这段时间反动派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可不是那群老猴子的做派,看来要小心提防才是。
天空正享受这平静的黑暗,把光芒一并敛了去,只留点点星光在天上造福人间,却又像未干的眼泪,让人感到悲伤无限。
岑少云这几天一天比一天兴奋,像是在期盼着什么,起的越来越早,往往天还未亮就去跑塔。
关键你又挑不出他什么毛病,人家积极训练,你也不能训他不是,把他给愁的,岑晓黎觉得这几天头发都会白几根。
我说的话还是伤害他了?岑晓黎不由得叹气,岑家有孩初长成,晓黎不禁非常愁。
第五天·训练
在冬天与春天交融的季节,长风已起,温暖将至,这时整个世界会发生悄然的变化,像小孩慢慢长大的那几年,看不见过程,但结果却是如此鲜明。
岑少云正在看日出,风亲吻脸庞,他好像非常喜欢这项活动了,点点红光落到眼里,让人感到浑身一震,仿佛血液倒流,天崩地裂,又好像静水深流,时间停滞,那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给人带来无尽的希望和可能。
下午,岑少云正在练习射击,其实,当初岑晓黎说是这么说,除第一天外,到底没再给他实弹,小孩子这么危险的东西走火了怎么办?所以,岑少云一直是拿空包弹在射击,既没有危险又模拟真枪的感觉。
岑晓黎每天都会来看他,并很快的发现了他在此方面的绝佳天赋,这孩子天生眼睛自带放大镜,扑闪扑闪的可亮了,而且他肩膀后抢到后坐力,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脑瓜子转的快,风速距离顺利的影响全部被精准计算,几乎是百发百中。
这里要提一下他的目标呢,就是拿来烧火的木柴,有大有小,形状不一,外边人来问
“你们店每天噼里啪啦的在干嘛呢?”
“劈柴。”老刘每每这样答。
岑晓黎走到他身后,贴着岑少云的耳朵说:“看来你以后向我射击的时候,一定能够很快的找到我的心脏。”
“阿哥,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开这种玩笑?我绝对不会向你射击的。”
岑少云扣动了扳机,子弹呼啸而出,但是因为有消音器,所以那只是嘶哑的呼啸,子弹飞到了树上的鸟窝,窝里的鸟应声而逃,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仿佛在咒骂他的残忍。
早在阿哥在他背后的时候,他的枪就已经拿不稳了。
“不对,当牵扯到任务成败的时候,你要懂得取舍,识大体顾大局,切勿动用私人感情。”
岑少云转过身去瞪他,用一种被难言的委屈和不可置信无可奈何逼出来水光的眼睛瞪他,岑晓黎大方的与他对视,眸里有期待,有鼓励,岑少云保持沉默,又把头转过去了,因为他知道,阿哥是对的。
国难当头,个人情感又算得了什么呢?绝境来临难道还不知如何抉择吗?这又怎能算是一名战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