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栀》七罪并罚

8、第七话

　　“什么？小鬼头回去了？”夜栀白不相信地看着骆舒娉，突然在大厅宣布骆零已经回到骆府不再参与地图的搜索了。
　　“嗯，反正我们两人也就分一份，两个人一起根本不必要。”骆舒娉突然说出的话让夜栀白像想起什么一般，猛然一拍桌子：
　　“我完全忘记了我的青花瓷！没有了炎朝的青花瓷，一定要把楚雅的青花瓷拿到手！无论是为了小鬼头和舒娉，还是为了小紫！我会努力的！”
　　“咳——栀白，你可以直说是为了你自己。”反正我们都知道你是怎样的人，舒娉的后半句虽然没有说出口，但的确是这么想。
　　“我、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像是这么自私的人吗？”马上换作一副文雅书生的模样，夜栀白得意地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晏紫。
　　晏紫皱了皱眉头，看着夜栀白的眼神中竟然带有笑意？
　　“唔——哇哈哈哈——别、别弄了！”不停用手要抓痒的夜栀白几乎要笑倒在地上。
　　晏紫还是皱了皱眉头，夜栀白这才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臭道士！就是会欺负我！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推倒！你等着！唔——噗——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哈哈哈——放过我吧——哈哈哈——”
　　事实证明，夜栀白不单止贪钱，还是一个学不乖的傻子。
　　“究竟下个地方在哪里？他说只能问你。”骆舒娉看着夜栀白，夜栀白刹说过，地图在夜栀白身体里面，他自己最清楚究竟在哪里。
　　“你这样问我我也——”夜栀白却是不明白骆舒娉说的下个地方究竟是哪里。
　　“你现在最想去哪里？”晏紫终究看不下去，开口说话了。
　　“黄山！”
　　“那我们向黄山出发吧，栀白，你拿着这把剑，你不像晏紫有剑护身，这剑给你正好护身。虽然我不想这样说，但是剑在人在，剑亡人亡。”骆舒娉把古剑递给夜栀白，微微一笑，瞬间消失在空气中。
　　“舒娉——小紫，舒娉是为了我才变成这样吗？”有点难过地看向晏紫，这样的夜栀白的确只有晏紫一个人见过，难过的时候会双眼通红，仿佛被丢弃的兔子一般。
　　轻轻搂过夜栀白，刚认识的小白整天都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离不开他呢？是从他离开自己的那天，还是从刚刚相识的那天？
　　一人一妖一剑向着第一奇峰——黄山，踩剑出发。
　　========分界线是很重要的，请问有我的fans吗？========
　　“紫儿，你身体内的元婴封印后，可能会对你造成一定的影响，只是，你必须挺过去！”阳天子的话就像一段魔咒一般在晏紫心中种下一个种子：只能挺过去，没有其他退路。
　　封印元婴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当修炼出元婴时，元婴本身就像身体的一个器官，强制把器官拆除，这样的痛楚的确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只是当时的晏紫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甚至没有喊过一句痛，一直都是静静的。
　　“紫儿，为师知道你辛苦，只是为师都是为了你好。”
　　“紫儿知道。”点点头，晏紫知道自己的命是师傅给的，如果不是师傅把自己救回来，自己早就死在荒山野岭了，所以不能过多地麻烦师傅，一切都得做到最好。
　　元婴被封印，仿佛心中被挖空的感觉让晏紫十分难受，趴在远离青阳观的小溪边上，只有那叮咚的水流声能让他稍微缓和一点。
　　“你怎么了？”一只小手摸到了晏紫的额头，冰凉冰凉的甚是舒服。
　　“……”准确说，晏紫虽然一直被阳天子教导要以除魔降妖为己任，但是真正面对妖物，这是第一次。
　　小时候的夜栀白似乎已经拥有很强大的妖气，不但能化作半妖形态，甚至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妖气不外泄，如果不是来到面前，晏紫根本不可能发现他。
　　“不舒服吗？”夜栀白似乎很紧张，急忙跑到小溪边上，双手托着溪水就要往晏紫边上跑，但是溪水本不是固体，很快从夜栀白手中溜走。夜栀白呆了呆，看着地上洒落的溪水，倔强地回头又继续双手托水往回跑。
　　还是同样的结果，继续固执地回头，每次都有速度上的加快，只是，每次都被水流的速度所超越。最终，夜栀白一脸难过地走回晏紫身边，耷拉着白色的耳朵，毛茸茸的尾巴也耷拉着：“对不起，拿不过来。”
　　晏紫要念符的手就因为夜栀白一句“对不起”而彻底瓦解，妖可能也有好的，当时晏紫是这么相信的。
　　“不过我会唱歌！”像突然想起来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夜栀白抬起还稚嫩的脸，笑着开始了自己的歌唱，奶声奶气的歌自然并不好听，但是他却一直很尽心地唱着。
　　“为什么会在这里？”晏紫知道青阳山是修真者最向往的地方，普通妖物不可能随便进入而不被消灭，光从那布置在青阳山上的结界就足够很多妖物送命了，这样一只小狐狸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不知道。”夜栀白说到这里，眼圈一红，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别哭，你是被家人抛弃了吗？”温柔地抚摸着他白色的长发，晏紫觉得自己肯定是因为元婴被封所以痛傻了。
　　“家人？”歪着脑袋不明白地看向晏紫。
　　“……那你愿意跟我做家人吗？”晏紫笑着看向夜栀白，轻轻地把他搂到怀中，一股淡淡的栀子香味直蹿入晏紫的鼻腔。
　　好香，只是青阳山上有栀子花吗？
　　“家人是什么？能吃的吗？”夜栀白还是不明白，不过被晏紫抱着的感觉很舒服，在他怀中蹭了蹭，嘻嘻地笑了笑。
　　“就是永远在一起的原因……”奇特地，抱着夜栀白时，元婴被封印的痛苦似乎渐渐消失不见，换而代之是一种舒适的感觉。
　　“嗯，我喜欢你，很舒服。”夜栀白似乎也有这样的感觉，两只小手搂过晏紫，嘻嘻地又笑了两声。“我好像见过你……”
　　“是吗？那证明我们有缘分。”抱起夜栀白，晏紫才发现夜栀白比自己小多了，似乎才刚出生的身型，只是这样的他必须作一番掩饰，否则他的妖气一定会被师傅发现。“那你有名字吗？”
　　“名字？我没有名字。”夜栀白歪着脑袋，看着晏紫。
　　“淡色月光笼夜园，百花遍地相争艳；银花孤寒立枝头，唯独栀子香满天。喜欢夜栀白这个名字吗？”
　　“夜——栀——白？哈哈，好好听，我喜欢！”
　　“我是晏紫，以后我就叫你小白。”
　　“那我也叫你小紫，嘻嘻，小紫……”
　　“小白不能再把耳朵和尾巴露出来。”
　　“为什么？这样不好看吗？”
　　“好看，但不能让其他坏人看见。”
　　“哦，世界上有很多坏人吗？”
　　“除了我以外，都是坏人。”这话自从夜栀白逃出青阳山后，就坚信晏紫当时绝对是恶意地欺骗他。
　　当然，晏紫从此后不喜欢说话，有大半原因是因为当时为了掩饰夜栀白的妖气，晏紫把自己剩下的元婴直接给了夜栀白，而夜栀白的妖丹就被晏紫收藏在自己身体内，与被封印的元婴一起呆在晏紫的心脏位置。
　　为了外观上不被发现，晏紫几乎用尽自己的力气，虽然喜欢与夜栀白呆在一起，却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一句话，只能静静地看着他，久而久之，竟养成了两人不说话的惊人默契。
　　当时晏紫依靠夜栀白让他舒服一点的感觉，一气呵成地完成了这个本该艰难的任务。只是晏紫没有想过，那埋藏在夜栀白身体内的元婴和埋藏在晏紫心脏中的妖丹，究竟会发生什么变异，一切都从两人相见，埋下了伏笔。
　　============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我才是主角==========
　　正所谓万里无云，秋高气爽，万事皆宜尤其登高。
　　夜栀白与晏紫第一次踏入这座天下第一奇峰，当然，除了他们外，还有骆舒娉抱着颜辰跟在身后，两个仿佛小孩一般说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景色而坚持不待在剑里，要出来“见识见识”。
　　用夜栀白的话来说，就是“即使真的找不到藏宝图，那么当作一次旅游也不错啊”。
　　“小紫！你看那个石头！像不像老头子？哈哈——”兴奋地搂过晏紫的手，夜栀白一直渴望可以与晏紫出去青阳山以外的地方玩一下，想不到竟然现在实现了！果然楚雅文明是一个好东西啊！
　　掐一下他的脸表示不能对师尊如此不敬，却也摸一下夜栀白的头发，知道自己一直以来接近囚禁地和夜栀白生活，如果作为一只真正的狐妖，生活会更加多姿多彩吧。
　　这是自己欠他的。
　　“各位客官！各位看官！各位大哥大姐！这是我们梁家数百年流传下来的绝技！保证你们看了后对我们赞不绝口！各位来看咯！”突然一声响亮的吆喝把四人喝住，向声音方向看去才发现，在一高耸的悬崖边上站着几个赤膊大汉，其中一个正扶着一条系着对面山峰的绳子，身上的肌肉何其发达。
　　“各位大哥大姐！留下来看一下咯！觉得好的给一点赞赏的发财钱！觉得不好权当看一下笑话！希望各路英雄好汉能广施善财！梁广在此谢过了！”又是一声响亮的吆喝，扶着绳子的大汉“哈”一声跃上绳子一端。
　　黄山的山峰虽然并非最高，却因为其奇异而出名，可想山峰下方奇石遍布的景象。
　　“他要走那条细绳吗？！”最惊吓的首先是骆舒娉，作为前丞相的女儿，虽然周游各大名山，却并没有见过这样为生计的人，当下花容失色，几乎要用吓破胆来形容了。“太危险了！”
　　“舒娉不怕，他们很厉害的！”颜辰轻轻地摸了摸骆舒娉的脸，狠狠地点了点自己的头。
　　“我们过去看看吧？”夜栀白虽然离开青阳山多年，却是除了阳光小镇外基本没有去过其他地方，一路上为了躲避阳天子的追捕，即使路过任何奇观也是无心欣赏，因此对于这里见到卖艺的梁家班自然是特感兴趣了。
　　“出发！”骆舒娉听到有人支持自己，抬腿就跑。
　　看着那梁广走在细绳上，脚下深不见底，那种紧张的感觉让身边所有人都忍不住屏住呼吸，深怕喘一口气会让绳子摇晃而发生意外。
　　一步又一步，大汉似乎不知看的人紧张，缓慢地一步步走向终点。
　　还有十步、九步、八步、七步……
　　“呼——”一阵飓风突然袭来，绳子不止地摇晃，大汉似乎也慌了，这黄山顶峰从来没有经历这么大型的飓风！大汉心中虽慌，脚下却是不乱，作为这样的从业者，下盘的稳定一直是必备的首要条件。
　　扎稳马步，定好身体，等大风过去后再把那几步的距离走完，一切都会像平时一般轻松安全！
　　“大哥！”突然站在边上的另一大汉大吼一声，梁广听声回头，只见一群黑鸟掠过他所处的地方，下盘因为黑鸟的群攻而瓦解。
　　“完了……”这是梁广掉下去时想的唯一一句话，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今天竟然一起发生了，天要绝我梁广也。只是，至少在我离开的时候，我能看一下我的亲人，看他们最后一面。
　　回头的梁广并没有看见他的亲人，只是看见一个俊帅的男子，踩着巨剑仿佛仙人降世一般出现在他面前，大手一挥，自己的衣领已被挂在剑端，摇摇晃晃回到了山峰边上。
　　“大哥——！”亲人们感动不已，急忙奔过来，几个大汉围在一起，感动连连。
　　“小紫好帅气！”夜栀白本来也想救人，却害怕自己飞出去会吓坏更多的人，犹豫不前时晏紫已经驾乘巨剑飞奔而去。
　　“栀白你也可以踩着这剑飞过去的。”骆舒娉指着夜栀白背着的巨剑，青阳用过的剑即使没有任何能力的人也能使用基本的道术。
　　“鄙人不愿意把像舒娉这样貌美的女子踩在脚下……”
　　“栀白……”
　　“哇啊啊啊啊啊——耳朵要掉了！掉了掉了！”晏紫的手完全没有留情的意味，继续拖拉着夜栀白的脸一步一步地往外走去。
　　“仙人！谢谢仙人救命之恩！梁广在此叩谢！”只是回过神来的梁广急忙追上要离开的晏紫一群人，跪倒在晏紫面前“嘭嘭嘭”就叩了三个响头。
　　“不用谢，我不是仙人，只是青阳观的道士罢了。”晏紫脸带微笑，扶起梁广，梁广虽不愿意起来，但晏紫的能力岂是一般人能抗拒的，只能生生被扯起来。
　　“仙人的恩情梁广一辈子不忘！如果仙人有需要梁广的地方请说出来！梁广虽然一介粗人，却生有一身蛮力！或者能帮上仙人的忙！”
　　“你知道这山附近有宝藏吗？”骆舒娉急忙插口进来，土生土长的人毕竟更加清楚这附近的事情。
　　“宝藏？”梁广是傻掉了，原来仙人也会喜欢钱财也还是普通人吗？但是那个地方很危险，听说进去的人都没有出来过。
　　“嗯，我们需要它。”晏紫点点头，的确，如果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对于盲目探索的他们来说，的确清楚多了。
　　“宝藏我没有听说过，不过在那边山脚有一个山洞，听说里面有着不为认知的东西。不过也是听说，进去山洞里的人，从来没有出来过，里面很危险的，仙人你最好别过去。”本着一颗淳朴的心，梁广是不愿意自己的救命恩人就此丧命。
　　“不怕，你也会说，我们是仙人。虽然与事实有差距，但我们自保还是可以的。”微微一笑，晏紫的笑容出奇地让人安心。
　　“那我就带仙人你们过去洞口吧！如果没有当地人带领！很难发现的！”梁广似乎下定什么决心，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大哥！不行的！那里——”马上有其他大汉过来劝阻。
　　“我主意已定！我的命是恩人救回来的！作为男人必须报恩！”只是梁广已经下定决心。“告诉小清！我会回去的！”
　　梁广说完这话几乎用奔跑的下山，晏紫一行人急忙跟上去。
　　“大哥——”
　　听着身后抽噎的呼喊，晏紫心中有点不安，只是带领去到山洞，难道有什么在路上是自己所不能对付的？看样子必须随时留意四周。
　　“你记得看好他，一张图纸的能量只能支撑十天，如果十天后没有找到另外的图纸，他的命我也救不了。”夜栀白刹不知何时出现在晏紫身边，冷冰冰地述说这样的事情。
　　“……你为什么这个时候出现？”晏紫对于夜栀白刹是防范，这个人的感觉令他厌恶。
　　“因为有熟悉的味道召唤了我。”夜栀白刹看向远方密集的森林，眼睛里红色的光芒越发明显了。“记得别让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