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栀》七罪并罚

11、第十话

　　“你好，请问你是谁？”从来没有想过，人的内心会是这样，漫天的花瓣飞舞，青花瓷作为装饰摆在过道边上，接近无穷无尽的过道两边是不同颜色的房间，房间门紧紧地关闭着，不让任何人看透里面的内容。
　　夜栀白坐在过道最前端，雍容儒雅的夜栀白很久没有出现了，拿着他最喜欢的鹅毛扇子，说是要学习一个叫“朱哥亮”的智者。微笑着，温柔地看着晏紫，夜栀白还是夜栀白，还是那个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小白。
　　“我是小紫。”
　　“小紫？不认识。”是吗？记忆被封印后，连内心也不承认这个人了吗？
　　“我想参观一下炎朝的青花瓷，你……能带我看看吗？”
　　“炎朝青花瓷？！识货啊！不过……”突然另外一个夜栀白出现了，同样的装束同样的模样，只是那双眼睛，明显闪耀着莫名的光芒。
　　“这些如何？”轻松从身上掏出一叠银票，晏紫早就有备而来。
　　“客人请进，当自己家就好。”双眼闪亮着铜钱模样，二号夜栀白推开一号夜栀白，直接请晏紫进入他的内心世界。
　　“这里是关于不同青花瓷的不同来历，你需要进去看一下吗？”想不到还不等晏紫开口询问究竟能否让他进入各个房间，夜栀白已经主动要求了。
　　推开房门，晏紫完全没有想过里面竟然是如此内容。
　　一个坑，两张椅子，一个茶几，墙壁上挂着一副画，不同款色的青花瓷悬浮在中央，没有支撑也没有扶持，静静地旋转着。
　　如果说这些是夜栀白的记忆之房，那么夜栀白的记忆，是否装在这些青花瓷里面？
　　“这个青花瓷……”参观至第五个房间，晏紫总觉在哪里见过眼前的青花瓷，那火红色的花纹和暗红的底纹，这个是——被自己打碎的炎朝青花瓷。
　　“呵呵，客人果然是识货之人，这可是炎朝的青花瓷，世界上完整的仅剩五个，其中我有三个！”很自豪地看着晏紫，对于夜栀白来说，炎朝青花瓷是自己最喜欢的青花瓷。
　　“……它的来历怎样？”晏紫有点苦笑，青花瓷对于夜栀白来说，几乎就是他的命，而自己一连杀了他三次吗？
　　“这个——虽然很抱歉，可是我忘记了，呵呵……”带点腼腆地笑了笑，夜栀白挠挠后脑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忘记，可是这个青花瓷的确是自己最喜欢也最重要的青花瓷了。
　　轻轻地抚摸着青花瓷的瓶身：“虽然它给我的记忆已经忘记了，但是它的确是我最重要的青花瓷，只要抚摸着他，我就能感受到很温暖。”
　　微微一笑，夜栀白还是那个温柔的夜栀白，虽然喜欢钱虽然被封印了记忆，但是真正的夜栀白还是存在的。
　　“能让给我吗？”
　　“客人你看中了它？”夜栀白明显有点诧异，这个青花瓷从外观来看的确不讨人喜欢，暗红色的底纹和鲜红的花纹，没有多少人会喜欢上这样的配搭，而自己——是因为什么那么喜欢的呢？为什么？
　　“嗯，多少钱？”点点头，如果说夜栀白的记忆是用青花瓷联系起来，那么这个炎朝青花瓷，夜栀白最喜欢却忘记来历的青花瓷，代表的，会是自己吗？赌上自己对夜栀白的了解，小白——是喜欢自己的吧？只要看见自己，就会想微笑，就会觉得不能失去自己……
　　“一亿万两吧——”
　　“……”
　　“啊？客人你嫌弃太贵？你要知道这个炎朝的青花瓷啊！世界上就剩下三个了！如果你喜欢就要快速下手了！”
　　“……”
　　“唔——这样吧，如果你真的有心买，我打个折扣给你怎样？九九折！很优惠了！”
　　“……”
　　“啊？！还不满意？！那么一口价，不能再低了，九八折！”
　　“……”
　　“哇啊！客人你干什么！唔——通司喔肋——”
　　晏紫紧紧地掐着夜栀白的脸，完全不留情地狠狠地掐着，不管脸蛋会否变得通红或者会变形，晏紫只觉得自己如果不这样做，迟早会被这傻蛋气死！到了这样生死关头甚至连自己都忘记的时候竟然还顾着钱顾着他的青花瓷！一起的一千年都轻易忘记！唯独这贪钱的本性为什么到现在还是记得如此清楚！
　　“科任泥方受……”面部变形导致口齿不清，夜栀白痛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眼前的客人几乎要爆发的怒火连自己都感受到，是要杀了自己吗？不行！必须反抗！
　　“嘭”一下狠劲，夜栀白一把压倒了晏紫，虽然他的手还没有离开，但是因为位置的变化终于有了一点松动。
　　“泥咬傻肋喔……”夜栀白虽然很想发飙，但是他的确呆住了，因为被自己压倒的男子现在竟然在流泪，他没有哭出来，甚至连眼泪都是默默地流淌，似乎只是因为风太大吹进沙子一般。
　　“如果我可以杀了你，我真的想这么做……”进入你的内心，捣乱一番，让你神智不清之下把妖王消灭，只是……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自己会如此重视他，不过是一只狐狸，一只陪伴了自己千年的狐狸……这傻子难道就没有发现的一天吗？
　　终于放开夜栀白的脸，任凭他压制自己，双手捂着双眼，这样的自己算什么，抛弃了七情六欲的自己为什么要为了他破戒？已经两次了，已经两次了！
　　“已经两次了……你要惩罚我不说话就离开还不够吗？我还不如你的青花瓷重要吗？”自己真的不想哭，师傅说过，哭泣是一种懦弱的表现，如果会哭泣，代表自己有弱点，有弱点，就不能继承师傅的能力引导所有人除魔了……
　　而且，也不够能力保护你了……
　　擦干眼泪，时间已经快到了，一炷香，只是让自己更加清晰地认清了，夜栀白就是自己的弱点，无法消灭的弱点……
　　“客人——你怎么——你怎么变得透明了？”看着晏紫开始变得透明的身体，夜栀白慌张了。
　　从怀中掏出那市集上买回来的手镯，递给夜栀白，不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既然不能杀了你，我就逃吧，有多远跑多远，本来以为自己能在最后一刻放下你，最后果然不行啊，真的不行。
　　“还给你。”推开夜栀白，从地上站起来，轻轻地抚摸那红色的炎朝青花瓷，如果说这个青花瓷是夜栀白最重要的东西，那么把它一手毁灭的，就是自己吧。
　　“客人你很莫名其妙啊！”一把拉过晏紫就要他面对自己，却换来不愿意扭过来的面孔，使劲要掰过来的脸硬是不动，他的身体已经快完全透明了！必须要搞清楚究竟发生什么事情，是不是自己忘记了什么伤害了谁的心！
　　“哐啷”青花瓷破碎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看着遍地的炎朝青花瓷碎片，夜栀白呆住了，为什么似乎这样才是它真正的模样，为什么自己对于青花瓷的破碎不会心痛，有什么在心里面要挣扎却无法释放。
　　“它还是碎了吗？”微微一笑，凄然一笑，晏紫真的觉得自己傻透了。“再见了，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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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哭，你是被家人抛弃了吗？”温柔地抚摸着他白色的长发，晏紫觉得自己肯定是因为元婴被封所以痛傻了。
　　“家人？”歪着脑袋不明白地看向晏紫。
　　“……那你愿意跟我做家人吗？”晏紫笑着看向夜栀白，轻轻地把他搂到怀中，一股淡淡的栀子香味直蹿入晏紫的鼻腔。
　　好香，只是青阳山上有栀子花吗？
　　“家人是什么？能吃的吗？”夜栀白还是不明白，不过被晏紫抱着的感觉很舒服，在他怀中蹭了蹭，嘻嘻地笑了笑。
　　“就是永远在一起的原因……”奇特地，抱着夜栀白时，元婴被封印的痛苦似乎渐渐消失不见，换而代之是一种舒适的感觉。
　　“嗯，我喜欢你，很舒服。”夜栀白似乎也有这样的感觉，两只小手搂过晏紫，嘻嘻地又笑了两声。“我好像见过你……”
　　“是吗？那证明我们有缘分。”抱起夜栀白，晏紫才发现夜栀白比自己小多了，似乎才刚出生的身型，只是这样的他必须作一番掩饰，否则他的妖气一定会被师傅发现。“那你有名字吗？”
　　“名字？我没有名字。”夜栀白歪着脑袋，看着晏紫。
　　“淡色月光笼夜园，百花遍地相争艳；银花孤寒立枝头，唯独栀子香满天。喜欢夜栀白这个名字吗？”
　　“夜——栀——白？哈哈，好好听，我喜欢！”
　　“我是晏紫，以后我就叫你小白。”
　　“那我也叫你小紫，嘻嘻，小紫……”
　　对啊，是小紫，是小紫啊，就是小紫啊——
　　晏紫的身型终于淡化，留下的只有破碎的青花瓷和静静立在碎片上面的夜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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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紫醒来时，身体难受得要命，似乎随时能撕裂开来，看着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晏紫躺在离开时的地板上，止不住要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晏紫……”骆舒娉听见笑声跑过来，看见晏紫躺在地上，脸上满是愉快的表情，但眼神却充满了绝望，那是证明失败了吗？最终还是失败了吗？
　　“果然，没有了如此风流倜傥迷倒万千少女少男的我，你们还是不行了啊。”
　　“……”众人都沉默了，似乎不敢相信这声音的来源。
　　“怎么了？大家怎么不说话了？小紫不说话很正常啊，舒娉又怎么啦？对哦，还有那个——哇！晏紫你干嘛！要去哪里啊！哇，绑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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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晏紫关上了门，不发一语地布上了三层结界，甚至连“御灵”和“凌空”都拿出来布上了结界。
　　“小紫……”弱弱地开口呼唤，夜栀白也记得自己似乎做过很过分的事，只是模糊地记得片段，但是也足够了，记得自己似乎对小紫做了很过分的事情，那小紫现在是要进行大惩罚吧？呜呜呜，现在的脸已经够包子了，现在是要继续进行扩充吗？呜呜呜……
　　“脱衣服。”坐在床边，晏紫的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毫无表情的模样，甚至有点居高临下的君王感觉。
　　“哦……”不敢反抗，迅速把外衣都脱得清光。
　　“过来。”
　　“哦……”不情不愿地走过去，站在晏紫面前，低着头，等待着某些可怕的惩罚。
　　“嘭”一下，夜栀白差点以为自己要被撞晕过去，晏紫整个人的重量压了下来，几乎要把肋骨都压断。
　　“小紫，你要杀了我就说嘛，整天就这样折磨我……”夜栀白嘴巴一嘟，撒娇可是他的看家本领，不要看晏紫平时一副冷酷样，其实心软得很，再加上只要把耳朵露出来，挤点眼泪……完美变身！
　　现在的夜栀白，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眼泪挤在眼圈内要掉又不敢掉出来，可怜兮兮地耷拉着耳朵，圈着晏紫的腰：“小紫，你看，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我吧……我把脸借给你吧。”
　　“……好。”只是想不到晏紫竟然毫不怜惜？！这怎么办好？
　　“小紫你不要这样嘛！我真的知错了，不要再掐——”
　　“我不掐。”
　　“真的？！”听到这话时，夜栀白觉得自己听到了世间最美妙的声音，晏紫果然是一个容易心软的孩子。
　　点点头，晏紫的脸在夜栀白面前逐渐放大，这、这、这是什么情况？！
　　“唔——肖滋泥左身么——”当一个人的嘴唇被另外一个人所俘虏时，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吗？不过这算是在接吻吗？虽然以前和小紫经常这样做，但这是第一次，他把舌头都伸进来了！哇，他要干什么？！这是变相惩罚吗？可是好辛苦！几乎都不能喘气了……
　　“肖滋喔补能川起肋……”想推开晏紫可是为什么他要那么用力压着，都快喘不过气了难道他不辛苦吗？
　　“你没有听过，接吻要专心吗？不许说话不许分神。”终于放开了，只是晏紫的脸红得有点不像话，而且身体也热得奇异，究竟干什么了？只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小紫，你那里——那里……”吞了一下口水，夜栀白还是不能说出口，看看晏紫，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热了。
　　“是你的错，你的人给我下的药。”晏紫这么说完，又是贴过来，甚至在夜栀白的怀中磨蹭着。
　　“唔——小紫，如果你说那狐族秘药，其实很容易解开的，只是自己不行而已。”夜栀白眨了眨眼睛。“不过小紫你要闭上眼睛——”
　　晏紫现在的表情绝对是不信任，而且是非常的不信任。
　　“闭上啦！”
　　闭上眼睛的晏紫的确很美，夜栀白是这么想的，他比天下很多人都帅气，甚至比很多女子都漂亮，白皙的皮肤和细腻的嘴唇，不过——
　　轻轻咬上晏紫的耳垂，突然发现对方身体的颤抖，再用力吸上一口。
　　“够了！”瞪大眼睛看向夜栀白，本以为要发作却发现对方正趴在床边吐血，“滋”一声，一股黑色的烟从地板升起。
　　“好了！其实狐族的秘药只要吸出来就没事了，不过因为积聚在耳垂所以必须其他人帮忙而已！小紫，现在好点没有？”兴奋的夜栀白想到自己终于能帮晏紫做点什么，虽然这个恶果是自己种下的，但是现在也算解开了，功德完满吧？
　　“哎——”心中轻叹，晏紫无奈地拉过夜栀白，搂上他，盖好被子闭上眼睛，果然还是睡觉吧，夜栀白这个蠢蛋估计再花上一千年也不会懂刚才究竟发生什么事情。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太急躁，否则吓坏了这个小狐狸，怎么办呢？哎……
　　就好像以前刚开始，小狐狸简直就是亲吻魔王。可是后来，在自己暗示不能亲吻脸颊要吻那里的时候，小狐狸以为自己变相拒绝他，不停要自我改正，变成现在连亲吻都会拒绝。
　　果然都是自己的错吗？
　　晏紫在心里面悲天悯人的心情夜栀白是没有办法了解的，看见晏紫搂着自己，甜甜地笑一个，再在晏紫怀中蹭一下，知道晏紫原谅自己了，嘻嘻笑一下就睡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