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低语》如影骑

9、第九章

　　我沉着张脸，以我认为最不友好的目光注视着简娜，眼睛里闪烁着火光。而简娜则似笑非笑地望着我，用手托着桌面撑着下巴，好像在欣赏什么风景似的。

　　虽然心里清楚以自己的实力冲着简娜使脸色那就是耍猴一般搞笑，但事已至此我也无法退让了。

　　我就这么看着她，心里希望简娜能做点让步，再怎么也得给我一个台阶下。然而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随着简娜忍不住扑哧笑出声而破碎，随之破碎的还有我的颜面。

　　“抱歉抱歉，塞娜，你现在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简娜还在那儿旁若无人地憋笑，而我则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似乎不想让我难堪，简娜起身背对着我朝着一边的书架走去，途中还不忘说道，“其实嘛，我还是有私心的，毕竟光系魔法天赋的人不好找，自你父亲走后，我这儿被暗影霍霍了一年多，非常需要另一位守护者来接手，自然不希望你被什么分心影响效率。”

　　简娜的话令人火大，但她至少还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意图，没有表露出虚伪的模样。我强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和简娜对着干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而且想要变强，我也需要她的帮助。

　　想着想着，简娜已经回到了我的身前，重新坐下，将一本书皮被磨损小半的书放在了桌上，推向了我。

　　“这是什么？”由于这本书外皮的磨损，我已经不太看得清封面的字迹了。

　　“光系魔法手册，无论是理论还是招式都记载在里面，虽然破了些，但很实用。毕竟比莉塞尔魔法界光系法师屈指可数，所以有关光系魔法的书很少。”简娜没有卖任何关子，开门见山道。

　　“先熟悉一下基础吧，学几个基础的招式，别碰后面那些高级的。你的魔力还不够，需要通过战斗不断积累提高上限。”

　　简娜难得正经一回，并且还很耐心地为我指路，虽然心中对她有怨念，但我却很认真地听着她的讲述，不过我仍有疑问：“只需要专注于光系魔法，其他魔法呢？”

　　简娜听后妩媚一笑，左手习惯性地托着下巴回答：“你只能学习光系魔法和基础性魔法。”

　　她的回答带给了我更多疑问，不过简娜解释也很及时：“魔法分为两种：基础性魔法和专项魔法。基础性魔法又称大众魔法，只要体内有魔力都可以学习，和天赋关系不大。但专项魔法不一样，它的种类极其丰富，光系魔法只是其中之一。

　　“大部分法师只能掌握一种专项魔法，至于掌握什么完全取决于他们的天赋。就像你，塞娜，你的体质天生适应于光系魔法，所以光系魔法就是你唯一可选的专项魔法。

　　“说简单点，即便你想学习其他专项魔法，比如火系魔法，而你又没有天赋，即便你夜以继日、废寝忘食地训练，也不可能学会其中任何一个法术，哪怕是火球术那么简单的法术。”

　　简娜头一次一口气对我说这么一大段话，而且还保持正经状态，但又是也会表现出她随性的个性。

　　“那个，如果完全不碰基础性魔法，是否会影响我学习专项魔法？毕竟凡事都得从基础抓起吧？”

　　“我知道你会这么问。”简娜一副早已预料到的模样，“事实上这两类魔法学习并没有明确的先后之分，只要会运行魔力，都能学会。当然专项魔法难度要大一些，而且钻研的深度远超基础性魔法。不过你说的没错，于理应该学习基础性魔法，但很可惜我们没有时间了。暗影越发猖獗，你必须迅速掌握光系魔法，与暗影战斗。而且对你自己来说，学习天赋赠与的专项魔法也是最快提升你实力的不二途径。”

　　“把我当武器了啊？”我算是理解简娜的意图了，不还是想让我给她打工嘛？

　　“呵呵，即使塞娜是武器，我也会很爱护的。”简娜以难以想象的速度闪现到我身边，在我愣神之际搂住我，我们的脸几乎贴在一起，熟悉的香水味又飘入我的鼻腔，简娜的体温传入我的神经，我只觉头皮发麻。

　　我一动不动，大气不敢喘，而简娜则把嘴贴在我左耳边上，我能感觉到她嘴里的热气：“到现在你还是抱有许多非常可爱的想法，也不错，单纯点很好。”

　　单纯点很好？哼，好被你操纵吧！我内心暗道。和这女人相处真是麻烦。

　　“那么，期待你的表现喽，塞娜女士。”在我内心未平的时候，简娜用手戳了我的额头一下，如此道。我顿时脸蛋通红，失态地啊了一声，而简娜则满意地起身，冲我调弄似的笑了一下后，离开了房间。

　　“我的天，简娜很宠你嘛。”尽尘枪感叹。而我则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不想再为刚才那点破事烦恼，我直接翻开了书的目录，应简娜的建议，我找到了基础光系法术一栏，翻到对应的页码。书页和封面一样老旧不堪，我翻书时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将一页纸给撕下来。

　　“茫光球。”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这个词汇，虽然经过岁月的打磨，自己已经不清，但还没有到模糊到看不清的程度。

　　“将魔力聚集到食指指尖，以此形成一个由光魔力组成的球体，然后凭着意志射向目标，以造成爆裂伤害……”我不自禁地读了起来，同时手指从字句上缓缓向右挪动，以防出现纰漏。

　　魔力消耗少，难度低，伤害依自身实力和聚集的魔力而定。这个茫光球似乎是我理想的魔力术式，反正我对这方面的事暂时不挑剔，找到一个还算满意的招式学习就对了。

　　咚咚咚。

　　我听到了敲门声，整个人怔了一下。在安静的环境里集中注意力时，很容易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到。我放下书，以为简娜回来了，当我下意识用不友好的目光看向打开的大门时，却发现门边的人是卡尔。

　　今天他穿着一件棕红色大衣，头发与第一次见面的散乱不同，现在被洗得干干净净，并被整整齐齐地扎在脑后。脸上的胡渣也不见踪影，显得比较精神，与先前的颓废和疲倦大相径庭。

　　“那个……很抱歉打扰到你了……”可能是看到了我的脸色，卡尔以为我对他的出现感到不满，神情变得惊慌，连声道歉。

　　“不不不，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以为，我以为是简娜回来了。”我的神情变得惊慌，可能比他还突出，连连解释。

　　“哦，那就好那就好……”卡尔松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姿态，又道，“简娜小姐说，你现在急于学习……战斗用的魔法，我认为……我猜测你可能会遇上某些困难，所以我想来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

　　卡尔说话时结结巴巴，眼神始终不敢与我对视，目光更多集中在我的肩膀和脖子上，神态明显不自在。这让我想到了莱莉，难道他也是个怕生的主儿？可我们之前相处过啊，等等，那时候他好像也是这个样子。

　　“你，很怕生吗？”想着想着，我竟然问出了口。

　　“嗯，哦不不，我是说，有一点……”卡尔顿时语无伦次起来，我也不好再就这个话题扯下去，还是老办法——转移话题。

　　“我需要你的帮助卡尔，现在就需要。”虽然很突兀，但我也找不到别的切入点，不得不承认，我俩的社交水平在同一起跑线上。

　　“尽、尽管开口，我一定能帮忙。”卡尔接过话茬，仍有些结巴。

　　***

　　“嗯，对，就这样，保持下去，就要成功了。”现在我和卡尔正身处一个池塘边，在他的细心指导下，我体内的魔力缓缓向左手食指指尖汇集，一个闪耀着金芒的魔力球体悬浮在指尖，体积逐渐增大。

　　我脸上的神情由紧张逐渐转向喜悦，本以为操纵魔力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没想到在卡尔的指导下竟然很快就学会了。卡尔先前虽然很拘束，但在教授我魔法时却一点点自然起来，即便只是负责教授的，但他似乎也沉浸其中。

　　“谢谢你，卡尔。”取得如此进步，我内心十分满意，也发自内心地感谢卡尔的指导。

　　“额，这没什么……关键在于你，塞娜，你……很有天赋……”卡尔又变得有些不自在，低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听到这话的我喜悦无比，很少有人夸我在某个领域很有天赋，我的内心不免有些小骄傲。谁料这一分神，我体内流动的魔力忽然紊乱起来，左手食指尖上的茫光球由一个较规则的球体开始扭曲变形，像油锅里的丸子一样乱跳，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一样。

　　“塞娜，集中注意力！”卡尔发现了不对劲，急吼道。

　　我连忙照做，然而为时已晚。未成形的茫光球与体内输送的魔力彻底脱节，而它本身的魔力又变得极其紊乱，再加上失误造成的紧张，体内的魔力也很不稳定，我顿觉一阵天旋地转。

　　茫光球在我眼前扭曲成一个难以形容的畸形，接着膨胀，金光剧烈闪烁。一声闷响传来，但在那之前，刺眼的金光就逼得我不得不闭上眼睛。接着自己身体就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冲击，然后我便倒飞了出去。

　　“塞娜！塞娜！”在一片耳鸣中，我隐约听到卡尔的呼声，我努力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卡尔焦急的神色。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但耳鸣已经基本消退，当我试图坐起来时，发现自己身上竟然披着护辰甲。

　　“好险好险，幸好我反应快。”护辰甲松口气道。

　　“主人可真厉害，茫光球居然能有这么大威力。”尽尘枪也道。

　　“差点被自己的招式给干掉，太尴尬了……”我哭笑不得地起身，弄得卡尔一阵尴尬。

　　“没、没关系的，塞娜。”卡尔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冲我不自然地笑道，“再试一次吧，当年我学习强化子弹时，也不小心把子弹弄得爆炸，溅了我一脸的灰……”

　　卡尔的话把我给逗乐了，也稍稍缓解了一下尴尬的气氛。我抿嘴笑了笑，拍拍身上的灰尘，走向池塘边：“好，我们再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