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苏无衣

3、chapter3

　　鹅黄色的小外套，搭配军绿色的休闲裤，还是米色的粗线毛衣配上牛仔布裙呢……
　　穿帆布鞋还是小皮靴呢……
　　费小心把衣柜鞋柜翻了个遍，看着选出来的几套衣服，零零散散摊在床上，无可奈何的样子，她也不禁叹了口气。
　　今天周斐的母亲要来，还约了父亲生前的私人律师卓律师见面，这样的场合该穿什么好呢？她真是想到头痛。
　　并不想刻意打扮，更不想穿得太随意，想要穿出春天的新意又不要太过显眼惹人注意……为什么会有这么复杂的心思呢。
　　人，果然是种喜欢自己折腾自己的生物。她笑了笑，选了毛衣和裙子。
　　镜子里的人，仍显得瘦弱又拘谨，面色苍白如常，因为没有睡好，眼下还有淡淡的黑眼圈。
　　糟糕了，她对着镜子吐了吐舌头，从床上爬到窗台小抽屉里取出化妆包包，淡淡的抹了一点胭脂，再用遮瑕膏将黑眼圈掩了掩。
　　船长晃晃悠悠地踱进房间，挨到她的脚边，张嘴就想咬住她的裙子，她细细惊叫一声，跳了一步躲开，船长摆摆头，眼睛眨巴眨巴盯住她，可怜兮兮的样子。
　　她不由得唇边漾开一丝笑容，蹲下来摸摸船长的头，轻声问：“船长，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呢？”
　　船长一下子扑到她的怀里，尾巴摇得格外欢快，“汪汪”直叫，费小心被它扑倒在地，逗得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又沉默下来。
　　船长也记得它的老朋友呢。

　　她抱着船长在床上赖了一会儿，听到门铃声才赶忙起身。谁呢？这么早，与周斐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呢。
　　踢踢踏踏，她匆匆套上拖鞋，跑去开门。
　　门一开，一个温温软软的身子便迎面倒来，伴着的是一声嗲到人骨子里去的娇呼：
　　“哎哟~我的腰呀~~”
　　费小心手忙脚乱地扶住她，那女人趁势便偎入她的怀中，十指纤纤往上一勾，勾到了小心的后脑勺。
　　女人这才将脸一抬，眸光流转，甜声嘟哝道：“儿子你怎么变矮了？”两人一对上面，立时呆住。
　　费小心费力地撑住怀里的娇躯，微微睁大了眼，呆看着这个突然扑进怀里的女人。淡黄色的套装显得人格外清爽，鹅蛋脸略施脂粉，近看看得到眼角有细细的纹路，但那双生动的眼睛，笑着微微皱起的鼻翼，还有自然翘起的嘴角，都让人觉得她是年轻的。
　　奇怪的女人……为什么会在星期天早上八点按响她的门铃扑进她的怀里？
　　“那个……”费小心艰难地开口道，“我并没有冒犯您的意思，可是……呃……我撑不住您的重量了……”
　　她刚说完，那女人望着她，也不说话，只眨了眨眼，便有两颗泪珠在眼眶摇摇欲坠，她缓缓直起身来，低头将手半掩着面，那淡淡的眉也蹙起来了，原本甜腻的嗓音里竟掺了沙哑。那么委屈地，她低声说：
　　“那不是我的重量，那是早上那碗小米粥的重量啊……”
　　费小心忍不住抽动了一下嘴角，她轻轻咳了咳，答道：“总之，您好像找错人了，对不起，再见……”
　　欠了欠身，喀拉一声便将门关了。她看着门把，吐了吐舌头，真的是……很奇怪的人呢。
　　刚转身准备进卧室，门铃又响了。
　　开门，面前突然出现张开的双臂和看起来一点都不宽阔的胸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抱进了怀里。
　　她吓得一挣，竟没有挣开这个拥抱，转脸一看，还是那个女人，这次眼里的泪水更多了，眼看快要决堤的时候，她娇呼一声：“小心，哦，我可怜的小心~~~”
　　小心正不知所措，她下一个举动就让她彻底石化。她松开抱住小心的双臂，一眨眼就捧起了小心的脸，只不过小小地往前迈了一步——
　　啊啊啊，费小心在心中呐喊着，我的初吻啊——

　　“妈，你在做什么？！”一个惊疑的男声突然出现，打破了这个诡异的僵局。
　　原来是周斐。
　　那女人听到声音，终于放开了费小心，一转身便勾起了周斐的手臂，仰着脸灿笑着说道：“儿子，来，送你见面礼～”
　　费小心就在石化的状态下，看着这个周斐称之为妈的女人“啾”一声亲了他一下，然后笑意盈盈：
　　“儿子，这是你老婆的初吻哦，我转给你啦～～”
　　周斐向天翻了个白眼，无奈地撇了撇嘴道：“这位周太太，跟你说过不要到处花痴了，你吓到小心了。”
　　费小心在心里长吐一口气，力持镇定，正准备正式跟周斐妈妈打个招呼，话到嘴边，却又被周斐接下来一句话硬生生的截断：
　　“而且，你怎么知道这是小心的初吻，乱说会告你诽谤噢。”
　　这时，原本因为周斐的指责满脸小媳妇样子的周妈妈，咻地抬起头来，两眼放光。
　　“儿子儿子，你终于向老妈讨教吻技了？来来来，听娘跟你细细道来，分辨一个人的吻是不是初吻呢，要从吻前、吻时还有吻后的反应来判断，简单来说呢，就是……”
　　“妈……”周斐的牙隐隐开始发出了异常的声响，“请你停止，我不想再挨老爸的拳头了……”
　　可话音未落周妈妈的眼泪就如水一样淌下来了：
　　“呜……好不容易你爸爸不在，你竟然还这么不懂得把握机会好好学习，你这个不肖子……呜……”
　　费小心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直觉反应下，她慢慢后退，然后关上了门。
　　真是……混乱又热闹的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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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周斐的妈妈苏琳，你小时候叫我苏姨的，现在嘛……该叫什么呢……妈妈？婆婆？娘亲？额娘？……”
　　“苏姨你好。”费小心迅速地打断了她，一边还略略低下头，掩饰住嘴角的弧度。
　　周斐在一旁已经翻了无数个白眼，浓眉皱了又舒展开，舒展开又皱起来，看得费小心心里毛毛的。
　　餐桌上鲜花香槟一团锦簇，苏姨与卓律师邻座，费小心坐在周斐的身边，面对着她。卓律师仍是那个一脸祥和的大叔，坐在他旁边据说已经三十七岁的女人，笑得清甜无比。费小心转头偷眼望了望周斐，原来他那孩子般的笑脸是从这儿遗传的。
　　想着不由得微微一笑，周斐正吃着东西，看见费小心突然抬头轻笑，脸上现出了不如往常的神采，居然让那张清秀的脸顿时生动了些，心动了动，扬扬眉也笑了。
　　正坐对面的苏琳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面上一片欢悦。
　　她印象中的费小心并不是很温顺的女孩儿，有点任性有点倔强，经常将她的父母亲指使得团团转。可是今天见面只觉得她已经变了太多，除了面色一如儿时的苍白，整个人都不同了。
　　从那个骄傲的小公主，变成了拘谨而又胆怯的灰姑娘。
　　啊，不管怎样，我的儿子都是王子呀王子，哈哈哈……她看着周斐，不由得眉开眼笑。周斐忍住嘴角的抽搐，用非常隐忍的语气询问：“周太太，苏小姐，请问你要什么主食？”
　　“小米粥。”苏琳笑得越发得意起来，眼睛都漏出贼亮贼亮的光。周斐的眉皱得越发地紧，费小心咳了咳，笑着问：
　　“苏姨很喜欢小米粥吗？”
　　“小米粥是比爱情都好的东西，知道为什么吗？”苏琳眯着眼笑问。
　　费小心抿抿嘴，摇了摇头。
　　“因为，没有什么比爱情好,小米粥总比没有什么好。所以,小米粥比爱情好。”苏琳微笑着看着费小心，而费小心却低下了头。
　　是么，小米粥比爱情好。
　　她本来就不要爱情的，她要的，只是有人在身边而已啊。
　　费小心抬起脸茫茫的笑，眼神里莫名的空洞让苏琳的心突然刺痛了一下，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她又笑起来，望着费小心，目光柔和又温暖。

　　“不如甜点上来之前，我们先将文件过一下目吧。”卓律师扶了扶眼镜，慢条斯理的开口。
　　“首先是关于周家与费家十四年前立的婚书，一家保存了一份，我必须提醒三位，这份婚书由于条款粗糙，对于双方的权利义务等等约定不明，并不受法律保护。所以，你们的婚约是从这个时刻开始，由双方的自由意愿来决定。”
　　“也就是说，这一纸婚约，不过起到某种身份证明的效果而已。结不结婚，由现在的两位当事人现在自主决定，明白吗？”
　　卓律师看向费小心，费小心微笑着点点头，周斐望着桌上的婚书，勾了勾唇，轻声说了句：
　　“很好。就这样了。”
　　费小心听到他的话，偏头看他，他却望向了窗外。
　　错眼的一霎那，费小心看到了他眼中的阴霾，深深浅浅，像他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可恍如错觉般，下一秒他就转过头来，对着卓律师笑得春光灿烂。
　　心里有些疑惑，却很快不去想，餐桌上气氛和乐融融。苏琳与卓律师谈起旧日往事，愉快非常。费小心盯着餐桌，颇有些踌躇，要不要找找话题跟周斐聊呀……
　　“啊……那个……周斐？”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微微笑起来看向他，问，“请问你用的什么洗发水？”
　　“啊？”周斐挑眉看看她，她那满眼的期待让他有些想笑，突然有些得意，于是乱乱地拨了拨头发，嘴角扬起，“怎么样？是不是头发很帅？”
　　苏琳本来与卓律师谈话，马上插进来朝小心挥手致意：“我生的哦我生的～帅哥是我生的，洗发水也是我生的……啊，不是，我做的。”
　　费小心吃惊地看着她眉开眼笑的脸：“您会做洗发水？”
　　周斐撇了撇嘴，回答道：“她学化工的，却一天到晚只研究这些洗头洗脸的，竟然丝毫不感到惭愧。”
　　苏琳一个纵身，“啪”地一声响，一记锅贴就结结实实拍到了周斐的后脑勺，疼得他哇地一声叫，餐厅中的人纷纷侧目，苏琳已经端坐椅上，仪态优雅地端起茶杯，慢慢地品了一口。
　　周斐的脸悄悄地红了，翻了个白眼，清了清嗓子，再挠了挠头，最后也端起茶杯，吞了一大口。
　　费小心噗哧一下，忍不住笑出了声，对座的卓律师听见她的笑声，抬头看她眼神中竟有几分惊讶。他张口欲言，却又没有说出话来。
　　周斐放下茶杯，对费小心说道：“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啊，可是船长还在苏姨的车上呢。”费小心睁大眼，有些惶恐。
　　苏琳摆摆手，连声说：“去吧去吧，船长我来看着。等会儿我带它去散散步。”话还没说完，费小心已经被周斐拉走了。
　　苏琳看着两人的背影，敛起了灿烂的笑脸，她偏头看看卓律师，轻声道：
　　“老卓，你说这两个孩子有缘么？”
　　卓律师扶了扶眼镜，笑了笑说：“您不该跟一个律师讲缘分，我相信的是法律保障。”
　　“所以你才对我有所隐瞒？为了让小心有保障？”苏琳又抿了口茶，觉得有些涩口了，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
　　而卓律师不回答，只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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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阳光灿烂。
　　餐厅外是一个大大的广场，广场中心的喷泉在阳光下溅出的水珠化成一道道的小彩虹。
　　“第一次约会。”周斐牵着费小心的手走出餐厅，松开手转身说了这么一句，咧嘴一笑。
　　风吹起他的刘海，他笑起来的脸仍有几分稚气。
　　费小心吃惊的望着他，脸不由自主的红了，嘴角竟忍不住上扬。
　　心里本来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灰，他的一句话就像一阵微风，吹起了灰，心一痒痒就笑起来了。如此简单纯粹的，嘴角就翘起了。
　　真好。她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真好。越发笑开了些，她歪歪头，问：
　　“去哪儿？”
　　“先去看电影，再去游乐园，最后是老妈安排的特殊节目……OK？”他开始皱眉头，清了清嗓子，期期艾艾又开口，“会不会……会不会太老套？或者你有别的安排也好。”
　　费小心笑得捂住了嘴，慢慢地伸过手去，牵起了他的手。
　　“走吧，约会。”
　　周斐愣愣的看着阳光下两人手拖手的影子，突然觉得走在前头那个身影真是非常的瘦弱。稍稍的抓紧了她的手，大踏步的走上前与她并肩。
　　“小时候你很凶的，没想到长大了脾气这么好。”
　　费小心回头看了看他，眼神有些异样。勉强笑了笑，说道：“不如不说小时候，我们重新认识不好么。”
　　“也好。”
　　周斐迎风仰起脸，阳光在脸上闪耀，连微笑都有温暖的味道。他的侧脸瘦削，线条明晰，费小心看得呆了呆，心中有一种情绪不断开始发酵，让她的嘴角不住不住的上扬。

　　进了电影院，走上一道长长的阶梯，才到了预报牌前。牌上显示的几场电影仿佛都十分精彩。
　　他们站在楼梯边上，预告牌前选电影。费小心往四周看了看，人很多，周末的下午场情侣双双对对，男生们奋勇直前，杀入人群中抱出满怀的爆米花和可乐，女生站在人群之外，盈盈笑着等着接战利品。
　　“女人聪明，男人拼命。”费小心脑子里浮现这几个大字，身边周斐已经勒起袖子准备冲杀一番了。
　　“想看哪个电影？”他偏头问小心，眼睛仍盯着人群，眉毛不自主地皱起来。
　　“都好。我都还没有看过。”
　　周围那么吵闹，费小心不得不大声回答，可是声音却仍然一点影响力都没有，周斐有些接收不到信息，低头附耳过来，小心踮脚正凑到耳边，旁边一个人走过，粗鲁地把她一撞，她连惊叫都来不及，一下子就滚下了楼梯。
　　不过三四秒，费小心便摔到了楼梯底下，“啪”的一声，呈“大”字型脸朝下趴在了地上。
　　有点痛，并没有受重伤，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爬起来。茫茫然之中听到有人在笑，她的脸倏然如火烧一般，突然想到周斐还在上头看着，愈发的窘迫，眼睛闭着连睁开都不敢，手微微抖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脑子里无意义的重复着这样的问句，却清醒地知道自己应该爬起来。
　　“对对，爬起来，若无其事地走出去，装作不认识周斐，就不会给他丢脸了……数123，费小心，快爬起来……”心里喃喃念着，手握成了拳头，正数到2，身子突然腾空而起。
　　她惊喘一声，睁开眼竟对上周斐的脸，他正一脸担心的望着她：“受伤了吗？”
　　费小心怔怔地望着他，摇了摇头，莫名地把眼泪也摇了出来，她赶忙去擦，却怎么也止不住，窘迫到了极点她只好慌忙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周斐抱着她走出电影院，看着她稚气的举动，看着指缝中不断溢出的泪水，一时竟不知心里是心疼还是好笑，皱了皱眉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很丢脸。”他拿下费小心的手，看见了她哭红的眼睛，心中有种刺痛，却冲她做了个鬼脸。
　　费小心只觉慌张，反射性的将脸藏到了他怀里，一下又觉不妥，便僵在了怀里一动不动，小小声地说对不起。
　　周斐用力忍住笑，柔声问：“有受伤吗？放你下来了哦。”
　　费小心极其渴望等他一放下来她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回家从此再不相见，可是周斐一放下她便牵住了她的手。
　　“电影不看了，我们去游乐园好了。”
　　他大踏步向前走，握住的手紧紧的，紧得感觉得到手心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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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了很久的步，他们最后坐上了摩天轮。
　　费小心去过几次游乐园，有几次是跟船长一起，闲闲地逛逛，然后买一杯红茶坐在长椅上看着那些玩过山车的人尖叫，颇有乐趣。还有一次是班上组织活动，大家一起到了游乐园，过山车、环行滑车，玩得无比兴奋。
　　只有摩天轮，几乎没有人去坐摩天轮。那么缓慢，只是高而已，一个人坐在冷清的空间里，等待一个冗长的轮转，很让人厌倦。
　　她一直都不明白它是为什么而存在的。
　　可是如今，她突然觉得自己明白了，这种名叫摩天轮的游乐设施，是为了和喜欢的人一起，慢慢地，跨越天空才存在的。
　　也许是，一边还说着“有点害怕呢”，一边握住他的手。
　　两个人一起，缓慢地，天荒地老的感觉。
　　她想着想着，心生暖意，望着坐到对面的周斐，他正看着慢慢变暗的天空独自出神。她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热，不过是刚刚熟悉起来的人，怎么就会有这样的想法呢，不应该不应该……她只觉得脸上越来越烫，咳了咳竟忍不住站起身来，突然头一晕脚下一个踉跄撞到了摩天轮侧壁，那格子竟晃动了两下，费小心吓得大喘一口气，周斐像是突然被惊醒，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看到费小心脸都白了，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
　　摩天轮慢慢爬到了最高点，这时窗外天空中传来一声巨响，费小心吓得一抖，周斐握紧费小心的手，扬眉勾唇：妈妈给我们准备的特别礼物。
　　费小心瞪大了眼睛，一偏头，恍如时空已换，窗外那已灰暗的天空忽然璀璨，一道道五彩流火滑落身旁，幻成了漫天的异彩光芒，红色橙色紫色蓝色已经耀眼得分不清楚，世界静寂，烟火流泻，小心连呼吸也停止。
　　“嘿，以后请多指教了。”周斐扬起笑，那孩子气的笑容里是满满的温柔。
　　“谢谢你。”费小心的眼泪无法抑止地淌了下来，滴落脸颊烫到心里，可是她正大大的微笑着。
　　“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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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给大家推荐一篇校园文^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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