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绝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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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十二桥找玲玲姐，让她帮我寻一把好琴。抚指过去，皆不如愿。瞥见廊角坠一琵琶，弦断几束，木质干涩，拾起来摸上两把，却听出熟悉的音色。玲玲姐说这本是无双留下让她代为丢弃，但一时竟忘了处理。我便向她借了过来，再弹稍许，果真有如帐内那把，欣然谢辞，就赶回房内补弦。
圆月初升，我捧着旧琴赴约。水云坊上已是人声鼎沸，入眼皆为四方来客。抬头一见，才想起今日便是十五，实乃七秀以剑舞会友之日。撞见无双舞罢正欲离去，凑到跟前问她是否愿意将此琴馈赠予我。她自然同意，又见琴弦已直，不忘夸上几句，我便安心抱琴登台。
风掩袖乱红尘远 难言
又谁懂誓言 终有欠
顺青丝 理红妆整霓裳起舞
宛如你在眼前
……
前排即是同船的旅客，他们时而鸣掌时而轻叹，待到一曲中，才随吟唱缄默。后排稍为失礼，始终相谈甚欢。我却从言语中听出一些关乎天策的字眼，便降轻曲调，一边弹奏一边悉心听辨。而他们恰巧谈论的，正是数日前的那场战役。只听一声弦鸣，随即数根崩断，我呆坐于琴后，泪流满面。客群躁动，都对此感到莫名，近处的无双亦是无措，只得赶上台来，劝我道：旧琴已古，哪怕复修精密，也再难回归当初悦耳，这本不是你的错，何故伤心，我再送你一把新的便是。我却幽幽起身，向围客鞠躬，默然下台。
风萧已故，景又何复。我对无双说，只是乏了而已，与琴与人无碍。何时起，我亦学会了他的搪塞从容。微笑欠身，缓缓离去。行至星月坊，便想坐下来抚完这曲，弹指间，音律全乱。不禁想起与张莫的种种，儿时欢愉，别时不舍，再遇欣喜，相拥旖旎，再别难言。直到唱得泣不成声，垂下脸来紧贴旧琴，入鼻皆是熟悉的木屑味，久久未息。那些达官们谈论的，正是战役之后，援兵数骨，无一缺还。
那日青纱帐前
你许我一生相伴
策上马喧嚣乱蹄声远
你我空余恋
卯时，去马厩给默默喂上一些草料。看它低头咀嚼，安静乖巧，便凑过去轻抚它的鬃毛，轻叹道：默默，若我不在，希望日后的新主人能够待你更好……莫，我很爱你，或许我从未说过承认过，但如今我才知道，我一直都在等你，等你回来接我……张莫，你答应过我你会回来，你答应过的……
月岛之上，有一孤影正在练剑，如同半年前初来一般，只是，我不再奏笛。手中的袖笛已经染上了水渍，不知是湿汗抑或咸泪。
穆韵，我不会输，我要等他回来。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绝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