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镇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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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难受地攥紧天秋的手，却也不忘勾起嘴角笑出声，那模样瞬间勾起天秋的怒火，气得他差点当场掐死长安。
好在白及及时唤回了他失控的理智，天秋对上那双冰凉的，不含感情的双眸时怒火顿消，一把甩开长安，走回座位。
长安惊奇地瞅了白及一眼，心中暗自震惊，以前除了误辞寒谁也阻止不了天秋发疯，没想到居然来了第二人，实在是奇！
“长安长老，”天秋恢复神智，温和地笑起来，脸上神情越发温柔，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毛骨悚然，“今日我不杀你，但若想要伤害我义父，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长安大笑，意有所指道：“那就谢小魔君不杀之恩。”
两旁的魔兵一左一右上来擒他，长安老实的跟着他们，此番牢狱之灾避免不了，不过能引发动荡就是最好的结果。青玄为救爱女必定会紧盯误辞寒，到时可不是他说没事就没事的。
长安想到这里脸上发出舒畅的笑意。
正在这时，一根长鞭裹着红色闪电飞驰而来，刺啦的电流声烫到长安身上，焦味顿时充斥整个苍沐殿。
天秋惊讶地向外看，熟悉的身影伫立殿外，阳光被他全部遮挡住，只余几缕偷溜进来。
“放开他，让他继续说。”
长安心跳一停，发着抖转向殿外，误辞寒宛如死神一般冷冷地看着他，眸中蕴藏猩红光芒，辩邪已经打得他皮开肉绽，倘若再受上一鞭，小命就不保了！
他惊恐地瞪着眼，拼命摇头：“都主！都主，您听长安说，都主，长安一时糊涂，昏了头，长安都是被人要挟啊！！！”
辩邪回到误辞寒手中，红色的光不断闪烁。他歪了歪头，辩邪自动缠绕上手臂。
“长安长老。”误辞寒一步一步靠近长安，锋利的牙齿闪着寒光。
“长安在，都主……都主有何吩咐？”长安抖如筛糠，直直跌倒在地上。
天秋在误辞寒出现时就已经跑下了宝座，此时站在另一侧，兴奋地望着他，“义父！义父何时来的？怎的也不说一声？”
误辞寒抽空瞥了他一眼，然后继续走向长安，话却是对他说的：“并无大事，只是想过来看看，没想到居然听到了这种事。”
“长安，你联合仙族欺不舟渡，欲意为何？”误辞寒在长安面前站定，蹲下身质问道。
长安咬咬牙：“都主冤枉，长安并没有联合仙族，是他们逼迫的！我绝不会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哦？”误辞寒挑眉，“你侍奉我和天秋多年，那我是什么脾性？”
“这……”长安噎住。
“说不出来？刚才大言不惭的说熟悉我们脾性的人是谁？长安长老，你既然深知我脾气，那就该知道我会做什么吧。”
误辞寒边说话边舔舐齿间，这般模样吓得长安更是不敢抬头，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我看在你是前朝臣子，并一心侍奉我父亲才从不对你起疑，没想到千算万算都比不过人心。长安长老，现在是你自己自裁还是我来？”
“都主……？”长安的泪水顷刻间流满整张脸，也顾不得害怕了，抬起头向误辞寒求饶，“都主，长安错了，长安说的全是浑话，做的也全是浑事！都主，求您饶了长安一命吧！”
“饶——”
声音戛然而止，外面惊起一道闪电，紧接着震天撼地的雷声仿佛要将天劈成两半。误辞寒停住，拧起了眉毛，瞬息之间来到殿外。
守门的魔兵早已吓得匍匐在地，哆嗦着身子大气不敢喘一声。误辞寒拎起一个魔兵的领子，问：“怎么回事？”
魔兵死死闭着眼：“回魔君的话，小的也不知道啊，只见方才有道闪电出现，整个天都变了色。”
误辞寒闻言抬头，浓云密布，黑压压的叫人喘不上气来，仔细看去还会发现云间似有游龙摇曳，它的尾巴奋力一甩，一道闪电便呼啸而下，雷声紧随其后。
这是！？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眯起眼，仔细辨认游龙的方位。
此时天秋从屋里出来，看到这番场景忍不住咦了声：“那龙的位置好像在无镜渊？”
“无镜渊！？”误辞寒迅速抓紧他的手臂，眉头皱得死紧，预感越来越重，令他心生不安，“天秋，你确定是无镜渊？”
其实他自己也基本确认了，只是怕出错，怕是自己的幻觉。
无镜渊历来是天神历劫的地方，是生是灭皆在此处。现在整个天界的神只有霁月，可他分明在北冥，而且不是要历完人间八苦才会迎来大劫吗！？
难道？他想起昨日霁月刚回来就问他可愿意同他一起历爱别离劫，当时自己怎么回答的？
误辞寒心里突突，无暇顾及长安的事，他现在预感这雷劫是霁月提前招来，至于什么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甩袖就要走，天秋赶忙拽住他：“义父你要去何处？”
天秋像是知道他的心思一般，央求道：“义父，无镜渊危险重重，魔物进入就会被碾压，直接灰飞烟灭。霁月上神遭此雷劫，大命不死就可晋升，您不行，您一靠近就必死无疑！义父，天秋求求您，不要去，上神有神体，与我们不同，他会平安归来，咱们就在这里等等，如何？”
误辞寒反扣天秋的手腕，目光发狠：“天神历劫，九死一生，再加上这几日我见他思虑过重，恐怕难渡此劫。天秋，天神并非无所不能，他提前引大劫必有原因，我一定要问清楚！”
“什么！？提前引大劫？”天秋一愣，“他是不想活了吗？”
恰逢白及从殿中走出，误辞寒扫了他一眼，继续对天秋说：“好生看着白及。”
天秋顺着他的目光回头，耳边又响起误辞寒的话：“必要时杀了。”
“义父？义父为何？”
误辞寒没有回答他，转身便走。天秋在后面使劲喊他也无济于事，就像最后的道别一般，那抹孤独的背影牵起天秋的心。
他追到不舟渡外，误辞寒早已没了踪迹，原本守在外面的狐狸悉数倒下，没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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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镜渊中游龙怒吼，闪电夹杂雷鸣，气势磅礴的压倒一众想要前来探视的仙。
误辞寒踏出不舟渡时化出法相，一路朝无镜渊狂奔，他不明白霁月为何主动引雷劫，难道不怕对付不了灰飞烟灭吗？天道的事他知不知道？还是说明知如此偏要反其道而行呢？
不停歇地奔跑了一刻钟总算看到了无镜渊，那里寒芒遍布，灵犀闪烁设置成了屏障，外面的人只能透过浓雾看清一丝半点。
屏障外守着几个天兵，巍峨的身躯一动不动，要是有人敢上前就会被他们斩断头颅。
误辞寒顾不及眼下的情况，甩出辩邪将其中一个天兵缠绕，灼热的鞭子把他烫得不住惨叫，另外几人举着长戟将误辞寒团团围住。
辩邪绕住那名天兵的脖颈，猛一用力，伴随咔嚓声响动，天兵已然没了气息，其他天兵脚步一顿，犹豫着上前。
“谁再挡我，就如他一般。”冷酷的声音配上误辞寒现在面如鬼煞的模样，实在可怖。天兵们踌躇起来，误辞寒便抓住这个空隙闯了进去。
屏障被辩邪刺开一道口子，误辞寒咬紧牙关，忍下剧痛徒手掰开屏障。
鲜血的味道引来霁月的注意，回头看到这幕顿时闪身过来。无镜渊的气流争先恐后的跑出去，一瞬间便把误辞寒包裹其中，锋利的仙气刮得他脸上全是血痕，可他依旧咬牙忍耐。
霁月心中不舍，抬手结出结界保护他，一时所有的攻击消散，误辞寒终于能喘口气了，他顾不得抹去脸上的血，抓住霁月焦急地问：“不栖，为什么？你不是在北冥吗？为何突然引来雷劫！？”
“误辞寒。”霁月摸上他的伤口，下一秒伤口愈合，血也被擦去。
“不栖……为什么？”误辞寒第一次哭，泪水顺着脸庞流下来，冰凉的手指颤抖着摸上霁月的脸，“霁月，我问你！为什么！去他/妈/的天道，老子绝不可能放过你！”
为什么？霁月为什么？误辞寒紧紧抱住霁月，埋首在他颈窝，滚烫的泪水滑进霁月的衣领里。
霁月一直注视着他，淡色的眸子开始波动：“误辞寒，我不能依照轨迹渡爱别离。”
“为什么？”误辞寒仰起脸，“是不是因为天道？”
“你竟然发现了我天父。”霁月轻轻一笑，随后长长叹出口气，“天父只剩我一个了，对我如何并不重要，可他要对你下手。”
他侧下头，与误辞寒的额头相抵，语气温吞：“佛经不仅仅是为了规束，还有压制。我为天道之子，他生出恶念，我必不可逃，我的恶念要出来了。”
没有尽头的无镜渊中电闪雷鸣，游龙咆哮，震得霁月神思恍惚。那是至阳至纯的本体，因他生了恶念，于是开始发怒。
他低头，垂下来的眸子里没有怜悯，无尽的寒冷侵袭一切，误辞寒知道当他没有任何表情时可以冷漠到极点。
“北冥之死有我天父参与，我在那里没有压住恶念，差点失手杀了青玄。那一刻我发现再不主动引劫，你也会遭受无妄之灾。”
“不对，不栖，这并不是无妄之灾！你此番引劫，能否渡过？”
误辞寒离开他的肩膀，紧张地问道。
“误辞寒，你可见过我的法相？”霁月不答反问，勾起唇勉力笑了笑。
闪电开始攻击他，每下来一道，霁月的身体就越透明。
霁月法相……误辞寒摇头。
霁月又问：“可想看？”
“霁月…霁月？”误辞寒慌了。
“混沌初开，万物起源，天道开灵，诞七子，称为上神。诸天神佛以上神为天道，以为无所不能，于是六子泯灭于正道，剩一子。”
归云颤动，咻地飞来，接着锵地一声楔到霁月面前。霁月缓缓伸出右手，并起二指将剑柄中的玄龙残魂引出来。
龙啸震天，无镜渊晃动不止。
“天神，法相。”
霁月说完，身后寒芒乍现，寒芒之中他的身形逐渐高大，一头墨色长发蜕变为白色，淡色的瞳孔已经与白发融为一色。
一朵梅花在他白皙的额间浮现。
蓬勃仙气不断涌出，这份力量是误辞寒无法比拟的。不，是世间所有人都无法与之抗衡。
玄龙腾云翻滚，惊起无边云浪。
“此子受父赐名，唤不栖，号霁月。”
“霁月！停下！”
“误辞寒，”剧痛肆虐，霁月咬牙，强忍着身体上的疼痛，还有即将冲破禁锢的恶念，他知道自己坚持不下去了，只要把误辞寒封印镇压，只有这么做，才能保他一命。
待自己散去仙力，与天道同归于尽，他再出来就没事了……
霁月倏忽一笑：“你可愿和我一起渡八苦中的爱别离？”
“什么？”误辞寒眉心一跳，“霁月你要做什么？”
霁月催动归云，在无镜渊里划出无数分身，“对不住。”
话一落，天地震颤，沧海墟开启，误辞寒发挥不出一丝魔气就被清寻链给拉了下去。
“苍术伏法，镇沧海墟。”
无镜渊归于平静，霁月法相开始透明，虚弱的神体仿佛一触即灭。他强抽一缕魂魄，将记忆全部锁在里面，然后化为一点寒芒放入清寻链中。
误辞寒，这缕魂魄会陪着你渡爱别离，会守在你身边直到仙力散尽。
误辞寒，对不住。
天界再无霁月，人界再无不栖。
做完这一切后，霁月面上一松，神魂消散归于天际。
玄龙嘶鸣，魂魄回到归云中，最终一起封灵。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镇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