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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隧道 ...

  •   近在迟尺的不栖脸色未变,依旧是那副淡漠如水、镇定自若的神情,只是眼底的情绪被月光折射,泄露在跟前。
      这一个间隙误辞寒甚至都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虽然他设想过不栖对原身可能真的有点那个意思,不过设想归设想,他可没当真,也就嘴上爱耍贫。再加上和不栖相处的越久,越觉得就平日里他那副模样,哪一点像是对原身有意思?
      说得再明白点,不栖哪里像是会对人产生感情,他就像是一掬泉水,清泠冰冷。

      误辞寒回神,张张嘴,嗓音沙哑:“怎么了?”
      不栖在须臾间打量了误辞寒一番,确定没事后快速离开他的身上,低声问:“是谁将你的神识唤过去的?”

      “月月,”误辞寒脸色还有些苍白,“不栖兄还记得吗?在山苍客栈时长安提到的那位……额,姑且算是我的姘头……”
      他有点窘迫,不知道该怎么定义月月的身份,毕竟没有记忆,只能通过长安的只言片语来了解。

      话音一落,不栖竟然沉默了很长时间。误辞寒心中不安,侧过身子去看他。
      夜色浓稠,他看不清不栖眼底的情绪,只觉得空气莫名压抑。
      “她可有说什么?”不栖这时问道。

      “嗯,有。”
      误辞寒将梦中的一切讲给不栖听,还着重把“方丈”“心脏”给提出来。
      他说着说着抬手摸到胸口,感受里面带来的有序的律动。

      不栖注意到他的动作,默默望着那里沉声道:“方丈绝非好人。”
      误辞寒心有所感,回想起方丈慈祥的模样,是一丁点也看不出来。

      “那要如何做?”他注视着不栖,黑色瞳孔里映出盈盈月光。
      月月这一次的出现给他们带来了答案,同时还有更多的疑惑。

      例如月月说的那群人里是不是有方丈?如果真的有,那方丈究竟对她做过什么?相同心脏又是怎么回事?还有最后月月所说的在他身边的人又是谁?
      长安?白及?奇南?亦或者他们三人?
      一切的一切结成一团,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才能将它们抽丝剥茧,窥见其中的谜底。

      误辞寒平躺回去,一手搭在眼睛上,沉闷开口:“不栖兄,这件事远不止我想象的简单,我的身边竟然也有人参与其中。”
      我从来不希望去怀疑身边的人,这句话他没说出口。

      不栖闻言偏过脸:“睡吧,无需再想,明日一过,答案便会出来。”
      屋子里一时寂静。良久,误辞寒怔怔道:“……是吗?”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再次睡着的,之前的梦已然没了踪影。误辞寒一觉睡到天亮,睁眼的瞬间扭过头,果然,不栖早已不在。
      他从来都起得这么早吗?
      误辞寒抿着唇,从床上翻身而起,出门前瞥了眼凌乱的被褥,踌躇半晌又走回来将它收拾齐整方才离去。

      .

      本来打算在寺中转一圈找找不栖,谁料刚推开门就看到那人面色冷然地站在外面,笔直的后背挂着归云。
      此刻他双手端着木托盘,上面放了一碗白粥加两碟小菜。
      误辞寒扫了眼不栖,自觉地让开地方。

      将托盘放在方桌上。不栖回身问道:“可好些了?”
      误辞寒怔怔点头,挪动脚步走过来。他看了看清粥,才把视线转到不栖脸上,用眼神询问。
      “喝吧,”不栖坐到对面,“寺中朝食已过,粥有些凉。”

      “……”误辞寒瞥了眼窗外的天色,随后一屁股坐到板凳上,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如此便好,不用多热。”
      他抱起碗喝了口,发现并非像不栖说的有些凉,反而是温热正好入口。
      想着要不要问问不栖吃了没,转念一想,既然他都将粥端过来了,肯定是喝好了的。

      吃完早饭,误辞寒干劲满满,将碗筷收拾妥当。他舒展身子,朝不栖挑挑眉:“不栖兄,今日将这件事解决吧?”
      “好。”

      .

      平时这个时间,和尚的早课已经结束,不过今日有所不同。误辞寒走出客房的走廊,听见大雄宝殿飘来的诵经声,他定定凝神听了两句,疑惑地侧头:“这是在做?”
      不栖:“超度。”

      两个人不好打搅超度仪式,商量之下决定先去看看那方池塘,于是他们两人先来到寮房。

      误辞寒摸着下巴,仔细打量池塘,除了莲蓬和莲藕没别的奇怪的地方。
      应该不止于此。他想着继续深入下去,奈何一靠近莲藕他就浑身泛鸡皮疙瘩,连带着脚步也有些犹豫。

      “你在此处等着。”不栖说完直接站在池塘边,抽出归云拨弄着莲蓬。底下的莲藕随着上面的波动也晃悠起来。
      误辞寒在远处一直盯着,恍惚间觉得这莲藕就像是人的手臂。他摇摇头,摒弃这个错觉。

      搅动一番后,不栖收回归云,对他摇摇头:“没有异常。”

      没有异常!
      不能没有异常。误辞寒诧异地疾走两步,把恐惧也忘记了。谁料他还没接近池水,却听见一阵脚步声。
      从寮房外面传进来的,误辞寒和不栖赶紧躲了起来。

      只见本该在超度的明修竟然独身一人回到寮房,随后在房里待了两分钟又出来了。他急匆匆地朝前殿走去,却在拐弯处转到另一头。
      躲起来的两人沉默的对视一眼,立刻跟了上去。

      他们在大雄宝殿左面的地藏菩萨佛堂里找到了明修。届时他一个人躲在佛像后面,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做什么。

      这里距离大雄宝殿不远,稍有大动静就会引起注意,所以误辞寒他们纷纷隐去身形,放缓脚步靠近明修。
      不过明修此人倒是异常敏感,刚站到他身后,他仿佛似有所感,蹙眉直起身四下看了看,结果没发现什么异常,随后纳闷地摸摸光头。

      大雄宝殿的诵经声盖过地藏菩萨殿的细小动静,加之所有的和尚都在那里,所以眼前的明修已经在这里专注地捣鼓佛像许久也没人察觉。
      误辞寒离近了他身后才看清其中暗藏的玄机。

      地藏菩萨背后纹满佛经,看似与其他佛像无异,实则细看才会发现,金身上面的经文有不对的地方。

      他觉得眼熟,凑近几步认真查看,结果发现,这……这尼玛不是他前段时间梦里抄得经书吗!?
      怪不得这么熟悉呢,整整十遍,就算记不住全部内容,也会记住里面的小部分。而非常不巧的是,地藏菩萨背后的经文正好是他记住的那小部分。

      误辞寒当下头疼,侧头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看到不栖皱起的眉头。
      和他相处了十日左右,误辞寒从来只见到过冰冷淡然的表情,极少看到除此以外的样子。这对误辞寒来说是个不小的收获。

      【此经文你可记下了?】
      【我记它有何用?】
      误辞寒的眼前倏地闪过一幅场景,这次比往日尤为清晰。
      【霁月上神一袭月白长袍端坐案前,一手执经书,一手背在身后:凡所有物皆有用处,记下便可。
      在他对面站着的是误辞寒。只见误辞寒耸耸肩,一脸不屑地翻坐上案前,靠近霁月上神,笑得很欠揍:切,既然你说所有物皆有用处,那我对你来说有何用处?】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和以前一样,全是些零散的碎片,总是凑不齐。
      不过听霁月上神的语气不比第一次冰冷。

      误辞寒回过神,刚要说话。岂料下一刻,不栖问了句让他当场愣住的话:“此经文你可记下了?”
      “什么?”他脱口问。

      不栖深深看了他两眼,转开了视线。
      误辞寒循着他的目光看去。

      只见上面的圣经被明修用手指来回划了几下,他的指尖携带黑气,非凡人能使用出来的,看来他确实不对劲。
      做完这些,佛像后面凭空出现一个漆黑的地洞。明修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误辞寒霎时明白过来,原来这个经文能开启地洞。但是眼下刻在上面的经文已经被明修给消除了。
      “我记得经文,”误辞寒望向地洞,问不栖:“要下去吗?”
      不栖:“下去。”

      .

      地洞深不见底,在空中下落了大约五分钟,他们才落地。
      底下不同于洞口,两侧是密不通风的墙壁,上面挂了一排的烛火,将望不见尽头的隧道照亮。
      先下来的明修不见踪影,他们站在隧道的尽头,面前是逼仄狭小的长廊,身后是一堵厚重的墙壁。
      误辞寒左右看看,没发现有机关,便松了口气。

      “我们……”他犹豫道。
      不栖看向左手边,抬脚走去,误辞寒跟在身后,纳闷道:“明修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们和他前后不到一分钟就下来了,他怎么这么快就消失了。”

      “而且我刚才看他用了魔气,肯定是什么邪祟,只是魔气太弱,还不稳定。”
      在上面时,明修手指画的那两下动作虚晃,魔气泄露不多,看起来不像大魔,反倒像个小妖怪。

      不栖脚步没停,走在前面:“他确是邪祟,只是并非本体。”
      “并非本体?”误辞寒遽然一惊,他不是本体,那么就是说,真正的危险还藏在这座寺庙里。
      “嗯。”不栖低低回应,带着他继续向前走。

      两个人一路来到另一头,出了弯曲幽深的长廊,狭窄的视线豁然开朗。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个类似于山洞的地方,山洞中有一面小型瀑布,底下连接条圆形的小河,正潺潺循环流淌。
      头顶响起两道鸟叫,误辞寒循声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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