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一间捉妖公司》大大大大奇

7、【乌鸦妖】·童男童女六

　　跪在土包前的阿如见王大爷又提起妞妞和虎子，眼眶里直打转儿的眼泪又哗啦哗啦地掉了下来。

　　王大爷是普通人，他察觉不到眼前的景象为何总是片片断断。他只能随着阵主人的想法，下意识地活在里面。“别哭了啊，大爷带你回家。”王大爷走上前，刚要将阿如搀起。

　　“啊！王大爷！我的肚子好痛啊！”刚想站起的阿如，她的裙子上染出大量血花。“王大爷！我要生了！”

　　王大爷见阿如西瓜大的肚子，不停翻涌。害怕的他拉住阿如的双手竟一时不知放在何处。大量的鲜血哗哗直流，抱着阿如的王大爷浑身上下都沾着腥臭的黑血。

　　“哇哇哇！”婴儿的啼哭声响彻在这片荒地之上。

　　“大爷，您快看看我的孩子，给他起个名字吧。”王大爷接过连脐带都没来得及剪断的血娃娃，捧在手中。“噫，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把手帕放在孩子脸上，别把孩子憋坏了。”见孩子脸上还放着一方手帕，王大爷连忙上手将盖在脸上的血帕掀开。

　　“哇哇哇！”一张塑料洋娃娃的脸就猛然映在了王大爷骤然放大的瞳孔里。哇哇哇的凄凉哭声从洋娃娃嘎吱嘎吱的下巴里冒出。

　　“啊！”吓得王大爷一把将手中的洋娃娃给扔了出去。

　　“大爷！你为什么要扔我的孩子啊！”下半身血淋淋的阿如从血泊中爬出来，抱着王大爷的裤腿。

　　“哇哇哇！”诡异飘在空中的洋娃娃嗷嗷啼哭着。

　　“嘻嘻嘻。”

　　“嘻嘻嘻，嘻嘻嘻。”站在小土堆上的虎子和妞妞，正冲着自己嘻嘻笑着。

　　“我的头好痛啊！”被团团围住的王大爷抱着自己都快爆炸的头，蹲在地上。

　　“急急如律令，邪魔退散！”一道金光从王大爷眼前划过，冲散了四周围着他的妖怪。“快醒醒。”一道灵符贴在王大爷的脑门上，瞬间清明了他的神智。

　　“我这是在哪？”清醒的王大爷看着四周和站在自己身前的程言言，询问道：“大师，我刚才这是？”

　　“进了幻阵，刚才的都是幻觉。”

　　“那大师我们赶紧出去啊。”王大爷年轻的时候，没少看小说。说是要是在幻境里待久了，人会疯的。

　　“不着急。”站在一处空旷地界的程言言，抬头望向荒地前一栋眼熟的居民楼上，神色不明道：“妾身倒是想看看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叮铃铃。”

　　程言言大金剪右手柄上镂空镶嵌，代表“果”的金铃叮铃铃地响起，发出点点金光。

　　“因” “果”现在都齐了，程言言看着金剪正中央还没点亮的转轴。

　　“接下来，到底是缘，还是怨呢。”

　　“你在看什么。”王大爷见程言言站在空地，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处居民楼。他顺着程言言的视线，微眯双眼打眼儿一看。

　　“啊！”

　　就见一身血裙的阿如正站在5楼阳台上，挥动着手里的血刀跟自己打招呼。看得王大爷心里一耿，当场就晕厥了过去。

　　待到程言言带着王大爷离开那处荒地的时候，“呀呀呀。”先前同程言言打斗的那只老乌鸦落到了阿如身旁。

　　“我不是说过我和赵黎方的事情不要牵连其他人吗。王大爷对我有恩，你吓唬他干什么，没看人都晕过去了。”苦口婆心的阿如将榨好的西红柿汁摆在老乌鸦跟前，最近这些乌鸦吃够柿子了，都喜欢现榨的番茄汁，挑剔的很。

　　“啧啧啧，还不错，记得下回再多放点糖。”叼了几口浓稠番茄汁的老乌鸦吧嗒吧嗒嘴，点评了几句。听见阿如说它，解释道：“他是对你有恩，可对我们没恩。知道我子孙之前安居在小区楼后的鸟窝不，去年全让他给拿杆子给拆了，你说恨不恨妖。”

　　一说起这件事，阿如脑子里还是有印象的。不过可没老乌鸦说的那么委屈，还不是那时候正赶上夏天，居民的窗子都开着。那群惹事的乌鸦就会跑到住户家偷闪亮亮的东西，又是钻戒又是金项链的。

　　弄的小区里的人还以为进了江洋大盗，最后还是巡逻的王大爷给破了案。

　　孰是孰非，阿如是觉得跟老乌鸦讲不明白。

　　“不过，谁说他是被我吓昏倒的啊。”反应过劲儿的老乌鸦瞥了不自知的阿如一眼。

　　披头散发的女人她的衣裙上沾满鲜红番茄汁，手里还紧攥着切完西红柿还未擦净的红汁长刀。阳台上的冷风一吹，似海藻般的长发裹着一张灰白的小脸，时不时还露出一脸当事人自认贤惠的诡异笑容。

　　咳咳咳，怎么看怎么也不是它的事儿啊。

　　……

　　5楼。

　　“大师！王大爷！你们在哪儿啊！”跟程言言走散的赵黎方独自一人走在一片雾蒙蒙的白雾之中。

　　“黎方，你怎么还不回家。饭都做好了。”

　　忽然，东北方传来一声门响。四周的白雾忽然消散，映出赵黎方家中原来的样子。穿着整洁蓝长裙的妻子正抱着襁褓中的孩子，站在门口等自己。

　　像往常一样。

　　“阿如！快跟我走，那群拆迁的人找了人要害我！快走！”来不及思考的赵黎方赶紧上前拽住阿如的手臂，要带她离开这栋诡异的大楼。

　　“黎方，你在说什么啊？”见赵黎方神色慌张的样子，阿如撩起了耳边落下的碎发，歪头疑惑道：“什么拆迁？你刚才不是出去买啤酒去了吗？”

　　“啤酒？”摸不清头脑的赵黎方刚想抬手摸摸妻子的额头，看看她是不是犯糊涂。

　　“哗啦。”忽然，啤酒瓶哗啦哗啦的碰撞声，从赵黎方的左手边响起。“我这是？”

　　赵黎方看着手中拎着的啤酒。

　　“呦，黎方，这么早就下班回来了。还买酒喝了哈。”隔壁光个大膀子的朱二哥正拎着刚从市场上买回来的大葱土豆，从裤兜里掏出钥匙开门。

　　“朱二哥，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早就搬走了嘛？”

　　“啊？我搬哪儿去？我也没走过啊。”被问的一头雾水的朱二哥望着赵黎方身后的妻子：“咋，赵兄弟都喝第几顿了啊，都喝迷糊了。赶紧给他煮点醒酒汤吧啊。”

　　见赵黎方站的地方，挡着朱二哥进门。

　　不好意思的阿如赶紧将孩子放进摇篮床里，走回来把赵黎方拽走，回答道：“是呢，是得给他煮点醒酒汤了，今天一回来就说胡话。”

　　“哗啦哗啦。”可朱二哥手里的钥匙在门锁上怼了半天，也插不进去。在还没进屋的赵黎方注视下，慌的他额头上的乌鸦羽毛都要露出来了。

　　人类家的门是怎么开的啊，明明它在树上看的时候，就是把这个小棍棍一叉一转就好了。要不然就不开了，反正它就是来当个群演，让赵黎方混淆现实的。

　　可…忽然感受到有人走到了自己身旁。是乌鸦妖假扮的朱二哥略微淡定地抬头瞅着过来看热闹的赵黎方。

　　“二哥，是不是锁眼儿被人用胶水堵住了。最近那帮修锁的可缺德了，故意先堵，然后好让咱们去找他修。”

　　“是是是…是啊，你说多缺德，把我锁眼儿给堵了。”顺坡下驴的乌鸦妖连忙回答道，刚想跟赵黎方说，你快点回家吧，他在这里等开锁的来就行。

　　就听见热心肠的赵黎方上来就是一句：“那直接上我家坐会儿吧。”

　　好嘛，它是走不了了。

　　当机立断的乌鸦妖用它本就不大的小脑迅速决定，“嘭”的一下，抡起拳头就往门上砸了一个窟窿。“咵咵咵。”三下五除二就把手伸进窟窿里，从里面把门锁打开了。

　　“二哥，你没事吧。”赵黎方将溅了自己满脸的灰尘扇走，一脸惊讶地瞅着手背上把血都砸出来的朱二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乌鸦妖尴尬地笑了几声：“没事没事，能有什么事啊。”见赵黎方身后躲着的阿如投向它责怪的眼神。

　　知道自己快穿帮的乌鸦妖临进屋的时候，连忙画蛇添足的补了一句，道：“以前二哥年轻的时候，钥匙丢了都直接用脑门砸门，这都小意思。”怕赵黎方不信，掏出塑料袋里的西红柿“pia ji”一下，就拍在了自己脑门上。

　　“我的天。”尴尬的场面，看的阿如当即一手扶额，尴尬的脚指头都能扣住三室一厅。也顾不得让秀逗的乌鸦妖演下去了，打断两人交谈的阿如一把快刀斩乱麻，将还迷迷糊糊的赵黎方给带回了屋里。

　　“二哥都那样了，还没事儿呢？”仍处于震惊状态的赵黎方回想起临进屋前，朱二哥门口滴啦下来的一摊血迹，差不多能有1000cc了吧。

　　“害，能有什么事啊，不过是最近二哥前几天脑子撞电线杆子上了。”怕赵黎方细想，阿如连忙冲屋里候场的童男童女使了一个眼神：“到你们的戏份了，给我好好把他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