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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情难自控 ...

  •   格里的训练计划确实有效,刚坚持三个月,云黎便在一个省内赛事上,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绩。这是她第一次获得奖项,可把小姑娘高兴坏了,终于卸下在格里面前挂了三个月的冷脸。

      “教练,格教练,格大哥,好不好看,好不好看?!”

      小姑娘拿着生平得到的最高荣誉,兴奋到不行,在格里身边绕着圈圈求夸奖。

      “好看,当然好看,金灿灿黄橙橙,最配我们家阿黎了。”

      她有她的小心思,才不管他的调侃呢。

      “那有什么奖励啊?”

      “你想要什么奖励?你手上的不就是奖励么?”

      格里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实在没忍住,伸手捏了捏她秀气的小鼻子。捏完了,将手背到身后,两指使劲搓,阻止那股电流瞎乱窜。嘴里却顺着她的话逗她。

      小姑娘马上哭丧了脸,人也不转了,手也不举了,转身就想走人。

      “诶诶诶,人小小的,气性倒不小啊。有奖励有奖励,只要你说,要什么有什么。”

      “真哒?诶呀,格大哥最好了!田队说要放我两天假,你能不能跟裴教练说说,让阿诺她们也放放假啊?我们想一起逛街。”

      亮晶晶、乌溜溜的眼,专注地望着你,仿佛你就是她全部的信仰、寄托、期待与希望。格里的心化成了一滩温水,还有什么不能为她做的呢?上刀山下油锅也不会皱眉头。

      虽然格里还没有名义上独自带人,裴教练在观察过一个月后,实际上把对云黎的训练全交给了他。所以云黎这次的成绩,完全是格里练出来的,但功劳却归到了裴教练的名下。这次云黎获奖,队里、院里都给了奖励,教练也有份。

      裴教练想推却,格里却说,云黎现在的成绩,大部分是她过去训练的功劳,让她安心接奖励,这是她该得的。承了格里的好,她便也刻意与格里搞好关系,给自己名下的队员放假,教练是有这个权利的,只要跟队长报备一声就行。这样的示好机会,她欣然答应了。

      “好了,我帮你完成了心愿,那你有没有什么奖励给我呢?”

      格里有模有样学小姑娘刚才那样子邀功,逗得小姑娘‘咯咯咯’笑得不行。她强装出一副大人样,板着脸背着手,做完了,自己又忍不住笑,直笑到直不起腰来。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乖乖,停下来,停下来,别笑岔气了。”

      格里一手扶着小姑娘的腰,以免她摔地上,一手给她顺背。好不容易安抚住小姑娘的情绪。

      “那格大哥想要什么奖励嘛?”

      “我啊,我想想哦。要不这样,你改个称呼,就当是对我的奖励。好不好?”

      “什么称呼啊?”

      “你以后别叫我‘格大哥’‘格教练’,太长叫得怪麻烦,‘教练’也不好,我都不知道你在叫谁。要不,你叫我‘里哥’吧。你看,这样的话,就是你对我的独有称呼,我一听就知道是你在叫我。对吧?”

      “里哥,里哥,这有什么难的,算哪门子的奖励呀?”

      这怎么不算奖励?独有的、亲密的,一声声都是蜜。

      云黎与小伙伴们隔天一大早,就打扮得漂漂亮亮,出发去市中心的商业街逛去了。格里昨天有试探性地提过,自己可以陪她去,可惜人小姑娘一脸不情愿,他只好失望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只是这几个月,每天都能见到自己的小姑娘,突然不见了,一时之间,他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一个人在校园里游荡了半天,最终还是绕到游泳馆里。

      “咦,格里,今天不是说你们几个放假吗?我看裴教练都没有来啊?”

      “哦,我来取个东西。”

      他不知道要怎么排解心头的失落,恹恹地进了更衣室。其实并没什么需要拿的东西,但他还是打开了自己的柜子。柜子里空空如也,就像他现在的心情一般。重新关了柜子门,从更衣室里出来,慢慢走过泳池。

      泳池里跟往常一样热闹,教练们大声提醒着学生们犯的各种问题,学生们努力地在泳池里扑腾。可他就是觉得这里太空了,简直像荒野一般,心里很慌,有些心酸的情绪冒上来,压也压不住。

      他的脚步慢慢变得焦急起来,渐渐变成了奔跑。周围听到动静的人都转头朝他看来,有人还关心地问他出了什么事。可他都不想听,这些不是他要的声音。他想听到自己的小姑娘那时而清脆时而柔软的声音,那么迫切,那么不可抑制。

      他像一个丢失了东西的人,急切地想要发现自己心爱之物的下落,将之安全地看在眼里。只有这样,才能制止他莫可名状的恐慌。自行车太慢了,公交车太慢了,的士也太慢了。

      此时,世间万物在他眼中都放慢了动作,只有他一人,疾如闪电,穿过这些停顿的画面,慌乱而努力地追寻遗失的珍宝。

      好不容易赶到商业街,满眼的人潮涌动,他的姑娘在哪里呢?

      他奔跑着,推挤着,在人群中四处搜寻,到每个商铺里查找,到百货商店里一层层扫楼。一两公里的商业街,他来来回回寻了四五趟,上百家商铺,他一次次进出。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升起了,太阳又落下了,从早上到晚上,他不吃不喝,不停不歇。没有,没有,都没有!

      汗水打湿了他的额发,浸透了他衬衫的背部,衣领,胸口,腋下,狼狈不堪,憔悴不堪。街上的人流还是那么多,那么喧嚣,可他心里,突然变得那样寂静。他慢慢挪到一处背街的小巷,昏暗的日色将老旧的墙壁晕染出悲伤的斑痕,墙角的苔藓肆意蔓延。

      他理不清自己的混乱思绪,更无法抑制突然涌上来的恐慌。他已完全失去了刚开始的从容,忘记当初是怎样一步步精心谋划,满心满眼都是那道消失不见的身影。越靠近越失态,越亲密越焦躁,原本那些甜蜜的期待,在爱意中发酵出了酸楚。

      以往的二十几年人生,他像是不曾活过,所有的经验都不再适用在她身上,所有的表达方式都不足以抒发他的情绪,所有的决心在碰上她时都变得不合时宜。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热情冲击到失去理智,他也不曾预料,对她的爱意竟会增长得如此迅猛。

      他像是只刚掉落她情网中的小兽,刚开始还以为自己的蹄爪足够有力,还能气定神闲地观察周边的情势。可不过短短的时日,他便发现,那些优势通通是自以为是,她根本不吃他那一套。

      情意汹涌如潮,她却如岸边顽石,任他激动到掀起层层波浪,竟无法打湿她衣袂一角。

      他开始慌了手脚,开始乱了步骤,开始保不住镇定的姿态。

      这样是不行的!格里紧紧握住了拳头。他的小姑娘还那么小,这样会吓到她。他得克制,再克制,要将所有的心思牢牢捂住。

      “阿黎?阿黎是你吗?阿黎……”

      蹲靠在墙角的人突然全力蹦起来,朝着巷子的深处冲去。

      巷子狭长又幽深,无数的拐弯阻挡了格里的视线。

      “阿黎,阿黎,是你吗?回答我一声,阿黎……”

      “里哥,里哥,我在这,我在这我在这!”

      “阿黎……你们干什么?滚开!”

      绕过一个直直的拐弯,一群人影突然出现在格里的面前,那穿着明黄的人儿,不是他的小阿黎是谁?

      可就在这时候,背对着他拦在他和云黎中间的几个陌生人,突然就冲云黎那边扑去。原本冲他招手的云黎,一脸惊恐地躲到了挡在她身前的少年背后。

      格里顾不上询问缘由,抡起腿,对着面前的几人就是一脚,两脚,三脚,将人一个个踢飞出去。他飞奔到云黎跟前,将她从少年背后扯过来,护在自己怀里。

      那几个被踢飞的人躺倒在墙角、路上回不过神来。听到云黎的呼救有人应答,他们原本也有一下惊到。可随后听着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那人还带着惊慌的呼唤,落在他们耳中,便不太放在心上了。

      嘴里照样流里流气地说些不三不四的话,向前逼迫的脚步也没停。只是挡在女孩身前的那个臭小子有点底子,他们也不敢过于放松。刚才就是大意了,险些被那臭小子占到便宜。

      只是没想到身后完全不在意的一个人,竟然给了他们几人血的教训,一下子就令他们全失了还手之力。他们躺在地上哼哼唧唧,感觉被踢过的地方,骨头肯定断了。痛苦的感觉让他们害怕,失去了叫嚣的勇气。

      “阿黎,阿黎,你还好吧?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有没有受伤?哪里痛吗?让我看看。”

      格里慌乱地检查云黎身上是不是哪里有伤,确认没有后才颤抖着用双手将自己的她箍进自己怀里。明明她已经安全地落在他怀中,他却还是控制不住声音的抖动。害怕的情绪像失了阀门的水,倾泄而出,自责、懊恼、心疼,齐齐占满了他的心房。

      如果,如果他晚来那么一下,如果他今天没跟出来,如果不是还有个人挡在她身前,他不敢想这个结果,无法承受这种想象。那些恶心的朝阿黎伸出手的暗影,一刻不停,在他眼前晃动。

      他抬头望向那名少年,仔仔细细从头到尾将对方打量了一遍,见没有被伤害的痕迹,才缓缓松了口气。

      “谢谢!”

      粗哑的声音,带着满满的谢意与庆幸。

      少年也正看着他,见之只点了点头,全程不见笑容,想必也是吓着了。

      云黎伏在他怀中缓了好久,才不再那么害怕,抬了头看格里。

      “没事了没事了,乖啊,不怕了,我在这呢,我在这呢。”

      云黎眼中的惊恐渐渐消散,含着泪点了点头。

      “能请你跟我说下具体情况吗?”

      格里见一直站在边上的少年还算镇定,便想跟他先了解下事情经过,也好决定接下来怎么处理那三个人。

      事情经过并不复杂。云黎几个女孩子在一处小摊上吃东西的时候,正好碰见几个体院的男生,其中一个女孩子和男生还是老乡,大家便坐到一块了。

      等着吃食上桌的时候,云黎想上个洗手间,本来几个女孩子都想陪她一起,刚好这时候老板端了吃食上来。云黎知道大家都饿了,便没让她们陪,只这名叫张辉的男生,说自己也想去一趟,两人便一起找来这个藏在小巷深处的公厕。

      一路都好好的,两人上完洗手间出来,有说有笑往回走,在这个转角突然就被这三人堵住了。三人一副混混的打扮,嘴里还对云黎说着下流的话,任两人想装作不在意绕过去都不行。

      三人说到后来,不再只口头不干不净,还想动起手脚来。张辉是体院篮球队的,虽还没长得多健壮,力气和灵活度都还可以,一时之间倒还能护得住身后的云黎。云黎又怕又希望能有人过来帮忙,便大声呼救,倒正好将格里引了过来。

      等云黎彻底平复下来,事情也大致了解清楚,格里才有空仔细去看那三个一直躺在地上哼唧的人。三人年纪都不算大,大概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穿着奇装异服,染着夸张的发色,看起来没一个正常的。只这样一看,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格里知道这些少年,小小年纪不思上学,整天想扮大人的模样,抽烟喝酒泡妞,他在德国的时候,没少见。别人有什么样的活法他不干涉,也没想法,但恶劣到想对女性用强,那他就忍不了了,特别是这还是自己心爱的女孩。

      “起来,别想躺着装死就能把事情糊弄过去。”

      他让云黎靠后站着,自己上前踢了踢其中一个少年的肩膀,那少年身子猛地一颤,蜷缩得更紧了。格里知道自己的力道,那一脚绝不至于重伤对方,然而看地上这人的孬样,又见他露出来的手腕纤细,身形单薄,不觉减了点怒气。

      “别装了,只要你们起来道歉,并保证以后不再干这种欺负女孩子的事,我就放你们走。”

      “他X的,你别得意,搞突然偷袭算什么本事?你有种就等着,看老子以后怎么教训你?他X的,还想老子跟那小X人道歉?笑话,你他X的吃X长大的吧?老子有的是钱,还怕整不死你这XX……”

      格里一生中还没经历过这样肮脏不堪入耳的话,这哪像人说的语言,简直比蝇虫还叫人恶心。他脚边的少年听到这人的叫嚣,又是一抖,将整个脑袋不易察觉地全埋在细小的胳膊底下去了。

      “行,缓过劲了是吧?我不管你多厉害,不想道歉的话,那现在就去警局吧。”

      格里懒得和他们废话,他也没那个好心替人家长管孩子,有问题找警察。

      他让张辉先跑去几人吃东西的地方,告知同伴们消息,让那几人结伴先回校,以免等不到两人担心。张辉送完消息也得去趟警局,毕竟他是事情经过的全程参与者,他的叙述更值得警察采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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