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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妒火焚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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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对云黎说的是,他跟欧洲几所学校谈成了与体院的交流项目,明天院里就会将出行的人员名单公布出来。
格里不想云黎这样闭门造车,他得让她出去看看别人的方式,只要有一点触发,对云黎的发展都将会有质的改变。这也正好完成当初他给体院的承诺。
还有个原因就是,格里发现那个王XX一直深信王瑞不会自己找死,近期更是有些奇怪的举动。在没探到其中的真实意图之前,他想带云黎出国避一避。这边有吴哥和郑端在跟进,等他回国,总会有些眉目。到时候,他就可以凭王XX的意图决定怎么做了。
他知道云黎还担心她妈妈的病情,就找了主治医生,当着云黎的面好好聊了一场。医生的意思很清楚,云妈妈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不过无论是骨头还是脑袋,都需要静养。意思就是,在医院里住着就行,其它的不用担心。
这是格里事先找医生沟通过的,让医生别让人小姑娘担心,让她安心出国比赛。
真是煞费苦心啊!
走之前,格里给医院预付了大概三个月的费用,他还拜托医生朋友,万一费用不够或云妈妈要出院,一定要通知他。他明白云黎一家的骄傲,云翼也一直希望把钱还他,可他怎么会忍心,看他们因为钱的事发愁?他努力挣钱,不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小姑娘,能过得舒心吗?
游泳队这次随队出行的人有5个,包括格里和云黎。
本来格里想让田建国将他的名字划掉,换上其它人,这样就可以给游泳队多一个名额。他自己有护照,直接走进行。但田建国不同意,毕竟这一出国门,代表的是国家的颜面,到时候与对方的交流,都会有一个限制的框架,格里作为队里的一员,更能有发言权。
格里想想也是,如果他只是作为介绍人,领队要跟他不一心,他就很难让队伍跟着自己的思路走。难道到时候自己有意见了,还能单独带云黎走不成?
格里看着坐在他里面的小姑娘,盖着小毯子睡得正熟。她的眉比较浓,像她爸爸,给原本显得娇媚的脸,添了股英气。眼线狭长,眼尾勾勾的,睡梦中都有些撩人。鼻梁有东方人特有的柔和线条,配上小巧的鼻翼,随着呼吸一耸一耸,看得人想把玩一番。嘴巴粉粉嫩嫩,有一种自然的光泽,唇线将之完全圈进自己的地盘,宣誓主权的意图非常明显。可越是这样越诱着人想去品一品,尝一尝,想象那美好的滋味,都足够让人无法自拔。
格里像做贼一样,伸手到毯子下找到一只小手,缓慢地将之移到自己掌中,牢牢握着。
他的手心里很多汗,沾上她的皮肤后,变得有些暧昧的黏腻,像他的心思,凝滞的、酸涩的、浓稠的、不可示人的。
他将自己的脸也慢慢靠过去,挨在她的发上,痒痒的、软软的、缠绵的,像他的情丝,绵密、纠结、磨人、伤人于无形。
隔壁左右传来咳嗽声、呼噜声、刻意压低的谈话声,走道里偶尔会走过一个人,踩在地毯上的脚步无声无息,只有影子一晃而过。他用心地感受着这些感受,将它们都记在心里,在没有她在身边的时候,可以拿出来好好品味。
她的呼吸轻柔舒缓,身上的毯子随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他的心便也跟着一起一伏。他像找到了最好玩的事情,专注地跟着她的呼吸。慢慢地,他觉得自己进入了她的身体,用她的感知,共她的情感,穿行在她的血脉,融合两人的梦境。
“布尼,你太不爱我了,回德国竟然不是第一时间来看我!你变了。”
巴赫教授这一年多,真的有些变了,变得喜欢开玩笑,变得不那么严肃了。格里倒没觉得什么,也许,人年纪越大,看透的东西越多,越会重拾童年的天真。
“巴赫教授,看到您精神奕奕,我真高兴。一切都好吗?”
“不好不好,你得自己解决自己的麻烦。我连去喝个茶,都有人想跟我偶遇,真是太不自由了。”
因为文章发表后引起了不少关注,那些人找到了巴赫教授,主署名布洛姆格伦却还不知去向,各方都在追着巴赫教授问。教授被烦得狠了,只好转过头来逼格里,扬言他要不回一趟德国,便直接告诉别人他的所在。
格里可不想那些人现在找到体院去,正好利用交流的机会,来跟巴赫教授碰个头。
他希望巴赫教授将他的去向落实在手头那些项目里,这样就不至于将麻烦引到体院。他知道自己的这篇文章,在某些方面会产生不可估量的利益,真将这些人惹急了,有可能会做些他不愿接受的动作。
他还没有将自己在国内的铠甲准备好,之所以这么急急抛出去,也是当时被云黎的事激的。现在当务之急是与巴赫教授统一口径,就能稍稍拖延下在国内暴露身份的时间。
格里的父亲格物,曾经来电问过他的意思,问他需不需要帮忙。然而,父亲多年在国外,国内的情况并不很了解,能帮的忙也有限,他便推拒了。
教授的抱怨自有夸张的成分,但离事实相去也不甚远。
“非常抱歉,教授,因为这件事给您带去麻烦。”
格里之所以要借助巴赫教授的名义,去发表这份研究报告,确实带着他自己的私心。他知道文章的内容必定引来各种目光,而他只想要一些自己选定的对象,巴赫教授就是这张过滤网。
巴赫教授摆摆手,阻止他再表示歉意。他未必不知道格里的想法,但他能参与到这样的研究课题中去,付出代价也是应该的。当时接到格里这份手稿的时候,他既激动又惊恐,差点直接飞去华国找人,好将其中有些还没想通的细节问个清楚。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这里帮你瞒不了多少时间,那都是些无孔不入的家伙。他们找到你父亲,说明已经知道你,只是你的国家限制比较多,他们一时还没有找到方法罢了。”
格里早已经想好,他要的是保护,只要对方不是什么邪恶组织,他没什么好顾虑的。这个研究本身是对人类有利的,除非有人想利用他的理念去攻击基因链,他暂时还没想到什么其它的不利因素。
他在那片文章里,透露的不过表面的东西,真正要实现基因修补或编辑,没有大手笔和他的研究数据的配合,根本不可能有成果。而且这将会是个长期项目,这就把那些贪图即得效益和搞个别破坏的家伙,排除在外了。
“我们国家有句俗语,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有一句,船到桥头自然直。教授,我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已经知道它是一枚定时炸弹了。”
巴赫教授搞研究这么多年,特别是身处这么敏感的专业,其实对这样的事并不陌生,只不过格里这次引发的动静比较大而已。
“好,你想清楚了就行,如果有什么困难,我会给你提供帮助。年轻人就应该有这样的气魄,怕前怕后的,必将一事无成。对了,布尼,你的小甜心呢?这次也来了吗?”
说到云黎,格里的表情都变柔了好几度。小姑娘第一次倒时差,在飞机上睡尽兴了,昨晚到了酒店还兴奋得不得了,估计一晚都没睡好。今天早上起来,人看着就蔫蔫的,让他勉强喂了杯牛奶,才打起精神去既定的地方联谊,回酒店后就倒头睡了。
格里怕她晚上又睡不着,本想带着她一起来教授的研究所,可看她一副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又心软了,最后只好作罢。
也许是到了自己熟悉的地盘,格里觉得自己对小姑娘特别纵容,完全硬不起心肠去违拗她的意思。不过,年轻的身体适应快,相信她很快能调整过来。他还想在空闲的时候,带她去喜欢的地方走走,顺便和爸妈见一面。
云黎已经16岁了,过了今年,明年,后年的农历四月份,就是她满18岁的生日。正是芳菲时节,他要好好准备跟她的小姑娘,说出心中的情谊。她会很吃惊吗?还是很惊喜?会高兴到抱住他吗?还是羞羞地……亲他?
“嘿,布尼,你这样不行哦,在严肃的教授面前想入非非,你是想刺激老人家吗?”
巴赫教授的打趣,让格里猛然惊醒过来,真的是不能想自己的小姑娘啊,一想就入魔。一向镇定的他,现在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巴赫教授看着自己这个一向八风不动的得意门生,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大感惊奇。连刚来研究所的时候,都没见他有过慌乱,看来这条爱的河流很汹涌。
“教授,我回去后可能会花半年时间选择合作的机构。我想让您和研究所参与到这个项目里,您看怎么样?”
“当然,我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你的想法。”
与巴赫教授谈定了以后,格里没有多留,他怕小姑娘醒来会无聊。
他想带她出去过一个浪漫的晚上,有音乐有烛光的晚餐。他们可以漫步在内卡河畔,感受夜风的温柔,看中世纪奇异的建筑。停下脚步的时候,街头的音乐家会给他们送来动听的小提琴恋曲,悠扬的,婉转的,柔情的,那么动人。
他会牵着她的手,给她指出那些以往他常驻足的地方,看他看不过的风景。风会吹起她和他的衣袂,将它们纠缠在一起,光会重叠他们的身影,让它们紧密地贴合……
他的脚步变得匆忙起来,随着这些想象,想见她的心情突然变得难耐起来。
酒店的电梯在一个个数字往上跳,往常没注意竟是这么缓慢磨人。电梯里只他一人,孤单的感觉,突然从外而内齐齐涌进他的每个细胞,它们争吵着,拥挤着,想要逃开,却无路可逃。
思念的路有多长,它蔓延在你不在我身旁的所有时光。
“叮”
他像后头有一只兽在追赶,脚步急促而凌乱,想要逃离无尽的路途,找到有她在的港湾。
“阿黎,阿黎”
兽在追,他在逃,阿黎,救赎的光,就在前方。
云黎的房门大开着,里面传出欢快的笑声,他的小姑娘已经醒了?他迫不及待要用她的面容,来洗去满心的孤独与慌乱。
“阿黎……你,怎么在这?”
“里哥,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刚才在说昨天机场那个……”
“他怎么在这?”
一脸笑意站起来的云黎,被问得有点懵。她刚才睡醒了,想去找人玩,可大家都还在睡觉。正觉得没意思呢,碰上张辉也无聊在走廊上晃悠,两人便坐一起聊聊。她一时没弄明白格里的意思,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张辉见格里进来,也赶忙从床边站起来。他在格里面前总有些拘束,究竟因为什么,他也说不清楚。他觉得,自己跟格教练肯定是八字不合,每次见面不是正在倒霉,就是气氛不快。现在听格里语气不佳,他的心里便有些慌。
“格教练,您,您好!”
格里却没看他,只一味盯着云黎。
张辉见格里一副不待见他的样子,勉强笑了笑,跟云黎偷偷使了个眼色。云黎接了张辉的那一眼,冲他比比手指,让他先走。
格里将这一幕幕看在眼里,心就像被刨开了一样。他的阿黎,他的阿黎,当着他的面在跟另一个男人眉来眼去。这个男人,会跟她一起吃饭,一起说笑,她当初应承过他的,不会再单独跟他来往的。
刚刚一路上那些美好的、浪漫的想象,变成了无尽的嘲讽。
我在这里啊,我在这里啊,阿黎,别看他,别看他,看看我,你看看我啊!痛那么多,眼那么涩,阿黎,你看看我吧!
嫉妒像无数的黑虫,扑满了他鲜血淋漓的心房。如果可以,他宁愿用一场大火,烧毁这一切。可这颗心,里面住了阿黎,他舍不得啊,舍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