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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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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提瓦特的传说中,分开大地与天空的是一棵巨木。它的根系贯穿了人们脚下的土地,它的树冠将一半的天空染成碧绿。在传说里,人们只要抬头,就能仰望到它葱郁的树冠;但即使是拥有风元素神之眼的强者,用尽他所能调动的一切元素力向上飞,一直飞到筋疲力尽,这棵巨树的任何一支树杈、任何一片叶子对他来说仍是遥不可及的。
当然啦,当先民们终于从蒙昧中走出时,他们第一次抬起头来仰望天空。黑夜与白昼交替,日月星辰轮转复始,长辈们口口相传的巨树则毫无踪影。于是人们自然而然地把它归为神话传说,视为一些适合牙齿掉光的老奶奶躺在午后阳光下的摇椅中徐徐道来的故事。
“但是,神话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古代人对于当时情况的理解!”在一切知识与学术汇聚碰撞的须弥学城,因论派的学者总是这样强调。
关于巨木的故事亦不外如是。学者们经过严密的推论证明出,所谓“巨木”指的极有可能是世界树。当然也难免有“如此明显的相关性需要用一百七十页的论文来证明吗?这绝对是在骗经费吧!”之类的质疑。但总之,这个证明本身已经被绝大多数人认可了。
另外一些广为人知的研究成果是:世界树存在于梦境与现实之间。它的枝干位于只有借助神明之力才可到达的独立领域,常人无法得见,偶尔有一些幸运儿得以在梦里一窥它的全貌。它的根系则纵横交错,攀织成复杂的网,从深邃巨大的空洞中一直延伸到物质世界。
这棵巨树的根系网络,也被称之为……
地脉。
能量与记忆在地脉网络中无休止地来回涌荡。当然,这种涌动的普遍规律已经基本为人们所掌握,但是有规律就会有例外,在地脉根系虬结或被地脉被破坏的地方——例如蒙德的龙脊雪山、璃月层岩巨渊、稻妻鹤观岛等地——地脉紊乱会导致能量潮汐规律被打破,而混乱的能量则会进一步影响气候与土地等因素,造成自然环境的改变。
“唔,这可是我结合层岩巨渊地下矿区调查报告与社奉行的鹤观开发计划而总结出来的,关于提瓦特大陆的重要规律!”金发的旅行者拍了拍胸脯,一脸笃定地说。
“啊啾!”派蒙被迎面而来的冷风吹得原地打了一个转,“所以,明明还是秋天,现在的雪山却比往年的雪季还要冷,”她生气地嚷嚷:“也是因为能量的混乱咯?啊——啾!好冷!”
空一边在山石沟壑中轻巧跳跃,一边伸手眼疾手快地拎起派蒙的披风,防止小家伙被吹走。他想了想,提议道:“这么冷的天气,果然很适合吃点暖和的东西。我们向东走会路过木栈港湾,可以在那里顺路钓几条鱼,然后回去阿贝多的营地,做一锅热气腾腾的万民堂水煮鱼!正好背包里有香菱送的双倍芝麻香飘十里绝云椒椒调味包,派蒙上次吃得很开心呢,阿贝多和可莉他们也会喜欢的吧。”
派蒙拉着空的衣襟,躲在他身后连连点头,“好啊好啊!”
“那你可要抓紧我!”空的速度倏然加快了不少,肆虐的狂风暴雪好像对他的步伐没有任何影响。
木栈港湾位于雪山山脚临河处的平原上,由于三面环山的地理环境,风雪的威力在此地大大减弱了。因此,虽然雪山并非宜居之地,这里仍发展出了季节性的人类聚落。人们在河流冲刷陆地形成的天然凹陷处用原木与铁钉修建了一座小小的河港。在温暖的季节,满载着松脂与星银矿石的船只从这里驶往河对岸,卸空船舱之后,再载上火腿、禽肉与黄油返回淘金者们的营地。
后来,随着覆雪之路的开拓,冒险家们的活动范围逐渐转向雪山东部,这处小小的港湾也不复曾经的繁荣热闹,但“木栈港湾的鱼格外鲜美”的美食指南却仍深受饕客们的追捧。
“到了,木栈港湾!——呀,刚刚碰见阿贝多,现在又遇到了砂糖呢!”派蒙高兴地说。
果然,长着犬类耳朵的绿发女孩正半跪在水边做着一些什么。
“砂糖!”派蒙飞了过去,“好久不见,你也在雪山协助阿贝多的调查吗!”
砂糖耳朵动了动,转过头来。看到空和派蒙时,她的脸颊变得红扑扑的,看起来很高兴又有一些羞怯,“啊……!是旅行者和派蒙,好久不见!……是这样的,阿贝多先生说,以雪山现在的状况,拥有神之眼的人才可以更好地开展工作。我、我确实很想能对阿贝多先生有所帮助,所以……所以……”
“嗯嗯,所以你才来到了雪山!我和旅行者也是因为这个来的,我们也很希望能帮上阿贝多的忙!”派蒙点头,“但是阿贝多刚刚说先回营地吃晚饭哦,砂糖的任务做完了吗,不如我们等会儿一起回营地吧。”
“啊,你们已经遇见了阿贝多先生吗?”砂糖有些赧然:“……我还有一些工作,阿贝多先生的进度,果然比我快得多。”
“对哦,确实已经在来的路上碰到他了,”派蒙背着小手点头:“和你一样,也拿着这种奇怪的小箱子,话说,我看到阿贝多的时候就想问了,这是什么啦!”
“这个吗?”砂糖摸了摸地上方形的金属箱,“这个不是‘拿’到哪边去的,是需要固定在这里的。”或许是因为话题涉及了研究相关的信息,她的话语变得流畅而清脆了:“这是枫丹的元素力浓度监测仪,虽然炼金术领域也有不少关于能量浓度检测的办法,但是阿贝多先生说,枫丹监测仪的模式相较而言最适合应用在这里。所以我们通过水路从枫丹进口了一批仪器,安置在一些重要的点位。”
她麻利地打开箱子,取出一卷纸带:
“看,纸带边缘的刻度代表时间,顶端则表示能量浓度。箱体四周镀着一层经过淬炼的特殊金属,能够起到过滤杂波的作用,过滤后的元素波则被箱子中间的钟摆仪读取,然后以曲线的方式转录出来。”
砂糖展开纸带,纸带中央绘制着波动的线条:“通过纸带上标注的刻度,很容易就能读取到某个时间中对应的能量浓度了。”
“传统炼金术的测量方法是将水银蒸汽与其他几种特殊的气体按照固定配比充入密封的玻璃管。随着环境能量的变化,管中的气体会也产生不同的颜色变化,非常美丽呢。但是如果需要大范围内连续的数据,就得保证有很多人手,持续进行观察和记录工作,在雪山现在的情况下这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而这种监测仪可以自行运转,只要放在某个地方,再定时更换纸带就好了,实在是很方便,不愧是阿贝多先生认可的仪器。阿贝多先生真是博学,不仅炼金术上造诣深远,对枫丹的科技也很了解啊。”
“砂糖不是也说得头头是道吗,”派蒙凑近了观察纸带:“这些曲线看起来很有规律嘛。”
砂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眼镜边缘,“我都是复述阿贝多先生的话……”她突然大叫起来:“啊,纸带!”
派蒙也惊讶地向后一仰:“啊!”
在二人的惊叫声中,河中突然间水花四溅。一条矫健的鱼从水中跃出,紧接着又落回水中,身体拍击水面发出重重的响声,激荡起无数剔透的水珠。阳光在这些水珠上折射出七彩的光泽。接着水珠朝四面八方滚落,溅到三人身边,沾湿了衣服和鞋面。多亏砂糖眼疾手快地一把将纸带收起,否则纸带怕是也要被这条鱼溅起的水花湿透。
“坏鱼!”派蒙生气地跺脚:“哼哼,坏鱼的命运只有成为我们的晚餐!旅行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