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重生到被前夫杀死之前》抹茶Af

60、第 60 章

　　在她彻底失去氧气前，她被人捞了上来。

　　杜千千吐出的水能有一两斤，身边围着安全员和其他的一些人，文佳树嗷嗷直哭，教他的教练也跑了回来，另外安排了位女性工作人员一直照顾到杜千千洗好澡下楼。

　　文佳树先比她冲好澡等在大堂，他身边站着教练和匆匆赶来的文浩。

　　教练简单和文浩说了下情况，见杜千千下来，文浩问道：“你有事没事，怎么在游泳馆还能呛着。”

　　文佳树在一边道：“妈妈，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死了，只好打电话给爸爸。”

　　杜千千脸色白得很，她揉揉文佳树的脑袋，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到了车上，文浩透过后视镜看她：“你什么时候给儿子报的游泳班，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是我领导，我不用什么事都向你汇报吧。”她刚缓过来，要不是文浩的车刚好停在门口，要不是她腿软得走不动道，都不会上他的车。

　　“我跟客户吃饭吃到一半，接到游泳馆说你出事的电话把客户丢下就来了，你能不能知道点好赖。”

　　“那真是谢谢你啊。”

　　游泳馆到家开车不过五分钟路程，一路上忍着没有发作的文浩在到家支开文佳树后铁青着脸质问杜千千：“你自己作死，能不能别带上儿子，他什么情况你不是清楚的吗，游什么泳！”

　　“我是他亲妈，我不会害他。”

　　“我们现在还没有离婚，在教育孩子的事情上面你是不是该跟我有商有量？”

　　杜千千伸出手：“那好啊，游泳课的费用你要不付一下。”

　　文浩大口喘着气：“从前你哪次问我要钱我没有给你，你是觉得我不会付这个钱是吗？”

　　“我只是觉得稀奇，你什么时候会对佳树的事情感兴趣，他从出生到上幼儿园，你陪他体检打疫苗和接送他上学放学这些事情全加起来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他迄今为止报过什么课，上过什么培训班你知道吗？”

　　“你现在是又跟我翻旧账是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工作的性质，我一直都很忙。”

　　杜千千揉了揉不太舒服的胸口，说道：“我没有翻旧账的兴趣，因为没有必要了。”

　　“我是他爸爸，我有权利知道他的所有事情！”文浩深吸了口气。

　　“我也没藏着掖着不让你知道，离婚后也不会阻止你来探望，但我不认为有主动联系你告知你的必要。”

　　文浩道：“你觉得儿子的抚养权一定会是你的吗？你觉得靠你现在这点工资法院会把他判给你吗？就算判了你能养活得起他吗？他跟着你能过上什么好日子吗？你有问过他的选择问过他想跟谁吗？”

　　“你要这么想知道结果的话早点把离婚协议书签了不就好了？”

　　杜千千手抓上了门把上，文浩对着她的背影道：“你别后悔，真离婚了你就是二婚还带个孩子看哪个男人敢要你，你的身上还有那些事，你觉得除了我哪个男人能受得了！”

　　吵架有什么意义呢，不过是互相拿把刀子各自往对方的胸口上捅，看谁能更狠得下心，捅得更深，谁就获得了这场战役的胜利。

　　杜千千从来没打过人，在这一刻她有了往文浩脸上扇一巴掌的冲动，她不由自主地笑了下：“文浩，这些话怕是一直在你脑子里存着，就等着那么一天发泄出来吧。”

　　“是你逼我的……”

　　“我逼你什么了？是我逼着你照顾我，逼着你娶我，逼着你结婚的吗？”杜千千适应着脑中陌生的记忆，声音和身体不可抑制地随着回忆颤栗，“我是不是明确拒绝过你，不止一次两次，可你怎么跟我保证，怎么跟我爸妈保证的，又是怎么让你周边的朋友帮着你录视频跟我求婚的？你既然那么瞧不上我，觉得我配不上你，一开始又何必要跟我在一起，你既然明知道我遭遇过什么，又怎么能够拿出来伤害我？”

　　她一擦眼泪，转过身直视着文浩：“在11年的恋爱婚姻里，我没有做过半点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妈的事，哪怕是她伤了我的身子伤了我的孩子，我还是像孝顺我爸妈一样孝顺她，我被人说包子都还站在你们的角度想问题。我承认我从前脾气不好，有公主病，可我从来没有逼迫过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情，是我一味地在婚姻里退让、妥协，不是因为我觉得自己脏了配不上你，是因为我想跟你好好过日子，我觉得我们是能走一辈子的人，是你亲手一点一点地打碎了我们的婚姻，让我对你彻底失望，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该反思的人是你。在离婚之前的每一次见面，如果不可避免都是都是这样的争吵，在你同意离婚之前，别见了。”

　　不等文浩说话，客厅传来稀里哗啦的响声，伴随着文佳树的惊呼，杜千千打开门出去，看到玄关的第一个抽匣悬挂着，内里已经空了，文佳树手足无措地站在散落一地的杂物中间，撅着嘴巴说：“妈妈你不要骂我，我是想找下小剪刀剪剪我的卡片。”

　　杜千千跑过去把他抱到沙发边上，检查过他的身上没有伤口，长舒口气：“你没受伤就行，咱们一起收拾好不好。”

　　文佳树眨巴着眼睛，一把抱住她：“妈妈真好，不会动不动就骂我凶我了。妈妈先陪我剪卡片好不好。”

　　文浩在母子俩拥抱时把东西放了回去，他回头对忙着母子情深的杜千千说了句：“我那把钥匙不见了，这把备用的先拿走了啊。”

　　杜千千正被文佳树拉着一起去卡片，头也没抬地应了一声。

　　当夜文佳树要留文浩过夜，嚷嚷着自己睡中间，要爸爸妈妈抱着他一块睡，杜千千找了洗澡的借口躲到了书房去，等过了两个小时再到隔壁去看，一向吵着没有妈妈抱抱睡不着的他已经和文浩互相拥抱着打起了小呼噜。

　　她轻轻关上了门，随意在次卧铺了简易的床单被褥，只是躺下也没有睡意，她脑子里反复回放着溺水时那些可怕的画面，更甚有一些还与她从前做过的梦重合上了……

　　翻来覆去地，杜千千拿起手机一看，不知不觉就接近凌晨一点。

　　她打开网址，在上头搜索关于“前世今世”、“画面重现”之类的关键字，其中一个回答说：人有情景再现的能力，前世记忆的路径，基本在2岁左右不能再提取，能提取前世记忆的人是需要一些条件的……今生的我们带着前世的记忆……前世今生以及平行时空的生生世世，相同的灵魂上演着不同的剧情，就像一条莫比乌斯环上所有的点……如果你相信平行宇宙，那么在另一个时空里，你逝去的亲人，你爱的人可能还没有离开，曾经分开的人们也许还在一起……

　　杜千千的手机砸到了脸上，揉着生疼的脸颊，借着手机发出的亮光找到拖鞋，她打开房门，去往洗手间时目光被书房缝隙中闪过的人影吓得心跳漏了一拍，又折了回来。

　　书房本来是有锁的，只不过是坏了，文佳树告诉她，是前段时间邀请小朋友来家里躲猫猫时不小心搞坏的，他还特别委屈地说：“妈妈，你那会儿都跟我发了好大的脾气，还说再也不要把小朋友带到家里玩了，说他们都是坏孩子，不准再跟他们玩。”

　　杜千千悄悄开了一条缝，看到文浩借着手机电筒的亮光照着桌上摊开的画纸。

　　他看的是文利斌的画像，覆在画纸上的右手捏得很紧。

　　文浩，文利斌，杜千千脑中忽然有了从前不曾有过的某种猜想，她悄悄退出去，给表弟发了这两个名字。

　　次日懵登的表弟一早给她打来电话：“姐，你什么情况，查姐夫干什么？”

　　杜千千在洗手间里探头看了眼，文浩正给文佳树背书包，今日说是送完他和自己再去上班，她挡着手机轻声说：“你就看看他们有没有亲戚关系。”

　　“没有啊，我昨晚值班呢就给你查了，但是后来半夜里来了几个案子就耽搁了。”

　　“那有没有可能文利斌改过名什么的？”

　　“记录上没有啊。”

　　杜千千也觉得自己脑洞开太大了，百家姓上不说同姓的，光同名同姓的就几千上百，且文浩家的户口本当初办迁移户口时她就见过，说是他妈托了关系给弄了两个户口本，属于他爸的那一页还留着自己家里人做纪念，再者说就算文浩和文利斌真有亲属关系，那能说明什么？

　　三个人一起下楼，走到车旁，杜千千给文佳树整理着没系好球带的球鞋，文佳树窝在她的肩上左嗅右嗅：“妈妈，你昨天是不是没有洗澡，头发上没有香香的味道，不过我还是好爱你，我最爱我的妈妈了，世界上就只有一个这样的好妈妈，你是最好最温柔的妈妈，任何人都不能欺负你。”

　　“我也爱我的宝贝。”

　　文佳树捧着她的脸蛋揉啊揉：“妈妈，如果我做错事情，你不要把我幼儿园得到的奖励贴纸摘掉好不好，我每天都去上幼儿园，每天都去，又要去又要去，再拿奖励，又去再拿，我上幼儿园不累的吗？我不累的吗啊？”

　　望着文佳树纯澈的双眸，杜千千觉得自己收获了今日份快乐，心底的阴霾跟着少了些许，她忍不住对着文佳树的小脸蛋左右开亲：“宝贝，你怎么这么可爱的啊。”

　　文浩在身上摸了一圈，又在包里翻了一通，没找着车钥匙，他把包交给杜千千，说道：“好像落楼上了，等我一下。”

　　文佳树一闲下来就停不住，非得拉杜千千和他玩头顶头的游戏。

　　杜千千半蹲着，被文佳树顶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口袋里的钥匙掉了出来。

　　她想到文浩昨天说过的换一把钥匙。

　　家里只有一把备用钥匙，正在她的钥匙链上挂着，那文浩用的——

　　她瞠大了眼睛，猛地抬头，看到五楼的房门正被打开，她只来得及匆匆和文佳树交代一句“等着”就连滚带爬地往楼上冲。

　　她用了最快的力气跑上去，钥匙孤零零地在锁眼里插着，房间里哪有文浩的身影。

　　如果文浩和她一样回到了过去，那她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