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丹鹤

18、番外1 米奇

　　洛杉矶市区。
　　一个身穿黑色长大衣的女人步履匆匆地走进一幢半新不旧的公寓，乘电梯上到五层，摁响了502的门铃。隔了一会儿，她又摁了一次。
　　“来了，来了。”一个年轻的男人打开门。他显然刚从浴室出来，只在下半身围了一条大浴巾，赤裸的肌肤冒着腾腾热气，正用毛巾擦拭一头湿漉漉的金发。
　　“怎么这么慢？”女人不满道。
　　“是你来得太快。”男人不耐烦地反唇相讥，“说吧，到底什么事这么要紧？说完了我还要出去一趟，那老女人太难应付了。”
　　“你上次提到那个有钱的寡妇？勾搭上了？”
　　“就是她，多萝西•卡特。她的死鬼丈夫给她留下了价值60万美元的有价证券。”他舔舔嘴唇，露出一个色情的笑容，“要是这个女人的钱袋跟她的裙带一样松就好了。”
　　“你这个坏东西。”女人笑着扬起手，轻轻捶了他一下。
　　“快说吧，你的事情。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非得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我也好奇着呢。”男人催促道，一面自顾自地解开浴巾往沙发上一丢，开始一件件往身上套衣服。男人的身材修长，穿上衣服显得略为瘦削，赤/裸时才能看到每一块肌肉都锻炼得恰到好处，身体的线条优美而流畅，如同古代名家的雕塑。
　　女人反而流露出一丝犹豫，踯躅了一会，才轻声道：“查尔斯，他跟我求婚了。”
　　男人正往头上套毛衣的手就僵了一下。良久，才语声干涩地问道：“你特意跑来跟我说……是心动了？”
　　“其实，我当时就答应了。”她看见男人一把将毛衣甩在地上，怒气冲冲地走过来，不由得提高了声音：“我没办法。这个机会太好了，我怕不马上抓住，会有什么变故。那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他是查尔斯•摩西。我做梦也没想到过，这辈子会有这样一个人向我求婚。”
　　男人的双手像铁钳一样嵌进她两边肩膀，让她疼痛不已。“如果你觉得自己做得对，为什么不抬起头来看着我？”
　　女人于是抬起头，眼里还有因痛意而浮起的一层泪光，却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
　　那双原本色泽如晴空的眼眸，此刻变成了极深的蓝，如同涌动着风暴的海。“那么我们的计划呢？挣到足够的钱，然后一起回欧洲，找个地方定居，法国南部，普罗旺斯的花海……这些你都忘了吗？”
　　“没有，我没忘。”女人摇着头。“查尔斯和你我是不同世界的人。我们过不了一辈子的，也许过几年就离婚，然后我会分到一大笔财产。那时我们就离开，远走高飞。”
　　“我不要你的离婚赡养费，别跟那混蛋结婚。”他像个小男孩一样蛮横地说。
　　“不，我不甘心。”女人坚定地回答。“我们有同样的出身，最了解彼此。童年悲惨，颠沛流离，被人欺骗伤害，又反过来欺骗和伤害别人。对这个世界充满仇恨、疑虑和不安。但查尔斯是不同的。在他身边，我感到很安全，无忧无虑。他就像是我长久追寻的一个梦，我不能就这样放弃。”
　　“我听明白了。”男人露出一个嘲弄的笑，“仙蒂瑞拉要离开她的穷小子，跟王子过幸福快乐的生活。你放心，我不妨碍你。”他退后一步，右手优雅地一引，摆出送客的姿势。
　　“我不走。”女人反而扑上去紧紧地抱住他。“我永远不会离开你，鲍勃。只是结婚而已，有什么区别呢？我们是彼此的爱人，其他人不过是向上爬的阶梯。”
　　她感到怀里紧绷的身躯渐渐放松下来，于是满怀爱怜地轻吻着对方的面颊和耳朵，渐渐移到颈侧。“我可以把你介绍给查尔斯，如果他愿意帮助你，你再不必看那些人的脸色，马上就能一步登天。”
　　“把前任情夫介绍给现任丈夫，你可真想得出来，亲爱的米奇。”男人嗤笑道。
　　“你才不会是前任，我不允许。”女人滑腻的手臂蛇一般缠过来。两人一边交换火热的亲吻，一边相拥着退进卧室，倒在床上。
　　两具赤/裸的身躯交缠许久。男人翻身起来，靠在床头，点燃一根烟。
　　“别心烦，鲍勃。”女人安慰道，“你会喜欢查尔斯的。他是个很好的人。”
　　“你是白痴吗，米歇尔？”他斥责道，“别在我面前再提到关于你丈夫的任何一个字。”
　　女人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那双蓝眼睛突然兴奋地亮起来。“嘿，我有一个好主意，米奇。让你变成全世界最有钱的寡妇如何？”
　　“你说什么？”女人睁大了睡意朦胧的眼睛。
　　“睡吧。我开个玩笑。”男人笑着拍拍她的头安抚，于是女人放心地睡了过去。
　　她睡得香甜，鼻息沉沉，无知无觉。他一手夹着烟，另一只手放在她雪白纤细的脖颈上，像是要掐住，最后却变成了轻柔的抚摸。
　　真是个贪心的女人，什么都要，什么都不舍得放手。
　　“你不会事事如意的，小米奇。”他嘴角微翘，温柔地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