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亲世代]明月东升》静水幽深

6、课程

　　曾经有过大学生活的辛西娅不到一天就适应了寄宿学校的生活。四个人同住一间寝室，莉莉和多卡斯都是那种开朗活泼不计较的女孩子，辛西娅和玛丽则都是是温和内敛好脾气，同进同出很快混熟了。年轻的女孩子总是乐意用各种手段表达亲近，没两天就习惯了称呼辛西娅为“辛迪”，多卡斯为“多西”。
　　四个姑娘中，玛丽是彻头彻尾的美漫迷，最爱的是几年前新出的X战警系列，谈起镭射眼和琴格雷如数家珍，莉莉虽然不怎么沉迷，却也是神奇女侠的小粉丝。多卡斯毕竟父亲是巫师，倒不怎么看漫画，只有辛西娅，在哈利波特里听漫威与DC，总有种莫名的荒诞感。而且想不出这年头神奇女侠被自己的套索捆住手就失去力量是什么猥琐设定，也没想到金刚狼这样的经典角色尚未诞生，在漫画与电影之间，深深地感觉到了代沟两个字。
　　更大的代沟来自于现实世界，另外三个姑娘热火朝天地讨论着现年23岁的英国王储查尔斯王子够不够英俊潇洒，而辛西娅怎么回想，都是他年老之后无甚头发的模样，以及在两个女人之间辗转不定的渣男品行，无论如何都没法昧着良心赞上一句。
　　“代沟啊代沟。”她在心里哀叹，“按照出生时间，我已经比爸妈都大了，真是可怕。”
　　而这一代格兰芬多的四个男生之中，詹姆斯和西里斯是从火车上就结下的友谊。他们都是那种坐不住的个性，作为父母的老来子，詹姆斯更加骄纵些，而西里斯则更显叛逆和刻薄。
　　开学没几天，连皮皮鬼见到他们都绕了道。他们在课堂上挣来的分数完全不够自身犯规的抵扣，见过第一堂魔咒课放火烧了费立维教授站着的书堆吗？詹姆斯和西里斯，你们是个无人能破的记录……
　　令姑娘们，尤其是莉莉和玛丽惊讶的是，格兰芬多四个男生都没上过小学，完全由家庭教育。这导致了他们的拼写和计算都非常糟糕。这其中混血出身的莱姆斯要好一些，他的母亲到底系统地受过教育，尽管没有让儿子上学，却也认真教了他基础知识；詹姆斯和西里斯魔法知识倒是懂得不少，但表达不出来，写个长句子就免不了错误连篇；而彼得更惨，他的母亲是女巫父亲是哑炮，既没有进入普通小学接受读写教育，魔法基础也十分之差，在这种情况下按照长度写论文，简直要人命。
　　刚上了两天课，在各门科目上都认真听讲，且总是能无私地提供笔记和作业的莱姆斯就得到他们的认可。两个撒欢的少爷努力鼓动他一起趁没课的周末探索学校，却被他以家里有事需要回去一趟给推拒了。辛西娅在长桌边听到他们的对话，回宿舍之后额外看了下月亮——果然已近月圆。
　　周一再上课时，莱姆斯果然有些憔悴，在魔法界躯体的伤口很容易处理，但精神上的疲惫却瞒不过别人。詹姆斯立刻发现了这一点，二话不说问家里要了一大瓶补血剂和活力滋补剂。
　　原本因为詹姆斯和西里斯同进同出使得莱姆斯和彼得无形中的组队尚未形成习惯就被改变，在莱姆斯的推动下，两个眼高于顶的大少爷终于注意到总是不起眼的彼得，原著中霍格沃茨大名鼎鼎的劫道组开始成形。而西里斯出谋划策，詹姆斯和他一起捣蛋，彼得跟班，莱姆斯收拾残局的相处模式也渐渐形成。
　　“我不太明白。魔咒沟通魔法的基础是思维还是语言？”一堂魔咒课结束，辛西娅留了会儿，抱着书向费立维教授问道，“如果是思维，一个口误不应该能召唤出异常的东西，我知道一些人可以在仅仅知道咒语本身却不明白具体作用的情况下成功施咒；如果是语言，那么不会说话的小巫师的魔力暴动就毫无道理，无声咒也不合理。”
　　“作为一个一年级的小巫师，你让我意外了，伊斯特小姐。”费立维教授笑眯眯说，“不过你有没有想过，语言与思维本来是一体的呢？”
　　“以语言的方式，将思维和魔法连接起来。”费立维教授竖起两根食指，指尖轻轻相触，“比如今天教的悬浮咒，Wingardium Leviosa。Wing：翅膀，飞翔，ardium：高，levo：升起，Ievis：轻的。你看，构成咒语的音节便是这个魔法的核心需求。”
　　“伊斯特小姐，你别忘了语言对思维的作用。语言可以帮助巫师精确思维，清空杂念，当你在念，哪怕仅仅在思维中念出一句话的时候，思维就已经构建好了这个咒语的核心需求。那些新发明出来的咒语，或者使用一些小技巧改进的咒语，无一不是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的精神和魔法之间建立联系。”
　　“即使不知道某一个咒语的作用，当意识足够专注，知识足够丰富，你会从看见或者读出来的时候分析出这个咒语的核心。思维在你意识到之前，就能做好这一点。伊斯特小姐，正如我说的那位念错咒语召唤出水牛的巫师，他真的仅仅是口误吗？不，是因为他的意识不够集中，思维的飘忽使他发错了音而非相反。”
　　“小巫师的魔力暴动，只发生在他们迫切地、全神贯注地希望发生什么的时候。尽管没有语言辅助，但专注的思维向自身的魔力表达出了需求。”
　　“那么德姆斯特朗或者布斯巴顿的咒语会和我们有所区别喽？鉴于母语的差异。”
　　“有，但是不多。大多数咒语的词源来自拉丁文，而这是欧洲各国语言的根本所在。但是亚洲，比如日本的魔法所，他们的咒语和我们差距极大，绝大多数都不同。”
　　“那他们的咒语来源于什么？古汉语吗？”
　　“作为一个年轻女巫，你的知识面足够丰富了，伊斯特小姐。是的，古汉语。”费立维教授有些意外，又略略沉了些声音，“但是你今天没能成功？是不是？我注意到你一直在练习。”
　　“是的。”辛西娅有点惭愧。
　　“霍格沃茨并不鼓励小巫师探究过深的内容，你知道为什么吗？”
　　辛西娅没做声，等着他说下去。
　　“成功施展魔法的基础是你要相信魔法，也要相信自己，而一知半解的臆测最容易带来怀疑。这是许多来自于麻瓜世界的巫师难以学好的原因。”费立维教授叹了口气，“也是我们必须在十一岁而不是更大一点，魔力更稳定一点再将孩子们领来霍格沃茨的原因。再大一点，尤其来自麻瓜世界的孩子，麻瓜世界思维会被固定下来，学习魔法会更为艰难。”
　　“我明白啦，谢谢教授。”
　　辛西娅告辞离开，准备去吃午饭。
　　尽管面上不显，她的心情其实不太好。
　　她的灵魂，已经是一个母语为汉语，年龄为二十九岁，接收无神论教育多年的检察官了。尽管原本英语就过得去，穿越这些年更是流畅无比，并不需要在思维中翻译而是可以直接以英语思考并交流，但真正的母语仍在深深影响她，时不时地冒出来。更不要说麻瓜思维，在去年之前，她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魔法思维，就连之前锻炼异能（现在她知道是魔力）的方法，都完全来自于一个纯麻瓜的猜想。
　　她需要比别人更为努力才行。
　　又或者，她需要找到一个更为适合自己的方式。
　　莉莉和辛西娅都有聪明的头脑，学习也很认真，很快成了老师的宠儿，唯有莱姆斯能与之稍稍抗衡——其实詹姆斯和西里斯的成绩也很好，但是他们偏科偏得厉害，人也太调皮了，他们的成绩与其说是学习的结果，不如说是非凡的天分。
　　开学一个月之后，各门课的竞争关系关系已经确立下来：天文是莉莉的堡垒，魔法史只有辛西娅听得下去，飞行课则全然是詹姆斯独领风骚；变形术是詹姆斯和西里斯双峰对峙；最精彩的是魔咒课和黑魔法防御，八个人能打出五国争雄。
　　魔药课和斯莱特林合上，有斯内普在，其他人都差了一些。与赫奇帕奇一起上的草药课，则全然是赫奇帕奇一位叫蒂尔登图茨的同学的主场，这是位真正的园艺达人，分到他手中的草药总比别人长得好，格兰芬多几个学生参差不齐，却都比不上他。
　　格兰芬多这一届总共八个人，出了五个格外优秀的，剩下三个也得了大福利——玛丽、多卡斯和彼得的课业几乎被莉莉、辛西娅和莱姆斯包下了，詹姆斯和西里斯也想表现一下，但是他们耐心不够又偏科，远不如莉莉三人深入浅出。
　　同宿舍的四个女孩子里有了莉莉和辛西娅两个爱学习的，其余两位也不能幸免，她们几乎每天都要听这俩人将今天的课程讨论分析一遍，周末还要交换笔记总结，对各种实践操作反复训练。而莱姆斯——他总是没法拒绝彼得可怜巴巴的眼睛，最后拿出作业让他一抄了事。
　　这一届的孩子出色，麦格教授当然十分高兴，虽然依旧神色严肃，可每次当詹姆斯和西里斯轻轻松松将桌上的东西变成他们想要的形状时，她努力板着的脸总会松动出几分笑意。
　　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对此极为不屑。比起原著发生于伏地魔第一次败亡之后，这个时候正是伏地魔势力扩张的时期。他所鼓吹的血统论自然被不少人追捧，泥巴种几个字，几乎被支持者当山歌在唱。尽管包括斯拉格霍恩在内的老师们都严格禁止，但整个学校已经找不出一个麻种学生没被这个词侮辱过了。
　　格兰芬多这八个孩子，四个男生中詹姆斯和西里斯纯血，彼得是麻种女巫和哑炮的后代，莱姆斯则是混血，还算过得去。
　　四个女孩子中的两个麻瓜出身，辛西娅父母不详但默认麻种（和平年代巫师子女很少沦落到孤儿院），多卡斯从父辈算是混血，但她父亲也是麻瓜出身，祖辈算和其余三个姑娘毫无区别。
　　几个姑娘不知道被骂了多少声“泥巴种”。这话或是被辛西娅、莉莉或者玛丽听见倒也罢了，其中的侮辱意味她们仨还感觉不深，若是被詹姆斯听见那铁定是一顿好打，西里斯则毫无疑问站兄弟那边，最后教授们也只能各自扣分作罢。
　　卡洛琳倒是没有骂过这样的话，只是每次看见詹姆斯和西里斯打架，都会露出满脸鄙夷不屑，抓住机会嘲讽几句，不是笑詹姆斯无脑，就是骂西里斯背叛家庭。遇到莉莉则更是鄙视，至于辛西娅她们，她多半视而不见。
　　又是一堂魔药课结束，斯内普面无表情从她们身边经过。辛西娅通过旁敲侧击了解到，如今的莉莉只是知道自己家附近有过这么个人而已，后来搬走了，她听姐姐描述过附近有个古怪滑稽的小孩，但是在进校之前，他们的人生没有任何交集。
　　显然，这是卡洛琳的功劳，她做到了无数教授党梦寐以求的事——在莉莉之前认识教授，用“爱和关怀”温暖他。
　　她成功了吗？辛西娅看了一眼斯内普依旧阴沉的脸和依旧不甚洁净的长袍，在心中默默打了个问号。
　　这时卡洛琳回过头来，冲莉莉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感觉到那个笑容里的炫耀之意，莉莉有些莫名其妙，茫然地向四周看看，转头和辛西娅商量：“辛迪，你说我给佩妮送什么好呢？她一直很好奇魔法界的东西。”
　　“不能是动静太大的东西，也不能有危险。”辛西娅思索着，“多味豆恶作剧太厉害，巧克力蛙怎样？”
　　“有道理。”莉莉点头，一双绿眼睛闪闪发亮。
　　“嗨，姑娘们！早上好！”乱糟糟头发的某人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冲出来，一脸兴奋的打招呼。不远处的西里斯带着一脸坏笑看着他，也不知准备去哪胡闹。莱姆斯正看着彼得的作业，时不时含着笑瞄过来一眼。
　　“早上好！男孩们！”多卡斯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爽朗，辛西娅和玛丽也打了招呼，莉莉看了詹姆斯和西里斯一眼，也提了下嘴角：“早上好。”
　　好吧，虽然有些冷淡但至少没有翻脸是不是？没有斯内普在旁边，四人组的闹腾指数，至少比辛西娅知道的原著里直线下跌。一般等级的恶作剧以外，除非有谁发动群嘲技能欺负别院尤其是格兰芬多学生，詹姆斯和西里斯才会不顾一切大打出手，纵然扣了学院一些分数，他们的勇敢和正直却得到了全院男女学生的喜爱。
　　当然，詹姆斯和西里斯的闹腾和习惯自吹自擂的作风还是让莉莉不喜，却还是承认他们对朋友忠诚，在几乎所有科目上都有非凡的才干。
　　而没有斯内普鼓动莉莉偷看佩妮的信，姐妹俩反而为了彼此跟卡洛琳打了一架，佩妮虽有些嫉妒，却接受了妹妹有特殊能力的事实——坏女孩会巫术，她们姐妹却不会那怎么行！虽然自己也会更好，但妹妹会，总比都不会来得强。于是这段时间伊万斯姐妹俩经常通过猫头鹰书信交流，讨论各自学校的事情。
　　综上所述，在没有斯内普的日子里，莉莉腰也不酸了，背也不疼了，睡眠也好了，吃嘛嘛香了！
　　看着快快活活的莉莉，辛西娅头一次对卡洛琳产生发自内心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