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亲世代]明月东升》静水幽深

57、守护

　　由于洛哈特此人过于自恋，日记本慢慢和他交流让他敞开心扉直到控制他所花掉的时间，比原著里控制金妮翻了十倍不止，等到日记本终于处理掉，已经是1981年了。
　　当辛西娅知道卢修斯马尔福趁着开庭前的最后时光将日记本弄进学校，无巧不巧选了吉德罗洛哈特这个傻子。又想到之前麦格教授愤愤与特里劳妮拿死亡的阴影吓唬学生，只能大叹这个家伙和日记本就是这么有缘，以及特里劳妮的卦（不是）还是那么准。
　　她只是盘点着，冠冕、挂坠盒、戒指、日记本，现在剩下的，只有放在古灵阁的金杯，以及……伏地魔自己。
　　进入1981年，或许是钱袋子被抓的缘故，局势再一次紧张起来。卢修斯马尔福如今在阿兹卡班服刑，食死徒们，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想过，巴蒂克劳奇起诉他的理由竟然是行贿。
　　起初他并不担心，尽管毫无准备，但行贿受贿本是一体，那些收了他钱财的大人物们，哪怕为了自己都会拼命保住他。
　　但巴蒂克劳奇这次真是绝了，只抓他对前傲罗办公室主任，已经明确为食死徒和在逃犯的亚克斯利的行贿。又有大量数据和账目支持——天知道这个老东西哪里找的算账的人才，一笔一笔分毫不错。
　　证据确凿，又不牵扯其他人，那些被他贿赂过的高层们一声不吭，毕竟亚克斯利是个板上钉钉的食死徒，谁沾手都是一身骚。一年的刑期说实话也不长，几个高层，尤其是康奈利福吉都暗暗劝马尔福不如就忍忍过了，他只得捏着鼻子认了这一茬。
　　马尔福原本指望伏地魔向对待亚克斯利一样，派食死徒们劫狱。但一来即使没有他，纳西莎也会屈从于权威贡献出马尔福的金库，二来食死徒们似乎得到了许可，肆意攻击非纯血的巫师家庭，大肆杀戮并搜刮财富。短时间内不缺活动经费，也就没有人愿意营救“鼻孔看人过于讲究”的卢修斯马尔福。
　　随着食死徒们活动越发频繁，身为救火队员的凤凰社也渐渐为人所知，既是傲罗又是凤凰社成员的几个人首当其冲，穆迪的住所遭遇了不下三次围攻，隆巴顿夫妇也被迫带着小纳威搬了家。辛西娅在凤凰社内明面上负责情报分析，暗地里专攻魂器，不常出外勤，倒是没有被额外关注，但她也遇到过袭击，只是对方轻视了一个年轻傲罗，只派了几个边缘食死徒过来，被她当场打退，还抓住两个送进了阿兹卡班。
　　经此一事，辛西娅在住处外围加设了不少防卫咒语，又用炼金术给凤凰社全体制作了一批防御用具，可以抵挡和减弱包括不可饶恕咒在内的许多黑魔法。只是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抵挡死咒，终究只是聊胜于无罢了。
　　傲罗、凤凰社轮番遇袭，凤凰社内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之前商量完事情多少会说笑一会，如今大多数人已经没了兴趣。
　　更重要的是，随着有些住址的暴露，大家都在怀疑内部出了叛徒。只是凤凰社中有一对儿活宝，哪怕天塌下来，他们也能自得其乐，并努力将这种快乐传递出去。
　　哪怕这其中，有一个人被隐隐怀疑着，却也被兄弟牢牢保护着。
　　“我们拍照吧。”这一天人来得很齐，除了仍在卧底并不为人知的雷古勒斯，连莱姆斯都来汇报有人觊觎他家那一窝小狼的消息，昔年的劫道组四人俱全，不知谁提到了摄影，詹姆斯立刻起哄。
　　穆迪当即反对，在他看来这简直是白给食死徒送名单。但凤凰社中终究年轻人多，在确定照片只能洗一份，底片放在邓布利多那里之后，连穆迪都没有反对的立场，只能沉着脸和众人合影。
　　拍完照片之后，波特和隆巴顿夫妇被邓布利多叫进另一个房间详谈。辛西娅极力控制着看向彼得的目光，不让自己表现出任何情绪。
　　雷古勒斯刚刚传讯，伏地魔已经知道了哈利和纳威是在七月出生——这几乎表明了凤凰社存在内鬼，因为波特和隆巴顿夫妇对外都宣称孩子生在八月初，只有凤凰社成员们才知道两个孩子的确切生日。
　　所有家庭的防卫都必须增加，赤胆忠心咒也被一再提起。保险起见，邓布利多勒令雷古勒斯保护自己，终止联络，但这同时意味着他们将难以及时得到食死徒的消息。
　　是彼得吗？
　　辛西娅不断想这个问题。
　　这个世界改变了多少？伏地魔的魂器已经被消灭地差不多了，特里劳妮什么预言都没说，卡洛琳说给伏地魔的预言错漏百出，她凭什么认为，彼得依然是那个叛徒呢？
　　作为同学，他们已经认识了十年，她几乎是看着这么一个有点怯懦的小男生和其他人一起长大。
　　他曾经主动放出了铁甲咒抵挡斯莱特林的小团体对莱姆斯的羞辱；他曾经生生挨过了阿尼玛格斯变身时无可抗拒的痛楚；他曾经明明十分畏惧狼人却依然跳出地洞，为朋友们阻止打人柳的攻击……
　　明里暗里的，她也做过一些，比如在阿尼玛格斯论文里，额外针对阿尼玛格斯对性情的影响以及解决办法写了老长一段，而给彼得抄的作业，也就正好是这一部分；比如在通讯联络和防卫物品上做了手脚，给彼得的那一枚魔力最为充分，又单独做了门钥匙，让他有足够机会在危险中逃生……人性经不起考验，最好的做法，是不要给他机会。
　　可是，万一呢？
　　他能抵挡死亡威胁，能用自己的生命去捍卫朋友了吗？
　　或者说，世上能豁出自己的命去保卫朋友的，又有几个人？
　　她非常不愿意看到彼得依然做了叛徒。尽管如果依然是彼得，如果依然是赤胆忠心咒，如果依然是临阵换保密人。她可以如同在霍格沃茨散布伊法魔尼转校生的谣言，又在密室入口用蛇怪眼睛守株待兔一样，坐等伏地魔一头扎进网里。
　　可她仍然不希望是他，不希望那个认识十年的同学，一念之差，就再也不能回头。
　　辛西娅沉默了一会，开始为自己快要到来的二十一岁生日邀请多卡斯、爱米琳以及劫道组们做客。
　　“幸好我是七月生的，再迟两个月，就要去下一届了。”她仿佛不经意般的提起自己的身世，“其实我倒不喜欢过生日，我刚生下来就被扔在孤儿院门口的草丛里，不过找个理由聚一聚热闹些。”
　　将口风漏出去，辛西娅连夜搬家，又清点了自己的财物，找了几份不同地区的麻瓜报纸，根据广告租了一堆公寓。
　　没过几天，辛西娅原本的住处再一次遭到了袭击，她便以此为借口，停止了所谓的生日聚会，暗地里给每个人透露了不同的地址。
　　几乎在同一天，詹姆斯和莉莉搬回了波特祖宅。比起凤凰社成员们都做过客，亲朋好友们都参与过婚礼的波特新居，知道戈德里克山谷波特祖宅具体位置的人就少了许多，何况邓布利多也住在附近，万一遇到围攻，比任何地方都方便求助。
　　七月初，马琳麦金农家率先遇袭。
　　不同于之前受到攻击的都是傲罗，马琳和丈夫一个在圣芒戈，一个在古灵阁，表面上与傲罗们完全不沾边。也不同于之前的小打小闹，这一次来了半打食死徒，摆明了要置他们于死地。
　　他们的住所是个半巫师村，除了他们以外还有其他巫师居住，可食死徒们直奔麦金农家而来，几乎可以完全排除针对凤凰社以外的可能。
　　幸好马琳一直戴着凤凰社的通讯和定位珠，抢在幻影移行咒封锁之前发出了位置，而他们所在的到底是个半巫师村，不少人知道地点，便带着不了解位置的人幻影移行到了附近，救下了已然受伤的麦金农夫妇。
　　随后几天，普威特家、博恩斯家、爱米琳等先后遇袭，虽然不像马琳夫妇在猝不及防之下受了伤，却证实了内鬼的存在。凤凰社再一次加强安保，尤其波特和隆巴顿两家，被暂停了一切行动，以便全力保护两个预言中的孩子。只是凤凰社本就不如食死徒组织严密，一旦互相怀疑，分崩离析的风险，便近在眼前。
　　毫无疑问，最受到怀疑的，是生于食死徒急先锋布莱克家的西里斯。
　　就算不看原著，光凭雷古勒斯传来的有关魂器的消息，他们兄弟俩谁也别想回头。如果西里斯背叛，别说在凤凰社卧底，兄弟两个堆一起都不够伏地魔发泄怒气。只是除了邓布利多和辛西娅，别人并不知道这一点。
　　在众人隐含猜忌的目光里，詹姆斯波特当众宣布要西里斯做他的保密人，用自己的身家性命给兄弟担保。
　　辛西娅叹了口气，试着在纸上写下波特祖宅的地址，果然，只要稍稍动念，就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那么现在的保密人是西里斯还是彼得？她的焦虑又上了一个台阶，痛苦地揪头发，开始希望那一堆假地址里尽早有一个能抓到人，可不知道是食死徒那边发现了她拿一堆假地址骗人呢，还是认为她不重要可以容后再杀？总之那一堆假地址始终安静如初。
　　老天！难道那个内鬼根本没听懂她提自己身世的意思，没意识到这是一个在伏地魔面前露脸的绝好机会？
　　相应的，她也没有证据确定内鬼，就连她自己，对如今内鬼是不是彼得，也没有分毫把握。
　　在纷纷乱乱之中，哈利一周岁生日就要到了。
　　一周岁的宝宝已经能满地跑，一周岁的小巫师还要加一句会飞。
　　因为很快就要出去执行任务（其实是逃亡）的缘故，西里斯不能来参加哈利的生日茶会，但他提前来了，还在对角巷精挑细选了一把玩具扫帚，让小哈利爱得当即就骑了上去，詹姆斯颠颠地跟在儿子后面，消失在通往花园的后门那里。
　　“你们是不是换过保密人。”辛西娅放下茶杯，问道。
　　西里斯一步跳起来去捂辛西娅的嘴：“小声点！”
　　“什么？难道莉莉不知道？！”
　　“她当然知道！”西里斯挠了下头，发觉是自己反应过激了，“可你怎么知道的？！”
　　“你们抄过我多少作业？你给穆迪的那张地址条子，那字我一眼就能认出来！”辛西娅也压低了声音，“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西里斯！那是赤胆忠心咒！你们让彼得承担赤胆忠心咒！”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是我！”西里斯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问过雷尔，他很确定伏地魔在凤凰社找了内鬼。只是你也知道，他们彼此之间互相保密，除了少数几个，他也认不清其他人的身份。”
　　“我知道。”
　　“波特祖宅毕竟这么多年的历史，何况多瑞亚就嫁到了波特家，也经常在波特祖宅往来。我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找到其他知情者。如果我当保密人，你想想吧，我当然可以守口如瓶，但只要杀了我，内鬼，或者其他什么知道地址的人都会自动成为保密人，那时候谁都可以把伏地魔带进来！”
　　“你可以让我来，或者其他什么人来！”
　　“别傻了，你和莉莉的关系摆在那里，如果他们发现叉子家的保密人不是我，马上就会找你。但虫尾巴就不同，一般人想不到他，也不会认为我们会选他。而且他要躲起来，比我们都方便多了。如果你听到我……就躲到邓布利多那里吧，明天……以后我就开始逃亡，不管怎么说，总能让危险离你们远远的。”
　　青年的脸上有一种近乎狠辣的执拗，辛西娅恍然明白，给哈利买了市面上最好最贵的玩具扫帚的西里斯，是真的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我知道我说服不了你。可是你有你的方法，我也会有我的方法。”过了一会，辛西娅才叹了一声，“别担心西里斯，你会好好活着的。”
　　“这可真是个再好不过的预言。”西里斯哈哈笑了起来，借口凤凰社有事，跟莉莉说了一声，就骑着他的飞天大摩托告辞了。
　　莉莉看着他离开，紧紧抿了下嘴角，眼圈不禁红了，其实他们也知道，哪里是什么任务，就是西里斯为了他们的安全主动引开敌人而已。她下意识低头，将不知何时跑到客厅来的猫咪抱起来，因为刚搬来不久，这只和麦格教授颇有些相似的虎斑猫还不太习惯这个地方，总是挠门，小爪子满地乱刨，将一叠羊皮纸碰翻在地上。
　　“所以，牺牲符咒，你在研究牺牲符咒？”辛西娅并不意外地，看到了羊皮纸上画着的图案。
　　“辛迪……”莉莉有些凄然地看了她一眼，“我得保护哈利，我必须保护哈利。”
　　“可是然后呢？詹姆斯只会挡在你们面前，如果你也……你让谁来保护哈利？”
　　“只要这个符咒生效，只要哈利去了佩妮那里，就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他们。”
　　“可是佩妮呢？莉莉？你们姐妹有多久没有书信往来了？你确定佩妮，还有弗农，会善待哈利吗？”
　　“我知道，佩妮终究有些怨我的。”莉莉面色凄楚，“可我没有其他办法了，辛迪，你知道的，这个符咒只对血缘生效。”
　　“关于这个，我问过邓布利多。有一种魔法叫做血盟，它的本意，是让立下盟约的人无法背叛彼此，就连动念都会被魔法折磨，但因为使用自身血脉的缘故，产生一个副作用，让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在魔法上等同于血缘亲人。”
　　莉莉猛地握住她的手，泪水从眼眶中奔涌而出，一年来压在心底的惶惑似乎有了一个出口，疯狂地向外奔涌而出：“那你愿意吗？辛西娅！我们成为姐妹！你来做哈利的姨妈！我会保护你们，我会用……”
　　辛西娅按住她的口，不让她说下去：“我愿意，莉莉。如果你……我会把他当做亲生的孩子来照顾。”
　　“好！”莉莉明亮的绿眼睛焕发出光彩，紧紧抱住她，“谢谢你，辛迪，谢谢你！”
　　莉莉、詹姆斯、爱丽丝、弗兰克、西里斯、莱姆斯、穆迪和邓布利多……
　　一个个只有她和卡洛琳能懂的名字在心底流过，曾经的问题再一次浮现在心底：为了保住他们，我可以付出多少？
　　全部。
　　辛西娅想着，轻轻拍着莉莉的后背，又一次坚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