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陷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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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这是每一个人都在考虑的问题。
由于伏地魔对食死徒的绝对统御，无论魔法部还是凤凰社都想抓住或者除掉他。但不同于实力强悍不惧任何刺杀，因此热衷于在人前露面的格林德沃，伏地魔一向行踪成迷，所有行动都指挥手下的食死徒们去做，由于食死徒们都带着面具，即使他自己也混在其中，只要不被当场抓住，也无人知道。
“神秘人要公开露面？”
“我怀疑他住在马尔福庄园。”西里斯说，“那里的守护魔法比我以前严密。”
西里斯一进入凤凰社就领了一个长期任务：打探所有可能的食死徒家宅，确定伏地魔的藏身之处，但至今仍没有确定。
“可是他们都是公认的食死徒成员，加强守护魔法恐怕不能说明问题。”埃德加博恩斯想了会儿，“何况前两年老马尔福还被抓过一次。”
“所以我也只是推测。”西里斯耸了耸肩，“他的铁杆追随者就那么几个，能去的地方不多，尤其莱斯特兰奇和布莱克家的房子都不算很大……”
“这不算理由。”好几个人都在摇头，“开个会而已，我们这么多人，一间小客厅也坐下了，再说还有无痕伸展咒呢。”
“可食死徒恐怕不会像我们一样，愿意挤挤挨挨都坐在一起，只要能听见彼此说话就成。”莉莉说。
“不错，而且伏地魔……”辛西娅说出这个名字，饶是在座的都是凤凰社成员，也一时无声，她沉吟了一下又接了下去，“他执着的是权势，那就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彰显威仪的机会……长桌，只有长桌能满足他的心理需求。无痕伸展咒必要时当然可以用，但他恐怕不愿意长期在一个他知道其实很小的房间里发号施令……尤其下属中有一个住大房子的。”
周围传来一阵笑声，其中最响的就是詹姆斯——他从不知什么是低调。
“西里斯，恐怕还是需要你继续探查，重点放在马尔福家，保险起见，别的也不能放松。”邓布利多也笑了一下，吩咐道。
西里斯当仁不让地应下了，如今凤凰社的食死徒方面的消息，除了蒙顿格斯从灰色地带得到的，就属几个阿尼玛格斯出力最多。
因为雄鹿和花豹出现在城镇中都太过显眼，探查消息的人选只能在西里斯、麦格教授和彼得中挑。麦格教授有高密度的课程安排，彼得太过胆小，往往听不到关键点就被风吹草动吓得逃走，出于不为人知的原因，辛西娅也刻意避免他参与重要和核心的行动。
至于西里斯，一只大黑狗无论出现在伦敦街头还是苏格兰的旷野都毫不稀奇，或许在探听消息上输了老鼠一筹，物种自带的寻人天赋，已经让他们确认了好几个食死徒的真实身份。
但伏地魔本人依然行踪成谜。
而现在，他要公开露面？他就不怕傲罗们一拥而上，拼着死伤惨重也要和他同归于尽？毕竟连格林德沃也有失手被抓的时候。
“无论真假，魔法部已经决定派尽可能多的傲罗潜入，争取抓捕或者击毙神秘人，至少抓住几个主要党羽。”穆迪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另外几个傲罗：金斯莱沙克尔、爱丽丝和弗兰克隆巴顿，以及刚刚培训结束的辛西娅。
这个计划一听就很有风险，如果神秘人那么容易被抓住，根本活不到今天。多卡斯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三年前梅多斯先生就是在类似的行动中被杀，她对魔法部的计划执行能力实在没有信心。
“辛西娅？”邓布利多问道。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尽管是在座众人中年纪最小的，但谁也不会轻视她。
被信息时代的信息洪流洗礼过的前检察官对各种信息有一种多年积累下的敏锐。从辛西娅加入凤凰社以来，已经好几次从一堆烟雾弹和假消息里精准找出食死徒们的袭击对象，对伏地魔的分析更是犀利近乎洞见，不知不觉，在凤凰社中已经有了参谋般的地位。
“说实话，我并不赞成这次行动。”辛西娅说，“我想不出他为什么要举行这次演讲——可能有用，但是没必要。”
“我记得你说过，他的行动充满临时起意，很少有详细规划？”人群里一个圆滚滚的男巫问道，他叫吉迪翁普威特，和他的弟弟费比安都在凤凰社，也都曾在某次集会上听过辛西娅对伏地魔反社会人格的分析。
辛西娅瞄了一眼吉迪翁衣摆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两个散发着隐隐奶香的白色小手印，有些忍俊不禁：“正因为如此，他每一次行动都有相当明确的用意。这一次，如果说仅仅是个演讲那似乎还差这点。如果是为了……”她看了一眼皱眉沉思的众人，有一种极为不妙的感觉，“将傲罗们一网打尽……”
“不会的。”爱丽丝打了个寒战，自我安慰般地补充，“这是傲罗办公室主任亚克斯利亲自确认的消息，不会有错。”
“这是命令！伊斯特！”穆迪沉着脸看了他们一眼，脸上的伤痕一阵扭曲，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但无论如何，我们得做好准备。”
演讲当天，傲罗们尽数出动，大部分在外围布控，几支精英小队则以复方汤剂顶替了几个家族进入会场。他们假扮的是姓科尔曼的一家四口，穆迪扮成家中的父亲，弗兰克和爱丽丝则扮成科尔曼夫妇，辛西娅则扮成刚刚毕业的小女儿。
辛西娅的耳朵上挂着一黑一白两个耳钉，在一圈奇装异服里并不起眼，唯有凤凰社成员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旁边的爱丽丝向辛西娅眨了眨眼睛，她带着一顶女士帽，帽子的装饰花花蕊便是银白色的通讯珠，另外半枚则不知藏在了哪里。
四个人互视一眼，又与另一组的金斯莱沙克尔对视一眼，各自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各自进入会场。
演讲地点在一处荒野，魔法建造出一座巨大的圆形平台，数十面旗帜环绕周围，又以十字形向四面延伸开来，将人群分割成四片扇形区域，如体育馆的看台一般，中间留出两人宽的走道。
所有旗帜上都绘着黑魔标记的图案，扭曲的黑蛇从骷髅口中蜿蜒而出，阴森又恐怖，让人非常质疑伏地魔的审美是不是也和他的灵魂一样残破。
演讲开始之前，一群戴面具的食死徒移形换影出现，人群里的傲罗们都不自觉握住了魔杖。
但食死徒们没有动手，只是魔杖向外，保持着随时可以发射魔咒的状态，站在高台边缘的走道口。
正是日落时分，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在旷野上拖出斜斜的、金红色的光芒，伏地魔并没有准时抵达，又过了几分钟，夕阳的余晖即将消失在高台上的时候，高台中央的空气一阵扭曲，身穿黑袍的伏地魔，在高台中央显出身形。
“他带着那枚戒指。”辛西娅低声说，扫过伏地魔手上，曾在斯拉格霍恩记忆里惊鸿一瞥的黑宝石戒指，用最小的声音说话，即使同组的穆迪等人，也没有听见。
耳边传来一个低低的“我看见了。”正是邓布利多的声音。
“欢迎来参加这次演讲，如同传单上所说，我会向你们展示麻瓜如何窃取了魔力。”伏地魔说，“但是，我的朋友们。”他忽然换了一副神色，“你们中有些人，不但拒绝为了巫师们，为了自己了不起的族群献出哪怕微不足道的力量，甚至还勾结我们的敌人，对麻瓜们献出媚笑的巫师叛徒，贡献了他们的身份！让敌人得到行刺的宝贵机会！”
“他们将受到惩罚，实际上，他们已经受到了惩罚！”
这时忽然有人大叫了一声，人群里一个年轻人倒了下来，整个身体不断抽搐挣扎的同时，面目也如同融化了一般扭曲。
他是第一个，却不是唯一一个，黑压压的人群里，不断有人突然倒下，挣扎惨叫。
“复方汤剂！”辛西娅忽然明白了，魔杖指向了自己，“快！爱丽丝！真身显露！”
复方汤剂模拟是即时状态，本质是魔法在两者之间建立某种联系，正如不能用它在月圆之夜变成莱姆斯一样，如果变身期间被模仿者突然死亡，也会对复方汤剂使用者造成极为严重的影响。
爱丽丝愣了一下，当下对自己用了一个，这时弗兰克和穆迪先后闷哼一声，脸上都浮现出痛楚，她们的咒语接踵而至，切断他们与科尔曼一家的联系。
辛西娅的皮肤不断地鼓起泡，属于伊迪丝科尔曼的身高缩了一点，爱丽丝、弗兰克和穆迪的面目也在不断变化，逐渐还原成自己的样子。
“亚克斯利！”他低声咒骂，这时另一个人已经大声骂出来了，那是和金斯莱一组的斯克林杰。
的确，几个被冒充的家庭由傲罗办公室主任亚克斯利亲自看护，如果他没有问题，即使他们遭到袭击，也不会这么多人同时死去。
潜入的傲罗们先后暴露，人群忽地散开，离他们远远的，无数魔杖从袍子下面伸出来，穆迪的面目还在波动，已经牢牢抓住了魔杖。
“好吧好吧，看看是谁暴露了真面目。”伏地魔阴恻恻的话语在声音洪亮的加成下响彻全场，魔杖挥动，一片幽蓝色火焰在高台边缘燃烧起来，“各位，如果你们是我的朋友，请走进来，我将为你们展示麻瓜的骗局。至于那些叛徒……你们不配生存在世上！”
食死徒们二话不说踏入火圈之中，火焰毫无阻碍，仿佛不存在一样。
这一幕让一些人以为火焰并不伤人，一步踏了进去，谁知火焰突然暴涨，只听得几声惨叫，那几个人已经死在了火中。
一些见机快的当下幻影移形逃离，有傲罗试图使用魔咒，但这火焰似乎有吸收魔力的作用，如一面熊熊燃烧的墙壁，挡住了所有咒语。
太快了，尽管傲罗们已经做好准备守在周围，但都以为伏地魔多少会说点什么，谁知他几乎一来就开打，多少有点猝不及防。
“这是忠诚之火，不可攻击！”穆迪叫了起来，“退后，强力魔咒只会引起火流倒卷！”
他说晚了，斯克林杰已经又骂了一声，一道强力昏迷咒带着红光向火焰之后的伏地魔冲去。然而火焰中猛然窜出一股火流，向斯克林杰袭去。
旁边的金斯莱眼疾手快一个盔甲护身挡住了火流。但火焰如同焰火般四射，人群里传来一阵阵惨叫。
“忠诚于我，就踏进火焰，可以平安！”伏地魔在高台上大笑着，指出了唯一的生路。
“别慌！”穆迪同样用声音洪亮开口，“傲罗就在外面，忠诚之火并非不能熄灭，魔杖指地，万咒皆终！”
伏地魔桀桀笑了起来：“哦？他们可来不了！”
他猛地挥手，周围旗帜上的黑魔标记如剥落一般纷纷褪色，露出绘制着繁复符文的真正旗面，周围的空间波动起来，那些符文连缀在一起，构成了一个单向的空间传送通道，就会将在场的所有人分割包围，各自传送去另一个地方。
那是魔法界只有在大型集会时才会用到的传送旗阵，毫无疑问，那里会是刀山火海。
“还有十秒，愿意追随我的，请踏上高台！”
终于有怕死的不顾一切冲了上去，或者说伏地魔凶名之下，来听演讲的其实只有两种人，一种本身就有点信伏地魔那一套，另一种就是来报仇的。
第一种人互相看看，纷纷走上高台，第二种人包括傲罗在内谁都不会去测试忠诚之火的效果，空间在周围扭曲，幽蓝色的忠诚之火四射而出，傲罗们不能攻击，只能全力抵御。旁观者中有人试图幻影移形，但在周围旗帜已经开始群体性幻影移形时再次扭曲空间，百分之八九十要发生分体。果然，那人身体出去了，一条胳膊和两条腿却留在原地，被火舌一舔，就此消失。
不忍的表情刚刚呈现在脸上，周围的空间已经扭曲到了极致，如同幻影移形时那种挤压感从四面八方涌来，几个人眼前一花，已经换了天地。
辛西娅的手已经捏在耳朵上，空间扭曲消失的那一刻，就先按了下去。
他们被传送到一片高草地里，一阵尖锐的叫声在他们落地的同时响起。
“啸叫咒，”穆迪的神色不太好看，“还有反幻影移形咒，速度真快。”
“你们还好吧？”弗兰克站起身来，重点看了一下妻子。
爱丽丝冲他露出一个笑容：“没事。”
“在啸叫咒的时候我发了位置，但不知道有没有成功。”
“你手真快！”爱丽丝惊讶，“可是他，我是说神秘人，为什么把我们弄到这里？”
“小心戒备！”穆迪横了他们一眼，魔杖向前指出，其他几个人也背靠背环成一圈，警惕地看着周围。
与他们同在一片看台的其他人早在傲罗们暴露身份时就纷纷躲开避免误伤，余下的大半在忠诚之火吞噬活人时就逃走，两个反应太慢的死在火焰飞射之中，唯一剩下的就是那幻影移形时分体的倒霉蛋，只能希望圣芒戈能够处理这种伤情。
“草太高了，看不清楚。”辛西娅说。
“这个好办。”弗兰克指着自己，“水火不侵！”
其他三个人也都给自己的衣服上了咒语，弗兰克的魔杖向外划过半圈，爱丽丝默契地划过另外半圈，两人同时叫道：“烈火熊熊！”
火焰猛地点燃了周围的高草，迅速向外蔓延。周围顿时空出了一大片。
这是一处高草旷野，除了不远处的小土丘没有任何标志性地理特征，完全辨认不出身在何处，远一些也看不见隐藏的敌人，至少近距离没有。
辛西娅刚刚抛开脑海中蓄意纵火三年起步的念头，冷不防看到了天际渐次暗淡下去的云翳。日落之后，天色便迅速黑了下来，英国常年不散的阴云遮蔽天幕，东面隐约有一些模糊的亮光。
自从送走了中餐馆中人，她已经两年没有见过农历，这时看着高悬天空的那一团光晕，突然明白过来：“难怪会选在今天！难怪必须在日落的时候！”她的有些咬牙切齿，声音都尖利了些，“他们有芬里尔格雷伯克！”
说话之间，云破月出，一声凄厉的狼嚎划破了夜空。
一双绿眼睛在焦枯冒烟的荒草后亮了起来，然后是第二双、第三双……
领头的巨狼仰首发出一声长嚎，所有狼都扑了上来。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陷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