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兽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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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比任何人都清楚卡洛琳的暗示，或者说卡洛琳本就想送他一场功劳，以奠定他的地位。只是他们等了大半月，一个人形的卢平出现在满月之下，去尖叫棚屋的学长们扑了个空，让他们所有后续打算都无用武之地。
卡洛琳出了个大丑，就此一蹶不振，再不掺和黑魔王的事业，也渐渐不再缠着他。不得不说，他松了口气。
直到狼毒药剂这个词在心中浮现，斯内普才突然意识到，两年前卡洛琳可能并非哗众取众。
可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不可能是复方汤剂，他以自己的魔药天赋担保，复方汤剂会使得使用者在那个时刻也部分向狼人转化。
不可能抑制变身，如果有这样的魔法，根本轮不到狼毒药剂大放异彩。
又或者不是卢平，是其他人？
他一边在密道深处快步向前，一边苦苦思索。卡洛琳如何认定在尖叫棚屋里变身的是卢平？又怎么暗示他打人柳的结疤便是停滞的关键？
以前，不，直到现在他并也不乐意听卡洛琳说话，时隔两年，要清楚回想还是有些困难。
无论如何，即使两年之后，任何将邓布利多拉下马的尝试都是值得的。
眼前的路到了尽头，一扇向上的活板门隔开内外，面容阴沉的少年露出一个兴奋的笑容，伸手推开活板。
在那一刻，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因为听见的是狼毒药剂的缘故，他下意识认为，遇到的会是一只安静无害的至少是行动迟缓的巨狼。
可是，尖叫棚屋中的狼人，喝过狼毒药剂吗？
太迟了。活板门打开的一瞬间，他就对上了一双大型动物的眼睛，在临近冬至的漆黑的夜里，发着荧荧绿光。
似乎哪里有老鼠吱吱的叫声，但他已经注意不到了，迟到的本能让他全身僵硬，眼看着一张血盆大口向他的脑袋袭来。
“你疯了吗？！回来！！！”在狼嚎响起的同时，身后传来詹姆斯破了音的嘶吼，一只抓惯了鬼飞球的手一把扯住他的后领，险之又险地将他从狼人口中拉开，“愣着干什么？！快跑啊！”
冷汗淋漓之中，斯内普突然反应过来，扭头就跑。但是狼人已经嗅到了人类的气味，这种气味让它兴奋，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嗜血的渴望。
“你冷静一点！！！”詹姆斯徒劳地喊着。彼得也在一边吱吱叫着，试图安抚狼人，甚至冒险咬住了狼人的尾巴，但在被渴望胁迫的狼人面前，一只老鼠无论声音还是体能都太过微弱。
一边是他失去理智的好友，一边是一个讨厌的却还是个活人的同学，詹姆斯用力拉着活板门，抵抗狼人的攻击。他不能在密道里变身，尽管那样自己就能安全，但枝桠的大角使得他在密道里行走远比狼和狗都困难，一旦狼人越过他去扑咬其他人，他也只能干瞪眼。
已然打开的门板抵挡不住凶蛮的力量，已经有了一道道裂纹，狼人的吐息喷在詹姆斯脸上。随着他大叫：“你不刷牙吗？”门板轰然碎裂，他完全是凭借着被游走球调/教出的敏捷才险险躲开了狼口。
门板破裂，人类与怪兽之间再无屏障。”詹姆斯施了个障碍咒，再一次撒腿狂奔。
狼人变形后的狼与真狼几乎毫无区别。而且是体型最大的哪一种，也幸好体型太大，在这样狭窄的隧道里行动也不方便。
饶是如此，它也飞快地追了过来。斯内普的神锋无影已经念了一半，被詹姆斯推了一把，打到了墙上，一些碎石窸窸窣窣滚落下来。
“别动他！”詹姆斯吼道，感觉到自己的腿在疯狂抗议——这个晚上他忙的要命，先陪莱姆斯来尖叫棚屋变身，然后返回城堡和莉莉跳了舞，之后又送她回位于八楼的格兰芬多休息室，然后再偷偷离开，准备陪莱姆斯度过假期前的最后一个满月。哪知多看了一眼还在绘制中的活点地图，狂奔了半个小时，气都没喘匀就要直面狼人，一边防着狼人朋友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一边防着他被别人伤害！
天哪！我就不能有个快乐的约会之夜吗？
两个人拼命在密道里狂奔，时不时回身使个障碍咒，斯内普其实有不少伤害性的黑魔法可用，但詹姆斯只要听到他咒语开头的音节不对，就会立刻用铁甲咒挡掉。
“不许伤害他！不许！”他一边拽着不善运动的斯内普狂奔，一边吼。
“你疯了吗？！”斯内普也吼，“这个畜生不仅会咬死我，也会咬死你！”
“你才畜牲！你不闯进来就什么事都没有！鼻涕精！”
这里实在不是吵架的地方，仅仅两句话的功夫，狼人已经近在咫尺，两人憎恨地看了对方一眼，继续狂奔。
密道出口越来越近，已经可以看见被打人柳交错的枝叶封住的天光，但狼人则更近，障碍咒施术的间隔，狼人的爪子已经抓破了詹姆斯的后背，以及斯内普的小腿，他们不得不转身抵挡。
“叉子！接着！”西里斯的声音在打人柳外面响起，一个长条形的物件穿过丛生的枝叶，掉进了密道入口。
是把扫帚！
詹姆斯心中大定，一步冲过去接住，反身扯过斯内普的衣领将他拽到身后，双腿一蹬飞了起来。
密道出口非常狭窄，打人柳的枝叶劈头盖脸抽了过来，但他魁地奇的天赋和练习毫不掺水，畅通无阻穿过狭小的洞口，在纷乱的枝叶中避开粗壮的、会阻碍飞行的部分，迅速冲了出去。
“你们还好吧？”地面上传来辛西娅的喊声。
“还行，我没被咬到，但是鼻涕精也被抓到了，不知道有没有咬伤。”
一声狼嚎撕破寂静的夜空，詹姆斯低头一看，狼人不知什么时候也跟着出了密道，人类的气息让它强忍着被打人柳鞭笞的痛苦，奋力向前冲。
一旦狼人进入学校，那就完了！
詹姆斯想下去，但背上的疼痛提醒他，即使现在下去化形，也不是狼人的对手。而且他身后，还有个搞不好也会变成狼人的祸害。
“你们去校医院，这里交给我！”西里斯的声音从地面上传来。
他无声骂了一句脏话，直接向校医院飞去。
带着点点辉光的城堡就在眼前，风里夹杂着熟悉的，属于人类的气味，在飞天扫帚冲破打人柳封锁之后，狼人也越过的最后一道枝条，仰天发出了一声嚎叫。
一只体型巨大的黑色德牧挡在了它前面，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犬科动物偏长的嘴互相撕咬，幸好德牧的毛非常浓密，狼人的嘴没能咬透，只是就体型而言，大型犬比大型狼还是小了些，搏斗起来比较吃亏。
黑狗和狼人撞在一起互相撕咬，另一只动物的身影无声无息从草木的阴影中现身，圆头尖耳，遍体斑纹，以人类视觉难以捕捉到的速度扑了过来，凭借体重和冲劲将它撞倒，四足十八趾尖锐如钩，牢牢攀附在狼人后背上。
狼人试图反击，扭头过去就咬，被一爪子拍在脸上，划出几道长长的血印。花豹犬牙交错的嘴巴张开，紧紧咬住狼人的后颈。
在相似体型的食肉动物中，猫才是顶级杀手。凭借花豹的咬合力，这一口足以直接咬断咽喉，但辛西娅好歹记得这是她朋友，没有下死手。
但她不下死手，狼人就有反击的余地。它一边抖着身子试图甩掉背后的花豹，一边挥舞着爪子对抗面前的德牧。这时花豹和大狗都听见了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扭头一看，他们不知何时已经进入了打人柳的攻击范围，无数枝条如长鞭横扫而来，将狼人背上的花豹一下子抽飞出去，随后一根主枝倒下来，当头向狼人锤击。
花豹如猫咪一般灵巧地在空中一翻，四爪稳稳落在地上。大狗跳起来撞开狼人，自己的后背却被锤了一下，痛得呜呜直叫，狼人躲过了当头一锤，却没躲过一道道挥击而来的枝蔓，扭头对着打人柳嘶吼。花豹和德牧对视一眼，一起向外跃去，试图将它带离打人柳。
但打人柳显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更长、更远的枝条垂落下来，试图将他们困在其中，挨个痛殴，比起只要保护自己的狼人，他们还得防着狼人借机溜走，便是敏捷如花豹都挨了几鞭子，黑狗更是被抽得找不着北，一不留神就到了狼人面前。
狼人张嘴欲咬，花豹又窜出来给了他一爪，这时又一根树枝抽了过来，她正和狼人对峙逃避不得，准备硬挨一鞭，黑狗翻身爬起来，再一次咬住打人柳的枝条，枝条的尾部顺势缠住了他的腰，像连枷一样甩起来，然后重重摔在地上。
黑狗这一下摔得很重，半天爬不起来，花豹急着过去看他伤势，他们凑得太近了，打人柳的枝条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枝条与绿叶构成一座密不透风的牢笼，合抱粗细的主干重重锤落，狼人、黑狗和花豹同时发出尖叫……
在狼嚎犬吠和花豹的咆哮中，小老鼠尖细的、吱吱的叫声根本不会让人听见，但他尽管浑身颤抖，仍然跃出了狭小的、安全的树洞。一只属于啮齿类动物的小爪子，终于按在了打人柳的结疤上。
当头垂落的主干抬了起来，四面八方的枝叶也放松到了自然状态，花豹与黑狗松了口气，一左一右将狼人逼向树洞。
很快，一只四条长腿直打颤的雄鹿也冲了过来，微微低头大角向前，封住狼人所有逃窜的可能。英短虎斑猫从他背上轻盈跃下，微微眯着眼睛扫过雄鹿、黑狗、花豹以及蹲在结疤上瑟瑟发抖的小老鼠。
……这是什么动物世界的画面！
虎斑猫体格不大，但两只对抗巨狼分毫不怵的大型食肉动物被她的目光扫过，都有些腿软。
尽管与灰狼非常相似，但真正的狼是动物杀手，狼人则只会攻击人类。两个人类离开之后又挨了一顿打，狼人嗜血的狂躁情绪逐渐平复下来，不再虎视眈眈试图冲破动物们的防线，呜咽了几声之后，终于慢慢向后退去。
再一次走过长长的密道，狼人被逼回了尖叫棚屋。几只动物们配合着将活板门顶了回去，猫咪扫了一眼周围异常乖巧的四只动物，当先迈着轻盈优雅的猫步向外走去。
花豹、黑狗、雄鹿和老鼠悄无声息地跟在她后面，个个低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出。
打人柳的位置在魁地奇场地和城堡之间，一群动物们陆续出了密道，离开打人柳的范围，猫咪当先站了起来，变回了穿着长袍子的女教授：“给我变回去！还要我请你们吗？”
雄鹿、黑狗和老鼠默默解除了变形，花豹仍然纹丝不动——她没带照片。
变形课教授严厉的目光扫了过来，花豹缩了缩脖子，睁大在黑暗中熠熠生辉的眼睛，微微侧首喵了两声，大着胆子在长袍下摆蹭了蹭，试图卖萌求生。
几个男孩都侧过头忍笑，麦格教授紧绷着的脸似乎有一瞬间的松动，然而看见了灰头土脸的男孩们，心疼和责备在脸上交替，神色又严肃起来：“你们没被咬伤吧？”
动物形态时有厚厚的皮毛作为遮掩，但恢复人形后，诸多损伤都醒目起来。詹姆斯背后有狼爪划过的长长印记，并非咬伤，但无论变身与否，狼人造成的伤都会形成永久的伤痕；西里斯四肢都有些擦伤和瘀伤，脸上和衣服破口处都能看见大片的肿胀，汗珠从额角滚落，几乎靠彼得支撑才能站稳；彼得好一点，但也是灰头土脸；尚未恢复人形的辛西娅，皮毛下也有隐约的爪印和口水印，不过未能穿透毛皮，应该不至于有大的妨碍。
男孩们和花豹都摇了摇头。
麦格教授松了口气，挥动魔杖：“人形立复！”
一道蓝光击中了花豹，犬齿、勾爪和密布黑斑的皮毛褪去，人类少女的面容和身形显露出来，只是眼角手腕都有血肿。
“这个咒语可以强行解除阿尼马格斯变形。但恢复人形时的任何辅助都只会增加阿尼马格斯的风险！狼人危险，阿尼玛格斯更危险！稍有不慎，没有照片就无法恢复人形只是最轻的下场！”她一边训斥一边变出两张担架，让詹姆斯和西里斯躺上去，“我带你们去校医院检查一下，万一有狼人的口水渗入，那就糟了！”
大家乖乖低头挨训。
“正好，邓布利多校长也在校医室。我希望你们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你们已经在被退学的边缘，还要连累同学！如果让别人知道卢平先生的身份，他就不得不离开学校！”
担架上的西里斯皱了下眉：“鼻……斯内普怎么说的？”
“你们故意透露消息，引诱他接近狼人，还误导他今夜狼人没有风险。”麦格教授皱了下眉，显然有些不悦。
她的学生皮得让人头疼是一回事，被人冤枉乃至诬陷又是另一回事了。并非偏袒自己的学生，但这几个孩子她还是有些了解，男孩子们或许有些不分轻重，却没有杀人的心，而辛西娅更绝对不会故意引诱谁去死。
“胡说八道！”四个人都叫了起来。
“你们自己去解释。另外，寒假的时候每人加一篇论文，三英尺长，关于阿尼马格斯的变形要点和失败原因以及如何处理。”
几个人一瞬间安静如鸡，乖乖跟着去了校医室。
已经过了宵禁时间，校医室里却挤满了人，校长和老师们都在。当他们进去之后，庞弗雷夫人端着瓶瓶罐罐，摩西分海一样挤了进来。
“让开让开！这是狼人的爪印！幸好只是割伤，幸好没有咬中……让我看看，天，骨折、挫伤、瘀血，你去打了一场超级暴力的魁地奇吗？打人柳真是暴力，还好没有咬痕……你没什么伤一边坐下吧……还好就是点淤青，涂点药膏就好了。”
麦格教授向同事们解释她见到的场面，说得很简略，并没有透露他们成为阿尼玛格斯的信息。尽管魔法部明文规定阿尼玛格斯必须登记变形动物的种类和外形特征，但她也很清楚，在这越来越动荡，魔法部也越来越不可信的时刻，阿尼玛格斯无疑是一种有效的保命手段。
当然，事后和邓布利多说一声还是有必要的，只是不是现在。
尤其……麦格教授板着脸，内心却在被快乐刷屏：
我的学生练成了阿尼玛格斯！
我的学生练成了阿尼玛格斯！！
我的学生练成了阿尼玛格斯！！！
四个！四个！！四个！！！
就是校长当变形术教授时都没有如此成就！我骄傲死了！格兰芬多加分！加分！！加分！！！
等庞弗雷夫人处理完他们的伤势。邓布利多校长终于开口：“斯内普先生指认你们故意引诱他接近狼人，你们承认吗？”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兽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