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梦同人》盼谁不是盼

4、相遇即是重逢

　　顾晓梦是被朋友介绍来的‘清吧’。
　　她本不欲来这类桃色酒吧，毕竟从小代表着顾氏颜面的顾大小姐一向洁身自好，并没寻常有钱子弟的纨绔习惯。
　　“我嫌脏。”这是20岁的顾晓梦面对顾父的询问脱口而出的答句。面对顾民章隐喻的问话，她是不可置信又带点委屈的。
　　她那时初出茅庐，带着年轻人的朝气，并不懂顾父那时深深看她一眼的含义，也不懂，平日里脸上堆笑的同好眼中自己到底算什么角色。
　　直到大一点的时候，一直骄傲张扬的顾千金才被茶水间阴阳怪气的坏话浇醒。
　　她是凭着顾民章才被大家推上高台的。值钱的，让所有人趋之若鹜的是顾家继承人的名号。
　　而不是她顾晓梦。
　　旁人眼里，她依旧是满不在乎的嚣张跋扈，可是悄悄地，顾家的千金开始收敛起自己的大小姐气性。
　　她开始成熟，像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而在朋友提出6年前她一定会嗤笑着讥讽的提议时顾晓梦只是轻笑着允下。
　　顾晓梦应邀来酒吧时穿的很低调。顾晓梦不愿意挨上那些黏腻又轻浮的香水味。至于她究竟是不喜欢香水味还是带有香水味的人，那就说不清了。
　　只是出乎顾晓梦的意料，这里并没有烦人的应侍，有的只是安静饮酒的来客。
　　这里好像真的只是“酒吧”。只是一个喝酒的地方。
　　顾晓梦惊讶，她起了一点兴致，捏着没喝几口的酒杯，风情的眼里终于带了些真切的笑意。
　　或许是因着先入为主的偏见，她对‘清吧’跌落谷底的感官超乎意料的回弹了不少。她想，这家酒吧的老板还算有点格调。
　　最开始顾晓梦并没有和李宁玉碰上。她来的时候李宁玉正在后台洗杯子，守台的是酒吧的另外一个调酒师。
　　而被顾晓梦夸有格调的某老板此刻正垂首不紧不慢地擦拭着酒杯。忽的，那抹身影停住。李宁玉头微微偏起，是幻觉么？她好像听到了顾晓梦的声音。
　　李宁玉工作的时候一向很专心。这是在德国留学时锻炼出来的，因为没钱，李宁玉常常在兼职的空闲学习，故而她对嘈杂早已置若罔闻。她并不觉得自己会被所谓的“幻听”打搅了注意力。更何况，那样鲜活又娇俏的嗓音。除了她，再都不会有了。
　　李宁玉突然发觉，自己的记忆里，好像关于顾晓梦的其他都渐渐模糊了，剩下的只是她用各种腔调撒娇的“玉姐”。
　　李宁玉说不清楚那个瞬间的感受，只好像有一块巨石猛的砸在她心上，那个瞬间李宁玉确确实实是感受到了心脏是在哪个位置的——那样发着颤，酸酸软软的，竟使她生了躲藏的心思。
　　李宁玉僵着身体，努力将失控的情绪压下去。旁人只看见李宁玉突的动作停了好一会，才又开始不紧不慢的擦起了酒杯，除此之外，李宁玉没有露出半分破绽。没人知道，就在刚刚，李宁玉的内心掀起了怎样的波涛。
　　李宁玉还是出去了。她说不清自己抱着怎样的心思，想要确认这个世界除了自己还有没有其他人过来？这是肯定的。至于里头有没有夹杂着其他私心，她就说不准了。
　　最主要是担心组织。顾晓梦有没有把情报传递出去，组织有没有合理应对。还担心哥哥的安危，他是否已经被安全送出了境外。最后…担心顾晓梦。这次肯定还是给她造成心理阴影了。但是身为间谍，越早成熟面临的危险就越少。更何况她那么泼辣，谁有心理阴影还说不定呢。
　　说不定顾大小姐此刻花天酒地快活的很，你操那多余的闲心干什么？李宁玉纵容地勾唇笑了一下，可是细看却又能觉出淡淡的忧伤，一如裘庄放烟火那晚。
　　李宁玉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只是对努力生存的平凡人总会多一些怜爱。像普度众生的佛，宽容又悲悯。
　　只是那样的关心，到底是越界了。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这样莫名其妙的关心她。李宁玉不敢面对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只能胡乱的搪塞自己，我只是前辈对后辈的怜爱。只是长姐对小妹的关心。我不是，不是…喜欢她。
　　怎么敢想啊。李宁玉清瘦挺直的身影一瞬间好像瘦小了许多。她是天才，是骄子，可是顾晓梦也不差。那样的家世，那样的聪慧漂亮，还有那么许许多多个男朋友——这里是现实。不是梦幻完美的童话世界。
　　她李宁玉其实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在喜欢的人面前也会自卑。
　　可是她太骄傲了，她不会愿意承认的，于是死死的压在心底，烂在肚子里——没有人知道。人们都以为李科长是永远淡定自若永远孤傲骄矜的。她的苦痛是不轻易显现在人前的。她那样倔那样嘴硬。
　　其实她只要服个软——只要承认她不如旁人。
　　所有的流言蜚语都会潮水般退去，茶水间的坏话，街坊里的谣言，恼羞成怒的对家和阳奉阴违的手下。他们会理所当然的点头，然后很自然的把李宁玉容纳进去，笑着和她聊八卦，怜惜地喊一句大闺女。
　　他们站在雨下，雨下的好大，他们全身都淋湿了。衣服黏腻的粘在身上，往下滴着水，打湿了干燥的鞋。
　　他们相互倾诉安慰，认为所有人都该是湿透的，不然他们那些“所有人都这样，。
　　于是他们拉扯雨伞下的人，往她身上泼水，问她为什么不站在雨下——“大家都在雨下啊”。
　　没有人考虑过明明干燥是更让人舒适的。
　　当潮湿成为常态，干燥便成了罪过。
　　可是李宁玉不在乎。流言蜚语在在乎的人身上才能剐下肉来。①那么多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