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梦同人》盼谁不是盼

3、李上校流浪记2

　　李宁玉现在的工作是酒吧调酒师兼代理老板。
　　真正的老板此刻正在满世界的花天酒地，是李宁玉在各种忙忙碌碌打零工时认识的一个“朋友”。
　　为什么“朋友”要打上双引号？因为那位“朋友”给李宁玉这样一个内敛喜静的脑力工作者一份娱乐场所的工作，只是想看看李宁玉向来淡定自若的脸上被羞辱时会不会出现恼羞罢了。
　　可惜让她失望了。20世纪有点恶趣味的小屁孩的这点坏心思比起剿总司令部饱含恶意的羞辱陷害对于李宁玉来说实在只能算得上是不痛不痒的小打小闹。
　　李宁玉清楚她那一点幼稚的伎俩，可惜常年寡淡面瘫脸的李科长实在做不出什么表情来让小孩有一点成就感。
　　尽管她的出发点不那么善意，但是李宁玉还是很感激她，毕竟因为她的举动，李宁玉暂时拥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
　　从小在团结和睦的新中国像花一样长大的青少年没办法理解老一辈为什么那样近乎神经质的谨慎。更别说李宁玉看起来也太不近人意了些。
　　为此李宁玉遭受了不少异样的眼光，不过碍于李宁玉过于强硬的实力好管闲事的人们也只敢在背后嚼舌根。
　　李宁玉有的时候也会恍惚，自己是不是还在司令部，这个所谓的黄金时代会不会是自己承受不住压力产生的臆想。可是下一瞬脑袋又瞬间清醒，仅仅只是那些手段还够不上把她逼疯。
　　可是好像舆论永远都对她怀有恶意。尽管已经习惯了，可在听到的那一瞬还是会如坠冰窟。
　　“听说老板是同性恋……”
　　“诶你说，那个空降老板是不是靠美色上的位啊？”
　　“算了，说不定呢…毕竟李老板的能力有目共睹，说不定是老板重金从哪里挖来的…”
　　李宁玉洗完手出来，声音戛然而止，半晌才出现结结巴巴的一声:“李，李老板…”李宁玉淡淡的看了一眼两只缩头的小鹌鹑，轻轻颔首示意，然后面色不改的离开了卫生间。
　　那两个人出来以后面色发白，以为会被辞退或者暗戳戳的针对，可是连续两个礼拜李宁玉都没有任何动静。如果不是两个人亲眼目睹李宁玉从卫生间里出来，否则都要开始怀疑她到底听没听见她们说的话了。
　　可是下意识的，再次听到别人八卦李宁玉时，两个人开始会有意无意的替李宁玉说话。
　　“这个工作量我要是老板早倒了。说起来，老板真的像是铁打的一样，她拿这么多工资我是真的一点都不羡慕。”
　　“哎，不说了，我们晚上一起喝酒去。”
　　或许是上一次迟迟没有降下的达摩克里斯之剑让两人下意识的逃避有关李宁玉的话题，又或许仅仅只是对李宁玉有了一些改观。
　　在李宁玉来到20世纪的第4个月，有关于李宁玉的舆论已经寥寥无几。因为大家终于发现李宁玉是真的冷心冷情，也是真的实力强劲。
　　有个事事周到进退有度还有点刀子嘴豆腐心的老板是什么感觉？桃色酒吧的员工最有发言权。继上一任满世界跑还有恶趣味的老板之后突然有了一个这样近乎完美的铁人老板真的会让人热泪盈眶。
　　最重要的是，李宁玉是真的铁面无私。她不怕得罪人，也见不得污祟。20世纪的起初扫黄并不彻底。大街上多的是被拐来的站街女和被迫营生的小发廊。更别提酒吧这样几乎主业都和黄色有关的营生。
　　李宁玉刚接手桃色酒吧的时候就和廖峥海①据理力争，“既然我接手了这家酒吧，那么现在我是老板，酒吧老板策划决定酒吧的营业方式又干旁人什么干系？”
　　廖峥海气笑，当真是她自己做的孽，要招这么个祖宗回来。
　　“行，你是老板，那你自己问问她们愿意跟着你这么干么？你能付的起电费都算好的了！”
　　“那便让她们自己选好了。”李宁玉抱臂后靠，把身体的重量放在了椅子背，满脸桀骜。
　　“要走的走，要留的留。”旁观的人面面相觑着，都不做声，空气寂静的像静止了一般。
　　其实大家都不太信李宁玉阐述的那套“清吧”可以赚到钱。
　　可要走了就很难找到这样稳定还有钱拿的工作了。赚的少的在这里起码还能有口饭吃。这个小酒吧因为酒吧老板毫不在意的放任自流已经接近榱崩栋折了，只是因着老板有钱还付着工资所以没有倒闭。
　　说不定…真能成呢？反正也不可能更烂了不是吗。大部分因着这样的心态留了下来，小部分家里催钱催的紧的一咬牙还是跳槽了。
　　最后还是按着李宁玉的想法装横了酒吧，定了酒吧规矩和未来的规划。
　　就这样有些草率的，第一个清吧诞生了。
　　现在桃色酒吧变成了“清吧”，名字朴实无华，但也是真的让人忍不住产生了一点对未来的憧憬。
　　就这样，清吧一点点做起来了，有一些仅仅只是喜欢喝酒放松的人都会到这里来，然后口口相传。
　　李宁玉在故事中多是不近人情的劳模。可没人能比李老板工酬分配的的更严谨更合理了，大家都说。
　　在李宁玉日复一日的操劳中越发单薄的身影后，慢慢的多了一些恭敬仰慕的目光。
　　她们是发自内心的钦佩李宁玉。很纯粹的，是一种被大树庇护的小草对大树的依赖和崇拜。
　　于是慢慢的，李宁玉再也没听到过有关她的绯闻，甚至亲眼看见有一个说她不好的人被酒吧员工围着一顿猛批。
　　当李宁玉时隔良久再次听见有人骂她装的时候是有点恍惚的，太久没听到那些流言蜚语，都忘了自己是那样名声狼藉的人。
　　脚步没停，年少的她曾经很在意名声，可在那样铺天盖地的谩骂下她只能紧紧的捂住耳朵，说服自己那些话不存在。后面慢慢的习惯了，也就不在意了。
　　“呵，我们老板人比你脸都干净！”
　　“海城第一洁身自好知道吗？就是我们老板，你是不是被老板拒绝了面子上挂不住抹黑人家？”
　　李宁玉脚步一顿，随即又恢复如常，她改变了方向，走进厕所，平静地侧过身拴上门。然后慢慢的，李科长永远直挺的腰背慢慢的倚在门上，像是失了全身的力气。
　　她仰头闭眼。没有流泪，她突然想，其实21世纪和剿总司令部还是不同的。
　　半晌，李宁玉轻轻睁眼。她突然很想很想顾晓梦，她想起上次潘汉卿来剿总司令部闹事，唯一一个挡在自己身前，说“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的玉姐”的顾晓梦。
　　那是鲜少的几次有人为自己出头。李宁玉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这些了，可是人心都是肉长的，被人保护在身后的时候还是会很想哭。
　　李宁玉唇角勾起了一丝弧度，此刻的李上校眸中是罕见的温柔，怔怔的看着脚下，眸色如水，恍若秋波。
　　李宁玉的生活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的忙碌中过去的。她在酒吧附近租了一个两室两厅一卫的小公寓，月租100，环境还不错，刚好一个拿来做她的卧室一个拿来当书房。
　　李宁玉有时会在大街上突然想起曾经在杭州的点滴，一瞬间恍如隔世。
　　李宁玉还是会时常担心自己什么时候又回去了该怎么办。却慢慢的从一开始的担心自己不够敏锐变成了担心清吧里的员工们不能照顾好自己。
　　她和廖峥海说好了，酒吧每个月的盈利三七分，本来不稀罕那点分红的廖大小姐最后还是在李宁玉的坚持下收下了那并不太多的小小一沓人民币。
　　日子过得很充实。只是李宁玉时不时就会从各种各样的犄角旮旯里联想到并不在这个世界上的顾大小姐。
　　李宁玉也想不通为什么只在自己生命里存在了短短20天的顾晓梦会让自己如此魂牵梦绕。或许是顾大小姐太过顽皮，才使自己这样放心不下。
　　她不愿意直面自己的感情，因为自己喜爱的那个人那么耀眼那么热烈，像小太阳一样。所有人都喜欢小太阳。李宁玉没有把握小太阳也会喜欢自己。
　　那个恃才傲物又狂妄自负的数学天才，第一次对自己想要的东西产生了“不确定”的情绪。
　　李宁玉一直以为自己能克制住自己的情感，直到那天在酒吧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