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雀》庚子

9、拿下！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虽然过程有些抽象，但没有人规定贵客不能有一点个性。

　　在寻金楼这种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有钱有权的人，楼上的贵客有权随时截断任何商品的拍卖，拥有优先拍卖权，当然如果多个贵客一起拍卖，那自然就是，价高者得。

　　既然是能进来这里的，那都是知道寻金楼的规矩。

　　随着时间推移，商品愈发昂贵，但叫价逐渐平缓，楼下大堂几乎都停止了叫价，二楼的贵客渐渐加入了“战局”。

　　听着价格逐渐攀高白之心里渐渐麻木，几乎不认识钱这个东西了。

　　她平躺在柔软的榻上舒服的几乎要喟叹出声，这里的榻都比她以前睡过的所有床都柔软，躺在这上面简直消磨人的斗志。

　　这枕头也是，夜光并不刺目，反而柔和得让人昏昏欲睡，枕在上面完全贴合脖颈触及温润。

　　“来了。”

　　随着李玄茶杯磕到桌上，白之也立刻睁开眼睛，一个翻身利落下榻，凑到窗边好奇地向下观察。

　　到了最后，无论是买得起的、买不起的都将注意力放在了这最后的这件压台的宝物。

　　百里扶摇一如以往，并未过多制造悬念，真正想要这件东西的自然会拿下它，而且就她观察，那些人，已经来了。

　　可能最后一件宝贝确实大牌，它被放在一个琉璃盒中抬了上来，上面正正当当盖了一件红色绒布。

　　百里扶摇慢慢悠悠走到旁边：“这最后一件宝贝，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的客人，就可以先离场了，当然如果好奇也可以留下来，但我不会跟各位客人解释或者介绍任何信息。”

　　“什么？”

　　“什么东西？”

　　“没收过消息啊！”

　　“就是，今天的拍卖册上什么都没提示。”

　　“我可不走，留下来长长见识也好。”

　　“确实，不差这点时间了。”

　　大堂议论纷纷却很少有离场的客人。

　　百里扶摇神秘一笑，“可以给大家一个提示，”一边说着，一边没给其他人反应，直接揭开了绒布“金沙、白浪。”

　　李玄此时才算是离开了座椅，缓步走到窗前。

　　白之此时没有回头，因此她也没有看到李玄格外认真的表情。

　　“金沙白浪？这是什么？”白之从未下过山，本身就不了解，再加上师父很少跟她说前朝的东西，她并不知道这代表的是什么。

　　“这是前朝的标志。”李玄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前朝的标志怎么会在这里？这卖的到底是什么？”

　　不怪白之疑惑，因为除了她之外大堂的客人都不明白，但百里扶摇既然说了不会解释，那就证明，这不是他们有资格问的。

　　“那是一张地图。”

　　百里扶摇轻轻打开琉璃盒，里面是一张某种皮质材料的卷轴，只在卷轴两头能看到断断续续的金沙白浪纹。

　　确认商品后，竞价立刻开始，都是二层一扇扇窗子里的随侍一声声叫价。

　　“五千两！”

　　“一万两！”

　　“一万五千两！”

　　“三万两！”

　　……

　　高的离谱的起始叫价让人越来越心慌，大堂里的议论声逐渐消失，都麻木地听着二楼贵客们一声高过一声的叫价。

　　“你什么时候叫价？”白之趴在窗台上托着下巴觉得这一晚上的见识顶上她半辈子的了。

　　“不着急。”李玄不算着急，抱着臂手指一下一下敲打着节奏。

　　到了最后叫价声渐渐慢了下来，最后停在了十万两上面。

　　百里扶摇扫视四周开口例行询问“还有叫价的吗？没有的话…”

　　“十万两”李玄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还不等其他人疑惑就继续补充完“黄金。”

　　静——

　　就连百里扶摇都挑起眉，“好，芍药居的贵客出价十万两黄金！还有客人加价的吗？没有的话，这最后一件商品就归这位贵客…”

　　百里扶摇柔媚的声音叫回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数字惊得闭不上嘴巴。

　　这个截断式的价格直接断了所有人的拍下它的心思，在寻金楼能喊得出来这个价格，就证明绝对不会是拿不出这个钱的人。

　　李玄顺利拿下这张地图。

　　在管事将地图送来之前，白之明白了今晚又是好吃好喝，又是殷勤送礼的原因，搞半天是牵她来护身的。

　　“拿到地图立刻出城南下。我把自己就交给你了！加油！”李玄软下身子摊回了椅子，珍惜这最后的休息时间，寻金楼里高手众多他们不敢动手，但正当途径没有拿到地图，那出了寻金楼迎接他们的就是无数人的围追堵截，他可太清楚了。

　　“可是我要找…”白之担心离开幽州城就会失去杀害顾剑前辈的凶手。

　　“你要找的人就在其中，相信我，他们会一直追着我们的。”李玄知道白之的意思，轻声解释。

　　“嗯，行吧。”白之点了点头，将背上的长刀取下抱在怀里，想了想又回身把那个大枕头包好绑在背上。

　　李玄：“……”

　　寻金楼管事的速度很快，白之开门却没想到在门外看到了意外的人，不过仔细一想，这么人傻钱多的贵客他们指定要来认认人。

　　“百里扶摇姑娘。”

　　白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百里扶摇，眼神里满是想要交手一番的跃跃欲试，但此时明显不是合适的时机，她洒脱躬身行了一礼，百里扶摇轻轻一福身“姑娘叫我扶摇就好。”

　　百里扶摇拦住身后正欲上前的管事，亲手接过放着装着地图的琉璃盒托盘递给白之。

　　“姑娘不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白之摇了摇头“不用了。”，早走晚走门外的敌人总会等着他们，她婉拒了百里扶摇让他们躲在寻金楼的好意。

　　百里扶摇看到白之手里的长刀了然地笑了下，“那我就不打扰了。”

　　“百里、不不不、扶摇姑娘”看着百里扶摇转身笑意盈盈地看着她，白之扣了扣手有些羞赧，“我叫白之，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百里扶摇偏了偏头颔首，转身离开。

　　白之深出一口气，用托盘上的绒布把琉璃盒包起来一起背在肩上。

　　“后～会～有～期～”李玄阴阳怪气地学她说话立刻把她所有小心思都揪了出来。

　　“啪--”白之双手用力一拍桌，撑在桌上，李玄条件反射地起身。

　　“怎么？恼羞成怒啦！”

　　“啧！她怎么不跟你要钱？”

　　“咳咳，那个玉牌是在百里钱庄存钱超过一定数额的信物，每个上面都有独特的编号印记，旁人看不出，只有百里家的人才能分辨，在寻金楼拍下商品之后他们会直接从钱庄扣出消费金额。”李玄手握拳在嘴边掩饰性的咳了两声才开口解释道。

　　“喔哦，明白了，搞半天这钱都在百里家里流通，从左手放到了右手……玩的真花。”白之再次感叹百里家的商业头脑。

　　“唔，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你明白就好。”

　　“对了，东西你要检查一下吗？”白之突然意识到东西送过来之后李玄似乎看也没看一眼。

　　出乎意料的，李玄摇了摇头表示不用了。

　　白之觉得有些奇怪，花了大价钱拍下来之后，他表现的反而不像是特别看重这个地图的样子。

　　虽说李玄不检查了，但白之却不放心，又解下来当面检查了一遍才放心。

　　确定所有东西都带齐了刚要出门，又在李玄疑惑的眼神中回到桌边把什么点心蜜饯全都收拾起来，摸了一下身上没地方放了，最后只得塞进了刚背到肩上的琉璃盒里。

　　看着李玄的眼神，白之认真解释“我包好了不会把地图弄脏，你放心。”

　　李玄：……

　　李玄嘴唇翕动几下最后还是决定什么都别说，最后点了点头：你厉害，你说什么都对。

　　“你这什么眼神？”

　　忽然间白之眼睛骨碌一转，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计策来，急忙招手示意李玄附耳过来。

　　李玄将信将疑凑了过去。

　　“我跟你说，等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