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雀》庚子

21、压制

　　“哈哈哈，怎么样？小姑娘？实在不行，我让你三招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得求求哥哥我，说不定哥哥满意了就能下手轻一点～”孙戴做了个绵延掌起手式，表情却算不上正派，用脚想都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练武场上白之揉了揉手腕，一瞬间耳旁所有扰人心神的声音全部消失，白之双眼紧盯对方动作，不得不说，这人虽然让人恶心，但是手上功夫也确实不一般要不然也不会活到现在了。

　　刚刚在台下她看了一会儿，是个以柔克刚的功夫，初初对上会让人有一种一拳打进棉花里的无力感，对付这种功夫，切忌心急，心急就容易被对方抓住弱点一击即破，但是，击破也很简单，对于白之来说，一力破万法，只要力道足够大、速度足够快，做到全方面的压制就行，刚好她最擅长。

　　白之先行出手，她出拳迅速，疾如闪电，打出一道道残影，孙戴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他不由得眼神一凝，这是碰上硬茬了，硬接上这一套拳，恐怕他都够呛，急忙躲避。

　　这身上有没有真材实料，一出手就知道。

　　白之一出手，台下刚刚的低声议论就全部消失了，都凝神紧盯台上两人间的一招一式。

　　墨色的身影如同雏燕一般轻盈，但伴随而来的却是疾风骤雨般令人难以招架的招式。

　　白之的拳又重又快，初时孙戴应对起来也还算轻松，但随着时间过去，这姑娘的学习适应能力实在是太强了，一着不慎就会被她发现漏洞一击致命，越防守孙戴越心惊，呼吸逐渐加快，汗水顺着脸颊淌下。

　　他的掌法最擅长以柔克刚，寻常对手长时间找不到漏洞就容易心急，再加上他言语一激就很容易漏出破绽，然而在和这小姑娘对战时，她根本不会留出让他喘息的机会，更别说让他开口了，而且两人对战偶尔的短暂相接，他从这姑娘的眼中看到的只有从容不迫和难以动摇的冷静，他此时终于明白了早些年师父嘱咐他的那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在这个江湖上，你知道什么人才能立于巅峰吗？”

　　“天赋异禀之人？”

　　“不，是眼中空无杂念的纯粹之人。你以后会遇到的，当你面对他（她）们之时，就能从他（她）们的眼睛里你就能看到那种为一事而坚持的纯粹。”】

　　脑中思绪萦绕，却短暂的出了神，然而，在这种对局中，稍不留神，就是致命打击。

　　孙戴呼吸一滞，不好！内息乱了！

　　不等孙戴后退，白之瞅准时机一击重拳砸向孙戴颈侧，趁他吃痛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不等他喘息分毫，又是一脚飞踢，孙戴侧躺在地滑行到练武场台子边缘。

　　白之却没有停下攻击，像是带着要对方必死的决心，一计杀招带着台下众人的惊呼，还未等沈归年意识到不对出声叫停，白之就停下了那一拳。

　　霎时间整个场面几乎凝滞，白之的拳头离孙戴的喉管只有分毫，仿佛他只要一呼吸就会触碰上那个几乎砸断他骨头的重拳。

　　孙戴目眦欲裂，额角青筋暴起，浑浊的汗水流进眼睛，在朦胧中，视线越过那拳头就撞上了白之的眼神，冰冷迫人。

　　绵延掌，败了。

　　啪啪啪——

　　人群中不知是谁最先开始鼓掌，随即一大片鼓掌喝彩声音响起。

　　“好！打的好！”

　　“真是太精彩了！”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

　　白之在喝彩叫好声中直起身子，没有再看一眼躺在那边一动不动的孙戴，径直跳下了练武场台子，所过之处，众人一边看一边让出了一条路。

　　没有人会在意败者是怎么走下练武场的。

　　白之拍了拍手上沾的灰尘，目的地明确走向了一个位置。

　　众人都有些好奇，这小姑娘要找谁，就只见她走到一个少年身前停下，少年从座位上起身递给她一条白色帕子擦手。

　　小姑娘顺手接过擦了把手，少年又把刀交给白之。

　　众人一见这场面，有些人心中就了然了，原来这少年是这姑娘的侍从，尤其是看到这少年格外优越的长相之后，脑子里一些不健康的想法就冒了出来。

　　不少女子甚至都有些羡慕，想问一下哪里找的侍从，这么好看，她们怎么从来都没见过，这带出去多有面儿，说是个少爷都有人信。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回去休息了吗？”

　　白之熟练背上长刀，这把长刀不少人其实都有注意到，只看外面包裹的水浸不湿、火烧不透的天蚕丝绡就知里面的长刀绝非凡品。

　　这天蚕丝绡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许多人甚至都会以为这是传说中的东西，只有鲜少有见识的人才能认出。

　　而且就算隔着天蚕丝绡里面长刀的古朴气息都难以忽视，只是可惜刚刚没有看到这长刀出鞘的模样。

　　“屋子里太闷了，出来转转，隔着老远就看见有个姑娘威风凛凛的，我还以为是谁，凑近一看，呦，这不是我们家小白姑娘，这不就赶紧过来瞻仰瞻仰你的风姿。”

　　白之听着李玄夸张的说法，虽然翻了个白眼，但是微勾的唇角还是暴露了她舒爽的心情，没办法，她这个人就是忍得了痛、忍得了苦，偏偏忍不了气、忍不了委屈，当时一看这个男人对一个小姑娘在大庭广众下说那样的话，她反正是忍不了。

　　李玄这会儿一来白之就不太想继续在这里待着了，仔细一想，反正明天就能感受真正的对战了，也不急于一时。她之前离开一是因为她看李玄状态不太好，想让他自己一个人休息一会儿、静一静。

　　这会儿看着他状态倒是不错了。

　　白之跟李玄一块说着话，大部分时间都是李玄在说，白之偶尔反驳一两句，但大部分时间只是静静听着，因为太过入神，因此也没有发现，旁边打算上来说些什么的沈归年。

　　“怎么样，考虑好了？”白之偏头看向李玄。

　　少年垂眸，弯起唇角回答：“嗯，武林大会结束后就去探望一下。”

　　看着李玄的表情，白之感受到了隐隐的情感，看来这个人对他一定非常重要。

　　“那好，到时候跟你一起。”白之点了点头。

　　回到了小院白之和李玄就各自回了房间，好好调息休息，等待第二天的武林大会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