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你我的十八岁》南星诺

3、爱跑步

　　军训生活三点一线。

　　晚上九点，因下大雨，军训活动提前解散。向暖回到了宿舍简单洗漱完后，在床上安详地躺着。

　　漆黑的夜晚，寂静的宿舍从一声“睡了吗？”开始躁动，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匣子，无数的信息充斥着向暖的脑海。

　　“就我们班那个戚妄，你们知道今天我看到了什么？”
　　果不其然的回答，隐隐中透着点兴奋：“看到了什么？”
　　“隔壁班的女生对他表白了。”

　　宿舍一阵躁动。

　　“是不是拒绝了？”
　　“当然了。”宿舍长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询问，“向暖，你是不是之前跟戚忘认识？”

　　莫名地提到了自己，向暖也有些懵，“没有啊。”

　　“向暖怎么会认识戚忘？”宿舍有一个女生开口：“戚忘是转校生哎，而且还是从北京那里转过来的。”

　　“听说还是那边的状元。”

　　听到状元二字，向暖睁大了眼睛，看着那头顶的床板，一片乌漆，像是未知的前途。

　　宿舍的人继续在谈论。

　　“他穿的那双球鞋，听说是几千块一款的，看起来也不像穷人啊，怎么会来到这里？”
　　“北京可是首都哎，怎的还往这里跑！”

　　“不知道，搞不好家里发生了什么大事，不然，让我们苏妙妙同学去救赎一下？”
　　“讨厌。”苏妙妙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张燕，你又瞎说，我可不喜欢戚忘。”
　　“是是是，你不喜欢，那是谁天天盯着戚忘看啊？”

　　向暖垂下了眼眸，戚妄，北京市状元。
　　她默默地记下了这一个竞争对手。

　　脑海中不自觉地又浮现了少年颀长的身姿，站在那里懒散，却又透着一股疏离感，让人觉得是不能靠近、不能深交的人。

　　向暖眨眼。
　　算了，还是赶紧睡觉吧。

　　——
　　早上是六点半起床，操场七点集合后，先跑两圈热身，再进行简单的交代。

　　向暖看了看班级站好的位置，有些尴尬，教官昨天说等会儿帮自己安排位置，没想到今天她都没位置。

　　她到了最后一排，是昨天所站的那个位置。
　　前面空着一个位置，是戚妄的。

　　赵鹏千紧张得东张西望，戚妄怎么还没来？他撇头一看是向暖，开口：“额，妹妹你上来吧，戚妄可能今天不来了。”

　　向暖出于人道主义，觉得自己还是象征性关心一下班上同学，开口：“他病了？”
　　“差不多。”赵鹏千神色自然：“在网吧病了。”

　　哦，向暖懂了。原来这个“状元”，还是个有个性的状元。
　　向暖觉得也是独一份了，她之前身边学习好的人，大多都是挑灯夜读之类的，倒还是没听说会去网吧的“状元”。

　　这时候教官拿着话筒开口：“没来的先补齐站位，等会迟到的，我们会相应地做出处罚。”

　　向暖向前一大步，站在了赵鹏千的一侧。与此同时，一道懒洋洋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质感响起，“喂。”

　　向暖转过来了头，果不其然，是戚妄。
　　他的嗓音太有辨识度了，让人过耳不忘。

　　路边的灯散发出橘黄色的光芒，照得少年白日乌黑的头发在灯光的照耀下像金毛，他的眼睛闪着细碎的笑意，唇角扯了扯，“你要站这里？”

　　“哦哦，抱歉。”

　　向暖赶紧起身让位，来到了戚妄的后面。

　　经过戚妄的这一刹那，向暖睨向一侧，自己貌似到戚妄的胸口。
　　好的，鉴定完毕，这个状元真的是人高马大。

　　初中那些说自己一米八的男生，穿了增高鞋跟自己一样高。这戚妄看起来像是一米九，宛若巨人。

　　“不用道歉。”
　　向暖：？？？

　　戚妄淡淡地开口：“怪我来晚了。”

　　想起昨夜宿舍夜谈，这人也没传闻中那么嚣张轻狂。

　　向暖还想再说那么几句，教官停在了他们面前，面色如墨，像是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风暴，“台上我大讲，台下你们小讲是不是？看你们那么久了，来迟了就算了，不好好准备，你们在说什么狗屁话？”

　　“你们两个等会儿跑完步解散后，别想去吃早点了，你们给我留下来，跑五圈再给我走。”

　　教官的声音很大，周围地几个班都听得清清楚楚，用余光看向这里的场景。

　　向暖面色一红，她点了点头。
　　一圈四百米，五圈两公里。也不算很多。

　　“教官，你好。”戚妄道：“是我扯她说话的，罚我一个人就行了。”

　　向暖心里紧张。

　　教官顿时火冒三丈：“行行行，想要当英雄是吧？我让你当个够。”
　　“等下跑完步后，你自己跑十圈，我就只罚你。”教官看向一旁的向暖，“不罚她。”
　　回答教官的是戚忘不咸不淡的一句“好。”

　　教官离开，晨跑来始，慢慢的，操场上响起了沉重的跑步声。

　　向暖跟着班级队伍的节奏运动，她看着戚妄。
　　他像是前路的带领者。

　　脚步踩过与他同样的路面，与他共同跑完了这八百米。

　　跑步结束后，教官的一声“解散”，向暖没有立刻离开，她跟在戚妄的后面。

　　戚妄转身：“跟着我做什么？”
　　他的语气仍旧是那般淡漠，好像没有生气。

　　“就是不想让你成为我的领罚工具人。”向暖补充道：“你刚刚，也不算扯我说话。”
　　“是我自己说话的。”向暖的声音越来越小。

　　伴随着教官的“解散”，操场上学生越来越少，天空也显示出鱼肚白的颜色，银杏叶飘落，空气有些乍凉。

　　戚妄低头，这会儿他看着面前这女生。皮肤白得似乎能反光，整个人身子高挑，此刻红唇微启，眼里有股不服输的光芒。

　　他笑了笑：“谢谢了。”

　　戚妄看着向暖白净的小脸上充满内疚，他气音哼笑，“反正我爱跑步，不才十圈吗？”

　　“我一天不跑十圈都难受。”

　　向暖刚才酝酿跟教官说话，在这一刻突然有些说不出口来。

　　才十圈。
　　不跑步都难受。

　　戚妄估摸了时间，如果这会儿再不去找教官，恐怕这向暖又要受罚。他向前走去。

　　向暖还是有些过意不去，走在他一旁，像是在确认：“你真的爱跑步？”
　　这人穿上军装身材那么好，看起来也不像会说谎。

　　沉默了几秒，戚妄开口：“我确实爱跑步。”

　　他确实喜欢跑步，但被动跑步与爱跑步的概念不同，不过看着这同学担心的模样，偶尔说个谎也没问题。

　　“好，那我的愧疚感就少那么一点了。”向暖呼了一口气，“那你赶紧跑吧，总不能阻止爱运动的你。”

　　戚妄：？？？

　　——
　　向暖转身就看到了向玥在等着自己，她小跑过去，“向玥。”

　　“嗯。”向玥刚刚想起向暖才来报道，而且向暖又是慢热的性子，可能暂时没什么朋友。

　　而且，刚刚教官还想处罚向暖，向玥便让朋友先走了，想等等向暖一起去吃早点。

　　“向玥，你是特意来等我的吗？”向暖觉得自家姐姐有时候真的脾气太执拗了，不过，向玥一直对自己都挺不错，这会儿就先给她个台阶下。

　　向玥面色一僵，没否认，她点了点头。
　　两姐妹一起去到食堂。

　　排队的时候，向玥开口：“你刚刚怎么回事？怎么会被教官骂？”

　　这还是向暖第一次被老师骂。
　　向暖有些不想提及此事，“就跟同学说了那么几句。”

　　“戚妄？”话虽然是疑问，但向玥的语气肯定。
　　向暖有些震惊，自家姐一向不爱搭理人，居然刚开学不久，就认识其他班的人。

　　“你认识？”

　　向玥点了点头，神色有些复杂，“也算吧。”
　　“他很出名。”向玥再次开口。

　　向暖想，确实是的。宿舍里戚妄就是谈论的焦点，而且这会儿连姐姐都知道。
　　长得帅，还是北京市的状元，有钱来这所学校，行事又特别，出名也不足为奇。

　　早点吃好了之后，向暖想了想，“姐，我今天不想回宿舍了，我去上个厕所，你等会先走吧，别等我了。”

　　向玥不疑向暖，点头。
　　看着向玥离开，向暖拿着饭卡，走到包子铺那里。

　　这会儿吃早点的人都稀稀疏疏的了，一到那里没有任何人，向暖开口：“老板，帮我拿一个包子，一杯豆浆。”

　　老板的动作很快。
　　向暖看着包子，想想戚妄那高大的身躯，还有他口中的爱跑步……

　　“老板，再给我四个肉包，一个卤蛋。”
　　“行。”

　　——
　　太阳缓缓升起，军训期间，七点集合跑完步后，教官解散，八点半集合。这会儿八点未到，操场上稀稀落落的，只有几个人。

　　向暖今天的早点吃得很快，她小跑到操场，那个人早就跑完了，此刻向暖只看到教官对戚妄招了招手然后离开。

　　偌大的操场只有他一个人，向暖这时候又泛起了一股难言的愧疚，早知道自己陪他跑几圈算了。

　　学生时代，一个人受罚是痛苦，两个人是陪伴，一群人是快乐。

　　戚妄也看到了向暖，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少年手里拿着军帽子，许是刚刚运动量过大，额前的头发有些濡湿，身上迸发出荷尔蒙的气息。他的黑眸很亮，眉峰一挑，有些诧异向暖出现在这里。

　　视线落在向暖左手提着的塑料袋，满满的一大提，她白嫩的手里还拿着杯豆浆。

　　这该不会是担心自己，所以买好早点来看自己跑步？

　　向暖被戚妄侵略般的视线打量，她低下了头：“谢谢你帮我分担惩罚。”

　　“你还没吃早点？”
　　“嗯？”没料到他这么问，向暖开口：“吃了，这是我买给你的。”

　　向暖脸颊有些发热，“算是谢谢你帮我跑步。”

　　“那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戚妄慢悠悠地开口。

　　刚刚他随便扫了一眼，那么多包子，够两头猪吃了。

　　“啊？”向暖的声音有些温吞：“看来我判断错误了。我还以为，你爱跑步，所以卡路里消耗得多，所以就以为你也爱吃，就给你买了五个肉包，还有个卤蛋。”

　　五个肉包……戚妄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平时他最多吃三个，今天的话，要是勉强撑五个也行。

　　“妄哥，妄哥。”赵鹏千尖细高昂的男声响起，极其具有辨识度。

　　赵鹏千停在了二人的面前，看到了向暖手里也拿着早点，他咽了咽口水，继续说出心中所想：“妄哥，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你最喜欢的豪华手抓饼。加香肠加煎蛋的哦！”

　　“哎，这手抓饼家的生意还是那么好，我吃了碗米线再去买，还是那么多人。”

　　向暖的手不自觉地缩了缩，戚妄最喜欢的豪华手抓饼，原来有人帮她带了，那自己不是有些多此一举了。
　　戚妄注意到向暖的动作，挑了挑眉，看着向暖，他的手摊开，语气带笑，“怎么?不是说买给我的么？”

　　向暖讶异的这时候。

　　戚妄拿着袋子，温热的触感传来，两只手不知不觉间触摸到了，向暖松开了手。

　　“谢谢。”戚妄清冽的声音回响在耳畔。
　　向暖把右手的豆浆也递给了戚妄。

　　赵鹏千看着这一切，感觉人生受到了重大打击，戚妄不要自己的手抓饼，看来，自己得再吃一个手抓饼啊！

　　戚妄对着赵鹏千开口：“先来后到。我请你再撑一个手抓饼，你的下顿饭我也承包了。”

　　“行，这可是你说的，我们班还有人没吃早点，我要去卖手抓饼去了。”赵鹏千又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谢谢你。”
　　“谢谢你。”

　　二人异口同声地开口，随即眼里都一愣。

　　向暖开口：“那我走了。”

　　“等等，帮忙告知向玥一下。”戚妄开口，“周五放学，让她在体育馆等着。”

---

作者有话要说：　　大佬们，是《属于你我的十八岁》这个文名好？
还是《十八岁》好。
头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