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魅反派他好纯良》谢曌

10、百世同心

　　褒湘得知冷楉炩来了懿灵观，高兴地一大早就下山去买了好些东西，知道她不喜胭脂俗粉，便淘了些字画书扇，还不忘偷偷带上几壶自己馋了好久的美人醉。师尊羌曦长老不在，晨曦殿就是自己这个大师姐当家。
　　刚落脚放下东西，天才蒙蒙亮。将自己拾掇拾掇一番收拾之后，藏好美酒，便走去玄真寺。玄玉祖师临走前吩咐过，要多照顾着那几个新来的小屁孩。（也就是看紧点别让他们闯祸）
　　一路哼着小曲儿，嘴里叼根狗尾草，晃晃悠悠地踏入林间石板路，昨夜东海狂云，连带着京城这边也下起小雨，清晨露珠挂在草叶上，清脆鸟鸣响于山涧，小溪流水轻轻，一副安然美景。
　　“孩儿们！湘姐来咯！”褒湘大笑着一脚踹开殿门，就看到两个小男孩拉着花萋，大些的谢悯生和阎诺生则挡在一个少女身前，一个小姑娘呆在一旁不知所措。
　　“三师妹，你冷静些。”阎诺生试着劝说道。
　　“我冷静个屁我冷静！你是不是看她漂亮你护着她！”花萋一张娇媚的小脸皱起，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我没有啊…”
　　“是啊萋萋，有话好说嘛…”谢悯生话音未落便被打断。
　　“你这好色之徒给我滚开！”花萋直接一脚踹向谢悯生的跨间，后者连忙护着躲到一边。
　　“干什么呢！湘姐我一晚不在就要翻天…”褒湘皱起眉头大步走入，在看清那二人护着的少女后，顿时喜笑颜开，狂奔而去。
　　“阿——炩——”
　　看着比花萋吓人多了。
　　终于安抚好花萋，一排小孩儿在正殿坐好。冷楉炩其实昨夜就到了懿灵观，在静宁阁客房过夜后，听闻玄玉祖师走前嘱托褒湘常来玄真寺走动，才独自前来寻她。
　　结果花萋一见她，立刻叫嚷着要将她赶出去。
　　二人从小在瑶池就不对付，冷楉炩无论样貌气质还是修为都处处压花萋这个独生女一头，花萋本想着眼不见心不烦逃到懿灵，好学一身本事回去，结果不成想又见到了这个晦气。
　　“怎么，你惹大姨娘生气被逐出师门了？”花萋冷笑着说道。
　　“借读。”冷楉炩面无表情地说道。
　　“滚蛋。我不欢迎你。”花萋毫不客气地骂道。
　　“哎呀好了萋萋大小姐，这也是你姨娘和玄玉祖师说好了的，人家阿炩也没有惹你吧？”褒湘揽着冷楉炩的手。
　　“听到没，这也是师尊决定的，你不爽就去找师尊咯。”谢悯生在一旁添油加醋地笑道。很明显，他在报方才花萋骂他好色之徒的仇。
　　“师姐小气。”谢必安躲在谢悯生身后，探出小脑袋说道。
　　“你们怎么都护着她呀！我小气？我…我就是小气！！”花萋急得直跺脚，鼻头一红，眼眶中又落下泪来，转身跑出殿外。
　　“谢悯生，你好歹是大师兄，怎么这样…”
　　“我哪样？我说的有错吗？”谢悯生依旧面带微笑，只是语气丝毫没有笑意。
　　“嘿你个臭小子…”褒湘撸起袖子，作势一番说教。
　　“你一个羌曦门的干嘛管我们玄玉门的事？”
　　见这两人又要吵起来，阎诺生和谢必安连忙上前又劝架。
　　冷楉炩若有所思地望着花萋跑走的背影，全然不理会身后的聒噪。裴煜灵此时接到了系统提示。
　　【任务提示：帮助花萋与冷楉炩和好，完成后将自动结算奖励汇入贵方账户】
　　裴煜灵看谢悯生和褒湘吵得不可开交，便站起身走出去，示意冷楉炩跟上。
　　走到外头，耳根子才清净些，裴煜灵见小姑娘跟着自己出来了，便俯下身从小侍们新移栽花圃中摘下一朵红艳艳的小花，递给冷楉炩。
　　“…我不喜欢花。”冷楉炩有些疑惑地望向阎诺生。
　　“萋萋喜欢。”裴煜灵笑道。
　　冷楉炩犹豫一番，最终还是接过：“谢谢。”
　　然后转身走向后院。
　　方才裴煜灵就看出来，其实冷楉炩并不讨厌花萋，只是不知该如何讨好，或者说，她并不具备一个正常孩子的交流能力。
　　而花萋也只是因为一直以来的纵容和身边人赋予的光环被这个小姑娘一下子夺走而有些不解和不满罢了。
　　甚至连嫉妒也算不上。

　　循着哭声，冷楉炩找到了躲在后院树下的花萋。从第一眼见到她，就是耀眼夺目的千金大小姐，事事都要争个高低，就连哭泣落泪，也要躲在无人处。
　　听见脚步声，花萋头埋在臂弯里说道：“来嘲笑我的吗。”
　　无人应答，小小的影子在身前停下，花萋抬起头，冷楉炩递出手中那朵娇滴滴的小红花，说道：“别生气了。”
　　花萋顿时愣住，鼻涕流出来都忘了吸回去。以为她是不肯消气，冷楉炩又轻轻补上一句：“萋萋。”

　　谢悯生和褒湘的争吵最终以阎诺生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而结束。两人一言不发地坐在案几两侧，双手抱胸。
　　裴煜灵算了算时间，姜太玄今日回来，时辰差不多快要到了。在正殿沏好茶，将殿内书卷稍微收拾一番。
　　冷楉炩则牵着一脸不情愿的花萋回来了。下了一夜的雨，今早终于露阳，光线轻柔地照射下来，温暖了这严寒冬日。
　　姜太玄原本心中失落，回来一看到这满屋子的小孩儿，大大小小闹作一团，就仿佛有一种归属感。
　　……怎么又多了俩？
　　“师尊！羌曦门的欺负人！”谢悯生指着褒湘率先告状道。
　　“玄玉…祖师？”褒湘也立刻打算告状，但是当看清来人的样貌之后顿时愣住。
　　褒湘拜入懿灵观时，姜太玄刚好外出游历了，所以二人根本没有打过照面。先前上元灯会，褒湘贪玩跑去临近的文罗观了，后来就连将这一院子小孩儿“托付”给她，也只是羌曦代为转达。一直只是听说这玄玉长老修为极高，年经有为。
　　只是这也太年轻了。
　　褒湘今年十五岁，比谢悯生稍大几个月，第一次见面就摁着他头让人家叫姐姐。
　　“你就是羌曦长老的大弟子湘姑娘吧。”姜太玄根本没察觉到褒湘的疑惑。说道，随即看向另外一个小女孩。
　　“…是。呃…久闻玄玉夫子青年才俊，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褒湘只觉得尴尬，这姜太玄瞧着不过十七八岁，喊祖师怎么着都别扭。
　　“森祈门冷楉炩，拜见玄玉祖师。”另外一个陌生的小女娃恭恭敬敬地行礼道。
　　“我知道你，原姮的得意门生啊。”姜太玄客气完，还是不忘问褒湘：“你怎么欺负咱们家悯生了？”
　　谢悯生闻言一副“等着我师尊收拾你吧”的表情，挑衅地瘪了瘪嘴。
　　“她没有欺负谁。两个人斗嘴罢了。”一直在浇花收拾的裴煜灵从屏风后开口道。原作中这谢悯生对他简直称得上痴汉，跟着上阵杀敌是出了名的疯狗，而且只听他的话。原主本就是为了利用他，让其当自己的副将才一直与他有意交好。
　　但是裴煜灵不想。
　　姜太玄见到爱徒自然是笑得脸都要烂了，不再理会这些小打小闹了。转身将自己东游一路上见到的小玩意儿和一些吃食拿出来，打算分给几个孩子们。
　　“悯生，给你的，东篱特色女红，你不是喜欢研究绣艺吗。”
　　“好耶！谢谢师尊。”谢悯生面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真心，接过那个小小的布包。
　　“大男人喜欢绣花，娘们唧唧的。”褒湘趁机嘲讽道。
　　“还有湘姐的，机关竹蜓，这是东篱才有的红竹做的。”姜太玄模仿着小辈们的语气叫着褒湘。
　　褒湘正要开口道谢，谢悯生又在一旁回击道：“姑娘家家的喜欢机关造物，男人婆。”
　　“你还不一定打的过湘姐呢。”花萋在一旁帮衬道，和褒湘对视，立刻达成共识，击掌为盟。
　　“哎呀好了好了，爱好而已嘛，这还分男女。你们俩要是喜欢对方的就换换呗。”姜太玄一个头两个大，瞬间体会到了宣太后芈八子当年什么心情。
　　“不换！”两人异口同声说道，然后置气偏过头去不看对方。
　　裕兰的礼物是一个精巧玉镯，京城这边玉器饰物工艺不如东篱发达，那边的女娘们往往第一时间掌握潮流动向，可以说是整个大渝的时尚之都。
　　以及花萋的玛瑙桃花簪子，做的极其精巧，小姑娘们欢喜得当即戴上。红底透金，是上品碧血玉玛瑙，看起来价值不菲。
　　但是姜太玄根本不差钱。
　　“还有咱们三皇子，我听闻你自小体弱多病，想必取名诺生也是因此，所以我给你带了个长命锁。”姜太玄拿出一个木盒子递给阎诺生，“你自小在宫中自然是不屑于这些金银，但也是为师的一番心意。”
　　阎诺生当即感动得鼻尖一酸，因为母亲身体就不是很好，所以当初他生下来只有五斤多一点，而且不哭不闹，差点以为是死胎。还是接生婆拍了拍才开始哭。包括他父亲阎虔殷都认为他活不长了，但在齐玥的精心照顾下，他还是长大了。
　　“…多谢师尊！”阎诺生接过，忍不住抹了把眼睛。
　　“哎？小皇子哭啦？”谢悯生欠揍地偏过头来看，一把抱住阎诺生的肩膀。
　　“没有。”阎诺生吸着鼻子，一拳轻轻锤在谢悯生的胸口。
　　自从第一眼见到阎诺生，姜太玄就觉得他一板一眼得刻意，许是皇家脸面逼迫他不得不恭敬有礼，这身份压得他倒有些失去少年孩童该有的活泼生气。此刻褪去名为懂事的皮囊，露出寻常少年的内里。
　　“最后是咱们两个ling儿的。”姜太玄笑着掏出两本布皮封页书，左手递给裴煜灵一本，右手给冷楉炩一本。
　　其他的小玩意儿都是根据姜太玄提前做的功课，了解每个孩子的情况后买的，用来增加好感度以提升自己的角色塑造度。但是给裴煜灵和冷楉炩的礼物则是系统的任务。
　　给裴煜灵的是一本《大相真经》，而冷楉炩的则是讲述冰系仙法的《千封诀》。
　　“想你先前在乡野田间，因为异瞳受了不少欺辱，这本《大相真经》是懿灵先祖北方上弦仙君所著，你翻来看看这书中的第一句道训。”姜太玄说道。
　　裴煜灵记得，这算是姜太玄教给他的第一句经文，也是玉宸天尊当年教姜太玄的话。
　　“绳绳兮不可名复归于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相之相是谓忽恍。”裴煜灵念道。
　　“这话的解释太多了，但为师是要告诉你，凡所有相，皆为虚妄。莫说你是异瞳，就算你面部畸形扭曲，又或者比你师尊我还要帅，但那又如何呢？人生不过百年之间，卧棺入土后，谁又不是白骨枯尸一具呢？”姜太玄照着面板提示说完，越想越觉得实在是太有道理了。
　　【任务完成，奖励已汇入贵方账户】
　　“你是异瞳？！”去此言一出，除了一早就注意到的谢悯生和向来沉稳的冷楉炩外，所有孩子都惊呼道。
　　裴煜灵放下书，走到烛台边，抬手撩起额前遮挡住右眼的刘海，跃动的火光在那猩红的眸子中闪烁，血色荡漾仿佛彼岸花盛开。
　　“日光下挺淡的，只有火焰照耀倒映才看得出来。”
　　“好酷！”谢必安叫道。
　　“你小子还挺时尚。”褒湘也觉得有些新奇。只是听闻东篱那边会有年轻女娘戴那种有色琉璃制成的单片眼镜，天生异瞳更是记载在典籍中的不祥之兆，从未真正见过。
　　“乌绯异目，巫俪蛊相。三月初三上巳日出，是为不详之兆，上中元之间出，乃大凶。”冷楉炩说道，不忘补充一句“《无犽杂谈》里讲的。”
　　“想不到你还会看这种杂书。”花萋说道。
　　“…呃，我给的。”褒湘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不过是她从床底下翻出来的一堆杂书中的一本，看名字不怎么有趣就送给冷楉炩了。
　　“异瞳不是相传一般只有王族才会出现吗，灵儿你姓什么？不会是二师弟失散多年的皇弟吧？！”谢悯生半开玩笑般地顺势问出了他一直都疑惑的问题，师尊只说这个灵儿是他从渔村捡来的，却从未提及姓氏身世。
　　“行了，你们不要戴有色眼镜看别人的有色眼睛。”姜太玄站起来，终止了这个话题。看了眼院内已经日上三竿的日晷，往后厨走去：“听说咱们懿灵有传统，第一次收徒的长老都会在誓师仪式前给自己的徒弟烧一顿菜。先说好，我不会做饭，只是意思意思，难吃也不准给我吐出来。”
　　【任务提示：帮助姜太玄备菜】
　　闻言，裴煜灵立刻屁颠颠地跟上去，剩下的孩童见二人走了立刻团团围住冷楉炩讨论得热火朝天。
　　【炩妹os：我想逃，但逃不掉】打赏：千封诀×1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疯了这小子还挺时尚】打赏：机械竹蜓×50
　　【社会湘姐，我的书中嘴替】打赏：机械竹蜓×100
　　姜太玄从小几乎是赵怀宸带大的，根本没进过灶房，连生火都是奢侈地用寻火诀。正苦恼做什么菜时，见到了身后溜进来的裴煜灵。
　　“嘿，为师没白疼灵儿，太懂事了。外面那群小兔崽子叽叽喳喳地也不知道进来帮忙。”姜太玄欣慰地笑道。
　　“裕兰和必安太小了，两位姑娘是外门的客人，萋萋师姐和二师兄从小想必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至于大师兄，我也不想麻烦他。所以只有我这个从小衣食自费的野孩子来咯。”裴煜灵十分乖巧地说道，自觉还是十分有绿茶白莲天赋的。言语中不禁安抚了姜太玄，还顺带装了波可怜，拉高自己的懂事形象。话音刚落，裴煜灵便收到来自系统提示的二十角色塑造度。
　　这话姜太玄可太爱听了，当即给厨娘和小侍放了假，让他们回自己的厢房休息。
　　“裴主厨，那咱们做什么菜？”姜太玄笑着，用脚把角落的小木凳勾过来，将裴煜灵从腋下抱起，放到木凳上，这样他刚好能使用灶台。
　　“简单点的家常菜吧。”难了你也不会。
　　“说起来，你是不是不喜欢自己的名字？毕竟和前朝王室一个姓，而且灵字也容易被误会。”姜太玄似无意问起，他当然知道这裴煜灵就是前朝小皇子，但是他并不清楚煚昭王室被灭族的原因，只以为是阎虔殷发动兵变而已。
　　“…？”原著里没有这一段啊。姜太玄这个世外高人从来不在乎朝廷宫事，根本不会记得前朝王室姓啥。
　　【检测到剧情即将出现重要偏移，请贵方谨慎对话】
　　“那师尊给我起一个吧。”裴煜灵谨慎地选择了一个自以为正确的回答。
　　姜太玄依然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少年，说出了宋谦现实中微信的昵称：“华年。如何？”
　　妈的，这个b绝对是诸葛曜。
　　而且他还在演。
　　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但这次裴煜灵学聪明了，经过上次扣了那么多角色塑造度差点给自己扣死，他也按兵不动，反正诸葛曜是男主肯定基础面板数值比自己高的多，就看谁先破防。
　　正当裴煜灵想着要怎么逼他撕破伪装时，姜太玄又道：“上元莲灯淬耀世，天官不忍负华年。我在上元灯会对联上看到的，喜欢不？”
　　闻言，裴煜灵心中一阵无名失落，也许真的是巧合吧。最终点了点头：“喜欢。”
　　“我也喜欢。”
　　不知说的是名字，还是眼前人。

　　【横批：百世同心】打赏：天官九莲×1
　　【我焯，这是表白吧，这是吧？？？！！！！】打赏：相思锁×10
　　【姜太玄你糊涂啊】
　　【姜太玄糊涂涂】
　　【传下去，姜太玄耳朵会动】
　　【传下去，姜太玄好会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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