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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间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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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挂在山头,将落未落。晚霞的光斜斜照进来,客人大多已经离开了。店里只剩下两个人。
松田阵平整个下午都安安静静的,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青木确认完魔种暂时不会消失后,轻轻地松了口气。
先不说魔种到底有没有在她的上辈子里捣鬼,但目前来说,青木对它的感情太深了。
她不敢想象魔种的离开会给她造成什么。撕心裂肺的痛苦,加上被引发的体内巨大的戾气,她可能会彻底陷入疯魔或者直接死亡。
青木在回忆着上辈子的事情,眼神变幻莫测。直到,“扣扣——”松田阵平轻轻地扣了扣柜台。
青木慢慢地回过神来,一发呆就过了个下午。完全忽略了一旁的松田阵平。清了清嗓子,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两人之间对坐着。青木用右手支起脑袋,看着小卷毛警官。因为带着墨镜,他的眼神看得不太真切。
“阵平。”
“嗯。”他懒懒地应了一声。
“你不想问点什么嘛?”青木直视着他的眼睛,伸手想把他的墨镜摘下来。
她想知道他的情绪。
纤长的手指搭了上来,阻止了她摘墨镜的手。
“我想等你自愿说。”松田阵平稍稍挪近了距离,“我有好多想问的。”
“我想了解你。青木。”语气格外地郑重。
“可是你一个下午都没有理我。”
青木泄气地放下手,他不高兴了。
是她的问题。她已经很多次消失,没有解释;要不就是如刚才一样随意找了个借口,是明眼人一看就觉得敷衍的那种。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青木用手揉乱了一头半长的黑发。
说她的上辈子吗?她不敢。
还是说她只是逢场作戏,把他当成她难受时候的良药。她不甘心。
她不想失去他。
他很骄傲,青木一直都知道。
如果这一次矛盾处理不好,两个人就可能分道扬镳,再不相见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松田垂下的手紧紧地攥着,青筋暴起。他不想青木摘下他的墨镜,看见他已经起了血丝的眼睛。
他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在意。这样比起她对他的忽视,太过狼狈了。
青木想笑一笑,缓解一下沉闷的氛围。可她发现她根本连嘴角都勾不起来,她终归是在意他的。
动了动嘴,又合了上去,眼角酸涩得想要流泪。她不知道,说出来会有什么后果。
她退缩了,她不想面对真实的自己。
告诉他,上辈子的她为了活命曾经杀了很多人?即使身怀魔种不是她的错,可是,在他人的眼里,她已然危害到了公共利益。
追杀她的人里面,有想要卫道除魔的热血之士,有想借此扬名牟利的小人,当然也有不幸被卷进来的无辜之人。
她染上了累累鲜血,即使到了这个世界,为了缓解戾气,做一个正常人。在地下赌场赌命,把同样的“疯子”打得半死,自己也差不多半死。
告诉他?
不,不可能。
青木连自己这个样子都接受不了,上辈子的她若不是还有魔种一直在开导她,她可能早早投了河。
可是,现在,她突然发现,那个她以为共生共存的战友早已背叛,她似乎做了为虎作伥的事情。
她或许早该死了,但她只想再自私一次,好好活着。
……
“那我先走了。”松田阵平的嘴崩成了一条直线,几乎是僵直着往外走。
青木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脏吨吨地疼,灰色的眼眸直接染上了红色。她赶紧摸了双墨镜带上,她怕松田会突然回头。
可是,并没有。
担心落了空,反而更痛了。
可是她真的很看重自己的命,拿起手机又拍了张背影,再拍了拍自己。
“是我自作多情了。”(松田的背影)
“我不敢让你看见真实的我。”(青木)
(叮——已解锁:虚假的爱情30/100)
(叮——已解锁:情愿错过也不愿解释的隐瞒15/100)
(叮——已解锁:不愿正视人心的懦弱10/100)
青木捂着脸蹲了下来,泪水从指缝中滑落,浸湿了刚包扎好的纱布。
她愣了一会,拿起刀划开了纱布,把它放进了那个抽屉里。那个放满了被包扎过的纱布,原来她不经意间受伤了这么多次。
被他包扎了那么多次。
还真是有始有终。起于包扎,终于包扎。
她看着刀,想划破皮肤,刀光反射着她血红的眼睛。戾气翻滚,她的手不自觉地想砸向周围的事物。
青木强行地把自己的手收回来,理智的那根弦隐隐颤动,随时就要崩掉。一天情绪剧烈起伏了两次,戾气再度涌上心头,又猛又烈。
她不能再受伤了,再受伤也没有人来给她包扎了。
她死死咬着下嘴唇,右手紧紧攥着柜台。一声清脆,柜台被掰下了一块。
“可以强制昏迷。”魔种轻轻叹了一声。
青木唇齿间泄出一声应答,下一秒就昏了过去。
……
一团黑雾从青木身体里飘了出来,幻化成一个人影。他关上了咖啡厅的门,拉上了所有的窗帘,把昏迷的青木抱起,放到了床上。
人影摇摇晃晃,虚幻得马上就要消散了。
“对不起啊,青木。我估计没办法再为你做些什么了。”
“你要好好地活下去,我会坚持到你复活的那一天。”
它又蹲下来摸了摸雪顶,雪顶好奇地喵呜了一声,带着些怀念的神色,“你好好陪着她吧。就像曾经的我一样。”
说罢,一团黑雾又进入了青木的身体中,只是看起来,又浅了一些。
松田阵平板着张脸,走在大街上。浑身散发着黑气,看着更像个□□老大了。
他有些愤怒,好久没有这般地生气了。说实话,除了萩原那一次没穿防护服险些丧命之外,都没有谁能惹到他。
往往都是他的性子惹到别人。
他不应该该怎么发泄,对着空气打只会让他觉得无力。那个人又不会知道。
他不伤心,他只是觉得有些生气。脚下踢着个碎石子,几步一踢,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本就因为墨镜而黯淡下来的天空更加地灰暗了。
不得不说,他是真的嘴硬。
小兰带着刚下课的柯南正在买菜。“咦?那不是松田警官吗?”
柯南转过头,习惯性端起小孩子甜甜的笑容,“松田警官好。”
不料,松田阵平一点反应都没有,直直地往前走。柯南讪讪地摸了摸头发,这是谁惹到了这位松田警官?
还真是个能人。要知道,这位戴墨镜的警官可从来没有给过谁面子。他要是不爽能把人喷到找不着北。
小兰抿了抿嘴,有些担心地看了看松田警官的背影。
柯南拉了拉毛利兰的手,“小兰姐姐,你怎么啦?”
“我在想松田警官是不是和青木姐吵架了。”
“这条路走过去可就是侦探所了。”小兰若有所思地说道。
她对这些可比柯南敏感地多。
“这种感觉就跟我和新一吵架了一样。”独自生着闷气,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无力感。
就像她面对新一那句“我这边还有案子要办。”的无力。
“是吗?哈哈。”柯南尬笑了一下。
他是能够天天有小兰的陪伴,但小兰却只能偶尔接到一点消息,然后陷入长久的思念。
两人买完菜慢慢地走回家。
晚霞披在肩上,就像是当年一起放学回家的日子。工藤新一反手拎着包走在前头,小兰走在后头,一起走过长长的路。
时不时斗两句嘴,说一说今天发生的事,或者干脆安安静静地走着。
小兰心情有些低落。只能说“当时只道是寻常”,如今想来却是那般美好而又遥远。新一已经有大半年没来上课了。
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帮不上他。
到了侦探所的楼下,咖啡厅已经挂上了“正在休息”的牌子,里头漆黑一片。
小兰微微皱了皱眉头,牵着柯南的手爬上了楼梯。拿出钥匙打开了门,却不想一股啤酒味直冲脑门。
果不其然,毛利大叔摇摇晃晃地躺在沙发上,一边大喊着“冲野洋子!”,额头上还绑着应援带。
电视上播放着冲野洋子的演唱会现场。
“爸爸!”小兰本就不大美妙的心情,瞬间就被点燃了。
倒霉的小五郎把新一那一份挨打也受了。
毛利恍恍惚惚坐了起来,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柯南变成了豆豆眼,站在一旁瑟瑟发抖。要是让小兰知道他是新一……不不不不,绝对不能让小兰知道。
“嘟嘟嘟——”电话响了。
柯南麻利地爬上小五郎的办公桌,“喂,这里是毛利事务侦探所,请问有什么事?”
“毛利侦探?”对面是一个惊恐的男声,“救,救我!”
一声惨叫,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喂,喂!喂!”
手机被随意地扔在地上,四分五裂。空气上还回荡着小孩子叫嚷的声音。
黑鞋狠狠地碾在手机上,一件小物什被丢在地上。
来人呲牙一笑,在黑夜中的牙齿显得格外地亮眼,帽檐下的眼睛缓缓抬起,如狼一般凶狠的目光,带着得手后的快意。
“期待你的表现,呵~”
浓重的暮色掩盖了一切犯罪。
警笛声随之响起,车顶上不停闪烁着的红光似乎在预示着些什么。
小五郎在醉酒中惊醒,柯南十分顺利地坐上了警车,当然中间免不了被小五郎怒斥了几句。
小兰担忧地叮嘱着柯南,目暮警官严肃地查看着被害人的消息。
“死者松下麻哲,今年二十二岁,自由职业,死于枪杀。”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邻居端木泽生当晚出差。目暮警官皱着眉头,听着高木涉的汇报。
柯南鬼鬼祟祟地从小兰身后走出来,正打算往被害者的死者走去。忽然衣领就被拽住了,提到半空中,柯南呜咽着挣扎。
紧接着,毛利小五郎的拳头就砸了下来。
柯南瞬间迸出了泪花,头顶上冒出大大一颗红包。只能说不愧是名侦探,眼睛还不忘四处查看。
什么都找不到,柯南若有所思地站着,甚至连电脑都被毁了,所有的数据都找不回来了。
难道是……柯南瞳孔一震,黑色组织!
不过,为什么没有干脆炸掉这里,清除所有的痕迹。这可是那个组织一贯的作风。
他急忙跑到窗台上,向下眺望,果不其然看到了那辆黑色保时捷。还没等他做出什么反应,车已经消失在路的尽头了。
“柯南!”小兰叉着腰,不满地说道。
“这里太危险,快下来。”
“好——”柯南拖着长长的尾音应了一声。严肃的表情却在告诉小兰,他根本没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