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合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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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不好奇吗，”许遥衍突然双手支在桌子上，少年人已经拉开的肩膀挡住了光，在柳行舟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我突然和你谈论同性恋，你就没有什么别的话想说？”
柳行舟也放下筷子，微拧着眉头直视他：“鉴于你谈起同性恋不是反感的态度，那我大胆默认你有这种倾向。一个人能对我坦白自己的小众性向，说明我取得了他一定的信任，那我为什么要用好奇或惊讶伤他的心？”
不等许遥衍狡辩，他横眉立目、字字铿锵：“除非你是个厚脸皮的自暴狂人，对任何一个认识几天的人都能谈这么私密的话题。那我会看不起你。”
许遥衍原本咄咄逼人的气势被柳行舟以更强硬的姿态压了下去，乖乖坐了回去，讷讷半天没放出个屁，自己也没明白明明是一剂想得很美的猛药，为什么在柳行舟这里就转向了人格和友情频道。（此处单押）
猛打方向盘的柳司机松了口气，真是危机四伏的一天。
实验课的午休时间比上学时宽裕了近一个小时，过惯了苦日子的生物钟歇不下来，柳行舟依然精神抖擞。
吃饭的桌子已经收拾干净了，写暑假作业吧。
许遥衍刚结束一把游戏，看见柳行舟翻出来他们学校自编没答案还厚得惨无人道的暑假作业，灵机一动——此兄灵机一动常常不是什么好事：“要不我们分工？”
柳行舟正在掂量最厚的那本数学呢，闻言道：“怎么说？”
也是业务熟练的老油条了。
许遥衍从床上溜下来清清嗓子：“众所周知，我们在人间联盟特工组的生产任务是承包责任制……”
柳行舟拉了个板凳过来，洗耳恭听。
“带上入学前的作业，我们的生产承包责任制已经发挥了4次作用，并在数次磨合改进中至臻化境。从结果出发，我们每门学科都会出三份答案，分为简单错误，中级错误和完美三个档次，到时候大家在三份里面挑挑拣拣地抄，自己再做一点，老师肯定看不出来。
此人一反方才委屈脓包模样，拿着不存在的铁如意指挥倜傥：
“全班55个人，六门学科，9个人一组承包一个学科，六个人做题，三个人审核，具体分工看他们自己，做题做腻了的就换换。每科每天出两章，当天答案会在12点前出来共享到小群，为了合理分配，我们会按期末排名选出六个该科成绩最好的，再配上两个自愿加入的中等成绩和强制入伍的倒数第一，以达到错误合理化。
“寒假的话会上强度，全部在过年前出完。暑假大概是在过一半的时候能搞定。然后整理好十块钱一份的全科，还有四块一份的英语和语文，在倒数半个月卖给其他班，文科班可以买后面一份，反正乐意抄的老师不查，自己写的那时候也写完了。有心学习的完美版可以用来订正。收益大家平分。”
柳行舟听完他们这严谨到考虑了普通班同学学习的部署，叹为观止：“你们可真是个人才。不过9人，6组，还有一个人哪去了？”
许遥衍指指自己：“我，大都督，全科战士，哪里不会点哪里，顺便负责做个防盗链接。”
柳行舟乐了：“你们都分配得那么好了，我也没用啊。”
“你跟我干一样的活啊，”许遥衍亲密地揽过他，把密密麻麻的手机屏幕伸给他看“来，内阁大学士，朕还有这么多奏折没看呢。”
他们这些理科生，上历史课的时候不是在做梦就是在刷数理化的题，能记住的名词全都一通乱用，主打一个唐宋元明清大融合。
“军机处”只有不到十个人，每位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每门学科的总负责人。他们发的信息也都很简洁，学科页码题号。一般来说，遇到难题或是有争议的题目都是先在小组内部解决，遇到都做不出来的再上报中央。不过柳行舟粗略估计了下，这一天一百条的信息……合理怀疑六部尚书水审核，有点问题就丢给许遥衍了。
往上划拉着，发现一些消息格式是以【XX卷】开头的，这才想起来，除了全校统一的暑假作业，老师还发了大几十份卷子。
糟糕，好像忘记带了。
他伸手：“这张卷子借我一下，中午把这上面奏的题写了。”
“得嘞！”许遥衍翻身下床找书包。
给柳行舟拿了那张生物卷，他自己也搬着厚厚一沓作业坐到对面：“我也写会儿。”
于是半个小时后，军机处就被解题步骤刷屏了。
小群“军机处-没有许狗”：
【物理：歪歪，各位看群了吗，许狗今天怎么这么勤奋？】
【语文：事出反常必有妖。】
【数学：咱们去刺探一下军情？】
【生物：走，他今天竟然第一个做生物】
【化学：我也想去ww】
【数学&物理&生物：不准！】
【英语：来啊，没有门禁】
【化学：那我带板栗来辣】
【化学：比格飞象来喽.jpg】
小群“军机处-没有吃的”：
【张鸿图：@123@123@123你衣服穿好了吧？】
【许遥衍：？】
【许遥衍：你们对我和柳行舟有什么误会】
【李豫西：那就行】
【许遥衍：？？】
【1x2已加入群聊】
【1x2和除123外其他人均不是好友，请注意隐私】
【1x2已被群主123设为管理员】
【许遥衍：@1x2 你看看他们】
【许遥衍：心灵是多么的肮脏龌龊！】
【许遥衍：痛心疾首.jpg】
【柳行舟：你们要来吗？】
【柳行舟：我买了水果在冰箱，要吃的话从一楼拿，4℃最下面一层。】
群里没人说话，原本静谧的走廊突然响起乱七八糟的脚步声，隐隐约约还有“别和我抢”的吵嚷。
许遥衍一言难尽地盯着柳行舟：“我怎么不知道你买了水果？”
眼神里满满都是“你给他们吃不给我吃”的怨愤。
“昨晚买了个西瓜，放在一楼大冰箱忘了拿上来。”柳行舟换了个姿势，舒舒服服地窝在小沙发上，“四楼呢，五斤的小西瓜，多重。”
“你学坏了啊柳小舟，”许遥衍撑在沙发扶手上看他，笑盈盈的眼睛是冷棕色的，细看很有点“欧美系”的潇洒，虽然嘴里都在放屁，“你怎么能劳动咱们的六部尚书给你提西瓜呢？这可是惑乱朝纲……”
柳行舟心想，这下倒好，他这威武的“大学士”还没当上多久，又给打成“奸佞”或是什么“妖妃”，真是伴君如伴虎。
于是懒洋洋地揭竿起义：“狗皇帝，老子不干了。”
许遥衍：……起义的狗官看起来很想给自己先磕三个头。
还没想好怎么处理乱臣贼子，张鸿图就抱着一整个小西瓜咋咋呼呼地撞开了门，后面紧跟着李豫西和刘步，旋风一样刮了进来。
柳行舟桌子还没收拾好，“没刀，没勺子，怎么办？”
“我来！”张鸿图此刻极具班长之威风，“汉子不才，有的是一把力气！”
小小的西瓜在汉子的力气下四分五裂。
把施施然进门的赵释和两个女生惊得目瞪口呆。
许遥衍额角青筋乱跳：“临走的时候用舌头把我的地板舔干净！”
刘步拈起一块红彤彤的小西瓜，尝了一口，对柳行舟竖了大拇指：“甜！”
于是也不管书桌和地板干不干净了，大家一拥而上，由于动静过大，又双叒叕把上下左右的寝室吵了个不得安宁，齐刷刷上门讨说法，然后加入抢瓜大战，许遥衍连个渣都没抢到。
早早退出战局的柳行舟把他拉到角落里，从自己歪七扭八的西瓜里掰了一大块，递给他：“诺。”
许遥衍没接，笑眯了眼，像个摇头摆尾的大狐狸，直接就着他的手把西瓜瓤啃了。
“多谢柳菩萨。”
这妖精还当到底了。
身后的同学们还在混战，没人注意到他们，柳行舟鬼迷心窍般脱口而出：“晚上带你吃更好的。”
许遥衍演都不演了，什么也没说，只把自己那双大眼睛眯成一条缝，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柳行舟把头转过去，专心吃瓜。
闹哄哄的人群分到西瓜便作鸟兽散，只剩下六部帮他们清理战场。
两位受害者被推到唯一干净的下铺床上坐着。
吴板栗抢西瓜姿态无人能敌，所有男生都对她避之唯恐不及。这姐们作为西瓜战役的最大既得利益者，刚洗干净的嘴巴还带着水光，就拖着甜妹吴板栗来质问柳行舟：
“你是不是帮许狗写题了？”
任务到了这地步还想的起来，板栗姐能担大任。
柳行舟坐着仰视她，先看了眼旁边的许遥衍，才纯良无辜地点了个头，活像是被土匪绑上山的压寨夫人。
男生那边早竖着耳朵听八卦了，瞬间起哄：“许狗你凑不要脸！”
“耀眼哥排场就是不一样，还有助理！”
许遥衍皮得发慌，胳膊往柳行舟肩上一搭就扔掉了脸皮：“我就不要脸，就有帮我写题的小助理，你打我呀？”
贾苹果若有所思，对许遥衍甜甜一笑，吓出他一身鸡皮疙瘩：“太好了，化学部还有些历史遗留问题，之前觉得陛下太辛苦了没上表，这下可以全奏上去了！”
“军机处”稀里哗啦地多了几十条新消息。
许遥衍快哭着抱她大腿了。
如果说河四班最酷的女生是吴板栗，那么最可爱也最黑心的就是贾苹果，苹果肌登场，众神退让。
张鸿图突然大叫一声，吓得所有人都抖了一下，他哀嚎道：“完了完了完了，忘记通知大家做核酸了，今天中午12点到下午2点在门卫处，带好二维码啊！”
于是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等核酸做完，一个中午也快过去了，下午还有实验课，只剩十几分钟的两人困得头重脚轻，挨到枕头就睡了过去。
小剧场：
核酸检验处，收工的白大褂们正在闲聊。
“今天快结束才跑来那群兔崽子，一个个的都吃了什么，掏嗓子都红的，骇我一纵。”
“西瓜吧，唉我也想吃西瓜了，走走买两个去。”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合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