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爱》铁灰

14、第 14 章

　　于鹏按了一下电梯的开门键，没反应。他又试着按了一下，门还是紧闭着。他索性啪啪地按着电梯的按钮。见鬼。失灵了。

　　他眉头深锁，破口大骂：“他妈的。什么破电梯，我操。别耽误了老子的正事。”顺眼朝电梯指示键上方的维护卡日期一看，脱口怒骂道：“妈的。居然维修期过了整整一年。等老子出去了，一定要投诉。”

　　他掏出手机按上面的电话拨打，半天没反应。

　　操。什么鬼地方。连通讯都不灵。他这还是全球通呢。

　　他扭头看了一眼电梯内，这才发现刚才刚签完合同，只顾着想事和得意，居然现在电梯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妈的，他又想骂人。怎么就老子这么倒霉。往右一扭头，吓了一跳。居然还有一个——一个女的。而且这身段，这长相，他心里忽然嘿嘿地笑起来。要不是现在心情不太爽，他简直都要吹口哨了。

　　不错，困在这里，至少还有美女看。

　　赵芳染缩在电梯一角，躲在这个男人的背后，看他扭头发现了她，浑身不自在起来。

　　这城市人口三教九流，爆粗口的多，也不是一天两天。

　　有的嘴里象淌水般顺溜得很。可现在显然在市里一系列的文明规范下，公众场合收敛了许多。就连原先说粗话好比当饭吃的的哥们也会注意形象，防止乘客投诉，被公司罚款。
　　她不是没见过男人爆粗口。这男人长得倒不难看，身材也是个标准的V型，颇有些魁梧的样子，怎么如此不堪。

　　瞧他刚才打量她的眼光，猥琐得简直就像一个嫖客打量鸡的眼光。当然她也没见过真正的嫖客是如何打量鸡的，不过电视剧里不演着嘛。

　　前些年盛行清剧，现在又流行民国剧，里面少不了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红楼秀枕的。她看到的猥琐男多是从电视里看来的。闷在家里没别的好，就是电视能看得让人吐。

　　男人本性如此吧。下流好色。好在电梯是停在了一楼的位置。刚才指示灯显示的是一楼。她量这个男人也没有贼胆。

　　“小姐，看来我们是被电梯故障给困住了。”他扭头看着她，刻意和她搭讪。

　　赵芳染听见“小姐”二字，不快地挪了挪身子。谁是小姐，这“小姐”两字如今最不值钱，就如同曾经的”同志“沦落成了一个讨厌的字眼。

　　她当他是空气。嗯都没嗯一声。

　　他有些无趣。过了一会，从口袋里掏出槟榔还是什么嚼着。

　　又过了几秒，旋身递给她一样东西，手快伸到她鼻尖。她错愕地一看，是抽了真空的槟榔袋。瘪瘪的，里面横着几块黑乎乎邹巴巴的槟榔。

　　“不用，谢谢。”她有些厌恶地慌忙摆手。

　　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他内心一阵得意。小样，在我面前装哑巴？老子偏要撩拨撩拨你。反正困在这，闲着也是闲着。

　　“怎么，不接呀。是不是你们女的都不喜欢这口。”他有些恶作剧地戏谑道。

　　赵芳染没接他的话。急忙从包里掏出手机，作势按键。

　　“往哪打？”他问，声音正经了点。

　　她还是不做声。继续按键。

　　他凑过去，蹙眉盯着手机想瞧个仔细。

　　手机里传出嘟——的拉长音。信道不通。

　　他脸上表情一松，有几分失望，又有几分得意。

　　“说了，打不通的。我刚才试过。”

　　她面上有些难堪。他没说错，刚才的确试过。要能出去，早出去了。

　　又过了几分钟，她有些焦急不安了。

　　今天约好了和老公好好谈一谈，爷爷和奶奶让他们两口子回家吃饭。她也正想去看看二老和孩子，儿子都快有一个礼拜没见着了。她心里埋怨着自己，不该来上什么瑜伽课的。面上就难免浮现些止不住的焦躁。

　　“别怕。等下就会来人。我就不信没有人下楼上楼的。”他插嘴安慰道。

　　她看了他一眼，有些吊儿郎当的样子，不过好像不像自己想的那么坏。

　　也是。她定了定神，至少除了她还有个人在这。

　　两人站着，于鹏觉得有些无趣。凑到她跟前说：“美女，聊聊天吧。干站着等着，多无聊啊。”

　　她本来紧着一张脸，想一下也是，自己都觉得好笑。说说话，又不会掉张皮。

　　“你在这栋大楼上班?”她挑了正经的话题，挤出有些尴尬的笑。

　　“不是，我来办点公事。你呢？”他背靠在电梯厢壁上，轻描淡写道。

　　“我也是来办点事。”她敷衍道，不愿告诉他自己是来练瑜伽的。这个时候能闲着来练瑜伽，让人一下就猜到她没有工作。她可不愿别人知道自己只是个闲置的主妇。

　　“噢，你在哪工作？”他有些好奇。这么个尤物放在哪家公司祸害人呢？

　　问这么清楚干什么，赵芳染不快地想着。只等电梯解围，她和他只是陌路罢了。没必要告诉他。

　　“一家小公司。”她含糊应答。

　　“小公司好啊——。”于鹏的长音哼得耐人寻味。

　　“有什么好？”赵芳染好奇了。

　　“能充分得到锻炼嘛。上升空间也要比那些大公司来得快些。业务上手快，关键是老板会放手让你干。"于鹏自己开公司，各种自会明白，这番话倒也不全是客套场面话。

　　可惜，她——不是什么白领。连小公司的白领都不是。

　　她只不过是一个等着每月丈夫给生活费的家庭主妇，还是个丈夫在外偷腥的失败主妇。

　　她不觉叹息一声。

　　“叹气也没用”他无聊地回了句，垂眼瞥了下腕上的表。妈的，已经过了十分钟，还没人来。怎么这么倒霉。

　　空气中漂着丝丝沁人心脾的淡香。起先有点蓝芝士味，旋而又漂着丝丝香草气息，——还透着熏香、檀香味，一点点展开，令人心醉。他吸了吸鼻子，有些试探地问：“是Tom Ford的黑兰花香水？”

　　她惊讶地看着他，点点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闻香识女人。这男人看来不是一般的有女人缘。这得经过什么样的修炼才能达到这个境界。赵芳染有些佩服的同时，又有些鄙夷。

　　他颇有几分得意。看见对方一脸诧异，清清嗓子，补了句：“我做奢侈品这行的。香水还算熟悉。”

　　赵芳染这才恍然大悟。鄙夷从心头给抹去了。只是刚才骂粗口的印象还在，她有些纳闷，这人什么素质呢？

　　虽然和美女关在一个空间里是他的运气。可这个美女干巴巴的，没什么意思。他刚才试探了一下，有些失望。良家妇女对他来说没什么吸引力。

　　女人对他而言，分两种：能搞的和不能搞的。

　　显然，这个女人他搞不了。

　　所以，兴味有些索然。又塞了块槟榔入口，大嚼起来。

　　她发现他突然不做声了。槟榔比她更让他感兴趣。她有些挫败。难道她是这么个无趣的人？在家被老公忽略，在外也不见得招人待见。

　　她有些纯粹的感伤。倒没想到别的方面。自己的交际能力是越来越退步了。不行，有人愿和她说说话，那就说说呗。

　　她主动开口问道：“槟榔真的就那么好吃吗？”她几乎没注意自己的口吻里有一分讨好。

　　“好吃呀。”他斜睨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秀气灵动的眉眼上。

　　这女人长得真正点。眼睛怎么形容来着，他眯了眯眼，对了，他找到了那个词汇。眸如秋水。

　　他又来了点精神。

　　“要不你试一试。”槟榔袋又递到她面前。

　　这一次，她迟疑了半秒，伸手去接。

　　他的视线被她细腻柔滑的手指吸引了。这是一双什么样的手啊。有个词是怎么形容来着？对，这就是一双葱葱玉手啊。他有些恶念地猜想，这女人是不是靠潜规则才能保持这么双不事劳作的手。他见过玩过的女人，虽然不少号称美女的，可也没见谁的手长得这么女人味的。

　　他歪脑筋一下子跳跃到了另一个画面。

　　有着这样一双手，那她全身也差不到哪去。

　　想到这，他咽了口唾沫。

　　妈的。

　　长这么漂亮也怪不得难搞。

　　最近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发情期到了？他嘿嘿地想。不止是他。就连他一贯避女人如蛇蝎的冰山好友范允正也好像开始发情。据阿黑说对方好像还是个普通的小白领。

　　他真想见识见识是什么样的女人阿正都搞不定的。

　　他扭头，视线又落在身边正皱着眉，苦着脸小心翼翼地尝着槟榔的女人身上。那小嘴。啧啧，那玲珑又不失丰满的曲线，啧啧。

　　他觉得养眼是养眼，可也有些折磨人。只能看不能动。

　　妈的。

　　他漫不经心地舌尖一转，把含在嘴里的槟榔翻了个边，有些心猿意马地想：如果像眼前这个女人这般尤物，那阿正搞不定，也不难想象。

作者有话说

　　该错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