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师弟非要纠缠我》龋齿

35、剑诀其三十五

　　“辰胤？怎么了？”

　　圈着他的胳膊用力到发紧，寂年甚至觉得自己整个人要嵌进去了。

　　辰胤的脑袋抵在他的后背上，左右蹭了蹭，有头发挠过寂年的脖子，痒痒的。

　　“不要……赶我……”

　　寂年微微睁大了眼睛。

　　嘶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很小声，像犬类呜咽。

　　应该是怕吓到他。

　　说完，却又松开了手，慢慢往后退。

　　寂年凭空抓住了那只手，翻身坐起：“我如何赶你走了？”

　　辰胤没说话。被他抓在手里的指尖轻轻蜷缩，刮蹭着他的手心。

　　“我的意思是，”寂年怕他再误解，一字一顿道，“你或许也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不用一直围着我打转，想做什么就去做，只要不要突然失踪就好，走之前跟我说一声。明白了吗？”

　　手心里的指尖一震。

　　“不……走……”

　　“嗯？”寂年微微侧头。长发顺着肩头倾泻而下，在月光中泛起清冷的光泽。

　　“我……不走……和……师兄……”

　　他似乎并不太能说话，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来。

　　说到最后，似乎急了，又一把抱住了寂年的腰，脑袋埋进他腹部。

　　这是不想离开师兄的意思？

　　寂年有些无奈。孩子大了，却离不开师兄，这怎么好。

　　他放下手，一下下轻抚着怀中看不见的脑袋，安抚辰胤的情绪。

　　收获的是腰间胳膊更用力的收紧，几乎勒得他喘不过气。

　　“辰胤，让我看看你。”

　　看不见对方，也就无从判断他现在是什么样的状态。寂年觉得自己有必要做出对应的策略。

　　这么抱着也不是个事。

　　辰胤却显然不肯，抵在腰间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寂年里衣的领口在躺下过后就有些松动，此时又被紧紧抱着，领口已经开了大半，露出一片平坦而白皙的皮肤来。

　　他感觉到有头发溜进了衣服里面，随着辰胤的动作开始挠他腰间的痒痒肉。

　　不光头发，还有硬挺的鼻尖。

　　“诶！”

　　寂年当即就忍不住了，推搡着辰胤的脑袋闷笑起来。

　　埋在腹部的脑袋一顿，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又往寂年衣服里面蹭。

　　“哈哈……好了……呃！”

　　寂年背部撞到墙边，实在避无可避，腰间的软肉又痒得紧，一边笑一边靠在墙上渐渐滑了下去，衣服有些凌乱，露出了半边清瘦的肩膀。

　　“够了够了……辰胤！”

　　寂年抬脚去踹，踹了个空，却反而被抓住了脚踝。

　　伏在他肚子上的脑袋终于缓缓抬了起来。

　　寂年已经笑脱了力，眼角有些水润，懒懒地歪倒在被褥上，发丝略微凌乱，在月光下像个妖精。

　　他记着辰胤的禁制，闭着眼睛收了收脚：“好了，放开我。”

　　捏着脚腕的手却没松开。

　　反而眼前一黑，眼皮上轻轻附了一层软纱。

　　寂年：“？”

　　透过黑纱，寂年看见自己腿间慢慢爬起一个黢黑的人影。

　　他的心猛然漏跳一拍。

　　应该是黑纱多叠了几层，他总觉得眼前的景象更加模糊，只能隐约看见个轮廓。

　　可是今天在后山见过的辰胤是这个身影吗？

　　怎么觉得……大了很多？

　　寂年没来得及细想大小的问题，脚就被猛的拉了过去，整个人都被拖近了不少距离，直到撞到了辰胤才停下。

　　“你想干嘛？又再打什么坏主意？”

　　寂年莫名觉得自己现在这个姿势有点危险，看了眼捏着他脚腕的手，他缩了缩脚趾。

　　“可说好不许再挠我痒了，不然我就生气了。”

　　怕辰胤又抓他其他地方的痒痒肉，他自己抬脚，踩在了辰胤的肩上。

　　衣摆悄悄滑落，露出修长而骨感的腿，在月光下泛着莹光，像白雪。腿根内侧的血管都清晰可见，平添了一份脆弱。

　　脚趾忍不住扣了扣他的肩头，肌肉的触感很好。

　　“怎么不说话？”

　　寂年有些不爽，也不知怎么想的，脚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动作，一路从辰胤的肩头滑过去，抵在他下颌骨上戳了戳。

　　“你声音不难听，多陪我说说话。就我一个人自言自语，多没意思。”

　　话音刚落，被一把抓住了脚。

　　“诶！别！”

　　寂年一个应激，猛的把脚缩了回去。

　　又被辰胤捉住，亲自把他的脚放在了肩膀上，还特地伏低了些，让他舒舒服服地搁着。

　　“师……兄……”

　　为了保持身体平衡，辰胤一手扶着他的腿不让滑下去，一手撑在他耳边的被褥上。这个姿势两人的距离很近，寂年却只能看见一个黑糊糊的轮廓，辰胤的神情表情全都看不见。

　　“我……难受……”

　　尽管嘶哑，但寂年依旧能听出来，是很委屈的声音。

　　寂年心头又是一跳。

　　“哪里难受？”

　　他立刻想坐起来看看辰胤哪里受伤了，却被按了下去。

　　辰胤整个上半身都压在了他身上，像是撒娇般将脸埋进了他颈肩，下巴搁在他锁骨上，轻轻蹭着。

　　在寂年看不到的地方，辰胤深深嗅着他颈间的香气。

　　隐晦，而贪婪。

　　藏在凌乱青丝后面的一双没有眼白的黑瞳，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小巧玲珑的耳垂，磨了磨牙。

　　寂年原本搁在他肩头的腿顺着他的动作滑落，被他禁锢在臂弯里。

　　这么近的距离，彼此有任何变化都能很明显地感受到。

　　寂年先是愣了一下，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他好像知道他师弟哪里不舒服了。

　　但是他又迷茫了。

　　作为一个成熟可靠合格的大师兄，他这个时候该如何采取行动？是装作不知道，还是……

　　他忍不住伸手戳了戳辰胤的背。

　　怀里人轻轻颤了一下。

　　寂年刚张开的口又慢慢闭上了。

　　两人的胸口严丝合缝地贴着。

　　鬼的胸膛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是一具冰冷的空壳。贴久了，也染上了寂年的体温，寂年胸腔的鼓动在他们之间回荡。他们在共用着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也没有很久，只是寂年的腿有点麻，他悄悄换了个姿势，腿往下挪了挪。

　　谁知身上的人就突然触了电一般，猛的直起了身，在寂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夺门而出。

　　留寂年一个人没反应过来，有些愣怔地坐在床上，不知发生了什么。

　　他看着窗外。是春天来了吗？

　　他没记错的话，他师弟好像经常幻化成蛇……是被同化了吗？

　　冷风从翕开的窗子吹进来，寂年打了个寒颤，立刻缩进了被窝，打了个呵欠后，很快将一切抛在脑后，忘了个干净，直接睡了过去。

　　丝毫不知道自家师弟又跑去冬日后山的深潭里泡了一整晚。

　　第二日一早，就是沧海枫林开山门的日子。

　　入门试炼的参加条件没有硬性规定，理论上三界内除了魔修邪修外所有人都可以参加。只要能通过试炼，就能成为沧海枫林的内门弟子。

　　要是能被长老相中，收作亲传弟子，更是直接鱼跃龙门，逆天改命。

　　天还未全亮，熙熙攘攘的人群就挤满了沧海枫林的山门。寂年在人群相对空缺的角落里打了个呵欠。

　　王明有些激动。

　　他本来根本没考虑过要参加试炼，毕竟他的人生目标就是在外门混混日子，过完他的摆烂人生。

　　但自从抱上了寂年的大腿，近几日又蹭了博远送来的补药喝，王明觉得自己浑身都有使不完的牛劲，好像他又可以了。

　　他昨晚就在茅草屋外搭了个简易吊床躺着，兴奋的一晚上没睡。

　　哦，他现在都不敢在年哥在的时候进屋子，他没忘记年哥养的那条“宠物蛇”。

　　反正睡吊床也挺自在的，就是昨晚风有点大。

　　特别是刚躺下时候吹的一阵风，差点把他掀翻在地上。

　　这厢王明还在回忆昨晚的风儿多喧嚣，排在最前头的人已经开始排着队往里挪了。

　　试炼已经开始了。

　　第一轮试炼的内容其实很简单。沧海枫林山门后的通天阶，足足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台阶，只要能徒步走完，就算通过。

　　九千九百九十九阶对修士来说并不困难，凡人也能咬牙在规定时间内走完，只不过听上去简单的条件，却能最快最直接地筛选掉八成的候选人。

　　原因很简单。

　　寂年和王明远远地辍在队伍最后方上了台阶，王明一开始还以为只是单纯的爬楼梯，对于他这个天天扫地的人来说简直游刃有余。

　　就听寂年低声对他道：“别离我太远。”

　　“噶？年哥要我背吗？”

　　王明刚背对着寂年蹲下来，就听上面传来两声尖叫，顺着台阶看上去，只见前面不远处滚下来两团焦黑的人，地上还有别雷劈过的痕迹。

　　周围人见状，纷纷低头加快脚步往上走。

　　通天阶的第一段，会落下小型雷劫来，将心怀不轨者或意志不坚定者劈中，不会劈死，但会将人直接劈昏迷一天一夜，试炼就从此无缘了。

　　王明见状，连忙也不嘚瑟了，小心谨慎地贴在寂年身后不敢离开一步。

　　随着太阳的升起，天空晴朗万里无云，但他们的头顶却不断传来隆隆的雷声。而接下来的一段路，他们身边不断有人被雷击中，而前面也有更多的人因为惧怕雷劫而停了下来，躲在台阶旁不敢再前进一步，自愿放弃了试炼。

　　王明一开始还很害怕，到最后见过太多雷劈的情况，已经麻木了，而且他渐渐觉得，跟在年哥身边，就是绝对的安全。因为他刚才亲眼看到一道雷已经劈到年哥头顶了，突然就转了个弯，劈到了旁边的树上。

　　对啊，他年哥是金丹期，跟着年哥他怕个嘚儿啊！

　　王明开始昂首挺胸横着走。在寂年一步远的范围内。

　　甚至还有闲心逸致开始闲聊：“年哥，这些雷真的只劈坏人吗？我怎么感觉被劈的有这么多人呢？”

　　寂年走了几步就有点喘：“这雷是随便劈的。”

　　“啊？随便劈？那这不是很不公平吗？”

　　寂年摇了摇头。

　　“不。比气运，对于修士来说就是公平。”

　　王明似懂非懂。

　　他还想再详细问问，就见他年哥突然一脸凝重，面色不太好地说：“糟了。这个试炼，我可能没法通过了。”

　　“啊？”

　　王明见他年哥都脸色不太好，顿时下个半死。难道简简单单的爬通天街，前面还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等着他们？

　　他艰难地吞了口唾沫。

　　就听寂年道：“太累了，我走不动了。”

　　王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