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慌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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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想要成为一名优秀的学生，首先要有良好的学习态度……”台上的人其实声音很好听，但尾音却非要刻意上调，极其欠揍，正用一种极其散漫的态度强调着要有良好的学习态度。
“优秀个屁优秀，就你最优秀。”这是高炀。
“良好的学习态度就意味着良好的课堂纪律……”这种傻逼话一听就是教务处“李莫愁”写的。
“你等着，我明天就一边蹦迪一边上。”陆凌说一句高炀怼一句，玩得不亦乐乎。
“平时的作业，也应当自行完成，不得抄袭……”
“抄袭乃附中传统美德。”
初秋下午的风带着些许夏末残留的躁意，拂过那人的发梢，翘起一个小尾巴，就像在远远地向许漾致意，时光忽然变得悠远而漫长……
…………
“最后，我们应当安排好课余时间，利用好每一分每一秒……”
“就因为听你BB，老子将来才考不上清华……哎？不对吧？首先之后不应该是其次吗？怎么就最后了？”
现场没几个人在听，除了高炀那个说一句怼一句的神经病外，没人听出来陆凌跳了两大段没读。
这点许漾深有体会，因为觉得麻烦且无聊，他以往讲话都是读一句跳一句，连李莫愁自己都听不出来，不过像陆凌这样嚣张的，倒是第一次见。
“谢谢大家。”他终于换了正常的语气说了四个字，好像整个演讲就只有这四个字是用心读的。
他下台的是时候都是女生遗憾又疑惑的声音，
“怎么就完了？”
“对啊，怎么这么快？”
“他好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台下响起经久而热烈的掌声，正在下台的人神情却依旧冷淡，似乎本就不情愿上台。某一瞬间里，许漾觉得，他们真的很像，骨子里张扬又冷傲。
教务处主任李莫愁压着火气上台：“好，感谢陆凌同学为我们带来的精彩演讲，下面我就此说两句……”
“精彩，精彩，真他妈精彩，文采飞扬，语惊四座，口吐莲花，舌战群儒，滔滔不绝，书通二酉，纵横捭阖……”高炀对此给予了高度赞誉。
他也不是非要和陆凌过不去，他只是看出来许漾从他刚上台起就很不高兴，换谁谁也不会高兴，包括清北其他人，所有人都自动把陆凌放在对立面了。
李莫愁的两句话硬是拖到了五点多才说完，见面考之后就是周假，学生归心似箭，她也不好再拖，匆匆总结了两句就叫了解散。
人群欢呼一声涌向教学楼，但又被堵在楼梯口，因为不想跟人挤，许漾他们落在最后。
他左手提着凳子，右手单手打字正给老陈回着消息。
高炀和赵旭阳正说着陆凌，他们占着后面只有他们几个，声音也没收。
“补习班那个叫陆凌的，也太他妈的变态了。”赵旭阳说。
“他要是成绩这么好怎么会来上补习班？”
“高考发挥失常？”
“谁失常能失常成这样？”高炀持怀疑态度。
人潮一点一点往上涌，他们上了楼梯的拐角。
赵旭阳沉思片刻，又说：“诶！你说，他会不会是作弊啊？”
陆凌因为演讲的事被李莫愁留下来训话，她从演讲谈到他原来的高中又谈到成绩，“我不管你原来怎么样，也先不论你见面考成绩是抄的还是自己做的，但你既然上台了，那就要起表率作用……”
初秋的太阳毒得很，陆凌出了满手的汗，很黏，很恶心。
“也是，他不作弊怎么会考年级第一？”陆凌和胖爷刚上楼就听高炀来了这么一句。
赵旭阳想拽他，但已经来不及了。
许漾恰好抬头，视线就这样跨过楼梯的转角和重重叠叠的人群撞上了陆凌那深若寒潭的眸子。
有那么一瞬间，许漾觉得陆凌一定是生气了。
他目光极浅地扫过许漾，落在高炀身上，回应是一句冷笑。
他不在意别人说什么，因为他不需要证明，不需要评价，也不需要赞誉，更不需要愚蠢的批判。
那些人不配。
但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想知道许漾是怎么想的，那个传说中在他出现前坐拥年级第一两年的“大佬”是怎么想的。
不要脸的抄袭狗？
补习班数一数二的弊神？
又蠢又没道德的差生？
还是下次拼了命也要踩在脚下的年级第一？
王玺脾气急，见不得别人恶心陆凌，张口就跟高炀呛：“你们这些个清北班的嘴都挺贱啊？信不信你胖爷我两巴掌把你们舌头都打废？”
高炀自知理亏，但王玺的话又太过难听，他想呛回去，又被赵旭阳拉着。
许漾避开陆凌不加掩饰的目光，冲后头的高炀说：“要想周末留下来让我给你处理违纪就继续。”
高炀从小谁都不服，就是不敢呛许漾，这还是是被沈思榆从小用细柳条打出来的。许漾刚来的时候又瘦又小，脸色也总是苍白的，像个小姑娘，那时候他最开心的事就是欺负许漾，可高炀做梦也没想到，他背后居然是个看似温婉，实则会用细柳条打的他半死的混社会的妈。
于是高炀立刻闭嘴，安静如鸡。
表彰大会结束，李莫愁找许漾谈话，高炀提前走了，林之夏是艺术生，还要练舞。
他出来的时候夕阳已经漫上来了，天空一片暖色，晚风绕过林稍。
公交车站要从学校东门走，再穿过一片陪读生家属区，这时候没什么人，纵横交错的巷子间偶尔有一两个附中的学生。
陆雪梅打了电话过来。
“喂，阿姨？”
“小漾，都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在外面？”陆雪梅声音有些疲惫，今天江大也开学，估计够累的。
“老师找，所以出来晚了，之夏今天练舞，应该很晚才回，您不知道？”
“知道的，但小凌也没回。”
“陆凌没回？”许漾有些诧异。
“怎么？他不认识路的，我今早打了电话让他跟你一起的。”陆雪梅有些慌了。
“阿姨你别急，我回去找他。”许漾挂了电话，又奔回学校。
他逆着人流，冲向教学楼。
毫无由来地，他忽然有些慌了。
他想起那天，在唐泽的酒吧，陆凌的手上染满了血。
那个只见过几面的人，居然让他有些慌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慌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