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舟记》量子测不准

6、情人血

　　父亲将铜钥匙掷在地上，雕花木门轰然关闭：“你知道让宗室死在我们家有什么后果吗！“周耀怔住了，她贴着门缝嘶喊："二爷若有三长两短..."

　　"那便让我太医院使周天养给他陪葬！不是你！周小娘子！"父亲的声音隔着门板发闷，"来人，把血灵芝长生参…雪莲…都带上。" 一辆王府的马车，一辆太医院史的马车就这样急匆匆地驶向王府。

　　周耀没有等很久，一个细竹竿把钥匙从窗缝里挑了上来。阿福为她准备好了玄色快马伫立在巷口。“真的没事吗小姐？”
　　“肯定没事，谢谢阿福！”少女的身影很快没入了夜色中。

　　周耀看准了父亲离开王府的时机，委屈巴巴地从一个狗洞里爬入。一抬眼，盛廷之正在那儿等着她呢。
　　"你当真不要命了？"少年浓烈酒气由喘息喷在她耳畔，看来他也知道了二爷的中毒。
　　“难道你想二爷死吗？“周耀冷眼道。
　　"当然不！二叔方才呕血时还念着...念着...大家"他忽然攥起青筋暴起的手，在眼前擦了一下。

　　周耀劈手夺过他怀中的泛黄书卷。陈年的批注刺入眼帘："紫宸花毒...需取情人剜心血为解。"她忽的将书卷拍在少年胸口："如果不是你引荐药王岛的人。今天何至于此。"

　　盛廷之踉跄半步，酒意化作眼底血丝："我错了！如果今天我的血有用我一定毫不犹豫地献出去。" 周耀嗤笑一声。

　　子时的梆子声敲响了，少年突然抓住她手腕："如果叔父醒来发现你死了..." 在盛廷之的手刀劈中周耀之前，她指尖的银针先没入他的颈侧：“好好睡吧。希望…再见。“

　　病房里，叶惜花正在擦拭薄如蝉翼的柳叶刀："二爷又呕了三次血，那些药材全都没效，再拖怕是..."

　　"动手。"周耀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她看了一眼盛舒白，便一咬牙扯开衣襟仰倒在另一张床上，手里捏着的玉簪寒光凛冽。
　　“快来。” 叶惜花闻言很快准备妥当。刀刃刺入皮肉的瞬间，她失去了知觉。

　　黑暗中有冰凉的手扼住她咽喉。"阿耀..."盛舒白的声音裹着血腥气，玄色衣袍下伸出的手却是森森白骨，"你知不知道我究竟是谁..."周耀挣扎着去抓那片衣角，却见白骨化作漫天灰烬。

　　"周小姐醒醒！"叶惜花的大手掐得她胳膊生疼，只听了声："成了..." 她又晕了过去。

　　周耀在白檀香气中睁开眼时，盛舒白正坐在床头晾药，见她醒了，便扶起她，将大氅批在她身上，再将药匙稳稳递到她唇边："周太医也来过了…说你恢复得很好.."

　　“二爷你都好了？”周耀的眼里闪着光。
　　“托阿耀的福，好得可快呢。”盛舒白温和笑道。

　　窗外忽有重物坠地声。是盛廷之趴在丹桂树下："新的药...药煎好了。"他移开视线，不敢看周耀心口包扎的白布。

　　盛舒白抚过周耀枯黄的发梢，将温热的扳指套上她拇指："你将你的血给了我，从此我们便是一体的了。这是我从小带着的螭龙扳指，时刻佑我，希望它能时刻替我保护你。" 周耀觉得今天的盛舒白似乎有些不一样，更从容、沉稳、让人安心。她靠进盛舒白怀里，两人的手紧紧交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