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渔》三十月湾

8、后来的我们

　　这周三余清婉有一个美瞳品牌的平面拍摄，人就飞到了杭州，说起来她对杭州倒是不怎么陌生，以前还在组合里的时候一年会来个二十多次，在这里会举办握手会，巡演还连续开过三场。
　　在机场的时候余清婉没想到还会有人找她要签名，她早就以为自己已经糊得没边了，在候机的时候，突然来一个女生，问她是不是余渔？她点点头，给那张大概四年前的杂志画报照签了名。
　　那女生走了之后，她还想会不会是机场专门倒卖签名的，后来又在心里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卖签名卖个糊糊的也不值钱啊，她的签名十块钱付邮送现在估计都没人要。
　　想到这余清婉想起以前的握手会，粉丝大老远过来花钱就为了和她握手十秒钟，还有黄牛会倒卖握手券，花几百块钱就为了买她一张带to签的纸片。她知道粉丝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每次都用好的状态和粉丝营业，每次握手会结束之后她都会去看粉丝在网上的repo，从粉丝的角度来看自己营业做的怎么样，粉丝希望自己是怎么样的。
　　总之那时候的自己只想着要满足粉丝心中的幻想。
　　余清婉脑子还在想着以前的种种，没意识到酒店已经到了，司机叫了她两次都没听到。
　　“到了，小姐，别发呆了。”司机师傅叫她。
　　余清婉一愣，脑子迅速回到现在这个时候，尴尬笑笑然后下了车。
　　她拉着行李来到酒店大厅办理入住，她拿上房卡上楼。
　　进到房间，她先是检查了有没有摄像头，虽然她知道这个酒店的牌子很响，但是还是不放心，现在这种偷拍的事情太多了。
　　每个角角落落都检查了之后，就倒在大床上，呈大字型。
　　手机的铃声在响，余清婉看到来电，徐九九。
　　徐九九是她的前队友，比她大一岁，现在长期定居在杭州生活，余清婉知道自己要来杭州后就先去联系了她，想着出来聚聚。
　　她按下绿色的接听键。
　　徐九九的声音传来：“小渔，你到了吗？刚才发消息怎么不回我。”
　　余清婉从床上起来，来到窗台旁，说：“刚才没看手机，已经到了。”
　　“那晚上八点，我已经定好店了，位置发给你了。”徐九九说。
　　“知道了。”她回。
　　余清婉收拾了一下行李，发现自己还把一包牛奶小饼干带过来了，估计是收拾行李的时候从桌上掉上去的。
　　大致收拾得差不多了，还去洗了个澡，把妆卸了重新化了妆，出门前还在想该带哪一对耳环，比对了一下还是戴这对银色流苏的。
　　余清婉还没到店门，就看到徐九九已经站在门口等她了，她摇下车窗，朝她挥手。
　　下了车之后，徐九九“嘿”了一声。
　　余清婉上去就抱住了她，然后松开，说：“九九，真的两年都不见了。”
　　“是啊，我请你吃杭帮菜。”说着就拉她进去。
　　店里是很中国风的装修，还很多红灯笼，红得晃眼。
　　点了一大桌子菜，西湖醋鱼、蛋黄南瓜、脆皮大肠、西湖牛肉羹......
　　还有很多，余清婉叫不上名字，便问她：“这些都是杭帮菜？”
　　“外地人会觉得好吃的。”徐九九笑。
　　两人开始边吃边聊天。
　　从刚开始的宿舍生活再到后来的独立生活，从聚光灯下闪闪发光的偶像到现在的打工人。
　　徐九九大学是在电影学院学的导演专业，没想到后来阴差阳错的做了一名唱跳偶像。现在她又回归了她的艺术之路，她说：“原来我还在爱着这行啊。”
　　做导演这行没点家底自然是做不成，她就自己开了个工作室，一开始都是没什么钱赚的，只能找人脉后面签了公司，和公司合作一起给一些艺人拍MV。
　　曾经MV的主角变成了拍MV的人，徐九九自己倒是感慨。
　　徐九九喝了两杯酒，开始更多的感慨起来说：“我们那时运气多好啊，有热门单曲有人追捧也有钱赚，虽然老是睡不上觉，化妆还想着自己要是最后一个化就好了，能够多睡一点，但是后来看到粉丝在现场为我们呐喊就觉得不算什么了。”
　　余清婉看着她，自己也十分感慨，悠悠地说：“是啊，我今天还在机场被人要签名，可真是吓到我了，多久没人找我签名了，我的签名没什么价值了。”
　　“现在的签名真贵，一个流量的签名签在毛巾上都能卖三千块。”徐九九吐槽。
　　“这就是流量存在的意义吧哈哈，换做我们现在签名照不懂还能不能换到二十块，以前二手网站还有卖的，现在估计没了，脱粉了周边都不一定转手得出去。”余清婉笑笑。
　　徐九九看着她，问：“你现在过得好吗？”
　　余清婉装作严肃思考的样子，笑说：“虽然没有奢侈品自由，但是有吃有喝有住，还不错。”
　　徐九九笑了，她很开心曾经的伙伴能过得好，她没有自私的想法。
　　“我吧，也没有大富大贵，但是现在也很幸福。”徐九九接着说，“我要结婚了，小渔。你到时候过来做伴娘吧。”
　　余清婉还在喝着汤，听到这消息勺子都掉在了碗里，几滴汤溅到了桌上。
　　“真的啊？和谁呀?什么时候认识的？”余清婉吃惊三连问。
　　“是一个程序员，一年多前偶然吃饭被介绍认识的，就觉得挺处得来，也很尊重我，上星期他向我求婚了。”徐九九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样子。
　　余清婉的眼中有着温热，她很开心曾经一起陪她度过青春岁月的人现在能够获得幸福。
　　组合整体合约到期，她们两个是最先不续约的人，后来才慢慢地一个两个都走了，大家都觉得没准那天就又再次相遇了，社会对于成年人来说路太宽了，后来都在各自的路上前行着，渐渐地大家也没什么联系。
　　朋友之间就是这样，平常不联系，但是关系也不会生疏。
　　临走时，余清婉看着来接她的那个男人，男人下车先给她开了车门后，自己再进入驾驶座，能看到两人在车里轻吻了一下，徐九九笑得很开心。
　　第二天余清婉来到拍摄地点，造型师把她做好妆发，妆发都比较简单，妆着重在睫毛部分，毕竟这新款的美瞳是适合混血妆的，和睫毛的搭配很重要。
　　这个平面从下午拍到晚上，工作人员看着照片都觉得挺满意的，余清婉看到显示器上自己的眼睛放这么大觉得像极了在做什么近视眼手术。
　　这一栋楼都是电商的摄影工作室，每天进进出出很多网店模特，走到外面的街道上都能看见不少模特在拍衣服。
　　大多模特都有助理，余清婉就是自己一个人，接工作也都是自己接。她刚出来那一年找过一个经纪人，没想到后来骗了她五万块钱跑路了，她报警了，不过这钱也追不回来了。
　　余清婉那时往好的方面想，幸好她的钱不多。
　　她突然想去西湖走走，便坐地铁来到了西湖。
　　西湖很大，她绕着慢慢走，夜幕下的西湖很美，也有不少人在散步。她曾经白天来过西湖，现在晚上来又是另外一种感觉，夜晚的时候雷峰塔的灯光会亮起，在湖水上有着波光粼粼的倒影。
　　她用手机的夜景模式拍了一张照片发了朋友圈，没有文案。
　　回到酒店后，徐九九发消息问她什么时候走，她说明天下午六点的飞机。
　　然后第二天就被拉着去做了美甲。
　　“你随便选，这家店我有入股的。”徐九九大气的说。
　　余清婉翻着册子，问她：“你什么时候进军美甲业了？”
　　徐九九在一旁捣鼓着甲片，说：“这不是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吗？得多种几棵树，这样果子才多。”
　　余清婉选了一个山茶花的款式，主调是白色和银色，甲片上会贴上山茶花的装饰。
　　两人躺在舒服的靠椅上，一只手在修甲，一只手在看手机。
　　“小渔，你后来谈恋爱了吗？”徐九九突然问。
　　余清婉正在看社会新闻了解今天发生了什么大事，“谈了两个，不过都不怎么样。”她说。
　　徐九九倒是好奇了，问她：“都不怎么样是指遇上渣男了？”
　　“算是吧，一个觉得你之前是个小明星有点钱，就借钱投资，不过我没借。另一个只想吃肉，恶心到我了。”余清婉现在想起还有点恶心。
　　“这种男的真恶心，只想从女人身上捞好处。”徐九九鄙视地说道。
　　“那你现在没有喜欢的人吗？”徐九九接着问。
　　余清婉抬头，想了想说：“算有一个吧，但是还不清楚。”
　　徐九九笑了，看着她说：“你怎么什么都是个大概啊？”
　　“因为我不确定啊。”余清婉耸肩笑笑。
　　余清婉想想又说道：“我时不时就想起他，想起来了就没心思做别的事了。”
　　“那就是是喜欢啊。”徐九九觉得这人这么清楚了，这么还不确定。
　　徐九九接着问她：“那你会和他，想有一些亲密举动吗？”
　　余清婉想到他那宽厚的肩膀，点了点头。
　　“那什么时候告白啊？”徐九九笑。
　　“快了吧”
　　“又是不确定啊。”
　　余清婉轻叹一口气，说：“难说啊。”
　　这美甲足足做了四小时，她一直问还有多久，还有多久，把美甲师都要问烦了。
　　余清婉觉得自己都要腰间盘突出了，享受的事变成了受累的事。
　　好在美甲挺好看，她好久没做长甲片了，希望保持得久一些。
　　余清婉回酒店收拾行李，她喜欢把就能带的一次性小东西都带走，什么牙刷，沐浴帽，连她估计用不到的安全用品也拿了都放在她的托特包里，东西都很小，放包里不占位置。
　　走之前还在酒店洗澡洗头不浪费这最后的两小时，她就是一个薅羊毛要薅全的人。
　　后来，徐九九还开车送她到了机场，还说来杭州一定要找她。
　　飞机还延误了，余清婉里到家又晚了一些。
　　她想起对徐九九说的话，她说快了吧，自己也确实不清楚什么时候，但是自己也想快点，余清婉有点烦躁的挠挠头。
　　头发打结了她又用自带的小梳子梳通了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