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渔》三十月湾

7、dog男人

　　最近，江艺书和联谊会上认识的男人再试着交往，对方在一家国企工作，年薪杂七杂八加起来有接近二十万，江艺书这几天一开始约会就会不见人，余清婉给她发消息也是好几个小时后才回。
　　江艺书约会完之后给她回的第一条消息是，“我觉得这人不太行。”
　　“怎么不行啦？”她问。
　　“微信里说不明白。”
　　“那我过去你家。”余清婉也正好想听一听情况如何。
　　余清婉觉得自己真的需要买一辆车了，没准半夜以后还得出门，有辆车还能挡风避雨。
　　晚上小区门口的共享电动车还是挺多的，她随便挑了一辆扫码上车，晚上车少，骑车还挺舒服的，风吹得她挺开心的，她突然觉得骑电动车也不错。
　　进江艺书家前还在路边的宵夜摊上买了一把炸土豆，江艺书最爱吃这个。
　　余清婉按下密码，直接进入了江艺书的家。
　　江艺书正坐在她那米白色的地毯上嗑着瓜子，听到开门声是没有转头，就说了一句：“来了，还挺快。”
　　“晚上车少，一路顺风过来的。”余清婉换上拖鞋。
　　江艺书嗅嗅味道，表情欣喜，转头看向余清婉：“哇，小婉，炸土豆是不是？”
　　“是。”她把袋子放在桌上，便和她一起坐在地毯上。
　　江艺书开始了她的滔滔不绝吐槽式聊天。
　　“绝了，这家伙说要请我吃饭，我答应了，结果一到那饭店怎么地，居然一大桌子人啊！”江艺书接着说，“一进门那个尴尬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一群人还在那儿看着我笑。我心想笑屁啊笑。”
　　余清婉纳闷，问她：“那群人是那男的家里人？”
　　“对，就是家里人，什么七大姑八大姨都来了。真他妈有病，突然就开始问我一些奇怪的问题，还说什么生了小孩她们可以带，谁他妈给你生小孩。”江艺书现在还很生气。
　　“之前那男的样子是装的吧。”余清婉说。
　　“就是装的，前面我对他印象还不错吧，但是我们才认识多久啊？搞得好像下星期马上领证一样。”
　　余清婉想起网上看到的一些欺诈婚姻，一般着急结婚的都是有自己的目的。
　　“这男的不会想骗婚吧？不到三十着什么急啊。”余清婉质疑的语气问。
　　“这男的长得挺清秀，看起来不像也不像是那种人啊。”江艺书思考，觉得自己不会那么背吧。
　　“有照片吗？我想看。”余清婉倒是好奇了。
　　江艺书把照片发到了她的手机上，一共三张，一张证件照，一张旅游打卡照，一张自拍照。
　　这长得就是普通男人的长相，但是吧，看上去有点0。
　　余清婉脑子的雷达开始响了。
　　“他和你说过他的情史吗？”余清婉问。
　　江艺书背靠在沙发上，想了想说：“就谈过一次，那时我还想他这人说不定挺专一，二十八岁就谈过一次恋爱。”
　　“谈的女朋友还是男朋友？”余清婉接着问。
　　江艺书一听，就从沙发上起来看向她，“你是不是觉得他是？”
　　余清婉点点头，然后说：“不然他那么着急干嘛？投胎吗？”
　　“我擦！”江艺书无语了，心里在想这个狗男人我要搞死他。
　　“对了，现在不是有个这种类型交友软件吗？说不定那上面有他呢。”余清婉突然想起，以前某个网红在上面找“好朋友”被人发现了，还发在了豆瓣的八卦小组讨论。她也做了吃瓜群众去爬了那个帖子的高楼。
　　“那怎么找呢？他总不会用真名吧。”江艺书说。
　　“你用手机号注册一个号，后面可以看到关联手机号的账户，不过这也得看他有没有用手机号注册。”
　　“好主意，马上行动。”
　　江艺书这就去应用商店下载了这个APP，按照上面的指示注册了账户，关联手机号那边居然还真找着了。
　　江艺书满脸我要弄死他的表情。
　　余清婉看着那些照片，说了句：“活灵活现啊。”
　　“这狗玩意就是想骗婚。”江艺书很生气。
　　余清婉也生气说：“幸好他操之过急，还见家长，呵。”
　　江艺书越想越气，便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现在是凌晨一点，电话接听后传来刚睡醒的声音，“怎么了？”
　　“你王母娘娘来问候你了，你这狗玩意找条母狗给你生孩子吧。”
　　“你有病吧你。”
　　“你才有病吧，男男有没有做好安全措施啊？小心哪天被居委会街道办用来做例子来教育人。”
　　嘟嘟嘟，对面没声了。
　　江艺书还是气不过，还在说：“这狗杂种还好意思挂电话，气死我了，幸好明天我休假。”
　　“喝吧。”余清婉从冰箱拿了一瓶气泡水给她。
　　江艺书喝得太急还被呛到了。
　　因为很晚了，这晚余清婉就在江艺书家留宿了，这回倒是没有睡客房，两人同躺在一张床上。
　　“小婉，还是学生时代的感情最真挚吧，成年人都是为了利益。”江艺书叹气道。
　　“或许吧，读书哪有时间想钱啊房子啊。”
　　江艺书起身靠在床头上，手上拿过一只大白兔抱着，“真想要一段纯粹的爱情。”
　　余清婉此时又想到了，叶岛之，她对他是纯粹的爱情吗？目前好像只有别的方面的吸引。
　　“男人真烦！”余清婉说。
　　“男人真讨厌！”江艺书说。
　　早上起来，两人都想去吃高中时候经常吃的那家肠粉，走到往日熟悉的小路，余清婉还有点感慨，自己已经离少女时期是那么的远了，不会再穿校服了。
　　“这么多年这家店怎么还能是这样呢。”余清婉坐进店内，环看四周，和自己记忆里的一点都没变，还是这张带油的桌子，墙上的贴画也还是那张大字笑脸。
　　“老店都不会变化太多的，奶茶店一个月一个样。”江艺书想这店怎么这么久还不装修。
　　余清婉点了叉烧肠粉，还是从前的味道，她好喜欢。
　　店内还配有一壶茶，是免费提供给客人喝的，这么多年了也没变。
　　江艺书指着那个小坡说：“你还记得吗？那时我们约好吃早餐一起走，然后被一自行车撞到了，两人一起倒了。”
　　“记得啊，那时我们快迟到了没来得及计较，一起身直往学校大门跑去。”余清婉说。
　　江艺书又觉得不对，说道：“但是那时候还是迟到了，现在想想真不爽啊，白被撞了。”
　　“我们两个成为那个月唯一害班里被扣分的人，流动红旗都没了。”余清婉笑，她想起来那时因为迟到，还在周一的晨会上被点名批评了，那时她在底下心想幸好除了班上的同学没人认识她们。
　　吃饱喝足两人沿着小路慢慢散步，说着这里没有变，那里有点变化，一点点的再找寻过去的记忆。
　　余清婉感慨着果然时间就像一缕从烟囱上冒出烟，大风一吹就散了，但是只要火没灭烟就还在。
　　江艺书还在说着以前这棵大树上好多毛毛虫看着发麻，接着余清婉看到一个印象不好的旧时，她拉着江艺书站一边，视线被遮挡着。
　　“干嘛？有坏人？”江艺书警惕。
　　余清婉手指了指。
　　“靠，这女的怎么也在这。”江艺书白眼。
　　这女的，就是她们师大附中的一位同学，李娇。用高中时期余清婉的话来说就是个坏心肠的美女，不过说她是美女也就仅限于高中，毕竟那时大家都是朴素的学生，不爱打扮，这位李娇同学打扮得早自然也就美得早。
　　不知怎么的这李娇同学就是看她们两个不顺眼，李娇有一天来到她们两个面前，还冲她俩翻了个白眼，江艺书不爽就和她吵了起来，余清婉在中间拉架。
　　老师来了就都跑了。
　　后来，余清婉和江艺书觉得不能这样一定要把事情弄明白，变去私底下找了李娇谈话，想要化解矛盾。
　　李娇看不起她们的原因很离谱，她那时说：“就是单纯的不喜欢你们。”
　　当时年少懵懂的两人相对无言。
　　后来，从李娇的小跟班了解到原来是因为她喜欢江艺书的一位表哥，那位表哥也是师大附中的那时比她们大两届，但是告白失败了。
　　江艺书老带余清婉一起去找表哥玩，其实也就是蹭吃的。
　　高中时候的艺考讲座两人都有去听，倒霉的是和李娇坐一排，还被李娇嘲讽了一句说：“矮冬瓜也来艺考啊。”
　　后来，李娇和当时她们那一届的一个帅哥于一在一起了，时不时就发出甜蜜的讯息，余清婉和江艺书每次看到内心的表情都装作呕吐的样子。
　　不过后来熬不过毕业就分手了，说来也巧，后来她在A市遇上了同学，请她们看了演出，发现有一位同学居然变成了于一的女朋友，她那时爽得很，回去之后马上和江艺书说了这事，两人一起幸灾乐祸。
　　本来以为应该不会和李娇有什么联系了，江艺书毕业后在A市工作一年后，又被妈妈叫回来老家发展。
　　刚开始到电视台实习的时候，发现和自己的实习的同事居然是李娇，江艺书觉得自己倒霉急了，不过后来江艺书升职了，她辞职了。江艺书心里痛快了。
　　两人现在看起来想躲着鬼，江艺书想想觉得不对，干嘛要躲着她。
　　“我们干嘛躲？没做亏心事。”江艺书说。
　　余清婉眼神扫视从上到下看着她说道：“我们两个现在这么素面朝天，一身居家套装的。”
　　江艺书觉得余清婉说得对，这样遇到反而失了气场，摇了摇头说：“也是，她穿那恨天高也不怕卡在排水道里。”
　　两人等了一会儿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