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番外.后果（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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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因为楚姜和陆行舟的事，乱成了一锅粥。
谢知行和江澜是同一位神的事只有当时少数的在场者清楚，虽然陆行舟未下封口令，大家在这个问题上却是如出一辙的缄默，心照不宣地隐瞒下了这个过于耸人听闻的真相。
这么一来，这场大战的版本便变得多元起来，其中最广为流传的说法，便是广陵仙尊和魔尊为了一只狐妖大打出手，冲冠一怒为红颜，结果两人闹得同归于尽了。
最奇怪的是，魔尊陨落，魔界按理来说应该大乱，却出乎意料的稳定，而且三位护法一致对外，既不争权夺利，也不意图上位，除了塌了一半的魔宫，整个魔界一片繁荣祥和。
有人针对这个问题旁敲侧击地询问了扶云派的代掌门长宁仙君，被他一个白眼瞪了回去，还得了个不要再多管闲事的警告。
慕容枫本不是这种一点就着的性子，实在是这件事踩了他的痛点。
多年相处的师兄和大师侄莫名其妙成了一个人，还是个谁都招惹不起的老神仙。
若只是如此，慕容枫倒也能接受，但谢知行和江澜针锋相对那段时间，他没少为这两个人奔波操劳过，最后发现这一切只是神的游戏，小丑竟是他自己。
他为此搭了感情，搭了精力，还搭了修为和……总之，陆行舟欠他的有些太多了。
慕容枫积了一肚子火，却还得挂着得体的笑把他师兄的寝殿让给陆行舟住。
姬九华没少针对此安慰他，妖王殿下心底对陆行舟还是很感激的，觉得要不是他整这么一出，自己到现在也得不到在扶云派登堂入室的机会。
姬九华很懂得矛盾转移的道理，他劝慕容枫别这般钻牛角尖，若说悲惨，最惨的岂不是楚姜。
两人都不了解楚姜之前与陆行舟的那些渊源，但现如今为了他反目成仇的师尊和师兄成了一个人，还再次将他囚禁了起来，谅谁也接受不了。
慕容枫想帮楚姜一把，却不知道该如何帮，只能日日看着干着急。
此时的楚姜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三界第一狐狸精，还被他的师叔日夜牵挂着，担心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他在寝殿里的日子其实总的来说过的不错，甚至还有点悠闲恣意。
有吃有喝，还有人伺候。
陆行舟说是软禁他，其实连个结界也没设，因为他与楚姜都清楚，楚姜跑也没用，还不如省些力气同他冷战。
陆行舟也并未限制楚姜的外出，只是楚姜有些抑郁，自己不愿出去见人，怕解释不清楚他与陆行舟这复杂的关系。
陆行舟虽回了宗门，也没人敢找他处理宗门事务了，他因此彻底闲了下来，每日与楚姜待在一处，他自知楚姜不愿与他说话，便在一旁安静地看书。
到了夜间，陆行舟也不走，端正地坐在床榻边盯着他入睡。
他此举成功让楚姜想起了在魔界被江澜这个毛病支配的恐惧，把楚姜逼的将他招回到了榻上躺着。
不过这次与之前不同，陆行舟在他身边躺的规规矩矩，生怕蹭着他一点，仿佛翻个身就要掉下去。
楚姜为此有些哭笑不得，他之前不是未想过谢知行和江澜的性格结合起来应是什么样子，谁能想到竟是如今这番场面。
陆行舟无需睡眠，楚姜知道，他这样做无非是想陪着自己，便也随他去了。
初几日到还好，两人相安无事的睡到天明，后几日陆行舟也有些熬不过去了，趁楚姜还未睡熟，抬手碰了碰他的肩膀。
楚姜像个老大爷一般优哉游哉地转过身，刚想问他大半夜不睡觉想做什么，就见陆行舟捏着自己的长发，拉着他的手往里塞。
楚姜一愣，陆行舟已经抓住机会靠在了他的肩头，满眼期待地望着他。
月光朦胧，楚姜看不清身边人的容貌，却心生涩意，动作熟稔的将他揽在了怀里，如之前一般认真梳理着掌中漆墨一样的发丝。
陆行舟在他怀里睡得安逸，像只被伺候好了的大猫。
楚姜觉得，他到底割舍不下与陆行舟有关的一切。
楚姜失眠了一整夜，第二日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无视陆行舟。
陆行舟倒是宠辱不惊，依然厚着脸皮在他身边赖着。
是夜，楚姜靠在床榻边发呆，不经意瞄了正在看书的陆行舟一眼，便转不开视线了。
他忽的明白了为何自己这样喜欢谢知行，谢知行平日安稳沉静的样子，很像他在岛上两人初见时、那个品茶看风景的神仙。
伴随连日来两段记忆的交织混合，楚姜现在已经有些不清楚，他到底是喜欢谢知行，还是喜欢谢知行身上陆行舟的影子了。
他心中迷茫，又觉得自己这样朝秦暮楚的一点都不专一，像是欺骗了他师尊的感情。
陆行舟抬头对上了他的视线，抬头烛火摇晃间，恰好看到楚姜眼眶中晶莹的泪水。
陆行舟仿佛参透了他的心事，并未多问，起身离开了楚姜的视线范围。
临走时，他将诛邪剑灵放回到了楚姜的识海。
楚姜听到祝苍久违的声音在识海响起时，眼泪流的更凶了。
“祝大哥……”楚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向祝苍控诉陆行舟的种种罪过，“他这般欺负我，将我耍到这幅田地，还有没有天理了！”
祝苍安慰他，说帝君这确实是做的不厚道，他已经替楚姜仗义执言了很久了。
楚姜一听又有些激动：“还是你对我最好，干脆我去把你的原身找回来，咱俩私奔吧！”
祝苍：“……”
楚姜这是要把他往火坑里推啊。
“小狐狸，不是本尊不讲义气，这可能真的不行。”祝苍为难道。
“你可能不太了解，帝君也从未同你讲过。”祝苍尝试着委婉地暗示楚姜，“上古时没什么能用来作战的法器，那时诞生的神都是……抽自己的骨头来做本命剑。”
楚姜一愣，大约明白了祝苍想要告诉他什么。
他原本还发愁道侣太多怎么办，现在也不用愁了，剁碎了的不是他，而是陆行舟。
陆行舟是速溶咖啡吗，还有三合一这个选项?
“本尊虽有自己的意识，但多少还是受控于帝君。”祝苍坦诚道：“他若想要我的记忆，是轻而易举的事。”
楚姜：“……”
若是他与祝苍相关的记忆被陆行舟看到，他就是真的不能活了。
这在陆行舟面前算是连条裤衩子都没了。
楚姜抖着嗓子问道：“他不会已经看过了吧……”
“这倒是没有，他知道你大约不愿，便没有做。”
楚姜松了口气：“算他还有些神性。”
“小狐狸，本尊知道你是喜欢帝君的。”祝苍算是一路看着两人走了过来，与他们一同经历了这些坎坷，也是真的体会过楚姜当初的无助和绝望，“好不容易能得偿所愿，为何一定要分开呢？”
“我怎会不喜欢他。”楚姜垂眸苦笑，“这一切对他来说只是转瞬，对我来说却是几百年的朝夕相对和两世的爱恨。”
他知道如今这样，对他的师尊和师兄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他不必一定要做个选择，只要陪伴着陆行舟，便等同于不辜负谢知行与江澜。
他只是不知该如何去面对陆行舟，他做不到将谢知行与陆行舟当做一人来看待，几日与陆行舟相处下来，这已经快成了他的心结。
楚姜叹气道：“他是神，我被他抛弃过一次，实在不想再遭遇一次了。”
他无法释怀这件事，谢知行和江澜会坚定地选择他，但陆行舟不会。
祝苍叹气：“他那时执意离开，也是怕误伤了你。”
“帝君如今懂了何为情爱，又在下界磨砺了这一回，本尊相信，这种事不会有下次了。”祝苍温声劝道，“你至少给他个机会，放下过去，多看看眼前人。”
楚姜好笑：“原来陆行舟将你留给我，是让你替他当说客的。”
“倒也不完全是。”祝苍也笑了，“小狐狸，你其实不必有如此多的顾虑。本尊说过，会与素绫一样，永不会背叛你，也会一直无条件地护着你。”
楚姜想起谢知行对他说的那些话，心头忽的涌上暖意，眼神也柔和下来。
“本尊对你的偏向，皆是来源于他。”
祝苍语重心长道：“本尊觉得，谢知行与江澜若还在，也会是这般期望的。”他十分擅长举一反三，“毕竟我们的来处都是一样的，多少也能心意相通。”
“你这是什么歪理。”楚姜只觉得经祝苍这么一说，自己过去的数十年愈发尴尬了起来。他此刻尤为庆幸见证这一切的祝苍也是自己人，否则他真的难以面对与他共经风霜的祝大哥。
“你替我告诉陆行舟吧，我给他这个机会，以后如何，再看他表现吧。”
楚姜躺倒在了床榻上，做出这个决定后，仿佛卸下了一个极重的担子，心里也轻松多了。
他刚阖上眼，便听到了衣物摩挲的声响，睁开眼一看，陆行舟已经在他不远处站着了。
“你怎么说的这么快！”楚姜质问祝苍。
祝苍答道：“这样显得本尊办事得力……主要还是怕你反悔。”
楚姜：“……”
作者有话说
第93章 番外.后果（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