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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逃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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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了房间彦诌才想起厨房里未接到的那个电话,光顾着不断回想闻客敛的怀抱,全然忘记了这回事。
他打开通讯录一看,是刑禄打过来的。
闻客敛洗澡的水声在房内隐约能听见,彦诌回拨了一个电话过去,听到的便是刑禄支支吾吾的细碎声音。
“你别告诉我你打电话是因为你和度準吵架了。”
彦诌拿起床头用来写歌词的纸,打开了免提。
“不是……你怎么把我想得那么不堪呢?”刑禄心虚地嘟囔一句。
洗漱间内的水声停了,彦诌问他:“什么事,我还在写歌。”
刑禄咬咬牙,说话听起来不如平日里流利:“邬和亦找我要你的联系方式。”
彦诌笔尖一顿,在原本快写完的歌词上划出一道长长的黑线。
洗手间门打开,闻客敛搭着毛巾走到了桌边,彦诌见状关掉了免提。
他举起手机放在耳边问:
“你给了?”
刑禄长长一声叹气:“我哪敢啊,这不来问你了嘛。”
他趴在地毯上继续说:“我觉得吧,咱就不给,我当时没把他删了真是脑子抽了,不然他也不会来找我要你的联系方式…..诶都这么久了,他怎么突然要找你了,也不嫌尴尬吗?我想想都觉得……”
“给。”彦诌打断了他无休止的自言自语。
刑禄傻眼了,他从地毯上猛地起身说:“给?给他干嘛啊,难不成他还来找你道歉认错顺带磕头,为自己的不告而别弥补过失?”
“就是因为要看看他想做什么,所以才要给。”
被刑禄的话挑起回忆,彦诌语气冷了下来。
“好,那这也算提前打好预防针了,你做好心理准备哈。”刑禄有些担心。
“没什么好准备的,都过去了。”
彦诌挂断了电话,看着手里纸上的黑线,邬和亦现在重新联系他是什么意思,彦诌讽刺地想,总不可能是他音乐路上又有麻烦了吧?
黑线越看越不顺眼,彦诌把那一张揉成了一团,坐直身体瞄准垃圾桶投掷进筐。
闻客敛目睹全程没有多问什么,但在纸团被投至垃圾桶后,他走到垃圾桶旁弯腰将那一团纸捡了起来。
“干嘛?”彦诌眨眼问。
“借鉴一下彦老师的词。”闻客敛展开了手里的纸团。
彦诌干脆地回答:“一百万一次。”
闻客敛低眸将展开的纸团顺平,纸上写满了断断续续的词句,他没有多看内容仅仅是将纸抚平。
毛巾还搭在脖子上,沐浴露是彦诌闻惯的木质调香,闻客敛走到床边将那张草稿递给了彦诌。
“收好。无价。”
皱巴巴的纸张上面除了那一道显眼的黑线外,还多了点闻客敛留下的水痕。
月色朦胧,窗外是西藏的晚风呼啸,卷着一份不知名的情愫潜滋暗长。眼前拿着稿纸的手干净修长,指甲修剪成干净圆润的形状。
彦诌接过以后往床头柜一放,整个人瞬间蒙入了被子中,顺带着滚了个圈睡到了床的另一侧。
好险。
彦诌眼圈忍不住泛红,肯定是今晚回忆起往事勾起伤心事了,不然怎么会这么脆弱,被闻客敛轻飘飘一句话就打败了。
他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喉间那股儿酸涩劲下去了,彦诌才将头重新从被子里放出来,他其实很坚强,可是闻客敛总能轻易把他的坚强看穿,他把他的致命点拿捏得恰到好处。
无价的评价,心动作代价。
西藏之旅走到最后一天晚上,从晚上六点开始几个人轮流往隔音室钻。六天时间飞逝,明天下午六个人要乘坐飞机回长沙。
意味着在明天下午起飞前所有人需要把自己的歌传给佘霖。
任务对于彦诌来说还算轻松,他一早就确定了自己的主调,先曲后词还是先词后曲无法妨碍他提前完成任务。
闻客敛这几天常常早起写歌,情歌的压力下反倒加快了任务速度。
其余四个人相对而言不太轻松了,尤其是雁梧,像高中生一样喜欢拖欠作业,不挨到最后被刑定铎催促,他完全不想动。
刑定铎严重怀疑这小子如果不是为了不让佘导面上挂不住,他根本写都不会写,毕竟雁梧把旅行就当作纯粹的旅行,玩得开心了那这次旅行就成功了。
至于任务什么的,他只敢保证努力划着皮划艇过海,会不会半路翻船那就纯属天意了。
彦诌整首歌词曲都写完了,编曲同样进入尾声,然而他依旧有些细节难以让自己接受。
他计划在开头和结尾穿插一段藏族歌谣,由于时间问题不得不计划停摆。彦诌怎么也不满意,缺少那段歌谣整首歌就宛如半成品,落在旁人耳中已不错,落在彦诌耳中歌曲无法算得上连贯。
正是在音乐上的精益求精才使他不断前进。
彦诌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皱眉沉思,晚上十点跑出去找人录一段显然不现实,况且他没有认识的藏族人民愿意提供这段免费歌谣。
难不成真的只能放弃?彦诌看着手里的词浑身难受,有了那一段整首歌才能画龙点睛,没有那一段他甚至不愿接受这一首歌。
刑定铎从隔音室出来看到彦诌坐在沙发上,与平日判若两人,甚至看起来有些垂头丧气,像个飘了几天刚从河里打捞起来的白菜。
难不成是小情侣吵架了?
刑定铎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他默默吐槽了自己一句,就像路边的狗,走得好好的突然被踹了一脚。
他完全可以走到彦诌旁边随意聊聊,但刑定铎脚步一转,上了二楼。
“进。”
闻客敛坐在床上看书,听见敲门声响起。
门被打开三分之一,刑定铎探出个脑袋看着他,一脸便秘的表情,两道剑眉显得有些扭曲变形。
闻客敛戴着眼镜放下书,抱着几分真诚发问:“借厕所?”
刑定铎顿时无语凝噎,他飞快地说:“彦诌在下面好像遇到了什么事,你知道吗?”
他本打算直接问两人是不是吵架了,还想着劝导几句夫夫床头吵架床尾和。转念一想,房间摄像头正播着呢。
他要是替他们两公开,明天估计就能收到闻柯娱乐的律师函。
闻客敛答道:“不知道。”心下全是疑惑。
刑定铎站在门外仅仅露出一个头,摄像头对着房间内,拍不到他的脸。
他不敢多言,努力朝着闻客敛挤眉弄眼,嘴角歪着朝门外示意。刑定铎只感觉自己半生的表情都使在这两人的爱情马拉松中了。
闻客敛脸上无悲无喜,淡淡地看着门口的人做出一系列妖娆的表情后离开。
刑定铎什么意思?没懂。
他低头继续看书,翻过几页书,却怎么也沉静不了,想起刚才刑定铎的话,彦诌的名字闪了又闪,闻客敛终究是再度放下了书。
走到楼梯口,闻客敛看到沙发边边上蜷缩着的虾米,抱着个枕头盘着腿打坐,一米八几的个子占地面积倒是小得可怜。
他踱到沙发后,站在了彦诌身后,像之前抽走他手中的碳素笔一样抽走了他怀里的枕头。
闻客敛将枕头靠在自己与沙发靠背之间,注视着转头看他的彦诌。
“不打算睡觉了?”
彦诌看着后面的挂钟,晚上十点多并没有到闻客敛的生物钟时间,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催他呢。
“不睡了。”彦诌回答。
眼前人的情绪外放,和那天在纳木措湖畔的焦虑有些类似。
闻客敛问他:“心情不好?”
彦诌逞强:“没。”
看着闻客敛一脸“你看我相信吗”的寡淡无情,彦诌无奈开口:
“歌缺了一点藏谣,时间来不及了。”
彦诌转过身坐在沙发上,处于面对着闻客敛的姿势,闻客敛看他情绪低落的状态,情绪也被无声牵动着。
闻客敛把抱枕塞回彦诌的怀里,他语气轻松地说
“谁说来不及?”
被塞了个满怀,彦诌听着闻客敛的话表示不解。
客厅一片安静,只有隔音室内有人忙碌,昏黄的落地灯在一旁散发温热的光线,闻客敛弯下腰,下巴抵在沙发边缘,眉眼温柔带水完全不似平日摄像机前的清冷,他放低了声音凑近了距离。
他问:
“跟不跟我走?”
时空倒转记忆回溯,彦诌瞬间回忆起了在公交车上的那幕,闻客敛站在那问他“走吗”,距离把无线变为无限,不过那时彦诌没来得及说,情感没来得及浮现。
无论是那时还是如今,出于第一次有人等待,他都能给予肯定的答复,选择无条件的相信他。因为闻客敛是万千匆匆而过中的唯一例外。
现在,他能够将自己的回复说出来。
彦诌大胆地说:“走。”
“怎么走?哪里都有监控。”
哪怕他们出了门,肯定也会被佘霖安排随行导演跟上去或者抓回来。前者倒是无所谓,怕的就是后者。
闻客敛说:“直接走。”
他转身上楼,取了两人的帽子,在二楼走廊上碰到了刑定铎。
刑定铎本还想问问彦诌的情况,一看他手上拿着两顶同款帽子,心下了然,看吧,果然夫夫床头吵架床尾和。
他紧跟着捏了一把汗,没想到这两人玩得这么花,大半夜跑出去约会。
室内有监控什么都干不了,就跑室外打野战???
刑定铎忽然想起雁梧那天晚上说的话,2022了,他28了……
果然是老了。
到了楼下,闻客敛把帽子扣在彦诌头上,大手轻轻压了压帮他戴稳,彦诌没有任何抗拒,想着闻客敛要带他去哪里。
不带任何感情扫了摄像头一眼,闻客敛带着彦诌脚下生风,当着全国观众和佘霖的面出了民宿大门。
直播间内晚上十点多是黄金时间,于是,屏幕后的观众自然没错过这两人的“逃出生天”。
【佘导gkdgkdgkd,你嘉宾跑了快跟上啊啊啊啊】
【大半夜人生地不熟的这两人真的很莽啊】
【深夜出逃,携手并进,刻舟求剑浪漫爱情给爷磕拉了】
【重点难道不是他们两的帽子是情侣款吗情侣款啊兄弟们!!!看错了我这辈子找不到老婆呜呜】
【那叫同款好吗?你跟你玩得好的朋友买同款很正常好吗,别加戏谢谢。】
【好朋友买同款很正常,你看他们两,之前像好朋友?现在像好朋友?这边建议亲亲把眼珠子抠出来擦一擦^o^】